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驰终于收起了闲话家常的神情,郑重的问:“侯爷是在担心红莲教的动向吗?”
“红莲教那帮匪类原本不足为患,先前放任他们嚣张至今,不过是因为朝廷实在腾不出手来收拾他们罢了,我也想不到他们会发展得如此迅速,若再不加以干预,必然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易江流皱起了眉,“而且我最近还得到消息,他们似乎掌握了一些古怪的秘术,可以让人一瞬间功力大涨。”
张驰点点头:“嗯,我也听说了,他们炼制了一种秘药名叫‘血魔丹’,吃了以后可以让人状若疯狂,功力大涨。如果他们大量炼制这种丹药发给教众,红莲教也就等于是有了一支战斗力超强的军队,不可不防。”
“这也是我这次想要你调查的事情之一,假如那血魔丹真的可以大量炼制,服用以后又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那么朝廷也可以用它来提升军队的战力,从而大量削减兵员,这对于局势的影响简直是不可估量的。”易江流说,“不过,红莲教的手段只怕还不止血魔丹一样。”
“哦?还有什么?”张驰惊讶地看着易江流。
易江流摇摇头:“我也没有确切的消息,那些捕风捉影之说,告诉你也只会让你先入为主,影响你的判断,不如等你自己去打探为好。”
张驰为难地抓抓后脑勺:“连个大致的方向都没有,侯爷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易江流笑笑:“你可别妄自菲薄,这些年朝廷也派遣了不少密探混入江湖,还从来没有做得像你这般出色的,踏入江湖还不到三个月,就跟上清宫的人打成一片,又轻轻松松地进入了别人想破脑袋都没办法混入的惊鸿山庄,难怪老陆对我有这么大怨念,这等人才,叫我也是舍不得放手的。”
被易江流这样夸奖,张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运气好也是实力的一种。”易江流淡淡道,“难得你这么快就在江湖上打下了根基,今后我会定时派人与你联系的。眼下你就暂且集中精力,好好地跟进这次武林大会的进展,尽可能地多掌握一些惊鸿山庄和红莲教的消息,也顺便探探上清宫的底。”
张驰惊讶地看着易江流,有些迟疑地说:“可是侯爷……我觉得,上清宫并不是想与朝廷为敌的门派。”
“我知道,朝廷只是需要弄清楚他们的实力如何,并不是要对付上清宫。”易江流正色道,“你做事的时候可不能带着这样的想法,免得不慎流露出来,让他们以为朝廷有心与他们为敌。要知道,我们的目的从来不是将所有的江湖门派一网打尽,也根本不可能打得尽。像上清宫和少林寺,还有峨眉派、青城派这类以宗教为本的门派,即使在没有官府管束的年代里也从不为祸民间,这种门派不仅不应该收拾,还要大力扶持才是。如果朝廷与这些名门正派争斗起来,不仅容易失了民心,还势必会引起整个武林的反弹。我们真正需要收拾的,是那些杀人放火无所不为的江湖人,过去的几十年里他们习惯了无法无天的日子,仗着自己有点武功,不仅欺凌鱼肉没有反抗之力的百姓,连官兵也敢照样肆意杀戮,简直是丧心病狂。还有那些以侠士自居的,美其名曰快意恩仇,实际上却是仅凭自己的个人喜好来决定别人的生死,完全不把公道和秩序放在眼里。过去朝廷无力,百姓求告无门,只能寄希望于江湖中人以暴制暴,但今后,我们必须让所有人明白,江湖已经不再是法外之地,江湖中人也一样要遵守朝廷的法度。”
“我明白了。”张驰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所以我们的目的是要扶持遵纪守法的门派,震慑那些不怎么守规矩的门派,歼灭无法无天的恶人,是吗?”
易江流赞许地点点头:“不错,没有法纪的江湖不过是一个弱肉强食的野蛮世界,唯有法纪才能保证大多数的弱者不至于任人鱼肉。过去江湖中人若是仗着武功奸`淫残杀平民百姓,最多只是被口诛笔伐骂作‘恶人’而已,只要不真正惹到那些所谓的正派头上,多数江湖人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够主动站出来锄强扶弱维护公道者何其罕见,指望他们来维护正义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我希望今后平民百姓再遇到这种事情时,至少不至于求告无门,即使是地方捕快对付不了的高手,我们也可以张榜悬赏缉拿,或者派出大内高手前去剿灭,绝不能让那些毒瘤再像过去一般无法无天,肆意破坏民生安定。但江湖的水实在太深了,若是贸然行动只会引起更大的乱子,你和其他派出去的密探,只是我们整顿这混乱江湖的第一步。”
“……我明白我应该做什么了。”张驰觉得心目中的脉络清晰了起来,过去他只是向着一个大概的方向懵懂前行,现在却真正看清了目标和脚下的道路。
尽管这道路注定曲折难行,充满了迷雾和危机、仇视和诋毁。
“你当真明白了?”易江流看着他。
“嗯,我一直都想为民生安定尽自己的一分力,这凶险的江湖,便是我今后的战场。”
看到张驰年轻的脸上浮现出的坚毅表情,易江流的眼神里也收起了上位者的威严,带上了几分长辈的慈爱,他伸手拍了拍张驰的肩膀:“你一直都做得不错,你父亲若是泉下有知,也应当以你为荣。”
他又有些感慨地叹道:“我要是能有你这样的孩儿,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张驰听说过,易江流和长平公主的儿子被宠坏了,完全不成气候,他只能安慰地笑笑,转移了话题:“侯爷,按照我先前掌握的一些线索,我怀疑惊鸿山庄可能有心要加害上清宫,如果这两大门派起了纷争的话,我在中间应该做些什么吗?”
这可不是没话找话,有时候一个看起来无关紧要的小角色的一点无关紧要的引导,就足以改变局势的走向,而张驰一直很擅长抓住这样的机会。
易江流思考了一下:“眼下对付红莲教才是当务之急,你应当尽量从中调和,不要让他们起冲突。不过,像两头树敌这么不明智的事情,可不像是秦无期会做得出来的。”
“……也就是说,在铲除红莲教这个对手之前,秦无期应该不会想要对上清宫不利的,是吗?”易江流的话让张驰对此前的一些推断产生了动摇。
“秦无期是个聪明人。”易江流淡淡地笑笑,“从数月前他就在千方百计地联络朝中官员,想要商议共同围剿红莲教的事情了。我不久前还曾与他会面,此人不愧是‘毒手神医’秦无伤的儿子,其心智远不是一般的江湖草莽可比的,你若是对上他,可要小心着些,别被看出了什么端倪。”
“我明白。”张驰应道。
易江流的思绪又飘回了那一次令他印象深刻的会面,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对张驰说:“你先回去吧,我会再派人联系你的。”
张驰却想起了什么:“还有个事,我几天前遇上了包打听的大小姐,可是她和包打听里负责成员晋升的‘鱼鹰’都不知道我的存在,她已经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易江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个事情应该是老包疏忽了,我回头跟他说说,让他去解决。”
张驰这才起身告辞。
他走后,易江流坐在原地又发了一会儿呆,便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来,翻来覆去地看着,久久没有回神。
无影仿佛一件安静的家具般静立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易江流,他清楚地记得,秦无期来见易江流的那天,腰带上挂着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第42章 暗流涌动(二)
张驰回到惊鸿山庄后,正想去借惊鸿山庄的厨房做水晶芋糕,慕流云就找了过来。
慕流云留意到张驰的脸颊上有一小块地方蹭破了皮:“脸怎么了?”
张驰摸摸那个已经结了痂的小伤口:“啊,没什么,不小心从马上掉了下来。”
那确实是他从马上掉下来的时候摔的,没办法,无影看他不爽也不是一两天了,虽然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但借着“试探”、“教导”之类的名义揍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慕流云疑惑地皱了皱眉,印象中,张驰的骑术明明应该很好才对。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只是说:“秦无期答应今晚跟上清宫的人会面,你也一同去吧,看看他究竟有什么话说。”
“好。”张驰当然不会拒绝,满口答应了下来。
***
晚上,秦无期如约设宴以待,上清宫这边除了天和道长、慕流云和两个逸字辈弟子以外,还带上了年仅十七岁的小弟子清越。
秦无期并不觉得奇怪,上清宫把想要重点培养的弟子带在身边从小耳濡目染也是正常的,他倒是对同来的张驰产生了一些兴趣:“这位小兄弟有些面熟啊,不知是何门何派,为何会与上清宫一道前来?”
张驰抱拳道:“在下张驰,只是个无门无派的小人物,因为凑巧被卷进了上一次上清宫弟子的命案,就一并来找秦庄主解答一下心中的疑惑。”
慕流云补充道:“张驰是我的朋友,我让他来帮忙调查的。”
秦无期心想张驰虽然看起来年轻,但是能被上清宫特地找来帮忙,就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所以一点都没有因为张驰名不见经传而看轻他的意思,举杯微笑道:“原来如此,相逢即是有缘,秦某敬张兄弟一杯。”
“秦庄主客气了。”张驰也赶忙举杯。
又说了些场面上的客气话,慕流云就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切入主题道:“秦庄主,我们可不是为了吃饭来的,说正事吧。”
天和抱歉地笑笑:“秦庄主请不要见怪,我这师弟性子比较直。”
虽然嘴上这么说,却也没有要转移话题的意思。
秦无期笑了一笑:“也好,那我们就不要拐弯抹角了。不过我对上清宫几位弟子遇害之事也只是道听途说,并不怎么了解,不如几位先跟我说说事情的经过,再看看其中究竟是什么地方让诸位产生了误会,觉得秦某与此事有所关联。”
当时不在现场的天和道长转头看向了慕流云,不爱说话的慕流云又转头看向了张驰。
张驰就当仁不让地担任起了解说,从他如何遇到几位道长开始,一直讲到两人顺着断魂蓟的线索来到了雾谷寨。
说到这里,张驰就提出了一个疑问:“在那里我们遇到了一个叫做白灵的苗家女子,秦庄主可认得此人吗?”
“认得。”秦无期并没有否认。
“据说你与她是情侣关系,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秦无期苦笑着摇摇头:“白灵的确曾经对我示好,但我当时就已经拒绝了她,此后我一直不曾再踏足南疆一带,至于为何会有这样的风言风语传出来,我也不知情。”
张驰又拿出当天白灵用来射杀黑龙寨二当家的那个暗器针筒:“这应该是惊鸿山庄的东西吧,雾谷寨里的人都说这是你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秦无期拿过来看了看:“这是暴雨梨花针,的确是由惊鸿山庄的工坊制作的暗器。当年白灵曾帮过我一个大忙,我便将此物赠与她作为谢礼,可不是什么定情信物。只是不知这东西为何会到了你们手上?”
“我们经过一番排查,发现白灵就是那天下毒暗害上清宫弟子的人。”张驰说,“当日白灵畏罪潜逃躲进了黑龙寨,我们上门去要人,就发生了众所周知的流云一人一剑挑了黑龙寨的事件,拼斗间流云还差点被她用这个暗器害了。后来我们擒住了白灵关押在黑龙寨,本来打算带回上清宫问罪,可是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出来,白灵就被人灭了口,我只好拿这个暗器来找秦庄主问问线索了。”
“她被人杀了?是什么人干的?”秦无期神色间丝毫不见波动。
“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有趣的是,我们还在她身上找到了这个。”张驰又从怀里拿出那张写着“事情办成后,可凭此笺到惊鸿山庄领取纹银伍佰两”,落款为“秦无期”的信笺,“不知这是不是秦庄主的亲笔字迹?”
秦无期拿过去看了看,居然也承认了:“这的确是我写的。我们有时也会将一些事情托给惊鸿山庄之外的人去做,至于这张字条具体写给谁,托办什么事,请恕秦某不便相告,我只能说,这字条并不是写给白灵的,至于怎么会到了她身上,只怕其中必有阴谋。”
天和道长语气温和内容却不怎么温和地说:“我等也愿意相信秦庄主不至于使出如此下作手段,可是对这重要物证的来历,秦庄主却如此讳莫如深,可没什么说服力啊。”
秦无期平静地说:“此事惊鸿山庄也会参与后续调查,务必要让一切水落石出,毕竟上清宫与惊鸿山庄刚刚发生了一点摩擦,后续前来交涉之人就遇了害,惊鸿山庄自然是逃不了嫌疑。如果说凶手白灵认得秦某还只是个巧合的话,这信笺的存在就足以说明幕后之人是存心要陷害我们惊鸿山庄了,却不知这指使白灵下毒害人和杀白灵灭口意图嫁祸之人,究竟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张驰道:“看来秦庄主并不知道白灵是红莲教的人啊?”
“白灵竟然是红莲教的人?”秦无期确实有些惊讶,“这样一来倒是说得通了。此事必定是红莲教嫁祸惊鸿山庄,意图挑起惊鸿山庄和上清宫之间的矛盾,以此牵制惊鸿山庄的力量,使得我们无力分兵对付红莲教。”
张驰还没说什么,慕流云就淡淡道:“难道就不会是惊鸿山庄意图嫁祸红莲教吗?秦庄主若真是担心红莲教在武林大会期间毒害嘉宾挑起纷争,大可在厨房就将饭菜一一验过之后再由亲信之人送出来,何必非要大张旗鼓地将鸡犬牲畜带到东苑客房所在,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上演这么一出‘红莲教下毒被识破’的戏码。”
这件事的古怪之处还是张驰先发现的,他当时有所顾虑没有当场点破,只是事后和慕流云提了一下,想不到慕流云就无所顾忌地直接拿来质问秦无期了。
“竟有这样的事?”秦无期看向了身后的随从,“当日去送饭的是谁?”
那随从答道:“回禀庄主,是尹总管。”
“让他过来。”
尹慈很快就被叫了过来,面对秦无期的询问,尹慈有些慌乱地承认了:“此事的确是属下所为,可是红莲教确实有派内奸混入庄内下毒之举,只不过被我等提前识破了,属下也是希望能让其他门派认识到红莲教的险恶居心,可以与我们同仇敌忾共同对付邪教妖孽。”
秦无期皱眉斥道:“谁让你如此自作主张?你难道没想过这样一来反而更容易引起他人对惊鸿山庄的误解?”
见秦无期发怒,尹慈立刻就跪下了:“属下知错,甘愿受罚。”
秦无期神色严厉地冷冷道:“自去刑堂领罚。”
尹慈就诺诺地退下了,不管是真罚也好假罚也罢,秦无期已经摆出了这样的姿态,其他人也就不好在这件事情上咬住不放了,尹慈退去后,秦无期抱歉地说:“此事都是因为秦某御下不严,还请诸位见谅。”
见慕流云与天和道长都没有说什么,秦无期又道:“红莲教的确包藏祸心,并非是在下有心嫁祸,上清宫的几位道长在南疆遇害之事也绝非在下指使,希望诸位可以信得过在下。这一切的误解,皆起因于惊鸿山庄南疆分部的下属贪功心切,强买了上清宫预定的那批原木,为表诚意,秦某愿意将那批原木无偿赠送给上清宫,希望双方可以就此化干戈为玉帛,通力合作共同征讨红莲教。”
慕流云对此还没什么感觉,张驰和天和道长却对秦无期的态度颇有些吃惊,因为一个像惊鸿山庄这样强势的门派对其他门派服软至此,是件相当奇怪的事情。
在江湖上,很多时候并没有退一步海阔天空之说,通常来说退让只代表着一个意思:打不过也输不起。
俗话说不蒸馒头争口气,江湖可不是什么讲究和气生财的地方,唯有手腕强硬者才能赢得他人的敬畏,如今惊鸿山庄主动向上清宫低头,而且做出这种程度的退让,无疑将大大影响惊鸿山庄在江湖中的声望和地位,使人们觉得惊鸿山庄是因为怕了上清宫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秦无期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只能说他是宁可牺牲这部分的利益也要与上清宫达成和解,先集中精力将红莲教这个心腹大患铲除再说。
不止如此,秦无期还跟天和道长表达了一些两个门派在其它各个方面的合作意向,对于这些话题慕流云并不关心,张驰倒是颇有兴趣,清越和另外两人则保持着晚辈弟子的本分,只管旁听,绝不插嘴。
直到桌上的菜换过好几批,酒也温了好几遍,惊鸿山庄提出了种种优厚的条件,最终,天和道长代表上清宫答应了秦无期的交换条件,允诺将与惊鸿山庄联手共同对付红莲教。
第43章 暗流涌动(三)
等到这次赴宴的双方都满意而归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慕流云特意落在了最后与张驰同行,边走边向他问道:“你觉得秦无期的话可信吗?”
张驰点点头:“可信,秦无期想要对付红莲教应该不是最近才临时起意的,而是在至少半年之前就开始筹划了,我看他即不愚蠢,也不是狂妄自大之人,肯定不至于傻到一边要对付红莲教,一边还为了争夺这点利益来招惹上清宫这样的劲敌。而且他能这么干脆利落地主动把已经吃进嘴的利益吐出来,也足以说明他并没有为了利益与上清宫为敌的心思。”
“可是谁知道尹慈那天的做戏究竟是自作主张还是他幕后安排的,失败了才让属下来背这个黑锅。还有关于白灵和那张字条,他给出的解释也很模糊,我还是不太相信。”
相对于慕流云的质疑,张驰倒是认为以秦无期对这件事的后续处理态度来看,他为了利益加害上清宫的动机似乎不能成立,而且考虑到永宁侯的指示,张驰更是尽职尽责地为秦无期开脱了起来。
“这个事情也许可以这样推论。首先白灵和秦无期的关系,是白灵受雇于惊鸿山庄或者秦无期本人,为他们做了什么隐秘的事情,那个暗器只是秦无期给她的报酬。办事期间白灵迷上了秦无期的家世品貌,可秦无期看不上白灵,就拒绝了她。也许是拒绝得不够彻底,或者言行之间让白灵产生了什么误会,以至于白灵在乡里到处说秦无期会回来娶她什么的,还把谢礼说成了定情信物。可是话虽然传开了,秦无期却再也没有回来过,白灵脸上多挂不住啊,于是因爱生恨,配合着红莲教做下了杀人嫁祸的勾当。当时我的出现只是一个偶然事件,假如我没有恰好出现在那里并且被你认作是凶手的话,她一定会有后续的安排让人们觉得是惊鸿山庄下毒杀人。后来事情被我们拆穿,红莲教为了避免同时被上清宫和惊鸿山庄清算,就自行派人把白灵灭了口,并且为了把事情推给惊鸿山庄,那个灭口之人把红莲教通过别的什么渠道弄到的那张信笺放在了白灵的尸体上。”
慕流云还是不能理解:“可是你也说了,那人把信笺放在白灵的尸体上是一个很蠢的行为,一看就是明显的栽赃,红莲教为什么要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也许是那灭口之人不知道我们之前已经搜过她的身,或许就是单纯的因为笨。”
“因为笨……?”慕流云惊讶地重复道。
“是啊,其实很多地方都是这样,领头之人或许很聪明很狡诈,但是具体到下面办事的人,笨的还是占了大多数。毕竟世界上哪里来那么多的聪明人,是吧。”
慕流云点点头,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毕竟凶手白灵已经伏诛,如果幕后指使者确实是红莲教,那么按照上清宫和惊鸿山庄所达成的协议,这笔帐迟早是要找他们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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