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那人,你一定要有礼貌。”父皇看了看马蹄下方的羊肠小道,似乎是在掩饰什么。“他毕竟是你我长辈,有和你皇爷爷是拿关系……虽然说你出生之前他就已经辞官去守皇陵了,但是毕竟……毕竟还是家中长辈的。”
“儿臣省的。”我淡淡的答应着,心中也对这个开国以来最猛的猛将多了一份期待。
天外有天,战亲王
任氏皇陵位于北川之上,其中山脉延绵大多都是被前年冰雪所覆盖。山势险峻,了无人烟,反而倒是飞禽走兽较多。
北川山脉乃是九龙群坐之象,任氏开国皇帝,也就是我皇爷爷,用道家的天地之术动用四方风水找出来的。但是皇爷爷生性不喜普涨奢侈,所以皇陵相对于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简陋的程度,就连当时三品大夫的都不如。
早年的皇爷爷出生于普通人家,早年去了纯阳当了道士,又逢乱世起兵造反。皇爷爷担心山下家中安慰,便偷偷下山想接家人上山。
就在全城兵荒马乱之时,他一个人背这一把长剑,穿着一身白蓝相接的道袍,在逃难的人群中来回穿梭,那是要多显眼就有多显眼。几乎是人海茫茫,一眼望去,几乎不需要对焦的便可以自动瞄准的目标。
于是乎,没有找到家人的皇爷爷,反倒成为别人的目标了。他四处找人的时候,脚下轻功可是半点都没隐藏,无论是对攻入城中的叛军还是溃败撤退的守军来说,那是相当扎眼的,扎眼到了如果手上有快板砖,那是绝对瞄准这个人,狠狠地砸的。
……
我的眼角抽了下,站在父皇的身后,看着他对着皇陵前方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茅草屋行了一个正正规规的大礼!口中敬重无比的朗声道:“不肖后辈,任氏滔麟向律父叩拜。”听完这句,我的眼角又猛烈地抽搐下,父皇这是将他的名违都宣读出来了,他称呼这茅草屋里的人为,律父?
顿时,头脑一片混乱……
这皇爷爷不是父皇的爹么?怎么又多出了个爹?……难不成,难不成京城里一直传说的故事是真的?!想到这里,我全身一抖,心中冷汗淋淋,回去一定要去好好翻翻本朝史籍,这个事情真的是惊天地泣鬼神啊……旷世奇闻……难得一见!
“嗯……”茅草屋里传出了一声男性的轻哼声,听着这声音基本上就可以确定这茅草屋的主人,是个相当自负骄傲的人。这新的发现,又再度的为我心中的猜想开始加码。经过这一声轻哼,原本静悄悄的茅草屋里发出了声响,在逐渐清晰地脚步声中,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披麻戴孝,一身白麻的人在这三更半夜里,尤其是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非常的萧索。萧索中带着一种沉淀已久的悲哀和孤寂。来着是个健硕男人,虎背熊腰,站在面前猛地可以感觉到那种气拔山河兮的豪杰气概。只不过那张干干净净的脸上,虽然还是可以看出当年的猛勇,这坚硬俊美的脸部线条如今出乎意料的已经开始柔软了。犀利的眼睛不再有气吞山河的霸气,而是一种沉淀之后的冷静和冷漠,一头乌发不曾梳理,只是随随便便的披散在背后。夜风阵阵之后,将这个年过四旬的刚毅壮士,硬生生的衬托出了一份柔情似水和此情绵绵,无绝情,真够让人意味深长的。
“麟如何而来。”
说话声音很明朗,但是却语调淡然平静,他看了看对他行礼的父皇,随后立刻便看到了我,上下不过几眼,便眯起了那双眼睛,细细的看了一会便转移开来,等着父皇的回答。
“律父亲,此事事关重要,麟不得不扰了律父清净。”父皇对他非常敬重,而这份敬重是不掺合一丝一毫假意的,让我这个在后面看着马的人,更加急切的想要确定这个壮士的身份。
正待我期待着呢,这个壮士便举起手,双指并拢,虚空的点指我一下,道:“此乃何人,带他来此,麟乃已忘为父不喜生人扰他清净?”说话之中,骇人的怒气让我猛地绷紧身体,一旦有人和不对我定第一个冲上前去抢下父皇!
“律父莫急,此乃麟之三子,特带于此便是因为事情紧急,若是真的想要办好此事,怕是律父还需受累,教导犬子。”父皇对这个人已经是敬重到家了,不过我却不以为然,我的手已经摸出了雪龙枪,倒置斜提在身后,左脚脚尖微微向前,全身蓄势待发,以防突然。
那壮士看了我一眼,不屑的笑了下:“此子?哼,在军中混了几年吧?小把式不错,但不堪大场面,都是些小孩子的过家家。”
这话说得我不想怒都得怒了!过家家?五年生死在这个人的眼中只是过家家?愤怒向前,抱拳一礼怒气并发,朗声道:“前辈!请战!”父皇一边给我连连打着眼色,但是都被我忽视过去,还是激愤的请战,让父皇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便不再看我。
“哼。”壮汉不屑的哼了声,身子微微昂起,右脚退后一步,左手一把撩起自己白麻衣的下摆,别在身后要带上,而那只别衣摆的左手伸到身后也没再拿回来,他不以为意道:“老夫陪你玩玩,需让你知什么是前辈!”
既然是开打,废话我向来都不愿多说,一句“承认!”便是宣告着,这切磋的开始。我立刻摆出架势,雪龙枪被我紧紧地握在手中,双眼杀气腾腾的看着这个壮汉,蓄势待发。猛然,我用力跳起,脚步飞快,一击‘青龙出水’就着枪杆的银光飞驰而去,手中熟练地抖出枪花,硬是将此大汉身上诸多死穴全部笼罩在这满天银光之中!
可是刚刚冲到他身前,只是感觉他身影一晃!心里大感不好!立刻脚尖绷起,身子飞跃离地,一个前空翻之后将自己的身子隐藏着长枪,待翻过来落下的时候,蓄势又是一击‘青龙出水’将已经偷袭在我背后的壮汉,再度罩了起来!
“青龙出水,耍的跟小蛇出洞一般!没吃饭么!”这壮汉身子魁梧,到那时速度快的惊人!这次我脚还没离地,就看见他身影一晃,瞬息便到了我的面前,还没等我多想什么,衣领一紧,顿时抓着长枪的手腕便是一疼,卸力!长枪立刻就脱手而出!眼前一片突然变得开始旋转,整个人看到的景色不断地上下颠覆倒转,身子也开始感觉到了悬空,耳朵什么都听不见,可是可以感觉到撕裂的风在身边经过……
眼前一黑,便感觉自己被人狠狠地仍的老远,砸在了石头上!
“三儿!!”
父皇的惊恐声,在我被扔的这么远都听得清清楚楚。身上感觉已经被扒皮拆骨了,身上一阵阵的剧痛,意识开始模糊,眼见着晕掉是在所难免,心头还在不断地想着。
真不愧是开国第一猛将,当年掌管全国骏马的战亲王,律步,律奉先呐!……刚刚苦笑一下,便闭上眼,快要晕了过去了——律匹夫你太毒辣了!老子怎么也是你名义上的孙子呐!你居然把我往石头上扔,想杀了我吗!幸好老子最后的时候,见者石头,为了保命硬是扭动腰部,将自己狠狠地扭了过来,不然现在已经不是昏了,而是脑瓜子开票了!
心里一阵怒骂,在晕过去的时候,还残留着一点点意识,也在我怒骂完之后也开始慢慢的溃散,耳朵里最后听到几个飘飘的声音。
“放心吧,死不了!你急的什么,老夫下手岂能每个轻重,肯定没事,大伤小伤都么有!”
“律父……他骨头断了……”
“……失误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
律父,名:律步,字奉先,史称开国第一猛将,特摄封:战亲王。这个武力值高的离谱的壮士和三儿的皇爷爷有着不可不说的故事~
嘛,算是叔我给自己喜欢的吕奉先,安排的一个类似人物吧~
不过这个律步,可比吕布有脑子~虽然,嗯哼~虽然这次和三儿切磋,那个毕竟是长期不打了,手头力道把握不准,也是情有可原的。
……父皇不会放过他的哟~
叔想要回复,娃儿们,给点啵。
叔想要作者收藏,娃儿们,跟叔玩囚禁啵。
ps:关于叔要写同人的事情,已经确定了哦~娃儿们期待着吧~
生死与共,爱别离
其实,伤的并没有父皇说的那么厉害,我也只是晕了小半刻便醒了过来。父皇在我旁边,似乎是准备检查我的伤势,手上还拿着木板和绷带准备给我固定断骨。不过等我醒来的时候,那位伟大的,我要称呼为祖父的蛮力人士,也是将我伤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正站在父皇的身后,一脸鄙夷的看着我,皮肉不跳的冷讽道:“不就是脱臼了么,麟,你太宠溺孩子了。”然后不咸不淡的转移了他的视线:“这对任氏家族的教育可不是好事。”
父皇的嘴角抽了抽,看着我无奈又心疼但是作为一个小辈,对待一直教育他的律父虽然是说不上言听计从,但是在这个问题上,父皇显然是没有资本和这个长辈叫板。我也不在意,脱臼这种小伤,对于在塞外做斥候的我来说,跟打喷嚏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我利索的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尽量不去触碰自己脱臼的左手。然后轻轻地翻身,将左手抵在地上,蹲下来,右手则是在自己脱臼的肩膀上摸了摸,找到了脱臼的地方和方位,然后……
“嘎嘎——”
父皇的面色一白,眼皮狠狠地一跳!
律步倒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院子里的大树桩前喝这着刚刚沏的茶,听到我嘎嘎几声将自己脱臼的骨头给扭回正骨,眉头挑了起来,眼神非常戏谑:“看来也是舔过刀口的,接骨相当熟练嘛。”
“过奖,小意思。”我抽搐了下嘴角,撑起身体战争起来的时候,还抽空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冷汗。站稳身体后,立刻将自己的手试了试,然后狠狠地捏成拳头,直直的看向一脸风轻云淡的律步。
“干嘛?”律步似乎是收到了我的眼神,这种眼神很明显让他不太好受以至于他喝茶的动作都稍微的顿了顿。这种情况当然会让这个看上去拽的七八万的家伙不爽,他一眼瞟上了站在我身后的父皇,脸上很明显的摆出了‘你就不管管你家孩子他就是这么看着长辈的么?’
父皇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脱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