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总是被教做人 第26章

  那瞬间的眼神落进我眼底。

  我便知道,这情债我一生都还不清了。

  我魂不守舍地摩挲着右腕悬挂的念珠,想我陆铭越自十五岁闯荡江湖,心比天高,不怕艰难困苦,不怕雷霆手段,越是压迫,越是不服,稍有机会便起身反咬,没料想竟败给这回眸一望。

  他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再睁开,仍不敢相信,怕自己在做梦。我却先开口,声音发涩,说道:“剑寒清,你不要这样,菩萨不保佑罪恶滔天之人。”

  他终于回神,英气逼人的脸上再度现出爽朗的笑,说道:“怎会不保佑,你不是醒了吗?你既知道错了,以后少做坏事,多多行善,佛祖会保佑你长命百岁。”

  还用了个少字,大概是认为我不会改。

  我默然垂眸忍住泪水。

  有人见我莲台高坐,便将我推入泥潭拳打脚踢,却也有人心生怜悯,伸手将满身泥淖、肮脏不堪的我从阴沟里拉出,我觉得这个人比菩萨更慈悲。

  我从不惧金刚怒目,却怕菩萨低眉。

  不是的。

  我在心里道,叫醒我的不是佛,而是你。

  过去我孤身一人,造下杀孽自己承担,哪怕入地狱也不在乎。自认识他无论被收拾多少回,杀起人来从不手软,却在看到他为我求佛赎罪时头次痛恨自己为何造下那么重的业,他须还到什么时候?

  我不想看他这副样子,亦不知所措,只喃喃重复着:“剑寒清,这样就不像你了……”

  说着却走到佛前在他身旁于拜垫屈膝跪下,双手合十,心中默念道:“菩萨显灵,陆铭越罪行滔天,犯杀孽无数,今愿改过自新,不再滥杀。佛祖慈悲,他是天上星宿,不该为我这小人折寿,无论说过什么都莫要作数,罪孽责罚,全由我一人承担。”

  念完虔诚俯身拜了三拜。

  剑寒清仔细打量着我,见我终于悔悟甚感欣慰,摸摸我的头,拈香再拜,方才搀我离开佛殿,说带我去见那位女医师岐巧。

  我昏迷时的住所是剑寒清的行宫,摇光宫。

  为方便照顾,岐巧住所亦在附近,她身材窈窕,化着精致妆容,皓齿明眸,巧笑倩然,我们到时正笑吟吟地给柳如言讲经,恰逢太子听闻我醒来同来探望。

  岐巧见我到来,将书随意搁到旁边请我坐下,纤纤柔夷抚上我内腕闭目把脉,听上许久,才对剑寒清道:“他已无大碍,只是还须一味药引……”

  说着琥珀般波光流转的眼眸转向太子,又转向柳如言,抿嘴浅笑,欲语还说。

  剑寒清为人刚直豪爽,见她遮遮掩掩,便正色道:“岐大夫,有何说不得的?难不成这药比火灵芝还难取?你直说便是!”

  想来这火灵芝也极难取得,他当时手伤还未好,恐怕又是冒险取来的。我自是感动,心里附和道就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要死便死得干净点,别折腾剑寒清了。

  听他这么说,岐巧便嫣然笑道:“难倒不难。只是小公子修的至阴内力,虽服下火灵芝,体内仍寒气太盛,难免折损寿元,须寻纯阳之体以双修之法调和……劳烦大殿下了。”

  偌大庭院一时寂静无声。

  片刻后,太子咣当放下手中茶盏,呛得咳个不停,边咳边道我反对这门双修。柳如言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问什么是双修,岐巧则不怀好意地瞧着剑寒清笑而不语。

  我强装镇定,却遮不住烧红的面色,心乱如麻,想着剑寒清修至阳内力,常年禁欲,精气满盈,阳气充沛,纯阳之体不就是说他吗?

  便见剑寒清冷静地对岐巧道借一步说话。

  可惜已经太晚了。

  庭院内只剩三人,柳如言便不依不饶地缠着我问什么是双修,太子终于止住咳嗽,趁机拉着我的手,说道:小明月,本宫长得还可以吧?

  我看着他那张脸心想那是自然,简直是潘安在世,风流卓绝,面上却以刀锋般的视线刮着他滑腻白净的手,冷冷道放手。

  柳如言又问什么是双修。太子见我不为美色所动,委屈巴巴地取出一柄精致漂亮的罗伞说送我做礼物,还说这伞乃宫中巧匠所制,只要贯以内力便能御风而行,又暗示说现在想逃还来得及。

  说着将那伞撑开,伞骨为琉璃所制,伞面为上好绢帛,月白外圈,内层则为淡青,绘有鱼戏莲叶图,看起来只是柄普通罗伞。

  我表情严肃,本不欲搭理,出于好奇随手注入内力到那伞中,却见那伞霎时腾空而起,带着太子扶摇直上!

  眨眼间他已脚尖离地两丈高,我并未想到会如此,吓了一跳,本能地伸手拉他,反被带着拖拽上去,浮在半空晃荡。

  太子不会武功,我虽会武功,但因昏迷太久肌肉萎靡,走路都费劲,施展不动轻功。太子也是头回用,我俩在空中琢磨许久才发现到这伞好像无法控制方向,也不知怎么落下,便只能在天上挂着,越飞越高。

  我大病初愈没多少力气,怕他摔下受伤,正打算抱他强行跳伞,却见一道白鹤般的身影自背后掠出,拎起我们两个,夺伞,收伞,落地,一气呵成,轻功出神入化。

  正是剑寒清回来了。

  他面色铁青地将我轻轻放下,再粗暴地将太子扔到地上,薄唇微抿,目光锋锐,睥睨着他不说话。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稍不留神两个弟弟就上天了,若不是他及时赶回恐怕已经摔成两个残废。

  不过这回真不怪太子,是我干的好事。但我小人当惯了,一时改不过来,便佯装受惊的样子委屈站着,暗自还觉得他紧张兮兮的模样挺好笑的。

  太子颤巍巍地抬起以杏黄衣袖将我护在身后,神情端肃凝重,道:“大皇兄,本宫认为双修之事须慎重考虑,你觉得呢?”

  剑寒清冷硬道:“与你无关。回去把周礼抄两遍,这伞我没收了,以后想断腿直接找我,这样快些!”

  说罢扶着我手臂带我离开,掐得我上臂发疼,大概我刚才偷笑被他发现了。走至院门口时还听到身后传来柳如言愤怒的声音:到底什么是双修!

  接着便听太子嘿嘿笑道:“小妹妹,不可说,不可说啊。”

  ————

  岐巧:看,你弟弟在天上飞。

  剑寒清:!!!

第三十二章 鱼水

  我被剑寒清带回他的摇光宫。

  此时刚过晌午,天色尚早,庭院内萧索凄凉,枯叶落尽,北风瑟瑟。

  他行宫内建着数座殿堂,竟还有单独的浴堂,正值初冬,殿外寒风凛冽,浴堂却腾着白花花的水汽,侍女们鱼贯向池中倾注热水,莲步款款,皆是绝色佳人,花容月貌,我恍然以为身处仙境,这般姣美也只是给他作侍女,难怪剑寒清对何种美人都不屑一顾。

  我脚步虚浮,需他搀着才能勉强站立,他便把我领到浴池边上,问也不问便轻车熟路地脱我衣裳,大概习惯了我闭眼不说话任他施为的模样。

  原来是要我沐浴。

  我觉得我挺干净的,不需沐洗。但我没想好是该提醒他我自己会脱,还是该正气凛然地拒绝双修,最终只呆呆地任由他脱,垂下眼帘瞅着自己身上。

  我醒后未来的及观察自己,现在才发现不知他给我吃了什么,原本苍白的肤色添了血色,变得光滑剔透,却也越发枯瘦,薄薄一层肌肉敷在骨上。身体轻了太多,爆发力再次削弱,恐怕又要影响珈蓝刀决威力。

  他自己衣冠楚楚,却将我拨个精光。我见那水热气腾腾,忍不住诱惑自觉跨入池中坐下,水没过胸口,顿时浑身舒畅温暖,我掬起一捧水洗脸。他则脱去鞋袜在池边坐下,也不在乎池水打湿衣摆,默不作声地执起我的长发,浸入水中沾湿,取混着香料的皂角粉仔细搓洗。

  我被热水泡得舒服瘫软,被他拎着胳膊提起来倚靠着他的小腿,后背的水把他华贵绸质白衣沾得更湿。我见他不介意,便舒服地枕在他膝盖,乖乖地由他摆弄,又偏头抬眸偷偷看他,见他神色专注,无半分欲念,好像只是给自己养的幼崽洗涮般再正常不过。

  我低下了头,扯动了被他拽在手心的头发,突然说道:“剑寒清,从没有人给我沐澡。”

  想想又道:“若是我娘还在,应当也是对我这般好吧?”

  他擦净我的头发,带着薄茧的掌心轻抚过我的脊背,沿椎骨向下揉搓,黯然叹了一口气,声音发涩,道:“我对你哪里好了?你这小孩怎都不记仇呢?”

  我没做声。我并非不会动怒,只是忘性太大,倘若开心便将烦恼抛之脑后,很多事都能不计较。

  甚至六年前洛尘对我的伤害,他是我的师弟,只要悔改我仍能原谅。可他偏触了我的底线,碰了我在乎的人,那便是不死不休一辈子了。

  想到这,我才想起情人蛊仍未解,大仇未报,这样的温柔不知还能享受几回,才要欢快的心情又变得阴郁焦躁。

  正烦恼着,便感到他的手已来到我腿间,将我的阳具握在掌心,隐私处被人轻易触碰,我的脸腾得涨红,他却视若无睹,又托起两颗小球,如对待一件物什般濯洗。

  我终于想起哪里不对,惊问:“剑寒清,我身上的疤呢?”

  他答道:“我给你擦身时一并去了。”

  我后知后觉地叫道:“我昏迷时都是你、你亲自给我擦身?”

  他轻描淡写地说是,见我满脸通红,反应极大,眼底蓦然浮出戏谑的笑,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我的阴茎,故意说道:“小猴子,你喊什么?你身上哪处我没见过,没摸过?”

  “……”

  我若是小猴子,你又是什么?老猴子吗?

  我心里不服,却感到腿间那物被他灵活的手指随意拨弄着,快感自下腹升起,欲望竟开始抬头,我正纳闷,便听他低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道:“忘了告诉你,你服下火灵芝后,体内淤寒之气已被冲散,以后莫练邪功了,我会给你另寻门心法。把腿分开。”

  我头垂得更低,几乎埋进胸前,心道你忘的事似乎有点多。

  却顺从张开双腿,希望得到更多爱抚,他以掌心掂了掂我的阴囊,调笑道还挺沉,修长的指尖划过阴茎来到会阴揉按着那里,缓缓后移。

  我并未反抗,紧张得浑身僵着,他却突然抽手,笑着捏了捏我的脸,柔声道:“真乖,一会再让你享受,趴在这不许动。”

  说罢将我掀过去伏在池边,我身子轻飘飘的,被他轻易推倒,瞄见他将白衣褪去,跨入池中,心想原来是不让我看,有何害羞的?

  我早已不怕他,因为知道他根本不舍得伤害我,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便偏过头去偷看,只看到茫茫雾气后他挺拔的背影,身材魁伟,四肢修长,肌肉紧绷,与想象中无甚区别。只是那后背,即便隔着萦绕水汽也能看到他同我一样,也留着数不清的伤疤。

  我怔了怔,这才明白原来剑寒清也不是生来便这么厉害的,想来那八年他也同样不好过。

  正想着,他好似感觉到我的视线般,敏锐地回过头,我忙转身装作老实趴着,却因动作太猛摔进水里呛了好几口,他急忙将我从水中捞出,为我擦干身子。此人心肠冷硬,见我狼狈地咳嗽,好不凄惨,不但不出言安慰,反而冷漠地讥讽道:“一点儿都不可怜,这便叫自作自受!以后还敢不敢不听话了?”

  我边咳边摇头,瞄到他胸前果然也落着更多更深的伤疤,心里颇为不忿,凭什么他自己可以留疤,却不经过我同意就抹去我身上的疤?

  但也只是想想,面上什么未说,还十分乖巧。

  花容月貌的侍女不知何时已将衣裳搁在旁边案几,松软干净,还带着熏洗过后的花香,他便将我躯干连着胳膊一道裹起来,包得厚厚几层,如同粽子动弹不得,才抱着我穿过庭院回到寝殿。

  经过外堂时,我见到有侍女正跪于矮桌前焚香,素手挑起香丸置于香炉隔火熏烤,少倾,香气袅袅,飘满殿堂。我闻出有丁香,松香,龙涎香,也有玫瑰,其他香气分辨不出,味道舒缓令人放松。

  又是焚香,又是沐浴,皇家人可真讲究。

  我被他轻轻搁在床上,并未挣扎,也挣扎不动,惴惴不安地想他这是打算与我双修吗?我并不太在意淤塞的寒气,也不反对双修,只是他修的至阳内力,我修的至阴内力,那我岂不是又在下面?

  对于此事我稍有顾虑。

  正想入非非,却见他正垂眸俯视着我,又是那居高临下的怜悯,漆黑的眼底映着我失措不安的面庞,对上这双星辰般的眼,我困在肋骨间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接着,便见到他俯身以掌心托住我的后颈,缓缓地吻了下来。

  我紧张地阖上双眼,感觉到他干燥柔软的唇瓣紧贴着我的唇,一条有力湿热的舌挤入口中,勾出我的舌纠缠吮吸。

  这是他第二次吻我。

  先前我以为他在戏弄我,现在才知他当时应当是喜欢我的,所以才决定将我带在身边护着。

  因为剑寒清与我一样,都是把自由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若是决定将一个人带在身边捆缚住自己,定是因为喜欢上了这个人。

  我被吻得意乱情迷,直到分开眼里还残留着雾气,半张着口,看他都不分明,却见他唇角勾起,似乎极为满意我的反应,蓦地将食指中指插入我的口中搅拌,来回抽插,刮骚拨弄着我的舌。

  这番玩弄下我感觉到唾液溢满口腔,须很费力才能做出吞咽的动作,我觉得有些丢脸,偏头想躲开,却被他不容抗拒地按住,动弹不得,越发得寸进尺地夹着我的舌头扯出。

  我想开口求饶,却只能发出呜咽声,他见我面皮泛红,目露哀求,便越发兴奋,将沾满我津液的手指递到我面前。这只手很好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指甲圆润,掌心有薄薄的剑茧,却不粗糙,是属于剑客的手。

  我知晓他的意思,顺从伏下头,舌尖缠绕舔舐着他的手指,他的手指干净温热,有阳光的味道,待我将每根指头仔细舔净后,又驯顺将他的掌心也舔得沾满津液,他满意地拍着我的脸笑道:“好乖,喜欢吃吗?”

  我乖乖地点头。

  他眼中玩味的意味更浓,在床边坐下,将我按在膝上,指尖细细描摹着我的唇,两指来回拉扯着我的舌头,极其温柔地问:“还喜欢舔哪里?”

  “唔,我,我……呜……”

  他声音一沉:“又不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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