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朕,是谁让你受了委屈,朕一定会为你出气。”景骊很有气势地夸口。
他平日里期待卫衍扑到他的怀里向他告状,然后他就有充足的理由去修理人这一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对此显然非常期待。
“陛下,不要对臣这么好,也不要再为了臣去做那些事。”可惜,卫衍的话,很快让他的期待落空了。
“笨蛋,朕不对你好,要对谁好?”景骊脑中转了无数个圈,终于想明白原来卫衍是因为感动而哽咽,相当无语。卫衍是他的爱人,是他的家人,他对卫衍好,是理所当然的,用得着感动到两眼泪汪汪嘛。
“臣不愿意陛下为了臣去做那样的事。”那样的事到底是怎样的事,卫衍没有明说,不过他和皇帝彼此间都心知肚明。
若皇帝只是单单对他好,卫衍可以坦然受之,一旦皇帝对他的好,要让旁人倒霉,这让他怎能安心接受。每当这种时候,他常常又是感动,又是内疚,五味俱全,齐上心头。
“好,朕保证不会再做这种事。”卫衍的固执景骊不是第一天领教,他坚持的时候,顺着毛摸肯定没错的。
反正,这样的许诺对于食言已成家常便饭的景骊来说,真的不算什么,面对卫衍的时候,说是一回事,做则是另外一回事,从一开始景骊就是这么处置的,以后想来也不会有多大改变。
“陛下。”听到他的承诺声,卫衍抬起头,将视线落在皇帝的脸上。
皇帝的表情很郑重,凝视着他的眼神也很柔和,一点都没有平日里随手哄他时的漫不经心。这样的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骗人的神情,卫衍不由得信了十分。
此时,皇帝眼中的那一汪柔情似水令人沉醉,就算是溺死在其中,也不会后悔,卫衍慢慢凑上去,一点一点地靠近,很快,柔软的唇舌间再无空隙。
卫衍恐怕永远都无法理解,为君者,就算再昏庸无能,有两种能力是必须具备的。
一是脸皮要厚,无论是自我吹嘘还是歌功颂德,无论是翻手为云还是覆手为雨,都需要相当厚的脸皮。二是要有把假话说得像真话的本事,无论他心中是不是想着要把人千刀万剐,只要有需要,这礼贤臣下的姿态,绝对会做得让人无可挑剔。
很不幸,他家皇帝是其中的佼佼者。
幸运的是,只要他愿意闭上眼睛,他永远都可以看不到真相。
第二十二章 善解人意
卫衍此时的情况该如何形容呢?
其实稍微用点心思想想, 就知道有四个字可以很好地描述,那就是:
羊入虎口。
景骊顺手搂过自动送上门的人,托住他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一直吻到彼此气喘吁吁,他依然舍不得放手。接吻的间隙,他的脑中不经意间闪过上述四个鎏金大字, 不过他认真想了一想,又迅速推翻了。
要是对卫衍不熟悉,只见过他的话,大概会觉得他像只绵羊, 但是了解他的为人后, 就知道,他不可能是绵羊,先不说他的身手, 光是他那性格, 就和绵羊一点都不相称。
有些事他没有和人争长短之心,当然可以很容易放弃,也没兴趣与人多做计较, 但是对于他认定的事,他一旦固执起来, 就像石头一般顽固, 任你说破了嘴皮子, 他还是巍然不动。
这种时候, 率先低头的肯定是别人,绝对不会是他。
卫衍显而易见不是绵羊,那么他自己,当然更不可能是老虎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像他这般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老虎呢?
可惜,景骊虽然毫不心虚地自认为他不是老虎,但是他的爱好其实和老虎没什么不同,都是爱吃肉不吃素。此时,不管他再怎么自诩温柔体贴,被喜欢的人如此撩拨,他还是很快忍不住了。
不过想来卫衍敢这么撩拨他,未尝没有那个意思,他当然要尽力满足卫衍了。就这个意义而言,景骊觉得自己还是当得起善解人意这个词的。这么一想,他马上就释然了。
“到里面去。”抱着卫衍亲吻了片刻,景骊哑声开口道,边说边拥着人往内殿而去。
不过是被卫衍如小鸡啄米般亲了几口,他的身体就有了感觉,再加上后面那个他主动进行的深吻,更是火上浇油,他这有感觉的速度,简直比不曾涉足过欢爱之道的懵懂少年还要快,实在让他有些汗颜。
当然此时此刻,他根本就顾不上丢脸不丢脸这个问题,爱人在怀,好好享受才是正道。不管怎么说,对着喜欢的人有了感觉,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景骊的大道理向来是一套又一套,讲起来头头是道,实际上都是歪门邪道,让人云里雾里不知不觉就着了道,说服卫衍不费吹灰之力,说服他自己更是不在话下。
此时,他隐隐明白卫衍前几天的柔顺听话,有部分原因是抱着感恩补偿的心情,行事间更加没了顾忌。至于还有部分原因是在和他置气,在如此良辰美景和谐气氛气血上涌的情况下,这种无须在意的小事,自然早就被他丢到脑后了。
皇帝在白日里做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此时春衫正薄,根本就挡不住什么,卫衍感觉到了皇帝的反应,也知道他的企图,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
那些劝说的话,感激的词,可以放到以后,现在,他只想好好抱着眼前的人,感受一下他的体温。
起居处和内殿有十几步路的距离,内殿门口到那张龙榻也有十几步远,不过三四十步远的距离,就让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滴。
很快,龙榻外的重重幔帐被放了下来,遮住了外面的明媚春光,也遮住了里面的旖旎春光。
“啪”的一声,是腰带断裂的声音。
景骊根本不耐烦慢慢解开卫衍身上的衣物,直接抓住了他的衣襟用力撕开,三下两下就把卫衍剥了个一干二净。反观卫衍帮他宽衣的动作,则温柔多了,至少那些从皇帝身上剥下来的衣物,纵然揉成一团到处乱扔,看上去还是完整的。
接下来的事情,当然就是干柴烈火一触即燃如胶似漆怎么都拉不开了。
当景骊终于停下了动作,卫衍早就被他折腾得不成样子了。
此时,躺在榻上的人,再没有往日里在外人面前端着的那副严肃表情,亦没有刚才对他谆谆劝谏时的认真刻板,细观卫衍的模样,气喘吁吁泪光盈盈,脸色更是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惨不忍睹。
景骊认认真真看了好几遍,直到把卫衍可怜兮兮的模样牢牢记在了脑中,才算是报了刚才折磨他耳朵这么久的仇。他侧过身去,从榻边的几上倒了一盏早就预备妥当的凉茶,将茶水含了一口在嘴里,稍等片刻,估摸着有了些暖意才渡过去。
被他刚才的蛮横动作榨干了体力的人,似乎还有些失神,不作丝毫抗拒,任由他将茶水一口一口渡过来。一会儿的功夫,景骊喂完了盏中的茶,才侧卧下去,重新将人搂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卫衍,手掌则在他的身体上四处点火,试图再次挑起他的兴趣。
刚才他如同没有经验的少年一般急促,往日里的千般手段万般花样都没来得及施展,只用最原始的本能动作享受了一道开胃菜。现在他的肚子里吃了个半饱,稍稍满足了一点内心的渴望,自然有兴致慢条斯理地享用卫衍的身体了。
“陛下……”卫衍摇晃着脑袋嘟哝了一句,对皇帝慢吞吞的动作表示了不满。
皇帝喜欢他,和皇帝总喜欢在榻上对他使坏并不矛盾。
虽然他确信皇帝不会在整个过程中真的伤害他,也知道最后他的身体必然能从那些事中得到欢愉,但是在通往结局的路上,被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反复折磨的感觉,还是太难受了,让他不由得焦躁起来。
“想要朕吗?”对于他的不耐烦,景骊视而不见,凑过去蹭了蹭他的鼻子,一脸坏笑地问道。
“臣想要。”卫衍明知道皇帝那一脸坏笑的后面,必然是些让他发怵的花样,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
若他坚决抗拒,皇帝哄劝失败后,必不会强硬进行下去,但是他那日在自家的花园里反思自己往日的行为,发现自己对皇帝好像没有皇帝对他那么好,就深深自责了一番。
皇帝的那些花样,不过是些为欢爱助兴的小玩意,他每次都像要上酷刑一般避之唯恐不及,以至于皇帝偶尔得逞一次,好像占了多大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