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死吧?想我了没有?!敢说不想……哼哼!小心本公子的拳头!”
“好了,不开玩笑了,伤应该好了吧?要多注意休息哦!你跟左御凌怎么样了?说起来,他为了你可真是倾尽心思。”
看到这里,江佑辰微微冷笑,舍弃自己救了左御卿然后再通过亦然父亲的方法来救自己,的确是倾尽心思了啊!
再往下看,江佑辰却敛了冷峻的笑。
“一开始我也为他舍你而救那个坏蛋而气愤,还想杀了他泄愤,但后来听他解释,却有种说不出来的震撼。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提起过理由,我再告诉你一次吧,免得你辜负了他的一片痴心。”
连亦然都帮他说话?“亦然,你可以不接受我的心意,可也不用这样急着把我退出去吧?”江佑辰捏紧了信的边缘,眉宇间透出不耐。
人就是这样,都有反叛之心。越是说某人好,越是抗拒。尤其是自己心爱之人,还把自己推开,反复说着另外一个人的好。
“那个坏蛋是他弟弟,有血缘关系,无法割舍。无论他有多坏,有多么的大奸大恶,一样无法割舍。如果是我,如果斐然做了什么坏事,有人让我亲眼看着他死而袖手旁观,我一样做不到的。所以他才救他。”
“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很伤心,当然,我从你的角度想,如果澈面临选择,舍弃我救别人我也会跟你现在的心情一样的,我会恨不得杀了他。但,左御凌说,他不会让你孤独赴死,他会救了左御卿之后去找你,如果你还活着就照顾你,度过一段最后最美的时光;如果真的不幸……他会毫无犹豫地挥剑自刎,与你共葬一墓。”
江佑辰烦躁地将信移开,胸口起伏剧烈。说不震撼是假的。没错,这些左御凌没有对他说,虽然自己听到什么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这些话,却从未深想过他那含情脉脉看着自己说出这种话时眼眸深处的坚决,到底意味着什么。
再者,他们原本就是极好的朋友。恋人基本都是从朋友发展的,不是吗?
以前的点点滴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渗出,一点点包裹住他自诩已封闭、已死去的心。眉梢一跳,忽然想起被茗扬抓走囚在密室时,左御凌玩笑的一句话:“以身相许如何?”
以身相许如何?
以身相许如何?
以身相许如何?
……
这句话在心中无限放大起来,震得胸腔微微发颤。原来自那时起,他便试着告诉自己,他对他,已然不是好朋友好兄弟的情意吗?
可人世间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几分该信几分该付之一笑?
人心又是那么得悱恻,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自己尚且劝导卫衣正视明飒的心思,可换成自己,却胆怯了,逡巡不前。
“原来你在这里!”忽然听到一声阴恻恻的慨叹。江佑辰回神,便看见茗扬立在床边,露出势在必得的阴暗笑容。
江佑辰悚然一惊:“你怎么会……”
茗扬不是交由少林方丈发落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哈……你们当然想我死了。不过,很可惜,出云那秃驴武功实在不怎么样,还妄想将我处死,简直是痴心妄想!”茗扬翻身而入,步步逼近,“辰儿,你该帮我才是。告诉我,白亦然与赫连澈究竟去了哪里?”
江佑辰冷笑:“他们去哪儿与你何干你既已逃命,就该吸取教训,好好反省才是。还想来搅局吗?你可没有那样的实力了,找我也没用。我才不会因为我娘地关系而放过你。”
“辰儿真是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教导得迂腐。人生在世,本就该及时行乐,满口仁义道德到头来也换不来片刻安逸。”茗扬上前俯视,“辰儿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还能活着,果然体质极佳。也不怪为父当年在你体内种下妖咒……”茗扬笑得诡异。
“那么你今天来是想怎样呢?杀我还是再次利用我?”江佑辰听到“为父”二字并无任何惊讶的表情,他慢慢起身,迎上茗扬飞扬跋扈的笑,“我‘敬爱’的……父亲大人?”
茗扬一愣,目光晦暗:“你知道?”
“哼!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会放过我吗?你会放过我母亲吗?”江佑辰冷声开口,面无表情地拔出了剑,指向茗扬,“也罢,反正生已无恋,倒不如除去你,为江湖宁静除去一个祸害!我们,一并下黄泉吧!”
话音刚落,便发力向前,剑尖直冲茗扬而去。
他怎能不知道自己身份的特殊呢?母亲的常年失踪,再次出现是在茗扬的持节楼,而去就算看见自己被茗扬折磨也只是恨恨地指责,当着自己的面欲言又止的样子,茗扬只是折磨自己没有杀自己……所有的种种,倘若深想,便会想出所以然来。
只是,不想去想,不愿去想,更不想认,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
凌厉的剑招带着凛冽的风拂过,茗扬的发被削断几缕,他冷了脸庞:“你当真要手刃自己的亲生父亲?”
“哼,你不也想置我于死地吗?有何资格说我?”江佑辰眼神中带着嗜血的疯狂。
他本就恨透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经历的一切也早已厌倦。如果不是遇到亦然,如果不是……如果不是还有御凌在身边,他此刻恐怕早就是冥界的亡魂了。
本以为这个秘密将会深埋在心底,但,此刻看来,恐怕也不能如意了。
辟邪剑发出的光前所未有的亮,江佑辰必杀技中狠绝无比。
御凌,是不是,人之将死才会突然醒悟?
我想通了,我想和你在一起,可如今我怕我们将会阴阳两隔……
对不起……
“佑辰!”
是产生幻觉了吗?为何这样熟悉的声音会突然出现在耳畔?江佑辰看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俊逸男子微微失神。他不是走了吗?他不是该在碧血堂等自己等到除夕的吗?
为什么……
左御凌笑靥如花,并肩立在他身侧:“想了想,还是守在你身边比较稳妥。幸好我回来了,否则……将会遗憾终生。”
卷五 天伦乐,斯须九重真龙出 第二十四章 你嫌我脏了……
龙渊。
沐晚轻神色复杂地在沐泽房间门口徘徊,在里面嬉闹玩笑说着话的几个人都没看她。
恰逢赫连澈笑了,眼波流转,正好对上沐晚轻的眼神。沐晚轻微微仰头,示意他出来。
赫连澈聪慧无比,自然看出了沐晚轻眼中的犹豫。跟大家打了几声招呼,便起身出来。
白亦然正和宇文濯掐得不亦乐乎,也没太在意他。倒是白斐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个男人的背影都让人安心,看来亦然真的找到了此生值得托付的人。再回首,对上宇文濯神采飞扬的眉眼,唇角微扬。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宇文……宇文……濯……
沐晚轻见赫连澈出来,便回转身朝前走去。赫连澈也不多问,一言不发地跟上。
到了隐蔽无人的地方,沐晚轻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稳重冷清的男子,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伯母有何事不妨直言。”赫连澈体贴道,“是关于亦然的吧?”
沐晚轻点头,水袖下的素手捏紧,声音带着迟疑:“的确是关于亦然的。你们……你们是否早已有了肌-肤之亲?”
“是。”赫连澈老老实实答,“我们不也快成亲了吗?这有什么问题吗?”
“以前怎样我不管。但是以后,最好不要再做床弟之事。”沐晚轻神色凝重。
“……为何?”赫连澈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多了丝不解。
哪有当娘地跟孩子们说这些的?
“亦然是否吃了一颗怪异的莲子?”
“是,但并无大……碍……”赫连澈的话中忽然多了一抹不确定。那晚……亦然突然腹痛……莫非……
“你也想起来了?”沐晚轻观察着他的脸色,“我实话告诉你,那莲子是一种奇药,可以令男子受孕生-子。”
赫连澈身躯一震,神色复杂难辨,竟是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震撼。
“你先别高兴。本来吃了那样的药是该静养,可亦然被掳走,受尽折磨,又受了冻伤,这药对他反而不好。后来亦然吃什么吐什么并非只是因为伤了脾胃,就有这莲子的原因。本来,那药是使内脏移位,长出孕子器官的,但亦然的并未长全,位置也不对,所以……强行欢-爱会令他难受,倘若一不小心……一不小心受孕,会有生命危险。”沐晚轻无比艰难地说道。
她知道,这无疑是给人一个希望又马上将希望扑灭。可她不能隐瞒,隐瞒只会令事情变得更糟。
沐晚轻深吸一口气:“亦然弄成这样我也很心痛。都怪我,没有察觉敖玄陌的坏心思,才让他钻了空子。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们来说,实在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可我只能跟你说,亦然他……受的苦太多了。我只是希望,你能接受。”末了自嘲一笑,“倘若无法接受,我也可以理解。但请你坚持到成亲,待你们完婚后,我会让亦然吃一种遗忘前尘的 药,你自走你的……”
“您这是说什么话!”赫连澈冷了脸,“就这么看不起我赫连澈吗?我怎会因为这些小事而离开亦然?”
“这么说……你不介意。哪怕不能欢爱?”
“爱一个人,爱的是他的灵魂,虽然身体也占一部分,可那是次要。我与亦然在一起开心就好。这些我已跟伯父说得很清楚。”赫连澈握紧的拳一点点松开,“亦然自小离家,我知道他心里的苦。那些年,他总是从噩梦中惊醒,生怕因为他的缘故伤了斐然,害了斐然。他是那样爱你们,那样爱斐然……他一直把所有的苦埋在心里,整个人故意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还总是惹人欢心。十岁的孩子,本事承欢膝下的时候,可他却独自一人离了家,整日担惊受怕,还有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虽然有时候他也的确喜欢恶作剧,但我知道,亦然是想要找些事转移他的注意力。他一直想着你们念着你们,却不敢去触碰记忆深处的那根弦,生怕一旦触碰变会更加难过。他独自一人承受了所有的孤寂,让麟山所有的人都洋溢着笑容。这样的亦然,我怎会不爱,怎会不疼?”
“如今,我有能力保护他照顾他,就更不会放手。亦然也可以如愿与家人团聚,他那么高兴,我也会跟着高兴。我会与他成亲,我会照顾他一辈子。所有,以后这样试探的话不要再说。我赫连澈虽不是舌灿莲花的人,也不会说什么情话,但我会用行动表示。”
“是,是我多虑了。澈儿,你真是个好孩子。”沐晚轻喜极而泣。
赫连澈脸色忽然一变,紧张问道:“伯母,还是让斐然给亦然好好检查一下吧。我怕……”
“怕什么?”沐晚轻一头雾水,“目前没什么问题。”
“可……我听到敖玄陌说,他对亦然……似乎做了那种事,会不会……”
“什么时候?”
“这我就不清楚了。”
“应该不会。他没有时间。亦然失踪没多久我就去找他了,而且每天都跟他见面,所有,他说那些话估计是在刺激你。亦然救回来那天,并未在身上发现那样的伤。”沐晚轻慨叹一声。澈儿连知道这样的事后还这么镇定自若,当真是个好孩子。亦然真是捡到宝了!
“真的?那太好了!我去告诉亦然!他一直为这事耿耿于怀,上次好不容易让他解开心结,不过,知道真相他会更开心的!”赫连澈第一次像个孩子一般欢呼雀跃。
“嗯。外公给你们出的题目是什么?”沐晚轻笑。
“还没出。他老人家还在苦恼着,不知道怎么才能为难我和宇文。”赫连澈笑了,想想亦然和宇文濯的互掐,便觉那笑一点点渗进了心里。
“好了,我就是跟你说这件事,你回去陪他们吧。”
“是。”赫连澈恭敬点头,离去。
沐晚轻哀叹一声,决定去找白翼风,看看那个死家伙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亦然与赫连澈之间的问题……他不是龙君吗?应该可以的吧?
没有后代也就罢了,倘若再不能欢-爱……那,澈儿也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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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澈进去的时候,斐然恰好出来,俩人擦肩,不由同时停下。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赫连澈问道。
身为摩天崖的邪医,哪能不知道呢?怪不得对亦然提出来的要求处处迁就,原来还有这方面地原因。
“嗯。”斐然轻轻应道。
“……你也没办法治好?”赫连澈不死心地追问。并非他想怎样,只是不想让亦然受苦。
“有。但只能解决一样。”斐然惋惜道。
“真的?”
“嗯。欢-爱可以,但要喝下预防万一的药。否则,一旦中招,亦然会命悬一线。以我目前的实力,只能做到这一点了。”
“什么药?”
“……宫廷秘药。听说过没有?”斐然隐晦的说道。一般皇帝如果宠幸了哪个女子而不想让她怀有龙嗣,便会赐给她一碗秘药。
要给亦然喝的,也是这种药。否则,若是真的怀了孩子,后果不堪设想。
赫连澈微微闭眼,半晌睁开,道:“有劳斐然帮我开个方子。”
“好说。”斐然笑道。
接下来,就是怎么哄骗亦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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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你干嘛去了?都不来帮我,你看看,被他杀得片甲不留!”我见赫连澈进来,连忙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