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医 第30章

尚方看了晨风一眼,道:“晨风,你真的猜不到是谁吗?”

晨风一愣,疑惑道:“公子,难道会是……”后面他的话没说出来。

姐姐不解道:“公子心里已经有头绪了?”

我看大家猜得辛苦,转头直接问白竹,“白竹,让你来作祟的人是谁?”

“都说了我有保密的义务,而且小鬼你算什么。”白竹嚣张起来。

我想了想,认真道:“你不说,我就让公子把你扒光了绑树干上。”

“臭小鬼,你敢威胁我。”白竹虽然吼得大声,可惜雷声大雨点小。

于是我从怀里掏出红黑,红黑还没睡醒,突然见光,它有些不高兴,小小的蛇脑袋甩了甩,张嘴打了个打哈欠。

白竹吓了一跳,急忙道:“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我根本不知道他长相,不过他的背稍微有点驼,而且声音非常难听,很好认的。”

我将睡得迷糊的红黑塞回怀里,朝尚方高兴道:“公子,白竹说让他作祟的是一个驼背、声音难听的男人。”

尚方看我,朝我微微笑了下,我回给尚方一个大大的笑容,白竹撇头哼了一声,道:“得意什么,还不是我提供的线索。”

姐姐疑惑:“驼背?”

尚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那应该是为迷惑白竹而做的伪装。虽然幕后之人极力隐藏自己,甚至用与自己无关的杀手来杀我,请黄泉道人作祟,必须需要知道被作祟之人的生辰,而知道我生辰之人的只有圣医门内部。不过他错估了几件事,认为我是第一次出远门,初出茅庐不熟悉江湖规矩,更以为我根本不可能与黄泉道人有瓜葛……”

姐姐问:“为什么你们圣医门的人反而要害公子?”

晨风叹气:“唉,此事说来复杂,不过主要原因大概是因为公子被指定为医圣继承人这件事引来的吧。”说着,随即又皱起眉,道:“知道公子生辰的人……除了大公子和二公子,岂不是连长老他们都有嫌疑了,这些人全都知道公子生辰的。”

姐姐好奇道:“公子会那些,呃……法术之类的,圣医门的人都不知道吗?”

晨风对尚方抱怨道:“连我这个贴身跟着公子的人都不知道,其他人怎么可能会清楚,不过谁能想到从来没下过山的公子,还会那些偏门左道,更是认识了一些奇怪的人。”说着又看向尚方,道:“公子,你当初说得没错啊,出这一趟门一点都不容易。”

姐姐听着微微吃惊,随即露出难得的微笑,道:“老实说,我很难相信公子是第一次刚走出家门的人,更与那些印象中会奇门怪术的人相差甚远。”

尚方淡淡地笑了一下,并不解释。

白竹不屑道:“看吧,这就是你们的公子,根本就是一个披着儒雅外衣的大骗子,不要以为他是什么儒医派的医圣继承人,其实他对那些偏门左道精通得很,你们都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公子什么都会,那样不是很厉害吗?”我觉得白竹说的话不对。

“是很厉害。”白竹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道:“不对,他还是个骗子!小鬼,你懂什么,哲悦是儒医,他们儒医派一大堆臭规矩,不能学这不能学那,还排斥我们这些人,说是偏门左道,我最讨厌儒医了,尤其最讨厌哲悦!”

“为什么?”我问,公子哪里讨人厌了。

“因为他抢走我的师……,我干嘛告诉你!”白竹说到一半,突然闭嘴了。

我抬头看着前方,笑道:“公子,我看到城门了,陆……陆……”我努力回想中间那个很熟悉的字,到底念什么来着?

白竹嘲笑道:“陆兴县啦,喂,小鬼,你识了几个字?”

第41章 腰斩

我想了想,在家的时候三叔教我认字,我要么跑去掏鸟蛋,要么跟隔壁的阿毛他们一起玩,认识的字确实不太多,不过,我依旧反驳一句,道:“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三叔曾说过,我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白竹“切!”地一声,道:“幼稚!”

到了陆兴县的城关口,尚方下了马,我也从马车顶棚爬下来,跑到尚方身边,尚方牵起我的手,带我入城。

白竹是直接从马车顶棚上跳下,跟在尚方后面,于是我们终于一路平安地进了陆兴县,晨风不停地说,快点找个客栈洗药水澡,以防盅毒侵体。

陆兴县没有井炎城热闹,人也没有井炎城那么多,有一条城内河,尚方带我们过桥,我扶着桥边的栏栅向下看去,很多女人在河边砌着的石头上洗衣服,还有鸭子在河里游来游去,我望着河面,好想跳下去跟着一起游。

比起井炎城,我觉得陆兴县更让人兴奋,好多可以冒险的地方。

我眺望远处,河的对面比较热闹,我拉住尚方,手指向一堆人围着的方向,道:“公子快看,那里人好多。”

白竹刚无聊地打完一个哈欠,随即来了精神,建议道:“哲悦,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吧。”

晨风不高兴道:“先找客栈休息,其他事等下再说。”

白竹不怕晨风,嚣张道:“连哲悦都不能命令我,你算什么东西。”

尚方不理会晨风和白竹的胡闹,低头问我,“烈儿想去看?”

我点头,尚方微笑,道:“那过去看看吧。”

接着尚方吩咐晨风先去找客栈,姐姐跟着晨风一起去,白竹则赖在尚方身边,不肯去客栈。

我们三人过了桥,才发现比刚才看到的更多人,他们围着的里面到底在做什么,根本看不见,白竹左躲右闪地挤到了最前面。

我低下头,想从人群的脚缝里看个究竟,突然身后的大手抱起我,托起我屁股,纳入怀里,我眼望过去,笑道:“公子,看到了!”

尚方淡淡笑了下。

原来是两个人正在用剑打架,旁边还有个留了撮小胡子的人在敲锣打鼓,另外一个则脑袋光溜溜,是收钱的人。

我问:“公子,看打架也要收钱?”

“他们那是在表演杂耍,不是打架。”白竹不知道何时又钻了出来,显然兴趣缺缺,看到尚方抱着我,气道:“哲悦你偏心,都不抱我,我刚才挤进去的时候差点被人踩成肉饼了。”

我听着一愣,公子偏心了,看向白竹,心里突然升起一丝淡淡的得意,跟公子感情好的不只是白竹,我也是!

尚方听着白竹的抱怨,一脸惋惜道:“那真可惜,被踩成肉饼的话,带着才不会碍事。要不,你再进去挤一次。”

“你……”白竹说不过尚方,沉默一下,接着问道:“哲悦,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解盅毒啊?”

“我身边带的药不多,要解你的盅毒,得先回圣医门,放心,一时半会儿,你死不了。”尚方答了一句。

我低头看白竹,感觉他一点也不像中了毒的样子。

突然眼前扫过一阵劲风,我刚奇怪,尚方就抱着我,另外一手提起白竹的后衣领,迅速闪过,一跃跳到了桥中央,尚方将我和白竹放下,挡在身后,我正好看到他刚才提白竹的那只手臂袖子上,被划破了一道口子,好像烧焦一样,我一吓,紧张道:“公子,手臂!”

尚方看了一眼,没说什么,转眼看向袭击我们的来人,这时红黑也冒出来,团到我的脖子上,嚣张无比地朝袭击我们的人“嘶嘶——!”地警告着。

白竹一愣,看着对方,惊讶道:“哲悦,那人身上有黄泉道的气息。”

尚方并不吃惊,冷笑道:“看来幕后之人为了要我的命,真是煞费苦心呢。”

袭击我们的人正是刚才敲锣打鼓的那个小胡子,他的锣早扔了,手上什么也没有,不知道他刚才是用什么伤了公子的?

敲锣人突然的动作让表演杂耍的人停了下来,连同周围围观的人都转看我们这边,好像我们这里成了另外一场杂耍一样。

尚方态度冷静,而那个小胡子看着我们三人的眼神犹如在看死物。

红黑率先行动了,河岸四周渐渐游出好几十条蛇,朝那个小胡子的方向攻过去,有人注意到了,恐惧地开始退后,甚至有人惊呼,慢慢有人开始逃离,只是依然有胆大的人继续看热闹。

蛇群向小胡子聚集过去,小胡子却没有动,浑身透着一股诡异,抬起双手,迅速挥了几下,蛇群还没来得及游到他身边,就被斩成好几截。

我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蛇群就这么被消灭掉了一半!

红黑怒吼地张大嘴巴,把附近的蛇类都叫了过来,一下四周窜动起来,在那些观望的人们莫名中,从四面八方游来了越来越多地蛇,引起所有人恐慌,围观的人全部吓得尖叫起来,逃离这里,一片混乱……

我急忙遏止红黑,可每次这种时候,红黑就不怎么听话了。

白竹目瞪口呆,道:“这小鬼是驱蛇人?”

尚方道:“烈儿,让蛇群退散,这里聚集蛇群会吓到其他人的。”

“我、我正在努力。”我掐一下红黑的脖子,又摸摸它的头,不许红黑继续生气。红黑终于憋气似地命令蛇群散开,不过显然它还很不高兴。

那小胡子动了,朝我们攻过来,尚方跃向前,与小胡子缠斗起来……

我看到尚方身上越来越多的划痕,而那小胡子却一点事也没有,不由心急起来,红黑能感应到我的情绪,立即又抬起蛇脑袋,“嘶嘶——!”低哑地叫来了好多蛇。

准备偷袭!

白竹纯粹一旁看热闹,幸灾乐祸道:“哇,这个黄泉道人到底用什么武器把哲悦伤得这么狼狈啊?”

我嘟嘴,不高兴道:“我看见了,是线!”那人手上戴着的圈圈里会跑出好多银色的线,公子就是被那些线划伤的。红黑刚才叫来的那几十条蛇,也是被那些线给斩断的。

“哪里有线?”白竹左看右看,明显不信我的话。

尚方虚晃一招,趁机拿出银针,分别刺在三张黄色符纸上,近距离射向小胡子,小胡子似乎非常畏惧尚方的符纸,一直躲避着,不过因为防备不及,其中一张符纸连同银针成功刺在了小胡子的肩膀上,小胡子一下就无法动弹了。

尚方跃回桥上,对无法动弹的小胡子道:“在找别人开打之前,要记得先打声招呼。”

我跑上前,道:“公子,你身上好多划伤。”

尚方看了眼身上的几处划痕,语气颇有些不满道:“他身上的钢丝有点多了,烈儿没事吧。”

我摇头,什么伤也没有。

小胡子看着我们,突然嘴巴动了下,好像有什么东西飞向我们这边,我眼一花,尚方在我前面截住了什么?

红黑嘴巴大张,也挡在我前面,不过差点就咬到了尚方的手。

我疑惑,抬眼看尚方,他手里正用药帕接住了一支很短的小针,只听尚方道:“被这东西伤到可真危险,还是还给你吧,不懂礼貌的人,需要点教训。”说着,尚方将那根小针“嗖——!”地射入小胡子身体靠近心口的地方。

小胡子闷哼一声,脸色明显痛苦起来。

尚方语带威胁道:“我想从你嘴里知道点事情,希望不会太困难。”

白竹道:“哲悦,你不要太好人,若这人是签了阴阳契的黄泉道人,那可就不是什么善良人物,小心他趁机对你作祟。”

尚方笑然,反问白竹:“你现在有办法对我作祟吗?”

白竹气道:“我被你下了咒术,怎么可能嘛!啊,那家伙也着了你的道?”说完他才恍然。

红黑不高兴了,刚才小胡子对我的偷袭让它处在暴怒状态,我安抚了几下都不见效果,果然那几十条蛇全部朝小胡子围了上去,张嘴咬向小胡子,我急忙叫道:“红黑,不可以……”

可还是迟了一步,那小胡子被几十条毒性极强的花蛇咬后,倒在地上,七孔流血而亡,红黑这才慢吞吞地命令蛇群散去。

红黑死不认错,我只能委屈地看着尚方,道:“公子,对不起。”红黑有时候不会听我的话。

尚方看着已经死掉的小胡子,皱起了眉头,没回答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看着难过,果然生气了吗?

白竹则看着那小胡子的尸体一脸愕然,然后转向我,诡异道:“你厉害!”

我纳闷了。

突然尚方拉过我,同时拿出一瓷瓶,打开瓶塞,道:“烈儿,把嘴张开。”

我乖乖张开嘴巴,尚方将手里的瓷瓶倒入我口中,我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就没了,味道怪怪的,我眉头皱起来,好难喝,问:“公子,为什么要喝这个?”这是惩罚吗?那红黑也该有份!

“以防万一啊,如果那个小胡子签了阴阳契,那你就惨了,绝对会被厉鬼作祟的。”白竹在一旁替尚方答道。

什么意思?我越听越糊涂。

白竹见我疑惑,鄙视道:“签了阴阳契的黄泉道人是不能这么杀的,若小胡子真的与人做交易的时候签了阴阳契,而他偏偏没有完成交易——杀掉哲悦,那么阴阳契便会化作厉鬼来讨伐失信的小胡子,但你的蛇却先一步杀了小胡子,等于债主转稼到了你身上。失去了原债主的厉鬼,就会找上你,对你作祟。”

我好奇,惊讶问,“那我已经被人作祟了吗?”可我什么感觉也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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