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君书瑶身边的婢女,一个个都手足无措地望着那双血淋淋的手,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百合牡丹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装,俩人都是一脸的内疚与后怕。
云殇看奥此等伤势,也吓了一跳,这样的伤,就算是无意的,也绝对不可原谅。
“好了,你们去看看红儿那边怎么办?君书瑶这边就交给我了。”云殇拍了拍夜郎的肩膀,君书瑶是不能弹琴了,红儿马上就要表演了,该寻办法解决才是。
“君姐姐,她这样……”南宫凌风笑脸皱在一起,眼光含泪。
“放心啦,我可是鬼医诶,死人都医得活,更何况这小小的烫伤。保证还书窑小姐一双白玉无瑕的手。”云殇出声安慰不安的众人,吉尔眉头一皱,“不过现在暂时还不能上药,得等一阵。书瑶小姐,为了你的手,这阵疼痛只有先忍耐了。”
听到云殇的话,百合牡丹同时心惊,那个俊朗的男人竟然是“鬼医”,该说是君书瑶运气太好,还是她们太背!不过,没有关系,就当着君书瑶逃过一劫好了,她现在确实没有办法再给红儿弹琴了,看红儿还怎么出彩!还有什么资格跟她们争夺花魁的头衔!
“我没关系,”君书瑶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按捺住了出口的呻吟,开了口,“红儿,麻烦你们了。”短短的一句话,似乎用光了君书瑶毕生的力气。说完之后,本来因疼痛而憋红了的脸颊竟然渐渐变作苍白的颜色,她又是一阵急急的喘息,似乎是在用大口大口的呼吸来缓冲手上火辣辣的痛楚。
夜郎的眼光转到面上内疚的百合牡丹身上,事情哪会那么巧?眼看着红儿要出场了,君书瑶却在这个时候手上!他根本连大脑都不需要用,就知道是这两个女人搞的鬼。
二女的视线跟他一接触,就是一阵心惊肉跳,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眼神?感觉在那么可怕的眼神的注视之下,什么样的掩饰都是多余的。因为无论是多么天衣无缝的伪装,似乎都在其下的一览无余,无所遁形。那种被看穿了的感觉,就像是做坏事被抓住了线性一般,无处可逃。
夜郎注视二女一阵,见她们双双避开了他的视线,无意与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承认她们做的手脚。不过眼下不是追究这两人责任的时候,红儿眼看着就要上台,却失去了最重要的琴师,该如何是好?
而且红儿唱的歌是他在现在听到的歌曲,这个时空根本就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会。偏偏他不懂音律,当时只是负责哼出曲调给君书窑听,而君书窑也是在太优秀了一点,当场就将曲子记住了,连谱都没有必要写了。所以现在就算想去找一个弹琴的人来,也没有谱给他看,让别人如何弹出来?
难道要抛弃琴,而由之前找到的乐团演奏?
可是,不到万不得已,夜郎绝对不愿意这么做。
之前定下的噱头之一就是君书窑的要琴伴奏,而且排练的时候,也一直是以君书窑的琴声来作为引导的。这几天红儿与君书窑单独在三楼房间进行了许多次的练习,想必也熟悉了琴声的主要伴奏,这个时候忽然少了琴声还不是最大的损失,万一红儿因此而怯场,或是无法习惯没有琴声的引导,最后大家几天的努力只能以惨败来收尾。
最最重要的是,君书窑的亲以高超,是红儿舞蹈之中绝对不能少了的陪衬。一旦失去琴声的相左,即使哄而表现良好,最终整个舞蹈演出也会失色不少。对夜郎而言,这样的情境下,就算是陈宫了,也是惨败。
“你们谁还会弹琴?”不挣扎一下,就埋头认输,不是夜郎的作风。
夜郎的话一问出来,在场的莫不以看怪物的样子盯着他。
同样的眼神却是不一样的心思:百合牡丹只觉得眼前这个男子虽然眼神厉害,但智商却似乎不怎么样。场中之人,琴艺最好的,除了君书窑,肯定就是她们俩个了,但是他不会以为她们会那么好心地帮忙吧。再则就算是他带来的人中有会弹琴的又怎么样,谁能弹出君书窑的技艺。没有君书窑相衬,看红儿还如何与她们一较长短;而云殇雪鸽等人的眼神,却是有点不敢置信的味道在里面——难熬夜郎(夜公子)竟然会不知道那件事?
过了一会,才有人打破寂静,是南宫凌风怯怯的声音:“那个,相公,我会。”
“你会?”夜郎楞了一下,随即回神,“还有没有比稍稍好一点的?”
这句话是严重地在鄙视南宫凌风的琴艺,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分辨,云殇就叫着出声了:“夜郎,你到底清不清楚凌儿的技艺啊?居然问那么白痴的问题。”
“是啊,公子,你居然还想找一个比少爷弹得更好的。不是疯了吧?”
“公子,你确信你听过少爷弹琴?”
看来不只是南宫凌风感觉自己被小瞧了,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替他抱不平,插不上话的他,只积极地不断点头,时不时地“嗯”一声。
“不过,最重要的不是弹琴,而是曲谱的问题。”雪鸽说出来最为重要的一环,然后不知情的人都眼巴巴望着君书窑,等她把曲谱拿出来,就万事大吉了。
夜郎正要告诉她们,根本没有曲谱这回事,就有一个龟奴匆匆地跑了进来,一边喘息一边说道:“快,前厅的客人等得都不耐烦要吵起来了。你们再不去,红儿也要登场了。”
“什么?”夜郎惊了一跳,向众人做了个“走”的手势,当先拉着南宫凌风往前厅走去。
反正继续呆在内院已经没有用处了,总不能指望上天忽然冒出一份曲谱来吧,更加不能指望君书窑口述一遍,她的精神力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当务之急还是想想如何拖延点时间出来给南宫凌风熟悉曲子。
第117章救星灾星
众人还没有到前厅,就听到了乱作一团的声音,其中不时地出现高飚的男高音:“丑奴儿,到底出不出来啊?”、“那丑奴儿是不是愁得见不了人呀?”、“喂,老子是给钱来等人的吗?”等等难听的话。
到了舞台的后面,老鸨看到他们一行人出现,也不管还没有君书瑶的身影,就挥手示意他们走快一点,然后自己就急急地上台“报幕”去了。
“各位爷,就等了。我们丑奴儿姑娘与书瑶姑娘毕竟都是第一次嘛,有些害羞也是正常的。不过,各位爷放心,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的。现在,就请诸位爷好好欣赏吧。”
老鸨在前面说话的同时,后面的人差点昏厥,谁说准备好了?连曲谱都还没有看到呢。
南宫凌风听到老鸨的话,就抱着雪霁给他的君书瑶的瑶琴往舞台旁边的乐师群里走去,被夜郎一把抓住,问道:“你干嘛?”
“弹琴呀!”难不成相公还在怀疑他?
“曲谱还没有!”夜郎有时真被南宫凌风想事情的简单打败。
“相公换曲子了吗?”
夜郎摇摇头!
“那就好了,我之前听过君姐姐弹,我都记住了。”南宫凌风说着,边指指自己的脑袋。
“可是你只听过一遍。”而且还是跟我聊天的时候听的。后面那句夜郎没有说出来,不是他小瞧南宫凌风,他只是想提醒南宫凌风此事的不简单。
“那么好听又新奇的曲风听一遍就记住了。”南宫凌风说的还是很简单。
“少爷听过,那太好了。快去吧!”雪鸽在一边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心中明白夜郎没有听过南宫凌风弹琴,大概也不知道南宫凌风过耳不忘的本事,心存着怀疑。
不过时间不过了,还是先让南宫凌风弹琴吧,她慢慢给夜郎解释就好了。
舞台旁边的乐师群,是为那些只表演舞蹈的姑娘准备的,也方便了夜郎的计划。他们也与君书瑶合奏过很多次舞曲了,此时看到走过来的竟是一位少年,不由得都有些吃惊。
幸好之前他们与君书瑶演奏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君书瑶本人,也没有人告诉他们配合的就是君书瑶,只是他们自己一厢情愿的猜测。所以现在看到南宫凌风吃惊都是那弹出天籁之音的,难道竟是这位漂亮不似凡人的少年?
由于乐师群是用幕帘单独遮拦住的,所以也没有人发现那落坐的人不似君书瑶。
此时,夜郎等人还站在舞台的后面,雪鸽对他的解释,多少让他悬着的心落实了一点。
蓦地,舞台四周的灯光全部暗了下去,只有大厅前面的圆桌上星星点点的烛光摇曳,不过夜正式有了烛光在眼前晃动,众人望向舞台的方向是更加漆黑的世界,伸手不见五指。
这个也是夜郎的计划之一,从出场到上场的过程中一直被人盯着,难以酿造神秘感与惊喜感,而趁着舞台一片漆黑,准备好一切站在台上,既可以避免准备钱万一的出丑(比如摔个跤,打个哈欠之类的),也可以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而暗下来的灯光并不是烛火被熄灭。因为舞台的光源主要来四面的灯笼,而夜郎就吩咐了与灯笼树木一样多的龟奴每人手中拿着一方厚黑的粗布,由他指挥,将黑布笼罩在灯笼上,漆黑的效果就立时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