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玩家/酒狂 第141章

这算是朋友心意,无论如何都不敢轻易当掉,可是到了如今的境地……

等过两个时辰,两人步行找了家当铺,将串珠拿下来询价,店家还算忠厚,看他们主仆落魄便开了二十两银子。

纪宁辩解道:“您再看看,这可是采自西山的天然红玉,颗颗圆润饱满价值连城,怎么可能只值十两?”

“东西不可否认是好东西,但是……”店家打量了四周后小声道:“这可是贡品,不好销出去而且还有杀头的危险,这是偏远小镇才敢接纳,您换别的地方看谁敢收留?”

江怀柔咬牙道:“二十两就二十两,当了吧。”

结了钱后,两人添置了几件棉衣,剩下的钱再买辆马车是绝无可能了。

可徒步去瑶兰京都,怕是要走到猴年马月去,无疑是在痴人说梦。说话间两人都有些饿了,找了路边小摊要了两碗面。

纪宁问:“公子,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江怀柔沉默半晌后,道:“你放心,我有办法去弄辆马车。”

纪宁不解道:“上哪儿弄?”

江怀柔捧着热茶喝了口,脸孔沉浸在缭绕雾气里模糊不清,“你忘记咱们马车是怎么丢的了?”

“啊?您是要去偷……”话未说话便被江怀柔捂住了嘴巴。

“别叫,生怕别人不知道呢。”

纪宁小声道:“可是,上哪儿偷啊,万一被人发现,岂不是要被打死?”

江怀柔心把一横,道:“反正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如铤而走险一博。”

纪宁咬着唇,“公子您不能做这种事,如果真要这么做……我去!”

江怀柔并未应他,两人默默吃完了面,找了镇上另外一家客栈住下。

白天里,江怀柔一直在窗口打量往来客人,最终敲定一行的四五个中年男子身上。他们好像是富商,出手极其阔绰,车子极尽奢华,几匹良驹全都肥的膘肥流油,极其适宜在雪地奔走,这对江怀柔毫无疑问是个极大的诱惑。

江怀柔在园子里转几圈,偷偷折了些夹竹桃跟黄蝉树枝,取了脸盆打来开水,将树枝剥皮折断浸在水里,反翻将树枝换了四五回,盆中水渐渐呈现浅绿色。

“公子,您这是在做什么?”

“嘘,不要碰,这都是有剧毒的……”

“剧毒?”

“嗯,时间太紧,没有时间跟材料去做的别的毒了。但愿我能控制好份量,不会闹出人命……阿宁,你忍着饿,晚上不要吃店里的东西,更不要喝水,知道么?”

纪宁小心翼翼点头,见他把毒汁倒到牛皮水袋中后便要走,急忙拉住他问:“公子,您要去哪儿?”

江怀柔道:“你不要管,先休息着,待子夜时分帮我打开客栈的大门就好。”

“公子要小心啊!”

江怀柔冲他温和笑了下便溜出去了。

纪宁看着他背影,只觉温暖又辛酸,却又想不出方法来帮助他,情急之下觉得胸口堵塞,口鼻仿佛被人捂住了一样呼吸艰难。

他扶着桌子半弯下腰,好半天才挤出一声咳嗽,腹腔豁然开朗的同时嘴角也渗出一丝红渍。他用手帕擦了擦直接收起来,对上面的血迹视而不见。

好不容易熬到子时,纪宁悄悄出了房间,院中只有一盏高挂的灯笼,角落皆是漆黑。

他蹑手蹑脚躲到暗处,观察了半天,不见一个人影,才放心偷偷过去开门。

江怀柔已在外面守了多时,伸手将人扯了出去,将身上的银子皆数塞到纪宁怀里,“顺着这条路一直向北走,我一会儿就去驾着马车去找你。如果半个时辰等不到人,你就直接改道往东直接去月华找我大哥,千万千万不要回来,知道么?”

纪宁哭道:“我不,我要在这儿等你。”

江怀柔一把推开他,板起脸怒道:“你难道忘记自己身份了?连我的话都不听,去前面等着!”

纪宁从未见识过他这般严厉的一面,当下被喝斥的泪眼朦胧,僵持了会儿小声道:“好,我去前面等你,不过公子一定要小心啊。”

江怀柔拍了拍他的肩膀,偏头靠在墙壁上冲他微笑,“去吧。”

纪宁一步三回头,见江怀柔也不急着走,站在暗处冲他不耐烦的挥手。

送走了纪宁后,江怀柔进了客栈内,看了看楼上下,一个亮灯的房间都没有,这才放了心去后院。

在马圈摸索了半天才解开了缰绳,那马却仿佛认主,死活不愿跟他走,还发出响亮的鼻息跟喷嚏。

江怀柔轻轻抚摸马鬃安抚,最后抱上马脖子,才渐渐平息它的愤怒。好不容易将马牵了出去,正准备将马车往上套时,却见楼上黑影一闪,一个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来人哪,有人偷马!”

江怀柔心惊,想逃走却舍不得已经到手的马车,咬着牙不理会对方喊话继续去系马腹上的皮绳。

对方喊了十几声,院子里依旧一片安静,江怀柔已经利索的整理好马车,抬起鞭子扬手一挥,马车便飞快闯了进去。

顺利出了客栈后,江怀柔难抑心惊,因方才受到惊吓的缘故,激动之余胸口隐隐作痛。

江怀柔以鞭柄抵着胸口道:“真是疼的不合时机,不过……还好现在已经安全了,不怕不怕。”

他庆幸的似乎早了一些,就在快要转弯的时候,方才客栈的黑衣人居然凌空追了出来,壁虎一样贴伏在马车顶上冷笑,出言讽刺道:“堂堂月华三皇子,竟然轮落为宵小之辈,可怜啊可怜,可悲啊可悲!”

这话像针一样刺着江怀柔的心,他勒住马车,转脸看着近在眼前的黑衣人,“你是谁,想要干什么?”

黑衣人跳下来,笑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就算报出名来你也不见得认识。不过怨有头债有主,总是你得罪过什么人才对。对方不要你的姓命,却要你比死了更难过……”

“我们之前丢了行李跟马车,也是你做的?”

“对,不仅如此,你那个侍从无缘无故染上痨病在下也功不可没。”

江怀柔握缰绳的手指微微发抖,“你对他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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