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有风险,二次需谨慎 第15章

  语罢,他陡然变脸,挑眉笑道,“让你帮忙办的事儿,办得怎么样啦?”

  “主子交代的事,奴婢向来不敢马虎。”

  茯苓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道:“这就是侯府的地图了。奴婢已经询问过,这府邸的东边是侯爷各种放书和居住的院落,侍卫们守得可严了。但西边就不一样,那里都是些小院落,晚上几乎没有侍卫。故而主子您一路朝西,翻过围墙便可出去。”

  安戈激动地拍桌,“好好好!茯苓你真有本事!到时候我拿着夜光杯就可以自由了嘻嘻嘻......”

  茯苓被夸得脸红,道:“为主子效力本就是我们做奴婢的分内事。何况十日这么久,奴婢也没做其他的什么,要是还找不到,才是愧对了主子的期望。”

  “谦虚什么?要是在民间,你这么能干准能嫁一个好夫君。”安戈想了想后路,道,“我走了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儿。这样,我认识一个江湖上的朋友,脾气贼怪,只救女不救男。我出去之后就找他来,把你一道救出府去。”

  “这可使不得!”茯苓受宠若惊,“奴婢是下九流的卑贱之身,主子是尊贵的未国公子,怎能连累于您?您逃脱囹圄便成了,不必再费心奴婢。”

  安戈固执,以前跟小八他们生活在破庙,是吃过苦,受过难的。一夕之间变成了九公子,衣食无忧,他却觉着是祸不是福。总是想着跑路,还想着要把困在王宫侯府里的茯苓解救出去。

  于是不由分说,道:“就这么说定了,不准拒绝。”

  茯苓欲言又止,后还是妥协道:“......奴婢,多谢公子。”

  安戈想着不久便可以躺在软绵绵的草地上,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哼小曲儿,心里便美得泛甜。

  美滋滋地摩拳擦掌,道:“那就等方羿哪天晚上出去,我就开溜!”

  安戈的小算盘滴滴答答直响,而这厢,江仲远早在当日上午就已经带了消息回禀方羿。

  “侯爷,侯夫人的婢女正四处寻找侯府的地图。”

  “地图?”方羿放下笔,“她想做什么?”

  江仲远犹豫道:“属下......不知。”

  方羿盯着他,道:“是不知还是不敢说?”

  江仲远头埋得更低,“......不知。”

  方羿瞥了眼一旁摇扇子的云舒君,“云舒,你说。”

  云舒君一副“果然叫到我”的表情,认命道:“侯夫人入府已经十日,若真想熟悉地形,也该在前几日找地图。何况那茯苓求图一直在暗中进行,在下派人旁敲侧击,她也支吾说不清楚。故而......侯夫人估计是有不可告人的计划。”

  江仲远对之前的推搡颇为内疚,于是接着云舒君的话,道:“侯爷,现在看来侯夫人确实脱不了细作的嫌疑。要不要属下去审问一下茯苓?”

  江仲远的武功当之无愧排在众侍卫之首,但思虑不怎么长远。凡事只能看到皮毛,却想不出合适的法子应对。

  方羿指出他的破绽,道:“没有证据如何审?如果真是训练有素的细作,不待你审她便咬舌自尽,彼时更查不出她们的目的。”

  江仲远迟钝了片刻,接到云舒君模仿蛇出洞爬行的手势,恍悟道:“既然侯爷担心打草惊蛇,不如来一招引蛇出洞?”

  方羿面无波澜,问道:“如何引?”

  江仲远愣了愣,又看向云舒君,已经读不懂第二轮手势了。便低头,道:“属下愚昧。”

  方羿揉了揉脑仁,吩咐道:“让人装作无意把地图给茯苓,派暗卫日夜紧密监视主仆二人。”

  江仲远想了想,问道:“如果侯夫人拿着很安分呢?”

  方羿拿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桌案,道:“安分便罢了,但倘若她要闯去不该去的地方......杀。”

  江仲远一震,谨慎着提醒:“侯夫人好歹是未国长公主,这样会不会与未国结怨?”

  方羿早想好对策,道:“届时回报安胄,便说侯府遭了刺客,安如意为了替本侯挡剑,不幸香消玉殒。”

  江仲远颔首,“属下谨记。”

  方羿十分严肃,道:“这件事你亲自跟,有消息随时禀报。”

  江仲远道:“是。那属下去准备了。”

  “嗯。”

  待江仲远走远,方羿漫不经心翻开一卷书,对正摇扇子的人道:“云舒。”

  云舒君侧首,恭敬待命,“侯爷请吩咐。”

  方羿一面阅书一面道:“我看得见。”

  一轮又一轮的简单手势。

  云舒君语凝,没有辩解。

  窗外的黑燕在半空旋了一圈,又欢快地飞走。

  作者有话要说:

  江:云舒君,你真是我见过最聪敏的人!

  云:是你太笨。

  (可能因为数据不好吧,这一周榜单轮空惹,没有字数要求什么的,老木就隔日更叭,避免以后有榜单要日更的时候存稿不够∩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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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这么多的意思就是,6.1更新(毕竟过节),然后是6.3,6.5,给看文的小可爱们巨大的么么哒!)

第17章 受伤(一)

  月黑风高夜,翻墙逃跑天。

  安戈等了七八日,终于等到方羿被容王召见,夜黑尽了也没回府。于是穿好夜行衣,揣了青铜盏,拿起宝贝地图,开始翻墙。

  往西翻九堵,再往南三堵,非常完美!

  侯府里出奇的安静,往日巡夜的下人也没了踪影。安戈心中大喜,认为这次逃跑集成了天时地利人和,必定大功告成。

  不过,身为曾把永安县闹得鸡飞狗跳的小夜叉,安戈还是有一丝警觉的。

  “呼......怎么这墙越翻越高啊?”

  翻到第五堵的时候,他有一点怀疑自己的方向,但左右环顾都没见到半个守卫,他又无比坚信自己,“茯苓说了西边没有侍卫,别怕别怕,马上就自由了。”

  他摸着胸口的青铜盏,心里踏实许多。

  所以,小夜叉的警觉性也真的仅有一丝而已。

  望着足有四丈高的第九堵墙,安戈十分气恼,骂道:“这猴子当真不把钱当钱啊?一个破院子围这么高干什么?”

  他看准墙角的一棵歪脖子树,提了一口气,手脚并用爬了上去。再往身侧一探,借力上墙。

  少顷,他功德圆满地站上墙头,拍去手上灰尘,“呼......哈哈......去你的劳什子猴子府,小爷我今天就彻底解脱了€€€€”

  他不知道,他把地图拿反了,脚下此刻的围墙,围的正是方羿书房。

  他更不知道,一双在暗处隐藏了很久的眼睛,已经泛了血色。

  御臣殿中,仅有方羿、封若书和容王卫临寰。

  卫临寰举起青铜樽,道:“二位爱卿,此乃蛮疆国的漠洲酒,孤今年只让人进了十坛。今晚通通饮了,孤与你们不醉不归。”

  容国地处中原,人杰地灵,物资丰足。之于“地灵”,是因其处三河交界,四通八达。之于“人杰”,便是五国羡煞的一文一武。曾有三朝元老纵观朝代历史总结:武有方羿,文有封若书,容国无忧矣。

  卫临寰年近四十,对这一文一武十分宠信,时常召见进宫,上谈治国,下谈治家,君臣如友。

  封若书把酒樽抬到鼻尖,闭眸嗅了嗅酒香,浅浅笑道:“两百年前,酒仙‘莫姜’将天下美酒尝了遍,排了‘八川酿谱’。漠洲酒一直位列榜首,从未跌落。这样不可多得的精品,大王一次性都拿了出来,不怕日后朝思暮想时,口中乏味么?”

  卫临寰的手搭上龙椅,煞有介事道:“正因为是佳酿,才要与你二人痛饮。换作旁人,孤恐怕一樽也喝不了。”

  封若书颔首,道:“大王大抵是说笑了,前朝后宫,想尽办法让您开怀的人比比皆是。相较之下,臣恐怕微不足道了。”

  方羿和卫临寰的关系宛如亲友,见面时诸多礼节都不讲究。封若书却不同。他生在书香世家,礼仪规矩自小便抓得严,尽管与卫临寰多次闲谈,他也在心里端了一把尺子,把量着君臣的距离。为臣之道,自他十九岁坐上国师之位起,便一直掂量得很清楚。

  卫临寰习惯了他这样恭谨,道:“若书还微不足道,恐怕天下就没有人值得称道了。”他又斟了一樽,“话不多说,孤与你们先饮三樽!”

  待琼酿下肚,喉间也添了几分热意。卫临寰盯着一言不发的方羿,问道:“方羿,你怎的缄默不语?”

  方羿放下青铜樽,道:“臣在等大王下令。”

  卫临寰一愣,又笑道:“下何令?”

  方羿抬眸,道:“大王每次同时私召国师和臣,都有可说或不可说的任务。这次把压箱底的漠洲酒都拿出来了,自然非同小可。”

  卫临寰默了半晌,叹道:“方羿,你的眼睛委实不用这么毒。”

  方羿耸肩,道:“国师早看出来了,只是碍于君臣面子没有说破。臣再不问,难道还要等大王醉了之后不了了之么?”

  卫临寰看了眼耸肩的封若书,陡然大笑,“既然你俩都对孤的盘算了如指掌,那孤也不好再掖着。没错,今日找你们两个来,确实有要事。”

  封若书颔首,“臣定当竭力以赴。”

  卫临寰点点头,又兴味盎然地看向方羿,“方爱卿,你呢?”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卫临寰每次唤方羿“爱卿”时,总没有好事。

  方羿警惕道:“那要看是何事。”

  卫临寰尴尬地扶着桌案,道:“是这样,王后有个亲妹,仰慕你很久了,听闻你和亲之后,几次三番闹着寻短见。王后没有办法,特来找孤,那个,牵个线。”

  方羿沉下脸,放下酒樽,道:“所以,大王打算用几坛漠洲酒,把臣推出去?”

  这结果卫临寰之前就料到了,还是硬着头皮劝道:“也不是推......王后娘家势大,她那亲妹也是嫡出,身份高贵。而且,她一心只求侧室之位,孤实在不好推脱。”

  方羿冷冷道:“身份再高也比不过臣的爱妻。”

  他看了看脸色瞬间变青的封若书,又故意道,“臣与公主立下了白头誓约,现下新婚不到一个月就纳侧室,大王岂不是要至臣于不仁不义之地?”

  卫临寰语重心长道:“方羿啊,你在容国举足轻重,是唯一的异姓侯。历来凡成大事者,岂只有一妻的道理?你放心,纳了王后的亲妹,孤不再给你指婚。你若喜欢就宠着,不喜欢就养在后院,权当多个人吃粮食。”

  “臣的胸襟不比大王,容不下三宫六院。哦,对了,国师至此还是孤家寡人,大王何不替国师指一道婚事?”

  卫临寰面色微赧,道:“若书......孤自有安排,方爱卿不用操心了。”他拼命给封若书使眼色,又道,“方爱卿向来固执,却能听进去若书的话。若书,这门婚事,你觉着如何?”

  封若书抬眸,看了眼方羿,又望向卫临寰,道:“臣以为,侯爷正值年轻,是开枝散叶的好时候。府上多一个人伺候也是好事。何况听闻王后娘娘的亲妹有轻鸿之姿,昭君之貌,是世间少有的佳人。侯爷玉树临风且年轻有为。这门亲成了,可谓天造地设。”

  “好!说得好!”一席话正中下怀,卫临寰有了底气,“方羿啊,若书所言,句句都在点子上。你可明白了?”

  方羿见封若书这么想让他娶旁人,想来心里是没有他方侯爷的立足之地的。一口气堵在胸口,一时想不出话拒绝,只得道:“臣明白。”

  封若书想起刚嫁入侯府的“安如意”,又道:“但这事除了大王和侯爷,还需考虑一个人。”

  “何人?”

  “侯爷的正妻,未国的长公主,安如意。”

  卫临寰想起后宫那些妃嫔的明争暗斗,觉得考虑安如意很有必要,“不错,女人家的事向来马虎不得。若相处不好,祸害侯府,孤岂不成了罪魁祸首?”

  方羿抓到空隙,道:“既如此,大王推了这门亲不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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