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镜又大又圆 第6章

  而就在聂珵看准时机打算来一出金蝉脱壳之时,那俩红灯笼也忽然被甩过来,不过却并非砸在聂珵的身上,竟是径直飞向领头的书生。

  书生明显没有设防,被砸了一脑袋灯油,立时就懵了。

  聂珵心想我可谢谢你们的猪队友,拜拜嘞各位——

  结果他拱了一下没等拱出猎网,看到那猪队友的脸,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只见那猪队友无视呆愣的众人,粉红色的身影一闪,像一头脱缰的野猪,笔直猛烈地冲向了聂珵。

  聂珵瞬间被熟悉的结实胸膛扑倒在地,心跳一阵莫名加速,仰起头,看见的便是秦匪风那只一尘不染却充满固执的独眼。

  此时周围众人显然回过神,只听那书生大喊一声:“他们是一伙的!都不能放过!如此恶人今日不除,定会回头报复我们!”

  众人一听危及到自身性命,自然不再犹豫,“呼啦”围上来,各种桌椅棍棒不管不顾朝二人砸下。

  却都落在秦匪风的身上。

  秦匪风就几乎密不透风地将聂珵连人带网圈在身下,一声不吭,雷打不动。

  讲真,聂珵虽然从来没想过自己需要被谁如此保护,但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傻子,在所有人弹劾自己的时候不顾一切挺身而出,他就是再淡漠薄情,此刻,心也是暖的。

  所以,没有问秦匪风怎么又回来了,聂珵就挺感动地贴了贴这手感极好的胸膛,然后吃力地一扭脖子,悄悄在秦匪风耳边说:“你给我起开,你压着我身后的猎网缺口了!”

第11章 我就让你白日遛鸟

  聂珵从缺口里爬出来的下一刻,周围一群人不约而同往后退了几步。

  聂珵就一脸你们这些小鸡崽子这下还能耐我何地扫视一圈,不紧不慢地把乱糟糟的散发重新绾成一个发髻,又捡起玉扇发冠固定稳妥。

  然后敏锐地感觉到什么,聂珵一斜眼,正好看见此时已藏匿在人群中的书生周身真气涌动,明显掌心发力,便要偷袭自己。于是,几乎不假思索地,聂珵拉起身旁的秦匪风,直勾勾就朝那书生冲去。

  “你想干什么!”

  那书生眼看自己成为众人焦点,自然不愿意暴露功法,就假装惊恐地一边后退一边厉吼。

  结果,聂珵明明一脸老子今儿这只残手非得沾上点血不可的暴戾神情,干出来的事却完全与之相反。

  可以说,非常江湖了。

  他在冲到书生咫尺之隔的一瞬间,脚底打了个弯,一路冲出了客栈。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聂珵心知自己的那点破烂功夫,真要给书生惹急了,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面子什么的就那么回事,性命当前,他里子都可以不要。

  只不过聂珵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清白,但对待毁自己清白的人,还是有些手痒。

  所以他方才脚底打弯的时候,顺路一扯,给书生的裤子扯了下来。

  他就知道,那书生必然会全力防备自己动他上三路,尤其是手臂,所以聂珵干脆只图个爽,你让我名誉扫地,我就让你白日遛鸟,总归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快活,造作。

  然而,聂珵心里爽了,可以一身轻松把脸扔了,有人却受不了,一定要给他捡回来。

  只见聂珵撒丫子冲出客栈,正琢磨哪个方向最适合跑路,一道驻留已久的冷冽身影从客栈楼顶翩然而下,足尖几番轻点,身形飘逸地飞跃至聂珵面前。

  聂珵身子一僵,缓缓抬头。

  眼前人一身霜白道袍,衣角绣着问擎门派标志流云仙鹤纹,头上扇形发冠玉质剔透,神色清冷,垂下的墨发被风吹起,仙风道骨,气质超凡。

  这个人,就是与聂珵短短两日未见,却仿佛已隔了两个秋的,问擎大弟子,聂尘光。

  同样的一身问擎道袍,穿在聂珵身上,就硬生生穿出了几分猥琐的气质。为什么呢?聂珵长得也不差,甚至非常俊秀,因为,他发髻跑歪了。

  “聂珵,”仙人般的聂尘光伸手,给聂珵将发髻摆正,目光盈盈道,“你为何不解释?”

  聂珵收回视线,心里发虚,佯装淡定地咳了两声,道:“道友,你耽误我跑路了,麻烦让一让。”

  聂尘光皱起眉,却没有动。

  气氛一度尴尬,最后聂珵轻叹一口气,拉住秦匪风,转身,回客栈。

  秦匪风被聂珵拉着又往回走,一脸茫然地回头,视线和聂尘光交汇,想了想,不服气地噘了下嘴。

  聂珵如此听这个人的话,他是聂珵的夫君吗?秦匪风如是想。

  而聂珵自然是不愿意再回去和一堆吃瓜群众掰扯是非,不过事已至此,抛开可能会被抓回无心台这个鬼故事不谈,他倒也挺乐呵地想,有了聂尘光这个外挂,他又可以作威作福了。

  结果让聂珵意想不到的是,他开着外挂回去,却发现,根本没必要。

  只见客栈中情势已然发生逆转,原本跟在书生屁股后的吃瓜群众此刻再次高举“武器”,可这一次,却是集体对着书生。

  聂珵眨巴两下眼睛,不等问一句自己才离开片刻,这又是什么新剧情,一下扫见书生光溜溜的大腿……外侧的浅墨色印记。

  四瓣花样,各瓣形状似斗,四方对称,正是天梁之影。

  聂珵愣住,这货的真气凝印竟然被自己误打误撞给揭穿了!?那他的手臂又是怎么回事?不是应该在手臂上吗?

  不过也不重要了。

  “你们……”

  聂珵清了下嗓,正想先装个逼,说你们怕了吧?想我救你们吧?求我啊。

  结果前脚聂尘光跟着他一进来,后脚聂珵就被众人拱出了C位。

  “尘光道长!”

  “清风君!”

  “清风上仙!”

  ……

  聂珵被挤得差点坐在地上,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显然早就习以为常的聂尘光,内心感慨,问擎一枝花,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不过,他看起来再超凡脱俗,他在聂珵眼里,也是一个气质出众的死精分。

  估摸着暂时没自己啥事了,聂珵懒得再搭理他们,转身戳了下脸色闷闷的秦匪风,双臂微张:“你靠过来一些,有件事儿,我想做很久了。”

  秦匪风瞪了瞪眼,欣喜地往前蹿了一大步。

  聂珵就如其所愿地,一把抱住秦匪风的腰,然后,给他把露出来的亵裤塞了回去。

  而聂珵一低头,却又看见秦匪风渗出血迹的后背,明显是方才护着聂珵时,旧伤又被打裂了。

  聂珵心里不舒服,就小心避开伤口,轻轻拍着秦匪风屁股上的鞋印子,数落道:“我不是跟你说了,挨打要躲,不然衣服会脏?”

  秦匪风头埋在聂珵颈间,鼻尖抵着聂珵露出的一小截白嫩颈肉,只恍恍惚惚道:“聂珵,好香。”

  “……”

  聂珵郁闷,这傻子说着如此猥琐的台词,为啥老子偏偏觉得好可爱啊!不科学啊?

  与此同时,一旁众人终于从疯狂追星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纷纷让道,一指那同样愣怔的书生,道:“清风君,他欺骗我们,还冤枉您的同门,害我们险些铸成大错,您可一定要给您这位同门做主啊!”

  啊?

  啥鸡儿玩意?

  聂珵左手还保持着给秦匪风塞回亵裤的姿势,右手更是贴在秦匪风的屁股上,闻言忍不住抬头,却正好对上又向他投来注目礼的众人。

  众人就一脸哎呀妈呀好一双狗男女,想想不对,这特么是两个男人,于是一脸我敲你妈死断袖辣眼睛,想想又不对,他可是清风君的同门,看清风君还挺在乎他,最后一脸哎看错了,罢了罢了,无伤大雅。

  然而,聂尘光的心就没有那么大了。

  一个掌风甩过去,聂珵立时天旋地转,然后再一睁眼,发现自己人已经回到了聂尘光的身边,而聂尘光低头,面上仍旧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目光却满含聂珵才能看懂的警告:你敢再给问擎抹黑试试!

  聂珵心说你个死精分师父控,好像每次下山给我带**图的不是你一样!然后转头,去看秦匪风有事没有。

  就见秦匪风噔噔噔跑过来,双手紧握成拳,怒视聂尘光,一字一顿道——

  “不可以打你娘子。”

  聂珵愣了,聂尘光也愣了。

  又是啥鸡儿玩意?

  而众人此刻紧盯着那书生是时候地大喊:“清风君!他要从后门逃了!”

  于是,眼看那书生就要从后门离开,却霎时间,逢君剑出鞘,一阵清幽剑气袭来,剑势如虹,却又温润若水,那书生只觉浑身发凉,两腿忽然一软,“扑通”跪倒在地。

  逢君剑稳稳横插在他的颈前,他再往前半步,便会被削掉脑袋。

  那书生不敢造次了。

  随后,那书生跪在客堂中央,总算哆哆嗦嗦地交代了整个事情经过。

  他本为一名江湖侠客,并小有所成,然而他体内真气自凝聚出“天梁影”之后便再难以提升,便寄希望于歪门邪术,开始躲在这不寿山脚下,伪装成书生,以各种残忍的手段炼制小动物。

  那日的小麻雀便是他第一个炼出的活青子,不成想由于缺少经验,一时难以控制,导致客栈被袭,恰巧被聂珵除去。他自然极不甘心,便又夜里偷了那壮汉的尸体,不顾一切将其炼制,却也因为急于求成,漏下一道工序,导致那壮汉大开杀戒,血洗客栈,甚至连他自己也险些遇难。

  最后,他见聂珵与常人有异,为自己脱身,就干脆咬定聂珵是罪魁祸首,煽动众人一起将之打死。

  众人闻言,开始义正言辞,大骂书生简直穷凶极恶,丧心病狂,此等恶行,绝不能姑息!

  聂珵听得眼皮子直打架,听完了就捏捏秦匪风的耳朵,说看见了吧?脑子不好使,非要投机取巧当学霸,就是如此下场,还是你这傻子招人稀罕。

  然后聂珵话音刚落,却听到一声沉闷的“噗嗤”,紧接着,书生一口鲜血喷出来,血水中夹杂着半根舌头,竟是咬舌自尽了。

  聂珵忽然清醒过来。

  不对。

  错了错了。

  他没有必要为了脱身而诬陷自己,因为只要他死不承认,根本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他是罪魁祸首。

  所以说,他到底为什么要诬陷自己?

  顾不上众人探究的视线,聂珵脑中某个念头一闪,想起书生曾经十分紧张的左臂,几步蹿到其面前,一把将他左臂的袖子撸起。

  “……”

  一块刺青?

  再仔细看来,刺青的纹样,聂珵却见过,甚至可以说非常熟悉!

  正是那条被他扔掉的发带——发带上的纹路与其丝毫不差。

  聂珵发愣地盯着书生的手臂,忽然觉得周身莫名发冷,心中擂鼓轰鸣,好像戏已开场,却终局未定,紧张刺激,神秘危险。

  也是这时,一个温暖的身子靠近,一块叠放工整的布团子被递到眼前,正是之前被聂珵扔掉的发带,而上面的脏污已经被搓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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