梵汐极力调息压抑着药物,不由自主的急促喘息中,渐渐清醒的泪水滚落在枕边……
体内的火焰掌退去之后,虽然还是浑身燥热难忍,可他毕竟吸入的不多,其实……甚至在差点被茗仑侵犯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八九成,只是手脚无力的反抗,让茗仑意识不到这一点而已……
逸尘说……北冥喜欢自己……
茗仑……他竟然……
为什么这些事,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而与此同时,不是每个人遭遇不测后都能被这样的呵护和心疼,真正吸入了大部分春药的人是千夜!
距离京城最近的一座山崖下——
荒草丛中,千夜屏气凝神,盘腿而坐。
天杀的!本来施展轻功藏身到这里打算解毒,谁知能解百毒的解药竟然无效,随着体内的火越来越烈,他才意识到这是什么药!从来都只有他给别人下药!看那小子一脸的纯洁还穿着朝服,他才会没有防备——打不过居然给他撒春药!
早知道当时应该直奔青楼!可是现在药效发作,以他现在的状态想要飞上这悬崖根本不可能!偏偏这四下别说是女人,连个比鸟大点的生物都找不到!这药性如此之烈,怕是用真气逼个一天一夜才能勉强压下去,到时候再找个青楼解决吧!
该死的!至少浪费他两年的内力!
哼!等他飞上去,就让那个臭小子好好尝尝敢暗算他的代价——
……
第十章 真假证据
梵汐彻底清醒过来、有力气说话、能正常走动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
逸尘已经离开了,他便假装不知道对方来过;
茗仑一脸看到他醒来的如释重负,他便憨憨的一笑,假装不知道那时候的事……
——北冥不在了,很多事他必须要自己学会去面对!
“茗仑,谢谢……我……”从没有受过挫折的梵汐,此时的脸上写着无穷的失落。
“你这种走到哪里都会出乱子的家伙,现在北冥不在了,我不看着你能行吗?”茗仑没有从正面回答他,而是抬手有些宠溺的撩拨着他前额湿透的碎发,“你是怎么弄的?不是让你去宣个旨,清点一下北冥的府邸而已嘛?怎么会被人点了哑穴?还吸入了大量的春药外加中了一掌?”
“我不知道……巡视的时候看到一个士兵不太对劲,后来打了起来,我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你知道的……所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别看他生自相府,又是皇上的青梅竹马,正因为被保护的太好,才让他对于朝廷的概念只有金碧辉煌的金銮殿而已……今天,他才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朝廷的险恶。
“然后就被人算计了?”茗仑无奈中夹杂着溺爱的摇着头,把叠好的衣衫一件件递给他,“还好这次是春药!你以后不许这么乱来!你身上的火焰掌,我已经帮你用真气逼出去了,但身体还很虚弱,等你养好身体之后再进宫跟皇兄复命吧。”
梵汐没有立刻接他的话,而是掀开被子后,立刻麻利的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他们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就算平时一起溜进华清池沐浴也是很正常的事,可是现在……茗仑于他而言,这种感觉变了!
梵汐的单纯在于对自己的情感看不清楚,但……身边有梵沐和逸尘这对特殊的情侣,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个时候,茗仑是想要对自己做些什么……知道了这件事,心底的防备便不由自主的生出来!
无论如何……自己与这个人,绝对不该是那种关系!
“对了,茗仑,今天抄家的结果呢?”
这一问,为了避开尴尬,更是为他心中所想……那个假侍卫,让他心里一阵的不安稳。
茗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却闻言面色一沉——
“梵汐,北冥的书房里找出了几分谋反铁证,加上伤了你的人很可能被定为北冥的同伙……所以,在你昏迷的时候,那些证据已经交给六部了……我的亲信藏了两份,但其他的众目睽睽,没办法搞到手,只好公事公办……”
“你也相信北冥谋反?”
梵汐不可思议的看着茗仑。
“梵汐……我们尽力了,不管信不信,现在铁证如山……你……”茗仑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两封信,“这是我的亲信带回来的,其他的都在六部,你自己看——”
信上,是北冥和敌国互通讯息的往来,署名处还有北冥的印鉴为证!
“可这不是北冥的字迹啊!”
梵汐愤怒的将所谓的“证据”揉成一团,他和北冥天天在一起,北冥除了教他舞剑,他们也常常一起舞文弄墨,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北冥的字迹。
可是——
“梵汐,你冷静一下……字迹的问题,你好好想想看,除了你,还有别人能证明吗?六部会相信你的证词吗?”
茗仑为了表明自己也不相信这些证据,并没有阻挠他的动作,只是冷静的分析之下,却句句正中要害——
北冥是武将,基本上没有奏章可上,哪来的字迹可以对比?他们从小一起跟太子夫、也就是北冥的父亲念书,可是如今太子夫身为罪臣之父,证词不可取,梵汐又是北冥的好友,这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除此之外,还有谁能作证说,那不是北冥的字迹?且不说,有没有凭证可以证明,就算有,谁会冒着被当做同党的危险来做这种证明?
“可是,北冥的书房里一定会找到他的亲笔啊!”
“梵汐,昨天把你抬出来之后,北冥的书房莫名其妙的起火,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
梵汐沉默了——
很显然,如果这件事真的有人在背地里操纵,那个人已经做得滴水不露……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竟然这么难!
……是他太没用了,才给了幕后黑手可趁之机!
“茗仑,不早了,我想先回家休息……让我好好冷静一下……”
梵汐没落的起身,背后的茗仑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挽留……梵汐的别扭,他怎么会察觉不到?也许真的被发现了……只是,梵汐还没有撕破脸、怒斥他的趁人之危……
这是不是代表……自己还有机会?
也许,他也该好好的冷静一下……
只是梵汐并没有像他跟茗仑说的那样,回府休息,而是只身来到了近郊的悬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