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烛扬起眉毛问江怀柔,“你在同我说话?”
“把你手从阿离身上拿开。”
南烛伸了伸懒腰,反而将腿也伸到符离膝上,符离便神色如常的替他按捏,彻底无视了江怀柔。
过了会儿,南烛道:“往上些。”
符离便将力道从小腿移到他大腿上,见江怀柔气的脸色发青,南烛继续道:“再往上些。”
江怀柔忍不住将他腿从符离身上踢开,怒斥道:“你这无耻之徒少来羞辱别人!”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被维护之人竟然推开他的手,淡淡道:“公子息怒,没有人羞辱符离。”
这情形赫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江怀柔像被扇了耳光般难堪。
符离蹲下身,摸着南烛的下摆轻拍了几下,“没有将南兄衣服弄脏吧?”
南烛笑着说:“没事。”
江怀柔绷着脸重重捶了下车窗,将前面驾车的杜英吓了一大跳。
到了梅林后,几人在亭下观赏比赛,将近中午时,后方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喧哗声响。
杜英前去打探了一番回来报道:“好像等下瑶兰第一美人要过来,他报的也是书画项,说不定会跟公子作最终对手。”
江怀柔皱起眉毛问:“什么第一美人?”
“说是京城欢喜坊的清倌苏锦,京城人皆称其为苏美人。”
经他这么一说,江怀柔的好奇心也被勾上来了,不住抬头眺望远处。
约等了半盏茶功夫,传说中的苏美人戴着面纱姗姗来迟,一幅弱不经风的模样,由身旁彪形大汉虚扶着,所经之处皆一片落魄惊叹声。
江怀柔捡着盘中花生丢往嘴里丢,失望之意溢于言表,“我当什么美人,原来是个装腔作势的娘相公,这幅样子也有人喜欢……”
话未说完下意识扫了眼南烛,果见他捏着颗花生身形不动,目光直直的望着那苏美人。
活脱脱色痞一个!江怀柔心中刚骂了一句,美人便已沿着小道走过草亭,江怀柔才要转脸,忽觉一点黑物触着鼻尖飞了出去,苏美人腰间玉佩悄然落地。
待他走出两步后,身旁南烛善意出声提醒道:“美人,你的东西掉了。”
壮汉闻言放眼去寻,立刻将玉佩找了回来。美人一脸感激的望向南烛,露出惊艳欣喜交加的神情,用悦耳动听的声音道:“苏锦多谢公子提醒。”
南烛笑的暧昧,“不客气。”
待美人依依不舍离去后,江怀柔忍无可忍的对南烛道:“用这种方法跟人搭讪,你也不嫌恶心?”
“只要目的达到,用什么手段都不重要。”
“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南烛将先前的话还给他,“彼此彼此。”
江怀柔嫌恶道:“哪个跟你彼此了?”
南烛呷口茶,“用其人还其人之身的方法报复你的皇姐夫,这点我可做不到。”
江怀柔用冷冰冰眼神剜他肉,“你对本公子倒是关注的很。”
南烛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一想到碧瑶,江怀柔神情便陡转黯淡,火气也渐渐熄了下去。
梅林旁边有家客栈,中午杜英便在那里订了酒菜。
众人等待用饭时,席间来了位不速之客,交完大作归来言谢的苏锦苏美人。
南烛自然出言相邀,美人客气再三后正欲打算落座,江怀柔却闻不惯他身上脂粉味,毫不留情的指着南烛旁边位置道:“我不习惯与生人同坐,你去那边。”
身为皇族,江怀柔骨子里自有高贵矜持,他可以对符离忍让宠爱,却不代表可以接受其它低等娼妓。
南烛立刻热情道:“苏公子这边请。”
苏锦终归是出自欢场,受了冷落也能嫣笑置之,“公子客气了,不知该如何称呼?”
南烛道:“在下姓李名寻欢,苏公子直接唤我名字罢。”
苏锦见他衣着华贵,便受宠若惊道:“小人怎敢如此冒犯。”
“美人唐突无妨,苏公子但叫便是。”
江怀柔一旁忍不住心中冷嘲热讽,记得他上次叫令狐冲,这次又改了李寻欢,惹下风流债后拍拍屁股走人让对方无处可寻,他倒是会打如意算盘。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再来招惹符离。
江怀柔想开后,在桌下捉了符离的手来把玩,符离挣脱不得,便由着他去了。
南烛为人放荡不羁,言语大胆从不懂得避讳,苏锦虽为清倌却也深谙处事之道,一顿饭吃下来,两人已然开始亲亲我我如胶似漆。
江怀柔瞥见苏锦用脚去挑逗南烛后,不禁想入非非。心道阿离虽然出身青楼,人前却极为约束自律,倘若也学得这般孟浪骇俗,不知道会销魂成什么样子。
他想的出神,脸颊不由便泛起两片桃花,眼中闪动着异样炫丽光彩,水润润的仿佛有东西要流淌出来。
饶是一向百花丛中游蜂戏蝶的南烛,瞟见他也不由多看了几眼。
苏锦心头立刻警铃大作,突兀打破气氛道:“快瞧,台上有人在比作诗!”
江怀柔立刻清醒过来,自知失态,窘迫的揉起脸望着符离强笑,却不知落入旁人眼中更是一番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