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眼神中愤怒与痛苦精彩交织,江怀柔喜笑颜开的同南烛咬耳朵,道:“叫你呢。”
南烛把江怀柔放下,他扶墙站稳后道:“你走开,我有些话要单独跟他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钟离荣紫冷冷的拒绝他,一双圆眸紧紧盯住南烛不放。
南烛道:“我去亭下喝杯茶。”
“皇上!”
南烛笑道:“不用担心,朕不会消失。”
待南烛走开后,钟离荣紫的脸迅速拉了下来,所有温柔都已消失不见,阴沉沉的瞪着江怀柔道:“你要说什么?”
江怀柔笑眯眯道:“你很喜欢南烛是么?”
“是,”钟离荣紫压着怒火道:“不过这不用你操心。”
江怀柔道:“你以为我想操心?只不过想要告诉你,他喜欢的人是我。”
“你少自作多情!令狐冲他不过是……”
“令狐冲?你居然还叫他令狐冲?他在这宫中光是女人就不计其数,又怎么会是宠你一人的令狐冲呢?大傻瓜。”
钟离荣紫握起五指,冷声道:“你不一样可怜,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其实不一样,嘴上这么说,钟离荣紫心里却明白。从南烛看他的眼神中,从方才背着他走过来时,他就知道不一样。
南烛在自己跟前,虽然谈笑自如却始终感觉高人一等,宠溺之中透着更多的命令和强迫。
江怀柔句句带刺的那股随意劲儿,还有嚣张跋扈的样子,自己在他面前永远都做不了。
在别人面前,他是骄傲尊贵的钟离公子,可是在南烛跟前,他永远只是一个小小的追求者,那么渺小黯淡。
这一点,在一年前他就已经看清楚了。
江怀柔笑的甜蜜而恶毒,“那家伙有在晚上带你去看流星吗?有跟你道歉吗?有没有在人前背过你甚至抱过你?没有吧……无论在私底下他对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全都是假的,在人前跟你亲昵都嫌掉身份的家伙,你敢说他喜欢你?还有,你知不知道他已经答应做我老公了。老公的意思你懂么?说是这辈子同我相濡以沫,疼我、宠我、只喜欢我一个人的人……”
他每说一句,钟离荣紫的脸便青上一分,脚步也迟疑的开始缓慢后移,自欺欺人道:“不,他说过他喜欢我的。”
“他是不是只在床上对你说过这话?”看到钟离荣紫反应后江怀柔愈发得意,慢慢逼近他,“骗你的,这都信?大呆瓜!”
“不,不是!”
江怀柔将细白的手腕伸出来,炫耀上面吻痕给他看,“瞧,这就是他昨天留给我的,你有么?”
经过一年前惨烈的变故后,钟离荣紫再不曾经那个冲动少年,如今的他本性虽然尚在,却已有了审时度势的世故圆滑。竭力控制住快要燃烧起来身体,他咬牙道,“幼稚的家伙,你说完了么!”
居然未激中他,江怀柔愣了下,瞟着眼不远处的南烛,将声音压低了些,“我还有些话跟你说。你喜欢他,他却不喜欢你。他喜欢我,我却不喜欢他。你可望不可及的东西,在我眼里不过……是弃之如敝屐……”
“住口!”钟离荣紫抓住江怀柔衣襟,“江怀柔,我不准你污辱他!”
“污辱?真是可笑,好像他多圣洁似的,我还怕他污辱了我呢!”
钟离荣紫一拳击在江怀脸颊上,待他欲再度挥拳时,手却被人牢牢的钳制住,南烛语气平淡的问:“你在做什么?”
“令狐冲……我……”“他打我!”江怀柔恶人先告状,肿着脸泪眼朦胧的模样好不凄惨,南烛却未理会。
钟离荣紫咬了咬唇,“不是,他……”他无法重复江怀柔不堪入耳的话语。
江怀柔其实说的不错,在他心中,南烛就是最圣洁不可侵犯的,就算是自己也一样,不允许任何人玷污。
南烛没继续追问原因,只道:“回去收拾东西吧,明天还要上路。”
江怀柔白吃了一拳,自然不依,伸手去扯钟离荣紫后领却被南烛强拽了回来。
眼睁睁看着钟离荣紫离开后,江怀柔依旧感觉到难以置信,“他方才居然敢打我,你就这么就他放走了?!”
南烛看着他,眼眸冷洌似冰,“你还想怎么着?指望我这个破鞋帮你报仇么?”
江怀柔登时一幅被噎到的表情,捂着脸再也不敢轻易出声。
跟着南烛走了两步,江怀柔在后面一瘸一拐道:“等等……你背我。”
南烛道:“破鞋没力气,去找你的新鞋吧。”
江怀柔蹲下来抱住头道:“我只不过是想气气他而已,没有想过要真的骂你……再说了,我说话声音那么低,谁想你耳朵居然还那么尖。”
南烛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江怀柔在身后拖着长尾音叫:“南烛……老公……”
见南烛脚步顿了顿,江怀柔又道:“你已经说话不算话过一次了,还要再骗我第二次么?”
沉默了会儿,南烛转回来背起江怀柔,却是任他如何挑逗都不开口,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回到永乐宫后,把江怀柔丢床上人就出了去,江怀柔对着空气嘀咕道:“我还以为有多大胸襟,原来也开不起一点玩笑,小气鬼!”
咚!咚!咚!南烛居然踩着重步转了回来,江怀柔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阴沉的脸,忍不住床角里缩,“你,你想干什么?”
南烛伸出两手紧紧握拳,作势要揍他却迟迟没有下文,半晌后松开手捏住他脸用力往两边扯,“法克,老子在上你之前还是个处,你他妈竟敢说我是破鞋?!”
江怀柔垂眼看到自己被拉长的脸皮,嘴巴更是快要撕裂苦不堪言,心道这次算是栽了,白白挨了一拳不说还把这家伙给彻底惹毛了,自作孽不可活!
徒劳挣扎了会儿,江怀柔疼得吱唔着哭了起来,“放手……呜呜……我错了,对,对不起……呜,呜,我是破鞋……我是破鞋还不成么!”
第64章 后宫之事
这件事后来成为江怀柔这辈子最不愿回忆的过往,他一生都那么狼狈那么尴尬过。
纪宁蹲在外面守夜,听房间里整宿不时传来暧昧又撩人的呻吟声、叫喊声、似哭非哭的呜咽声,既羡慕嫉妒又庆幸,他觉得自己这把算是押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