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再几章就要大进步啦!
第48章
击鞠大赛第二日继续进行。
谢彦正在检查自己的马鞍和球棍,萧承洲牵着马走过来, 见谢彦眼底下有黑青, 关心道:“睡得好吗?”
“还好……”谢彦有点不自然地说,昨夜他审视自己的内心审视到凌晨, 越想就越觉得好像他对萧承洲的感觉还真是萧承洲说的那么回事。
成功把谢彦带到沟里的萧承洲摸摸谢彦的头, “别想那么多, 凡事顺其自然。进场了, 等会儿你去抽签。”
谢彦收起心思点头,自信道:“我运气一向不错, 肯定不会像昨天郑鹏那么倒霉!”抽到第一个出场, 连观察其他对手的时间都没有。
然而, 这次谢彦的好运气也不靠谱了, 一展开签条,又是头一个出场。
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谢彦把签条揉吧揉吧赌气扔开, 小声说:“我没想抽它, 是它自己滚到我手里的。”
郑鹏等人回之以白眼儿, 只有萧承洲笑了一下。
今天是复赛,昨天初赛胜利的五支队伍加上后来败者组杀出来的一支队伍,总共六支队伍进行比拼。原本对胜利不抱希望的队友们, 在昨日艰辛赢了一场后,对接下来的比赛都带着期待, 纵然又是第一个出场,但看起来比昨日要振奋些。
因有昨日上场比赛的经验, 今天比赛过程虽然一样艰辛,但不至于让队友们像昨日开始那样手忙脚乱,且众人配合出了默契,到这一场比赛结束他们险胜后,居然会觉得比昨日的初赛还轻松。
能进入复赛的队伍,实力都是不错的,这样就更显得谢彦他们这支连胜两场的破烂队伍的不俗,让那些原本嘲笑他们的队伍放下了轻视之心,开始正眼观察他们的打法和配合路径。
谢彦他们接下来的比赛将更为艰难。
当日下午进行半决赛,谢彦他们在踏入决赛之前的最后一场比赛,对上了宋逸春与豫王的队伍。
“大家要特别小心他们用阴招。”开打前,谢彦这样对队友们说道。
大家神情都特别严肃,他们也都听说了,宋逸春他们这支队伍,手段阴狠,常会在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攻击对方队员,这是违规的,但因为动作隐蔽,通常都不会被发现,而且他们打在暗处,又不重,只是为了干扰对方,想举报都没办法。
“你也要当心。”萧承洲对谢彦说。
宋逸春之前与谢彦之前的矛盾,就算是故意做出来给豫王树敌的,但多年来的针锋相对,心里一点仇恨没有是不可能的,且经过御前告状一事,宋逸春恐怕是真的恨上谢彦了。宋逸春那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难保他不会借着比赛的机会报复谢彦。
谢彦道:“放心吧洲哥,我还能不了解宋逸春的为人?我不会让他有机会伤到我的。”
之后部署了一番,众人进场。
比赛还没开始,双方队员站在一处友好行礼,因为萧承洲在谢彦旁边,宋逸春不好对谢彦说什么,只投了一个阴恻恻的眼神过去,果然不怀好意。
谢彦竖起双指往前作势往他双眼插了一下,比赛还没开始,双方就剑拔弩张,火药味浓厚。
豫王这支队伍,加入的队员都是拥护他的各家里排得上号的青年才俊,实力可比谢彦队里那些整日混吃等死身无所长的纨绔强太多,因此比赛一开始,谢彦他们队伍就直落下风。
观看这场比赛的观众尤其多,一是谢彦他们队伍迎难而上的风格引起了他们的兴趣,二是豫王和诚王的针锋对决,这俩兄弟间的暗潮汹涌明眼人都看在眼里,好事者惠昭王和端王,都想看看这场比赛谁输谁赢。
谢彦他们一开始处于下风,不过在熟悉了宋逸春他们的进攻节奏后,慢慢地也开始得分。当比分越来越近时,宋逸春他们终于坐不住了,开始用上了阴招。
击鞠比赛,因为是马上比赛,很容易发生危险,所以规则规定,在带球路线上对方人员不能横插入对方的带球路线,只能从侧边以球棍进行干扰,可以以马冲撞,但不能将对方撞离传球路线,冲撞的角度也是有规定的,不能大于规定的角度,否则便是犯规。且冲撞点只能限于对方坐骑的臀部和肩部,其他地方接触都视为犯规,更不能用球棍触碰对方队员和坐骑。
规定是这么写,但赛场之大,裁判站在边缘只以肉眼判定是否违规并不准确,在争夺击球时,双方人员总免不了靠近,因为夺球的混乱,也会影响裁判的视野,这就给喜欢搞小动作的人提供了很大的空间。
宋逸春他们搞这些小动作,看起来很是熟练,打人也很有水平,不会很痛,就算痛,也不会在身上留下痕迹,之前遇上他们的队伍一定没少吃亏。谢彦的队友们都不懂这些,就一直单方面挨打。
谢彦他们队伍因此叫了几次暂停,还有队友忍不住反击结果被裁判警告犯规,他们只好一直忍着,追上去的比分眼看就落下来了。
在宋逸春他们手上吃过亏并且因此输掉的队伍,全都不忿地看着这场比赛,所有人都同仇敌忾起来支持谢彦他们,而宋逸春他们这边,即便有豫王在队内,每进一个球,得来的不是喝彩声,而是集体发出的不屑嘘声,场中还有人不停对裁判发出抗议,指出宋逸春他们的人哪哪犯规却视而不见。
场面一时闹得不行。
豫王听着心里窝火得很,不得不让手下的人动作小点儿。
谢彦依旧是负责击球进攻,全场被宋逸春盯着,也吃过宋逸春几次闷亏,后来他在萧承洲的指导下学精了,也时不时以不明显的小动作回击。宋逸春被豫王交代后,明显收敛不少,谢彦看出这点,在萧承洲的帮助下,阴宋逸春阴得更顺手了。
宋逸春被两人联合起来打得浑身疼,一直压抑着心里的怒火,终于在萧承洲运球准备射门,谢彦近身阻挡他时找着了机会,拼着犯规也要整谢彦,将手里的球棍挥向谢彦的后脑。
运着球寻着射门机会的萧承洲,因为怕谢彦吃亏,一直分心注意着这边,在宋逸春抬起球棍时,他的眼神便是一冷,放弃了射门得分机会,一棍子将球重重地击向了宋逸春。
那球飞速过去,直接命中宋逸春的面部。
“啊!”
宋逸春惨叫一声,仰身落马,好一会儿才捂着眼眶坐起来。
与此同行,场外响起了喝彩欢呼的声音,纷纷在为萧承洲叫好,连裁判的警告声都被淹没了。裁判吼了几声,好不容易得到萧承洲的回应,才抹着汗下去了。
比赛暂停,宋逸春被人扶起来,豫王在旁边,看着驱马过来的萧承洲似笑非笑道:“三哥,你下手有点重啊。”
萧承洲不咸不淡地警告豫王:“我知道这场比赛你想赢,可你认为,凭你这样的手段,就算赢了比赛,父皇知道了便会高兴吗?”他懒懒地勾了勾嘴角,“四弟,凡事适可而止,别在父皇心里落个不择手段的印象。”
豫王神情一下子阴冷起来。
萧承洲这才将目光移向宋逸春,眼神里仿佛含了冰渣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本王还有两次机会犯规,再让本王看到你耍小手段,本王便让你竖着进场,横着出去。”
谢彦也从其他队友口中得知要不是萧承洲及时出手,他刚才脑袋说不定会被宋逸春敲个窟窿,等萧承洲威胁完宋逸春,便跟着狐假虎威地挥了下球棍,“对,让你横着出去!”
这就是身份的压制了,哪怕在看似最公平的赛场上,面对一个王爷的威压,宋逸春再不服也不得不忍气吞声。而且,他耍这些小手段,无非是往豫王身上堆积仇恨,几场比赛下来,目的基本已经达到。
后半程的比赛,宋逸春果然就老老实实了,其他人有豫王的警告,也不再做小动作,比赛终于进入正轨。
宋逸春那只眼睛没一会儿就乌青了,一直流眼泪很是妨碍他比赛,他又不同意换替补,在场中发挥的能力直接减了大半。没了小动作干扰的谢彦他们,忍了一肚子的气全都化为对胜利的渴望,配合更为默契,于是比分速度追上。
但已经来不及了,之前耽误的时间太多,剩下的时间比分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临到比赛结束时,谢彦他们以六分之差输给了豫王他们,无缘决赛。
谢彦他们郁闷不已,观众们也觉得遗憾,尤以那些知道谢彦他们为什么输的人,更为气愤。他们觉得如果正大光明地比,他们和谢彦的队伍一样,不一定会输,就算输,也不会输得这么憋屈。
“这些卑鄙小人,没有本事就尽整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尤其是那个宋逸春,他们队除了豫王,其他人都听他指挥。”
“切~宋逸春还不是听豫王的。”
“就是,没有豫王的指令,宋逸春敢这样做?豫王被皇上冷落久了,想借这次大赛重新被皇上重视……”
听着这些讨论,谢彦特别愤怒。明天是决赛,也是昭元帝唯一会到场观看的时候,如果是他们赢了,那么明天的决赛队伍就有他们,哪怕最后胜利不了,但好歹在昭元帝那里留下了印象。萧承洲作为昭元帝的儿子,昭元帝肯定会对他加以赞赏,而这个机会,如今都被豫王抢走了。
“真是不要脸!”谢彦小声地为萧承洲抱不平,“你之前落马的事情,一定也是豫王搞的鬼,因为你抢了原本属于他的差使。”
谢彦觉得自己猜测挺对的,看豫王的眼神嗖嗖地带着小刀子。
听着谢彦在耳边嘀嘀咕咕地猜测,萧承洲眼神微动,然后他搭上谢彦的肩膀,搂着谢彦的侧脸,“放心吧,结果没豫王想的那么好,你刚才被打哪里了?回去擦药。”
被萧承洲搂着,谢彦的气息窒了窒,他在挣脱还是就这样的选择里徘徊两秒,最后选择后者,只是大概紧张了,他走路顺拐了,同手同脚地走着,结结巴巴道:“胳膊吧,其实也不痛……”
“我看你之前揉了揉腰,伤口还痛?”
“不痛,就是挥球弯腰太久了,累的。”
“是吗?回去还是让我看看吧。”
“不、不用了吧!”
“后腰而已,你还害羞了?”
“谁害羞了!”
“你不用害羞,之前我也给你换过药,早看过了。”
“都说没害羞了!”
“好吧,你没害羞。”
“……行吧,我害羞。”
“嗯,我就说你害羞了。”
郑鹏看着两人勾肩搭背走远,摸摸脑袋,看着卢宇他们:“他俩这是彻底和好了?”
“和好?”卢宇不解,“谢彦不是一直是被诚王用把柄胁迫的吗?”
王瑞道:“可我越看谢彦的样子越不像你说的这回事儿诶,他们的关系,好像是真的挺好。”
其他人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对话声渐远,一切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但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在发生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
宋逸春:你看这口锅,它又大又圆。
豫王:我,萧承睿,大齐最强背锅侠。
第49章
击鞠大赛当天,最后决赛的两支队伍, 是豫王和端王的, 经过一番角逐,端王赢了。
昭元帝夸奖了端王的队伍, 然后把谢彦和萧承洲叫上去, 笑着又夸奖了一番, 赏赐了许多东西, 但对进入决赛的豫王队伍只字未提,可想而知, 昨日豫王队伍为了胜利搞的小动作已经传进了昭元帝耳里, 并且真如萧承洲说的那样, 在昭元帝心里落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谢彦领了赏回位置时往豫王那边看了一眼, 就见豫王面色青白,瞪着宋逸春的眼神仿佛要吃了他一般。
看他们这样,谢彦在心里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 觉得昨日在宋逸春手上吃的亏都不算什么了。
击鞠大赛后, 郑鹏几个也都领了个小虚职, 成了一名环卫官。
谢彦因为身体的原因,依然当着闲散度日的纨绔,并且恢复了之前每日往萧承洲府上跑的日子。
虽然谢彦依然理不清自己对萧承洲是怎样的情感, 但和萧承洲待在一起,他是快乐、心安的, 他觉得这就已经够了,不去纠结那么多。
时间进入十月, 京都临北,天气已经冷得厉害。
和萧承洲一起用完早餐,谢彦站在窗口吸了一口仿佛带着冷香的空气,说:“秋猎大会也要到了。”
京都城一年四季都很热闹,老百姓有各种打发时间的活动,皇帝也需要和臣子们联络感情,秋猎大会便是其中一种,和击鞠大赛类似。击鞠大赛看个人能力,但更看重团队凝聚力;秋猎大会则更看重个人能力。能力出众者很容易得到皇帝的赏识,是所有想要出人头地者决不可错过的机会。
谢彦没有这种远大的志向,不管是击鞠赛还是即将到来的秋猎大会,对他来说,都只是一个可以供他玩得更热闹的场合而已。
萧承洲关掉半扇窗户,给谢彦把冷风挡住,他道:“那天和我一起?”
谢彦没一口答应,“到时候看吧,我可能要陪我姐。”
秋猎并不只是男人们的活动。
大齐的贵族女子中,有一大半对击鞠骑射都很是在行的。像谢缈骑着驴子打马球的功夫比谢彦还厉害,骑射也与谢彦相当,若不是一些封建礼教约束了女子,谢彦敢肯定,真放开让她们做自己想做的,她们的能力绝对不会比许多男儿差。
萧承洲倒没表现出失望,笑着道:“总归在一个猎场,狩猎结束后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