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观望的赌徒,见他下注,便也跟风将手中筹码压在了大。
“时间到,买定离手。”
伙计将桌上的骰盅满满揭开:“围一,三点皆为一,结果是小。”
众赌徒一脸失望,还有几个情绪激动骂骂咧咧的,怀疑赌场出千。
其实这次裴钰本就是故意要输的,殷兄方才也同他耳语道,伙计已经换人了,若是再赢下去,庄家就要来找麻烦了,这次无论如何必须要输。
裴钰倒是无所谓,他的本金都翻了几番了,输一次也没什么。
而且他也已经风光的当了一次赌场赢家,满足了自己逢赌必赢的心愿,筹码赚多赚少,他本就不在乎。
在裴钰正准备撤退时。
只见一个之前一直跟着他投注的赌徒瘫倒在他面前的地上,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裴钰想起来,这个人方才似乎是把自己全部的筹码都投了“大”,如今是血本无归。
“怎么可能,一定是开错了,把我的筹码还给我。”那人抱着伙计的腿苦苦哀求着却被那伙计嫌弃的一脚踹开。
“去去去,愿赌服输,赌不起就滚犊子。”
裴钰看的直摇头,说到底还是怪那赌徒贪心了,先前几盘,那人也是跟着自己下一样的注,赌金翻了几番,竟不见好就收,反而一次一次的将全部的筹码压上,最终一无所有。
殷白泽离席,随着裴钰的目光看去,了然道:“裴弟可是觉得可怜?”
裴钰摇摇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若是见好就收,或者没有因为贪心将所有的筹码压上,必定不是现在的下场,我觉得做人要学会知足。”
“确实如此,你说的有道理。”殷白泽应道。
随后几人出了场子,将筹码兑换了出来,原本裴钰换的五百两筹码已经翻番到了两千两。
虽然这点银子对裴钰而言不过是小数目,但是从赌场出来,身上的银钱不减反增,这对裴钰来说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当然,主要还是得感谢殷白泽的指点。
于是他同殷白泽和薛麒豪气道:“走,小爷今晚请你们吃酒去!”
殷白泽见他高兴,便笑着应道:“好啊!”
而薛麒面上稍显为难:“我今晚已同清言有约,怕是不能同你一道。”
闻言,裴钰挥挥手,出言打消薛麒的愧疚之意:“既然有约定,就赶紧去吧!再说了,我本就是想感谢殷兄指点,请你只是顺带。”
薛麒面上果然轻松了许多:“那我走了,改日再约!”
裴钰:“走好不送。”
殷白泽笑道:“薛弟慢走!”
薛麒挥手拜别了他们,刚走了两步,却又忍不住回头同殷白泽叮嘱道:“裴钰这厮,酒品不太好,殷兄你多担待,必要时请直接把他扔回裴府,薛麒在此谢过殷兄了!”虽是嫌弃,可话语中又透着关切。
真是让人羡慕的情谊。
“我知道了,薛弟放心。”殷白泽失笑,然后点头应了。
倒是裴钰有点炸:“行了行了,就你话多,赶紧去看你的清言吧!”
薛麒黑线,但还是同殷白泽道:“殷兄,就此别过。”
“下次再会。”殷白泽道。
薛麒的身影渐渐远去。
终于走了,裴钰长舒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渣城:搜了好多资料,还是没看懂赌博规则玩法。
感觉自己巨蠢。
求别嫌弃QAQ
第11章 酒
裴钰一把揽上身侧殷白泽的肩膀,转头笑着问:“殷兄我们去哪里吃酒,要不去玉露楼如何?”
殷白泽身体稍微有些僵硬,感受着右肩揽着自己的力度,眼前是裴钰凑近的俊脸,他卷翘纤长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扑扇扑扇,好似挠在了他的心尖上,痒痒的,鼻尖嗅到的是裴钰身上带着温度的兰花馨香……
“……好。”他听见自己轻飘飘道。
裴钰放下了手,走到了他前面“走,去玉露楼!”
殷白泽看着他的背影,有些魂不守舍。
玉露楼是一个月前新开的酒楼,多卖一些浓度不高的果酒,因着酒味清冽甘甜,入口醇香柔和,回味悠长,在京中权贵的私宴中很是流行。
而其中最受欢迎的当属玉露酒,以口感香醇,入口甘甜,回味悠长,备受京中年少子弟的追捧。同时,这玉露酒还有一个优点,那便是不易醉。像裴钰这种酒量约等于无,平日里一杯就能放倒的人,饮掉小半壶也只是微醺的程度。
裴钰虽不善饮酒,但也向往着跟志趣相投的知己把酒言欢的场景,想想就很是畅快呢!
二人进了玉露楼,只听其中人声喧闹,定睛一看已是宾客满座,人满为患,一如既往的热闹。
店内小二连忙迎了上来,暗叹两位客人气度不凡,更震惊于裴钰的俊美,便是潘安在世,也不过如此了吧,他满面堆笑:“请问两位客人在厅中还是雅间?”
看着厅中嘈杂扰乱的景象,殷白泽微不可查的皱眉:“雅间。”
小二应声道:“好嘞,两位雅间!客人里面请!”
入了座,环境总算是清雅幽静了一些,小二问道:“请问二位客人要点什么?”
裴钰看向殷白泽询问道:“不如便来一壶他家闻名的玉露酒?”
殷白泽道:“一切由裴弟做主。”
裴钰点点头同小二道:“来一壶玉露酒,再上几道下酒菜。”
“好嘞,请问客人要点什么下酒菜?咱家有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儿……”小二顺道唱起了菜谱。
裴钰打断了小二的唱菜,随手向小二扔了块碎银:“挑几道你们店中的招牌菜,若是合心意再赏你!”
小二眼前一亮,接过碎银,在身后掂了掂,暗叹来主的大方,面上笑道:“客官请稍后,小的这便去置办!”
不消一会,几道精致的菜品和那招牌玉露酒便摆放到了桌上。
小二退下,裴钰自然的替殷白泽斟好酒,又给自个也斟满。
“劳烦裴弟了。”殷白泽道。
裴钰举起酒盅:“殷兄何须多礼,来,小弟先敬你一杯。”
他仰头,将盅内酒一饮而尽,因着喝得急,还呛了一下,咳嗽了许久……
“裴弟莫须着急,慢慢喝便好。”殷白泽起身关切道。
这时,裴钰终于从呛酒中缓和过来,这玉露酒虽清甜,可也到底是酒类,带着几分辛辣,而裴钰呛了酒气,面色有些绯红,因为剧烈的咳嗽,还呛出了眼泪,此时眼圈红红,泪珠半悬在眼角,配着海棠红的面色,多了几分柔弱的气质,显的我见犹怜……
偏偏他还不自知,用那迷蒙的,水光潋滟的眸子看着殷白泽,道:“小弟不善饮酒,让殷兄见笑了。”
殷白泽清咳一声,脸色凝重:“裴弟你……你以后不要同旁人一起饮酒了。”
他不知自己这般模样是多么的撩人,好在殷白泽定力足够好,若是旁人……他不敢想象那后果。
裴钰随意了擦了擦眼角的泪,回道:“殷兄放心,旁人我都不同他喝酒的,殷兄你可是我的好兄弟啊,不算旁人。”
殷白泽闻言,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裴弟说的是,是我妄断了。”这玉露酒确实如传闻中那般清甜爽口,只是酒味稍淡不醉人。
两人就着玉露酒,嚼着下酒菜,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谈着。
裴钰道:“早就听闻殷兄赌术高超,今日终于是见识到了,小弟佩服!”
殷白泽谦虚道:“不过是些小把戏,不足挂齿。”
裴钰好奇:“敢问殷兄的赌术是如何磨炼的,能不能教教小弟?”
殷白泽道:“不过儿时的兴趣,随便玩玩的,没有什么诀窍。”
裴钰却觉得他是不愿回答,于是也没有再刨根问底,只赞叹:“殷兄真是颖悟绝伦。”
殷白泽笑了笑,转而问道:“倒是你,又是如何定亲了?多日不见,一见面便有了亲事,还是沈将军家的小姐,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裴钰笑道:“说来,我同沈小姐的缘分,也算拖了殷兄的福。”
殷白泽心兀地一跳,面上微笑问道:“还请裴弟解惑。”
裴钰面笑着:“上次聚会,殷兄匆匆离去,我便同薛麒去了书画铺子挑选礼物,正是在书画铺门口,我对沈小姐一见倾心,若不是殷兄中途离开,我或许也不会碰到沈小姐,总之还是要多谢殷兄。”
“……不用谢。”回想起那日,殷白泽面色一僵,隐在袖中的手指不由握成了拳。
从前就听闻裴钰,不好男色,只喜欢姑娘,伤了京中不少弟子的心,他原以为只要先靠近他,培养感情,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会看到自己的真心。却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定亲了。
想必婚期也已经商议好了。
若是别的人家倒还好说,他可以让那婚约做不得数……偏偏,是那新贵沈家,动不得!
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竟然是自己。
殷白泽面色愈发不好,他取过桌上的玉露酒,一杯一杯的狂饮着。
裴钰见状,想到殷兄扔孑然一身,自己年纪小于殷白泽,却先他一步成亲,心头涌上一股愧疚之情,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玉露酒,同殷白泽碰杯:“殷兄不要丧气,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很快也会遇上心仪的女子的。”
殷白泽将盅中酒饮尽,摇摇头,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裴钰:“我心仪的是男子。”
裴钰一惊,他想了想道:“这可有点难办,若是女子,我还可同你支招,可是男子,小弟实在无能为力。”
裴钰虽然不喜欢男子,但是对朋友的性向却并不是那么介意。
这世上本就男风盛行,寻一个志趣相投的好友本就难,若是再介意对方的性向,那干脆一辈子孤家寡人了。
只是裴钰确实没料到,殷白泽竟也是好男风的,遂惊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接受了。而且,同殷兄来往这么长时间了,也从未见他表露出对自己有意的话语行为,因此裴钰也没将殷白泽的“心仪之人”往自己身上套,只觉得他的目光是在寻求自己的意见。
可惜他并没有什么好意见,只得举起酒杯:“来,殷兄,一醉解千愁。”
殷白泽叹了口气,也同他举起了酒杯,算是勉强接受了他的说法。
区区一壶玉露酒显然不够两个求醉的人饮,于是裴钰挥手招来小二,又赏给他一块碎银:“再来两壶玉露酒!”
收到银子,小二先是惊喜,听完裴钰的话,面色又转为为难:“这位客人,我们店的玉露已经卖完了,客人不妨来两壶玉髓酒?同玉露酒口味相似,只是口感醇厚,稍微浓烈一些。”
裴钰闻言点头:“那就来两壶玉髓酒吧,今夜我同殷兄不醉不归!”
很快,小二端来了两壶酒:“客人您点的玉髓酒,请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