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无奈地白我一眼,转身进屋。
我跑上前,道:“姐姐,要不我立即带红黑再去一趟重刑牢狱,问……问清楚。”大不了再钻次虫洞,可说到后面,我声音都吓没了,因为姐姐一脸寒霜地看着我,恨不得直接掐了我的表情。
“再敢跑进重刑牢狱,我直接先剐了你。”姐姐瞪道。
我郁闷,又惹姐姐生气了,这次还是自找的。
第二天,公子要去一趟鹿山西面山脚,拜访那位圣医门执法长老的故友,这次我没有跟去,因为我要帮公子研磨药材。
九方少陵也来帮忙,应该说只有我们两个会,倌院里又单独开了一间干燥的房间作为药房,我将甘草切成片,一钱一片,其他药草也均等分,可惜这里没有磨药用的药钵,我和九方少陵一个捣药,一个看火煮药。
姐姐亲自送饭过来,郑斌想让其他人来帮忙,不过被九方少陵全部赶了出去,直骂添乱,因为做药这一块并不比开药简单,我和九方少陵整整忙了两天才把公子写的药单准备好。
公子走了五天才回来,并给我和姐姐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三叔有消息了。
公子说,鹿山西面山脚住的是一位毒医隐士,那位隐士收了一名挂名徒弟,原名叫祁天,便是三叔,不过三叔现在不叫祁天,他改名叫萧天,两年前离开了鹿山,毒医的隐士说,三叔是去了京城。
第95章 雾新城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上一章有亲说文风有点不对,瓦自己是看不出来,不过瓦猜想可能的原因是:瓦在小番外里换了人称,换了视觉角度,所以亲们一下感觉有些不习惯吧~还有关于第八个字母的真相是:瓦本来酝酿了好久打算细写滴,结果准备写的时候,被人打扰了,更悲剧的是,等瓦回头打算捡起来继续详写的时候,已经想不起一开始构思过的细节了~先顶个锅盖:其实小烈儿与尚腹黑第二次也很近滴~稍等哈,他们滴第二次瓦会努力写得深入一点,咳,在和谐尺度内~~~~O(∩_∩)O~
五天没看到公子,我就感觉好像是有好几个月没见一样,跑过去抱住公子,委屈道:“公子,我想你。”
公子整个环住我,眼神依旧温柔,第一句却是,“烈儿,你气色不太好,怎么了?”
我摸下脸,疑惑道:“有吗?”
公子问了一句,“我不在几天,烈儿没有踢被子吧?”
“才没有,我一个早上呆在药房煮药,大概是被火烤的吧。”我理直气壮地反驳,虽然是踢了几天的被子,但小白会窝在我怀里睡,还是很暖和的。
姐姐让人备了一些酒菜,小白“啾啾”地叫着要吃饭,可公子还在沐浴,姐姐不许我动筷,好在客栈的掌柜又让伙计单独弄了些兔肉给小白,刚端上来,香喷喷的,小白忍不住诱惑,却被烫得满嘴泡,可怜兮兮地用毛茸茸的脑袋蹭我,乌溜乌溜的眼睛给我装无辜,要我给它一块块掰开。
我趴在桌子底下,慢慢从兔肉上撕开一小块,烫得我手发麻,然后慢慢吹凉了,喂给小白吃。姐姐很严格,不许我吃饭的时候把小白放桌子上,主要是小白有次在桌上捣乱,惹姐姐生气,小白自那以后就被赶下桌,于是我经常与小白钻桌子底下,姐姐偶尔会说一句让小白自己吃,可见到我死性不改,便懒得开口。
喂完小白,公子也沐浴完下楼来,刚坐下来,公子还没动筷,却是拿出药帕先给我擦手,然后我连带着小白那油乎乎的爪子一起给擦了。
姐姐问:“公子,那位隐士真的说了,祁天现在改名为萧天吗?”
公子夹了一块无骨鱼片塞到我嘴里,长大了,也并非要公子喂着我才能吃,不过习惯很难改,无论公子塞什么过来,我都自动张嘴吃。
公子自己吃了点,点头答道:“似乎是因为祁家姓会给祁天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祁天暂时改名的,听寒先生说,祁天这些年也一直在找你们,过几天治好这里的病人后,我们去一趟京城吧。”
“萧天吗?”姐姐凝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我很激动,因为终于有三叔的确切消息了,忍不住满心雀跃,不过嘴巴塞了鱼片,无法开口。
公子看了姐姐一眼,问:“怎么了?”
姐姐看公子,不拘言笑的脸上有一丝疑惑,道:“江湖上有一个叫白门的新门派,而白门十三将中有一个叫萧天的。”
“姐姐,那白门的萧天就是三叔吗?”我和姐姐都快六年没见到三叔了,以前的三叔还是个少年,如今……我转头看公子,三叔与公子年龄差不多,却不知道三叔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姐姐摇头,道:“不知道,只有见到本人,我们才知道。江湖中的那个白门也在京城丹阳,祁天去了京城,我想白门十三将的那个萧天十有八九就是祁天了,不过……”姐姐再次深深地凝起了眉毛。
“你担心巫医?”公子微微笑了一下,轻声问一句。
姐姐没有隐瞒,点头肃然道:“巫医难缠得让人发指,当然我并不是怕巫医,我还想趁着上京城之际,找巫医报仇。只是我担心一点,我和烈儿去找祁天,会不会反而连累到他,祁家如今只剩下烈儿和祁天,我实在不愿意再看到他们因为巫医而出事。”
“姐姐不用怕,三叔很厉害的,而且我也会保护姐姐和公子的。”我敲桌子自信道,小白在一旁特仗义地“啾啾”叫了两声。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害怕了,我帮你拧下来。”姐姐黑着脸瞪我,眼睛要喷火。
公子突然道:“说到白门十三将,或许我们可以找一个人帮忙……”
我和姐姐同时看公子,谁啊?
公子笑了一下,神秘道:“这个人你们也认识。”
我和姐姐互看一眼,许久都想不到谁来着?于是又看公子。
公子不打哑谜了,说出两个字,“云锐。”
“诶,云锐!”我诧异,五年多以前,我和姐姐刚躲到公子身边,与那个背大剑的少年云锐在井炎城相遇,我唯一记得的是,云锐是个很开朗的人,比起许庸医那种喜欢搞怪又半疯癫的性格,云锐更加豁达,云锐那时候说他要成为大侠,跟以前三叔一样的理想,云锐最大的爱好是酒,记得姐姐曾说,云锐看似非常热血江湖,其实异常冷静,可惜是个酒鬼。
我的印象是,云锐喜欢美人,是个看到美人会流口水的家伙;只要是美人,云锐就爱凑过去,以前云锐就是这样凑在公子身边的。我认真盯着公子瞧,心里有些不高兴了,为什么公子这么久了还记得云锐?
姐姐脑子转得快,一下就猜道:“公子,莫非那云锐也是白门中人?”
公子点头,道:“虽然不清楚云锐在白门中的职务,不过应该不会很低。”
姐姐一喜,又有些疑惑道:“公子,这些年江湖上的事情都是我在收集给你的,可并不清楚云锐的事,公子怎么知道云锐是白门的人?”
公子笑道:“当年云锐自己说的。”
郑斌突然跑来,要与公子私下谈点事情,不过我猜到是什么,公子曾在重刑牢狱里告诉过我,郑斌也得了花柳病,所以现在才遮遮掩掩来找公子来医治,只是不知道姐姐是否也知道?
姐姐拉住我问:“烈儿,找到三叔后,你是打算跟着你的三叔走,还是要继续留在公子身边?”
我反问姐姐,“姐姐呢?”我本打算去偷听郑斌和公子谈话的。
“是我在问你。”姐姐强势道。
“不能让三叔和我们在一起吗,为什么非得分开?”我站在楼道上,回头看身后的姐姐。
“公子是个闲云野鹤之人,对江湖恩怨,名利之类的都不感兴趣,但那是公子,不是你!男儿志在四方,烈儿,你应该多出去闯闯。公子很强,他并不需要你来保护,我留在公子身边做事,也是因为我不够强,同时要报答公子当年对我们的恩;烈儿,你是男孩儿,已经长大了,不能老是依靠公子,你要学会走出去,不然你这样下去,一辈子也不配叫男人,只能做一个永远长不大的男孩。”姐姐训斥的声音并不大,却句句清晰。
我转过身,面对姐姐。
姐姐走过来,叹道:“如果这次真的见到你三叔,跟着你的三叔好好闯闯江湖也好,男孩子总要磨练一番才能真正长大的。”
“姐姐,一定要去闯荡,成为大侠,或是建功立业,这样的才算是男人吗?”我闷闷问了一句。
我不是不懂,也没有在装傻,但与公子一起爬山涉水,一起采药,跟那些动物打交道,这些有时候也很危险,公子会护着我,但我也会护着公子,我并不是完全依赖着公子,因为我不想成为一个累赘,我想要成为一个能够帮到公子的人,同时还要让公子信赖我。姐姐感激公子,我也感激;可我对公子,更多的是喜欢,从小就喜欢,还一直喜欢了五六年,一直没变过。小时候有些懵懂,如今我已经长大了,明白什么是喜欢,好不容易公子说要做我情人,现在要我离开公子,之前的努力岂不是……
姐姐听了我的话,又见我低头不语的样子,愣了一下,有些呆呆地看着我,有些说不出来。
我抬头,面对姐姐道:“姐姐,我不想离开公子身边,那样我难受。公子不喜欢江湖、也不在乎名利,我也对那些同样没兴趣。但是,我有想做的事,我喜欢跟公子一起进山采药,喜欢和红黑还有小白它们玩,遇到危险,我会保护公子;公子治病,我会在一旁帮忙配药,谁敢欺负公子,我会偷偷教训他们……”此时我发现我似乎比姐姐高了一些,不再是平视了。
“烈儿,你莫非……?”姐姐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吱嘎”一声,楼道上一间房间的门开了,郑斌走出来,我和姐姐也没继续谈话,郑斌朝我们点头示意一下,不知道公子跟郑斌谈了什么,似乎比姐姐的威胁还管用,此时郑斌没有用往日那副要扒光人衣服的眼神盯着人瞧,而是匆匆离去。我有些可惜,被姐姐这一耽搁,我想偷听都没机会了。
公子随后走出来,见到我们,招手道:“烈儿……”
姐姐犹豫了下,交代我道:“公子刚回来,很累,让他好好休息。”
我点点头,跑进公子房间,帮公子铺好床,小白第一个跑上去玩耍。
我回头,却见公子在看医书,不由走过去,问道:“公子,你不休息吗?”
公子坐在桌前喝着提神茶,见我过来,伸出手捞住我的腰,拥我入怀,暖暖的怀抱有着淡淡的药草香,我有点想凑过去亲一口,此时却听公子道:“烈儿陪我一起睡吧。”声音里有些疲惫。
我疑惑,担心道:“公子,你是不是很久没休息了?”
公子将头靠在我肩上,疲倦道:“五天没合眼了,现在这样靠着都能立即睡着。”
“诶,五天……唔……!”我刚要惊讶,公子封住我的嘴巴,亲了一口,小声道:“会吵到别人的。”
我看公子的表情,依然精神不佳,但公子很有力地一把抱我上床,搂在怀里一起睡,小白蹭在我脖子旁,见我们睡觉,就用那它那肉乎乎的爪子拍我的脸,小声地“啾啾”叫了几下,要我陪它玩,我偷笑一下,把小白揽入怀,让它陪我一起睡觉,红黑缠在我手上几乎没动过。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公子还在睡,睡得很沉,我也不想起床,与小白在床上玩,待到姐姐敲门,我和公子才被叫起来,那时已经是中午了。
公子接下来的几天直接住在倌院里,因为忙起来了,要给倌院的那些病人刮毒、施针,都没好好休息过。
今天最后两个病患在施针后突然开始呕吐,公子和九方少陵一下忙起来,过了一会儿,公子让我去药房拿点药过来。
我为赶时间,翻墙而过,却不小心撞到了一幕画面,一下给愣了,眼前两条白花花的身子压在草地上,两个男人犹如猛兽一样互相缠在一起,啃咬着对方,互相吃口水,很激烈,若不是两人下面连接在一起的某处,我差点以为他们是在打架。
等我意识到自己似乎打扰到别人时,其中一人也注意到我,看过来给吓了一跳,压在上面的那个人比较从容,笑道:“怎么,你也想玩吗?”完全没停止身下的动作。
被压在下面的人终于也骂出一句:“你别吓坏他,人家清纯孩子一个,喂,还看什么,滚!”
我手足无措,急忙又翻墙回去,心却噗通噗通直跳,因为我突然想起了在澡堂的那个晚上,红黑说,情人之间,那个很平常,于是我以为那个很平常的,但那是指情人之间,我刚才好像真的打扰到人家了。
刚翻过墙,碰上倌院里的一个小哥,那人诧异道:“哎呀,你怎么跑里面去了?不会看到了吧。”
我点头,那人表情夸张地痛苦一下,急忙求道:“小家伙,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那一对其实老相好的。我们这几天都安安静静的,按照您那位先生的要求,愣是一个客人都没接,那位先生人好,难得肯替我们这些被人瞧不起的人医治,我不想因为这个误会,让那位先生也讨厌我们。”
“你们招待客人,就是做那个吗?”我手指向墙后有点诧异了,那个不是只能情人之间才做的吗?
那小哥急忙拉住我的手,带我离开那边,解释道:“我们这种地方,靠的是张卖相,脸皮长得俏点,能多拉点客人,但是伤身啊,尤其遇上一些变态的客人,他们简直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
倌院的小哥说了一大堆他们的事,我愣愣地听着,问:“那种事用钱也可以买吗?”那种事不应该是情人之间的秘密吗?”
倌院小哥听着笑了起来,道:“这种事又没有多高尚,有时候为了生活,什么事不能做的,当然可以用钱买的了。做我们这行的,谁也不敢信那些客人的情,会来光顾这种地方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基本都是披着人皮的野兽。尤其是男人在做那种事的时候,说的话最不能信,像你这种可爱清秀的长相,在我们这种地方,很吃香的……”
我没理倌院小哥,心情有点低落,我还以为已经抓住公子了,原来做那种事连钱都可以买,红黑之前说,那种事很平常,我现在总算明白红黑说的意思了。可那样岂不是什么都没变,公子到底有没有喜欢我呢?
“喂,别发呆啊,问你啊,那郑将军有没有对你……”倌院小哥咽下口水,眼里冒出好奇的光芒。
我回头看一眼倌院小哥,平静道:“我养了很多蛇,品种齐全……”我话还没说完,那位倌院小哥已经跑得没影了。
我取药回来,公子还在为那位病人刮毒,看着公子,我有些走神了,刚才那两个白花花的身子压在一起的画面一直我在脑袋里晃来晃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有了羞耻感,因为我想起在澡堂里的事,那晚的公子虽然有点……但还是很温柔,就算事后屁股会疼,可公子同样很细心……
所以,我要对自己有信心,起码离七年之约还有一年时间,我想,公子是喜欢我的吧。
公子治好了青楼倌院里的病患,这期间,九方少陵也帮了不少忙。姐姐说,九方少陵对公子的崇拜达到了一种境界,公子却说,九方少陵的医术在同辈中已经是佼佼者了,不过我看来,九方少陵只是个碰见姐姐会脸红、讲话会结巴的笨蛋。
我们离开的那天,九方少陵在鹿山收集了足够的药材便回去了,并不与我们同行。郑斌对公子的救命之恩非常感激,一直送出了鹿山镇好远好远,公子带着我和姐姐一起从鹿山出发赶往京城,我抛开之前乱七八糟的想法,心情好了很多,因为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京城。
老爹以前曾说过,我们祁家的老家其实就在京城,但自从老爹‘嫁’给了娘以后就再也没回去过,一直和娘一起住在边缘小城。
小时候老爹爱讲在京城祁家的事,可惜那时候我太小,我和姐姐也无缘去老家看看,这次上京城找三叔,顺便还能看看京城老家的房子。
半个月后,我们来到去京城的必经之路——雾新城。
在城门关卡的地方,姐姐给了守城官兵一些碎银,我们很顺利进城,那官兵瞧着我们三人,在最后特意提醒道:“最近这几天,雾新城进了几名采花贼,你们自己要小心点。”
“采花贼?”姐姐一愣,似乎有些愕然。
“是啊,糟蹋了好多女孩,总之看到浓眉大眼的,长相下流的人都要注意点啦。”一旁的老官兵好心道。
姐姐脸色古怪,道谢一句,我们便进了城,公子说,我们需要在雾新城停几天,等一位朋友,不过公子没说那朋友是谁。
雾新城很热闹,我们进城早,姐姐说先找家比较干净的客栈投宿。
城里摆摊的很多,东西琳琅满目,我看得有些眼花缭乱,好久没看到这么新奇的东西了,小白我被塞进怀里,我还能听见它的呼噜声,鼓鼓的一团,虽然看过去是有点奇怪,也好过让小白被人侧目。公子说,雾新城还有京城等地,人非常多,小白在那种人多的地方很容易遇到麻烦。
姐姐见我窜来窜去,喊道:“烈儿,不要走丢了。”
“才不会。”我回了一句,又不是不认路,而且还有红黑呢。
周围很多人都在说采花贼的,似乎是雾新城最近的新鲜事,姐姐与公子也听了一会儿,姐姐怒道:“什么采花贼,根本就是人渣,连十二岁的小孩都不放过,有够无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