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相思 第6章

庄崇光则是直到被制时方幡然醒悟,身边竟养了只如此可怕的毒蛇猛兽,却已被干脆利落的一掌震散浑身经脉废掉武功,从此回天乏术悔之晚矣。

眼下苏错刀既说要补足贪海疑城心法,他的性子一向是言出必行行则必践,优钵书阁中,迟早会出现一册足以匹敌伽罗真气的内功心法。

看着苏错刀与叶鸩离的身影隐入石门,黄吟冲不禁有些出神。

苏错刀年幼即随一群孩子被收入内堂,内堂素来是杀人不见血的争宠战地,能在数年间脱颖而出的自是一步登天,或许就能被总管瞧中纳在身边,成为下任总管乃至宫主的待选者,便是没这等青云之运道,斩经所、书阁、医舍或是分至外三堂亦是好去处,但若泯灭众人庸庸碌碌,多半就要沦为侍从贱奴甚或鼎炉器物,那可就是命如草芥任人践踏了。

而当时的总管庄崇光从不弹压这种种鸡飞狗跳的纷争,只火上浇油雪上加霜的以乱治乱。

因此济济一堂的一群孩子,纷纷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便是只蛤蟆都硬要蹦跶出凤凰的劲儿来,阴的阴坏的坏,强悍的强悍变态的变态。苏错刀却是哪样都不沾,不显山不露水,什么也不争不抢,似毫无出色之处。

这已足够让人瞧不起了,偏他一张脸又生得精致华美无可比拟,阅尽春色的黄堂主见后若有所思:“这孩子通身的气质……竟有昔年沈墨钩宫主的几分遗风。”

无心一言仿佛茅坑里扔了块大石头,顿时引发群情激愤且振奋,众人又妒又恨,人人得而欺之,你若今天不曾为难苏错刀,都丢人得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连叶鸩离养的小哈巴狗,都只欢天喜地的追着苏错刀咬。

两年后打扫战场,一群孩子已折了一半,有犯错被弃的,有被毒杀的,有练功走火入魔废掉的,有切磋中伤重不治的,但种种原因出局的孩子里,却没有苏错刀。

黄吟冲无意发现,已崭露头角螃蟹一样横着走的叶鸩离,乖巧的蹲在苏错刀面前,小狗般睁着水汪汪的一双眼睛,看着他一脸紧张讨好。

苏错刀端坐在脂醉花旁的石头上,下颌微抬,伸手矜持的摸了摸叶鸩离的小脑袋,叶鸩离立即甜蜜的笑成一朵花,轻轻捧起他一只手,嘴唇贴上手背,神色又敬又爱,又亲又畏。

黄吟冲看着这仿佛仪式的一幕,扬了扬眉毛,悄然避开。

又过一年,苏错刀成为庄崇光座下第一弟子,得传廿八星经。直到此时,庄崇光才发现这孩子武学天赋高得惊人。

而默默注意了这孩子数年的黄吟冲在心里对苏错刀如此评价:冷静、缜密,一击必中,天性凉薄,命定的七星湖之主。

至于聪明与否,手段如何,那都已无需再提。

唯一所虑,便是历代宫主情劫难解,只盼着苏错刀这一生都不动情。

走到精舍外,暮色降至,西边却有层层乌云接着落日,苏错刀突然停步,道:“今夜大概有雨。”

叶鸩离看了看不远处莲池上低飞的燕子,不禁蹙眉,道:“这场雨多半还小不了……错刀,你腿疼不疼?”

苏错刀点点头:“惯了。”

指了指脚下石子甬道,道:“你就在这儿跪一夜罢。”

叶鸩离一愕,却立即掸衣跪地,双膝磕在鹅卵石上,不露半分怨色痛楚。

苏错刀一根手指抬起他的下颌:“知道为什么要罚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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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鸩离咬了咬嘴唇,有些忐忑不安:“宫主罚我,肯定有原因……可我猜不着。”

求道:“恳请宫主告知鸩离,我……我便是粉身碎骨,也绝不愿让你有半分失望……”

苏错刀凝视他片刻,眼神深邃幽冷:“我在想,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昔日崇光宫主座下的内堂总管,连七星湖飞进的一只苍蝇都知道是公是母翅膀厚薄,你呢?内堂十八天馋君,专为打探消息行踪而设,你都让他们跳了黄堂主的丹炉,还是做了阴堂主的蛊人?”

说罢拂袖而去:“先跪着,明早再来见我。”

淋了一夜雨,更惶惶然担足了一夜的心事,叶鸩离脸色惨淡,双足踩上屋内柔软的地毯时,只觉膝盖针扎般刺痛,一个趔趄几乎站立不定,苏错刀闪身上前,一把扶住他,淡淡道:“知错了么?”

不曾料到苏错刀待自己仍是这般温柔,叶鸩离一惊,旋即大喜,沾上了嘴的麦芽糖一般,几乎化在他身上,又好似死鬼还了魂,秋水明眸中登时流光溢彩:“嗯,近日鸩离处置内堂事务,颇有疏漏之处,请宫主降罪!”

苏错刀道:“既往不咎,再说已经罚过你了。”

说着衣袖轻动,一只小小的药瓶滚入叶鸩离手中:“去涂了膝盖,就不会再疼。”

叶鸩离握着药瓶,眉眼笑得弯弯的,更不敢忘了正事:“宫主,内堂是不是进了钉子?”

苏错刀半笑半讽道:“不错,叶总管还不算蠢到无可救药。”

踱开两步,陡的敛了笑意:“给你十天时间,辰州桑家的表亲越栖见,将他所有情况收集成册,放到我的案头,做得到么?”

叶鸩离神色坚定,道:“是,十日之内,越栖见的出身经历、武功喜好,包括越家一切相关,属下不会有任何遗漏!”

苏错刀低头亲了亲他的嘴角:“真凉。”

下了整夜的春雨兀自绵绵不尽,听着这样缠绵细腻的雨声,连脚趾都酥痒难耐的蜷曲起来。

苏错刀慢条斯理分开叶鸩离的唇,手指也伸入到衣衫里流连抚摸。

他的吻是极品的媚药,唇舌是无数蘸满蜜糖的灵巧钩子,一个吻就像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轻易的让叶鸩离发出沙哑甜美的呻吟,湿衣下冰冷的身子着了火般轻轻颤抖,眼角都飞起一片薄薄的绯色,双手勾住苏错刀的颈子,急切的索取更深入的侵犯。

苏错刀一吻既罢,便避开叶鸩离迎上来的软滑舌尖,一手扣着他的腰,毫不温柔的反压在桌上,慢慢整理他散乱的衣襟。

指掌羽毛般在叶鸩离赤裸的肌肤上一点点拂过,指尖所到之处,像是探索,更似吞噬,这样的摸法,感觉下一刻就会被他强势火热的进入抽插,叶鸩离恍惚已经融化成了一滩水,敏感得惊人,不由自主眼睫湿润,哆哆嗦嗦的抬高腰肢,道:“错刀,求你……”

他动情之下,肌肤显出奶油般柔嫩细腻的光泽,苏错刀爱不释手,玩笑道:“貌若冰雪却天生内媚……难怪黄吟冲对你念念不忘,我迟早有一天挖了他那对色迷迷的眼睛。”

口中如此赞着,却将他衣带牢牢系好,捞起他绷紧如弓弦的腰,喝道:“站好!”

叶鸩离双腿软得根本站不住,只得伏在他的肩头,咬牙切齿,像是被夺了食的野猫,道:“你又不给我!”

苏错刀嘴唇拂过他晶莹如玉的耳垂:“再忍一忍。”

叶鸩离耳朵红了,低声道:“得忍到什么时候?”

苏错刀笑着托起他的下巴,道:“等你廿八星经的底子打好,或者……能在我的阳春双修术下,固守精关元阳不失。”

叶鸩离眼睛一亮,似喜似嗔:“你要传我廿八星经?”

贪海疑城心法的总决中提到,廿八星经修为的精进,离不开采补之术,而采补得来的真元多少有些驳杂各异,要想使得异种真气与自身融为一体,就格外讲究自身底子的精纯,最好的法子便是以自身丹田为鼎炉,真元为火种,如此能将采补得来的真气煅烧提炼,从而水乳交融完美契合。

因此修习廿八星经之前,若元阳丢失守不住精关,终其一生,廿八星经都只能停留于邪气一路,无法到达堂皇巅峰,庄崇光便是一例,否则也不至于被苏错刀一击得手身败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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