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迷雾中的真相(五)
“我就说吧, 张兄弟你这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苦尽甘来, 指日可待!”龙九搂着张驰的肩膀, 高兴得就跟自己升了官似的, “不过你这个时来运转的速度,还真是让人想都想不到, 皇上现在也确实是求贤若渴了,二话不说就扔给你一个这么重要的差事,别看官不大,等鹰盟卫真的被你整出名堂来了,这职位背后的影响力绝对是不可估量呐。”
张驰又何尝不明白这一点呢, 若是以往,碰上这样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他定是要好好大展一番拳脚的, 但现在他心中却没有半点欣喜之情, 反倒叹了口气。
龙九奇道:“得到个这么好的机会, 你怎么反倒愁眉苦脸的?”
张驰只能强颜欢笑地表示自己没事,三言两语敷衍了龙九以后, 他回房关起门来, 强撑出来的表情终于垮了下去。
有些事情没必要也没办法跟龙九解释,张驰只是在这种时候无法抑制地思念着慕流云,尽管两人才分开了不过十余日,张驰却已经想他想得抓心挠肝, 恨不得连夜飞到流云身边去,粘在他身边一步也不要离开。
不知道慕流云现在有没有平安地回到上清宫,旅途奔波会不会使得他本来就没好的伤势恶化,没有张驰在旁陪伴,本来就不太好的心情会不会更加糟糕?
本来他还计划着尽快查明真相,收拾掉罪魁祸首,就收手退隐江湖长伴流云左右,可案子查到现在,不但没能了结,反倒更加扑朔迷离,瑶平长公主和易秋华母子是栽赃陷害他、也害慕流云受伤的人没错,却未必是杀害永宁侯的凶手,仍然有一个背后的真凶没有落网。
张驰觉得他肯定不能放过这个人,不光是因为永宁侯对他的照顾和栽培之恩,也因为这个人在背后间接害得他们落到如此境地,但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追查到这个幕后的凶手,甚至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有这样一个凶手存在--当时暗门开着也有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甚至仅仅是因为侯爷自己忘了关,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永宁侯也可能真的是因为一时的疏忽被醉酒的易秋华砍死,如果那样的话,张驰可能永远也没有找到真凶的一天了。
不过事情再难办也总得要去办,想要找到头绪,张驰必须通过各个渠道更全面地收集消息,而他过去的消息来源--包打听组织已经覆灭,想要收集消息,张驰就必须把鹰盟卫这个有皇帝在背后撑腰的组织利用起来。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张驰在京城之中不知疲倦地四处奔走,鹰盟卫经他雷厉风行的一通整顿,终于稍微有了一点情报组织的样子,也吸收了许多包打听的旧部或者侯爷麾下的人才,但是上清宫那边却异常低调,关于慕流云的消息一点都没有传出来,甚至他寄去的信件也不见任何回音。
又过了月余,迟迟等不到一点消息的张驰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从千头万绪的繁忙事物中硬是挤出几天时间,也不管正在下着大雪,就顶风冒雪地赶往上清宫。
他急于见到慕流云,甚至都没有按照礼数等待守卫弟子为他通传,直接来到了华山的后山,就沿着通往清风阁的山路爬了上去。
爬了一段路,他就开始感到不对劲了,在地势比较低的地方山道上还有明显的足迹来去,越是接近清风阁,足迹就越少,到后来甚至完全断了,雪已经下了两三日,也就是说至少从三天前,就没有人往清风阁上送吃的了。
焦急和担忧的情绪迅速地在他的心中蔓延,张驰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上赶,甚至急得手脚发麻,心跳如同擂鼓,在这大冬天里冒出了一头的冷汗。
终于那两层的阁楼遥遥在望,阁楼前的空地上铺着厚厚的白雪,上面一丝足迹也无。
等再接近一些,张驰就看到清风阁的大小门扉都挂着铜锁,显然根本没人住,他不死心地来到窗前往里张望,一些家具上蒙着防尘的粗布,小件物品和被褥也都收了起来,显然被人特地收拾过。
张驰只好浑浑噩噩地踏上了下山的路,一边用理智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慕流云肯定没事的,一边却又情不自禁地一阵阵害怕。
一直来到了上清宫的正殿,正在指导几个年轻弟子的清流一下子注意到了他,热情地迎了上来:“张驰兄弟,好久不见了!你一定是来找太师叔的吧,走,我带你去。”
一路上清流叽叽喳喳地跟他讲了什么,张驰也根本没有心情去听,直到被带到一个房间,面对面地见到了慕流云本人,他那颗悬了半天的心才终于落到了实处。
清流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识相地告辞离去,让他们两个独处。
慕流云本来正坐在火盆前看书,见到他也没有什么激动的表现,甚至语气都一如既往的平淡:“你怎么来了?”
“我太想你了,也不知道你身体如何、是否平安,再不来见见你,我都要疯了。”张驰上前抓住了慕流云的手,就像他先前担心过的那样,有段时间没有见面,慕流云就又习惯了一人独处,对他的态度也有些冷淡起来,不过好歹没有拒绝他这个亲昵的动作。
张驰委屈地道:“这些日子以来,一点你的消息都没有,我到清风阁去找你,你却不在那里,真把我担心坏了。”
慕流云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清风阁上太冷了,我如今没了功力,耐不得寒,就住到山下来了。”
上清七子之一的天酉道长卧病许久,终于还是在年前驾鹤西去,掌门等人一合计,就让慕流云搬到师兄的房里住下,离得近些也方便门人照顾和保护。这些消息张驰却是不得而知,以至于空跑了一趟,吓了个半死。
不过能够再次见到慕流云,张驰就什么怨言都没有了,他在慕流云的身边坐下,细细端详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这段日子慕流云清瘦了些,脸色也十分苍白,在过去,再冷的天气他也只是比平时多加一件衣服,如今身上却穿着厚厚的狐裘,房里还点着火盆,尽管如此,他的手指还是有些冰凉。
张驰疼惜地将慕流云的手指捂在掌心,能够见到慕流云他就已经很高兴了,但是慕流云这不咸不淡的态度让他的心中又有了一些不安:“流云,你有收到我寄给你的信件吗?”
慕流云摇摇头:“不曾收到过,许是路上遗失了吧。”
张驰现在没有专门的信使,托驿站带去的信耽误了时日或者带丢了都是正常,知道慕流云并不是故意不回信,他稍微安心了些,慕流云又问:“我也正奇怪为何许久没有你的音信,这段时日你过得如何?”
张驰就将自己被皇帝封官,以及之后查案的种种都跟慕流云详细说了:“……如今瑶平长公主被皇上褫夺封号,发配到终南山金仙观出家修行,易秋华因弑父重罪本来要问斩,念在他是皇家血脉,又已经失了心智,也贬为庶人一并发配到终南山了,但我听闻他在半路上远远地看到一个白衣人,突然就发疯一般地逃窜,失足摔下山去,几日后就伤重不治而亡。他是直接害你身受重伤的罪魁祸首,如今得此报应,也是活该,但我分析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却觉得杀害侯爷的可能另有其人。”
“若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暂时还不得而知。”张驰将几个疑点都一一说给慕流云听了,也告诉他自己现在正重整鹰盟卫,以便掌握更多的消息来破解这一悬案,说话间他一直仔细地观察着慕流云的神色,慕流云只是安静听着,并没有因为他接下来还要继续追查不知道多久而表现出丝毫的不悦。
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才更让张驰不放心,他紧张道:“我提起要重组和壮大鹰盟卫这一组织,皇上便将先前作为南衙军营房的那座府邸整个划给了我,随便我怎样安排,现在我已经将一部分房间重新整修,打扫干净了,流云,你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慕流云不置可否,只是反问道:“你打算派多少人保护我?”
第125章 迷雾中的真相(六)
慕流云不置可否, 只是反问道:“你打算派多少人保护我?”
张驰一时哑口无言。
看到他那副呆滞模样,慕流云皱眉道:“你就没想过吗,我行事历来不知道低调, 此前就已经招了一些人的记恨, 经过南门关一战之后, 又多了不知多少仇家,加上我的身份特殊, 不论是想拿我要挟上清宫,还是想杀我报仇,或者纯粹为了那个高手排名榜上第三名的名声,都会有无数人想找机会对我不利。如今的我毫无反抗之力,你得留多少人手才能保护我不会被宵小所趁, 难道根本没有计划?”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了。”张驰一脸惭愧, 慕流云不解道:“你过去并不是如此不理智之人, 如今怎么连这都要我提醒。”
张驰犹犹豫豫地开了口:“你知道……侯爷的仇我肯定要报, 幕后的凶手也必须追查, 但这样一来,我就要在京城中逗留很久, 如果长期分隔两地, 我怕时间久了,你对我的感情也就淡了。我……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要照顾你,太想了, 以至于一有机会就顾不上考虑别的,流云,你不要生气好吗。”
“我明白你的心思。”慕流云轻叹一声道,“但我希望你也明白,我虽然是为了保护你才会受这样的伤,却终究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并没有因此就欠了我什么。如今我的武功已失,而你的才智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加官进爵已经指日可待,如果因为这些缘故导致你的心态有所变化,我希望你能坦诚地告诉我。”
张驰赶紧否认道:“没有!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绝无半点变化。”
“听我说完。”慕流云淡淡道,“我知道你是知恩图报之人,但我不希望你仅仅因为愧疚和责任跟我在一起,你明白吗。”
“我明白。”张驰郑重点头,他怎么会不明白呢,曾经他以为自己会瘫痪时,也曾动过类似的心思,想着要不要利用愧疚和责任来胁迫慕流云屈就于他,但是终究他还是放弃了这种卑劣的做法,以他当初对慕流云的仰慕,尚且受不了心爱之人以同情和怜悯的态度来对他,何况是一贯出众绝尘的慕流云呢?
张驰对慕流云可没有半点看轻的心思,慕流云即使武功尽废都还能如此豁达,心性坚强又处变不惊,这些充满魅力的特质一点也没有因为受伤而改变,张驰对他的喜欢只有与日俱增,哪有变心的道理?
急于证明的张驰抓住了慕流云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绝对不是出于愧疚和责任,更不会因为你武功废了或者出了别的什么事就改变态度,我不是这样浅薄的人,你相信我。”
慕流云只是淡然道:“人心的变化是这世上最无法预料的事情,就算你现在没变,以后说不定就变了。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怨你,我希望你任何时候都是出于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不然的话我亦不会开心,你记着这点就好。”
“流云你那么好,我当然是一百二十万个心甘情愿,我那么喜欢你,你可不能不要我啊。”眼看着气氛有些不对劲,张驰又开始不要脸地装起了可怜,“流云,我千里迢迢心急火燎地跑过来见你,好不容易见了面,你还对我这么冷淡,我不开心了,要亲亲,必须要亲亲!”
慕流云笑了:“你怎么越来越孩子气了?”
“我只有在你面前孩子气,谁叫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疼我呢。”张驰死皮赖脸地凑过去,撑在椅子扶手上低头亲吻慕流云的嘴唇,一开始慕流云仅仅是没有抗拒而已,不过唇舌交缠的触感似乎再度唤起了他心底冷却的热情,过了一会儿慕流云就伸手按在了张驰的后颈,张开牙关加深了这个吻。
张驰心中暗喜,眼看着暧昧的气氛渐渐浓厚,却有弟子敲门为客人送来了热茶,张驰赶紧坐回去,擦擦嘴唇作出一副十分正经的样子来。
来的是清流,他端了好大一个托盘,上面不仅有热茶和茶点,还有几封书信,他放下托盘道:“太师叔,厨房特地为客人做了点心,正好也收到了几封给你的信件,我就一并拿来了,其中还有张兄弟写来的呢。”
说着他对张驰挤眉弄眼,张驰尴尬地咳了几声:“一个多月前寄出的信居然今天才到,等我这趟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专门派一个信使负责往上清宫跑腿。”
有太师叔在这里,清流也不好跟张驰没大没小地闲聊,用一种微妙的语气作揖道:“不打扰二位了,有事就叫我。”
慕流云拿起张驰写给他的信打开,想看看张驰在信里都说了什么,张驰伸手一拦:“我人都已经来了,那些肉麻兮兮的话就不需要看了吧啊哈哈哈……咦这是什么?”
他拿起信件中间一张醒目的红色请柬转移了话题:“是惊鸿山庄发来的请柬,秦无期要成亲了,你看。”
请柬里面寥寥数语,简单地交代了一下秦无期将在二月底大婚,希望天璇道长身体若无恙,能够与门人一起赏脸参加。
张驰感慨道:“程霞月姑娘虽然美貌又聪慧,但毕竟是守寡之身,又曾经委身侍贼,做过卫梵天的爱妾,秦无期若要娶她为妻,想必背后的闲言碎语都能淹得死人,庄中反对的声音肯定也不会少,但他还是敢这样我行我素,如此魄力,也难怪他能将惊鸿山庄发展到今日的境地。”
慕流云对这个消息倒是不觉得奇怪:“程姑娘这样聪明又坚强的女子,也确实得是秦无期这般的英杰才能配得上她。”
“那你要去参加吗?”
“看情况吧,我现在的身体还经不起舟车劳顿,若到时候恢复得好,就去一趟。”
“如果你要去的话,记得提前几天告诉我,我一定要陪你一起去,既然我们这辈子是不可能成亲了,去参观一下秦无期的大婚,也算是见过了那种场面。”张驰突发奇想道,“话说回来,虽然我们不能成亲,但是也可以互相送点定情信物什么的吧。”
“定情信物……那是什么?”
“和普通的信物差不多,不过是送给心上人表示订婚的东西,所以一般会送点有特殊意义的。”张驰叹息道,“唉,可惜我小时候太穷了,没有祖传的玉佩戒指之类的可以送给你,等我回头准备一下,买一对玉珏,我们一人一块,你看好不好?”
“你已经送过我信物了。”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慕流云默默地站起身,打开一个装文房四宝之类杂物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只草蛐蛐来。
那蛐蛐的编法,张驰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手艺,只是过了太久,草叶已经发黄发脆,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断开了。
张驰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东西是什么时候送的,他惊奇道:“我随手递给你的小玩意儿,你居然一直收到现在?”
“我也不知道为何,就收到了现在……可惜还是坏了。”慕流云只是轻轻一捏,那草蛐蛐就碎裂开来,碎片落入火盆,燃起了小小的火花。
张驰心情有些复杂地道:“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天天给你编新的,这草蛐蛐根本不能久放,怎么能作为信物呢,等我准备准备,再送你个正式的定情信物。”
慕流云看着那迅速燃尽的火花,语气有些失落:“吃的不算,这毕竟是你第一次送我东西,我本想一直留着它的。”
他有一丁点儿不高兴张驰都心疼得很,赶紧哄他:“是我不好,第一次竟然送给你这么草率的小玩意儿,你第一次送我的东西还是一把铁枪呢,可惜我也没能保管好,落入龙潭底的时候弄丢了。”
“……那铁枪是我斩断了你的武器,赔给你的,不能算是送的。”
“但那毕竟是你给我的第一件东西啊。”张驰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不过哄慕流云要紧,“有第一次才会有之后的无数次,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一次你打算送我点什么?不必太贵重,能够带在身上,又不会腐坏的东西就行,我一定会非常珍惜地保存的。”
慕流云想了想,站起来拔出了挂在墙上的止水剑。
“这个就不必了吧……”张驰还以为慕流云要把这珍贵的神兵送给他当做信物,却见慕流云伸手捋直了一缕头发,用锋利的止水剑割了下来。
“给你。”慕流云将那缕发丝交给张驰,“其它东西都不过是身外之物,只有这个是我自己的,你可以带在身上,也不会坏。”
“给你。”慕流云将那缕发丝交给张驰,“其它东西都不过是身外之物,只有这个是我自己的,你可以带在身上,也不会坏。”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之前,尽量多发点糖吧……_(:з」∠)_
第126章 迷雾中的真相(七)
“我怎么没想到呢!”张驰一拍大腿, 拿过止水剑,将自己的头发也割了一撮下来,然后从婚礼请柬上扯下红色的缎带割成两半, 将两捆头发仔细地扎好了。
慕流云伸手想拿, 张驰却又将那两缕头发都揣在了怀里:“你等我做个锦囊, 包好了再给你。”
说着就开心地偷笑出声,慕流云也不知道一撮头发怎么会让他高兴成这样, 既然他喜欢,就由得他去了。
待用过了晚饭,前来收拾的弟子问过慕流云的意思,就没有为张驰另外准备住处,而是让他在慕流云的房里歇下了。
两人已经许久没见, 要做什么自然是心照不宣,张驰用手肘撑着自己的体重, 小心地俯身亲吻着慕流云, 柔声细语地问:“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可以了吗?”
“嗯……”慕流云发出了一个鼻音, 撩得张驰心痒难耐, 但是始终还是有几分顾忌慕流云的伤势,脱他里衣的时候都轻手轻脚, 不敢用力, 前戏也特别小心。
慕流云却开始不耐烦了:“我只是武功废了,又不是变成了豆腐做的,你这么磨磨蹭蹭的是要作甚?”
“可我还是有些担心……”
张驰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种小心翼翼视如珍宝的态度反倒惹恼了慕流云, 而慕流云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脸色一沉就要把他推开。
可这盛怒之下的一推竟然没推动,毕竟慕流云伤到的是筋脉,现在的力气别说是比起过去,就算比起一个从未习武的普通人来都要差上很多。
张驰先是一愣,随即就假模假式地向后摔去,翻了一个夸张的跟斗滚到了床尾,然后又臭不要脸地爬回来:“哎呦我的好流云,怎么就生气了呢,不气不气,都是我的错,来亲一口就不许气了哦。”
说着没脸没皮地就要去亲慕流云,就算慕流云刚才还一肚子火,被他这么一套唱作俱佳的耍宝胡闹,也绷不住笑了出来。
张驰就趁机又压了上去,牢牢地将慕流云锁在怀中,继续没皮没脸地说些荤话,慕流云被他弄得又是生气又是好笑,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以后,就在张驰的深吻之中放弃了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