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你当时为什么要冒险?”偏偏想起沙尘暴来临时的情景,仍是后怕不已,语带责备,“你明知道我会担心你。”
轩辕招尧安慰地捏了捏他的唇瓣,想起往事,也是眉头微蹙:“此事实在是意外。若无百分百的把握,我不会那自己冒险。如你所说,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担心。当是我本来有信心安全脱身,风太大,我拉不及抽出靴子上的匕首,便用横笛刺他,紧接着使出一个千斤坠,落向一匹载着货物的骆驼,当机牢牢地抓住了麻袋。谁知,正在这时,一阵强风袭来,竟将整匹骆驼卷了起来,此时,我心中仍未担心,只因我知道,你知道我身上带着横笛。就算风将我吹到其他地方,应该也不会隔得太远。只要我吹笛,你听到声音,自然会来寻我。哪曾想到,这风竟将我和那匹骆驼一起推出很远,让我摔在地上,伤到后脑勺,什么都不记得了。”
此事说来,也是他们二人相互之间的信任、默契与各自的智慧。若是偏偏想不起用笛声呼唤轩辕招尧,只怕二人真要就此错过了。
偏偏想到这个可能性,仍是后怕不已,用力往他腿上压了压,手指使劲戳他的腰:“以后不许再随便冒险。”
“好,听你的。”轩辕招尧轻笑,握住他的手,在他作怪的手指上咬了一口。
第190章送上门来
“头还疼吗?”偏偏坐起身,揉一揉轩辕招尧的后脑勺。
“不疼。”轩辕招尧含笑看着他担忧的模样,眼中满是温情。幸好,他们都没有失去对方。
偏偏放下心来,口上仍是不饶人:“还是怪你的脑袋太脆弱,以后我给你多敲敲,让它变硬些。哈哈……”
说着,他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轩辕招尧知晓他心里高兴,由着他故意弄乱自己的头发,双目凝视着他,将他的一颦一笑尽收眼底,只觉得百看不厌。
易兰逢与他们隔得并不远,且那二人或许是因为太激动的缘故,并未刻意压低他们的声音,他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包括那些亲密的情话,只觉得面红心跳,脸上烫烫的,也不知是不是被火熏的。这二人真是,也不知顾忌一下他这个外人,还是一个纯情的外人。但他心底既对这二人之间还有失忆这么一回事感觉到惊讶,又对二人之间旁若无人的亲密情感感到羡慕。
看那二人似乎打算整夜说话,正好守夜。易兰逢笑着摆摆手,用毯子将头一蒙,呼呼大睡。
“尧,我想到要送什么礼物给你了。”偏偏靠在轩辕招尧肩上,心里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揉一揉眼,强忍着睡意。
“礼物?为何突然想到要送我礼物?”轩辕招尧看出他在强撑,也不催他睡,兀自将人搂得紧紧的,贴在他耳边轻语。待他坚持不住,自然会睡去。
“很久以前就在想这件事,不过一直没有想到合适的。以后你带着它,就像我一直带着碧麟剑。”
“好。是什么?”轩辕招尧感兴趣地问。
偏偏打了一个呵欠,有些得意地道:“先不告诉你。我亲自做,一定会是最特别的。”
“亲自做?拭目以待。”轩辕招尧低笑,轻抚着他的发丝。
偏偏冲他一笑,想象当他将礼物给轩辕招尧时,他脸上一定会露出惊喜的神色,双眼困倦地闭上,终是迷迷糊糊地睡着,双臂仍然将轩辕招尧箍得紧紧的。
轩辕招尧翘起唇角,在他额上一吻,也阖上双目。
此时,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
偏偏睡醒时,已经在骆驼上,身后靠着一副结实的胸膛。
“醒了?”
他回过头,对上一张熟悉的笑脸,那人眼底总是似乎带着几分戏谑。真的是尧,他真的回到了自己身边。
“傻了?”
偏偏嘿嘿一笑,将他的脑袋抱住,头一扬,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尧尧,早。”
“早。”轩辕招尧也回吻一下,减慢速度,递给他一个油纸包:“先吃点东西。”
“嗯。”偏偏放松地靠在他身上,接过油纸包,咬了一口干粮,“我们出发多久了?”
“快半个时辰了。”
“喔……有点咸。”
偏偏舔了舔唇,话音刚落,轩辕招尧已将水囊递过来。
“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很想吃竹州的酱板鸭。”偏偏喝了一口水,望着天空,怀念地道。
轩辕招尧笑道:“绿城里或许会有,不过,味道不一定正宗。等这里的事处理完,我们立即回去。”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清咳。
“咳咳……”
偏偏回头看了一下,见到易兰逢和大山,吃了一惊,随即脸上一热。老实说,他清楚地知道他们在大漠中赶路,也并没有忘记之前发生的事,但他的大脑似乎还沉浸在尧已经恢复记忆的兴奋之中,因此,方才完全忘了易兰逢和大山两人还在旁边。这大概是另一种类型的迟钝。
“呃……易二哥……”
轩辕招尧低低一笑。
易兰逢刚才清晰地看见偏偏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有些哭笑不得。这二人对其他人视而不见的本事太强大了,让他不能不佩服。
“偏偏,你和轩辕公子不要刺激我这个孤家寡人。”易兰逢开玩笑道。
偏偏也是好一阵尴尬,对他笑了笑,好奇地问:“易二哥,你看上去比易大哥大约只小三四岁,还没成亲吗?”
易兰逢的脸微微一红:“咳,你看我大哥,他还没有成亲,我就更不急了。呵呵。”
偏偏见他不好意思,转移了话题:“对了,尧,上次那人说,他们在找一样东西,你有没有头绪?”
轩辕招尧摇了摇头:“暂时想不出是什么东西,肯定的是,那东西一定在中原。”
“那就奇怪了,如果朱实尚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来中原找东西,为什么要去抢剑谱,还搞出那么多事?现在还追着我们不放。”偏偏咬了一口烤肉,颇为不解。因为他看着正前方,所以没有注意到轩辕招尧沉思的表情。
“大概是碍到了他们的路罢。”轩辕招尧轻描淡写地道,“不过,我倒是对那个王爷更好奇。”
“只希望不要是我们大谭国的王爷。”
“应该不是。”轩辕招尧见他把东西吃完,“继续赶路?”
偏偏扔掉油纸包,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嗯。”
一路紧赶慢赶,下午,众人到达绿城。进城之前,几人都揭下了面具。到了这里,已无易容的必要。偏偏将酬金付给大山,将他打发走。如无意外,他们和大山以后都不会再见面。等所有事情结束,他和轩辕招尧会直接从绿城离开。
到了上次住的那家客栈,老板热情得亲自将偏偏三人领进二楼的房间里。
沐浴之后,换了干净的衣服,三人下楼吃饭。这家客栈生意不错,只有三四张空桌子。
偏偏叫来小二,一张口点了十几个菜:“梅菜扣肉、八珍豆腐、辣子鸡丁、肉丝拉皮……”
易兰逢瞠目结舌:“偏偏,这么多吃得完吗?”
偏偏笑吟吟地道:“难得易二哥请客嘛,我和尧当然要给面子。”
轩辕招尧无声一笑,眼底全是纵容,这几日一直耗在大漠里,小骗子几乎没吃到什么好东西,回去后定要给他好好补一补。
易兰逢楞了一下,随后一笑,豪迈地道:“好,随便点!”心中暗道:幸亏虽然被关了一段时间,身上的银子还在,不然的话,丢人丢大了。
那小二也是吃惊得睁大眼,不为别的,只是担心自家店里的桌子放不下。还是老板会来事,远远地见到那边情景,赶紧让伙计在菜还没做好之前,给他们换了一张大圆桌,惹来旁边的人纷纷侧目。
三人一边闲聊,一边喝茶,均觉比在沙漠里惬意许多。
厨子的动作很快,很快将十二个菜做好,色香味俱全,让偏偏食欲大振。他是地道的南方人,吃不惯面食,更爱米饭,光是看到深色的酱汁粘在米饭上就食指大动。
轩辕招尧见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不由得也觉得胃口全开。
“慢点,急什么?”
偏偏想说一句“食色性也”,想了想还是作罢,免得又被他调戏,为他添了一筷子菜,凑近后才低声道:“尧,你瘦了。”
轩辕招尧眼眸一弯:“会长回来的。”
易兰逢自从到了大漠,就没有吃过几顿安稳饭,不去管对面甜蜜蜜的二人,敞开肚皮,吃了不少。
正在此时,外面闯进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向三人走来。
偏偏眉头一皱,一阵反感:“吃个饭都不让人好好地吃,真是烦人。”
“你们慢慢吃,放心地吃,让我来。”易兰逢擦擦嘴,沉着脸道。他心里早就窝着一把火,不管这些人想干什么,都算他们倒霉。
偏偏和轩辕招尧相视一眼,便坐着未动,继续吃喝。易兰逢出身名门,身手应该不错。
“你们二位就是轩辕招尧和轩辕偏偏吧?我们家主子请你们二位走一趟。”人高马大的那人抱着一柄刀走到轩辕招尧跟前,居高临下,甚是傲慢。
轩辕招尧和偏偏都当作没有听到,不紧不慢滴吃菜喝汤。
“你们家主子是哪位?”易兰逢抱着双臂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扫视那几人。
那人看了他一眼没有把他放在眼底,但仍然答道:“我们家主子是窦准窦公子。”
偏偏和轩辕招尧眼底都露出一抹惊讶。
“他还没死啊?命还真大。”偏偏讽刺道。
那人怒道:“你说什么?”
“你耳朵聋啦?”偏偏凉凉地道。
“你……”
易兰逢右掌在桌面上一拍:“哎!你,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要见这二位,可以,让他自己过来。现在马上滚出去,别打扰爷们吃饭!”
那人怒意勃发,挥刀上前:“你找死,给脸不要脸!”
正和他意。易兰逢冷笑一声,飞起一脚将他踢到一丈外,离大圆桌远了些。
第191章威胁
那些小卒子根本不堪一击,易兰逢手中宝剑“唰唰”地挥动几下,剑光嗖嗖,那些人立即惨叫几声,跌倒在地。
“你,你们……”
偏偏扔了一块鱼豆腐在嘴里,眯着眼睛暗赞美味:“尧,看来我们一进城,就被窦准的人监视了。不过,他看上去不像蠢蛋,侥幸免去一死,按说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韬光养晦才是,为什么会自曝行踪?他就不怕我们顺藤摸瓜?”
轩辕招尧抿一口茶,沉吟道:“确实有些可疑。”
“问一问他们就知道了。”易兰逢道,正准备将脚边那人揪起来,外面又进来二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躺在地上哀号的几人,一左一右站在客栈门口。
易兰逢向门外瞄了一眼,走回圆桌边坐下,低声对轩辕招尧和偏偏道:“大概是正主来了。”
紧接着,又有两人抬着一顶软轿进来。
轿上那人穿着一身黑衣,面色有些苍白,双眼带着几分戾气,直盯着轩辕招尧。这人正是窦准。他的右手一直放在胸口,看上去有些奇怪。
客栈老板和伙计们躲在柜台后面,大气不敢出,也不敢动弹。大堂里的其他客人之前早已吓得全部跑了出去。
“轩辕招尧,你的胆子不小,明知道绿城可能是在下的据点,还敢回来。”窦准似乎不敢大声说话,右手一直按着胸口。但看他的神色,似乎并非为了算账而来。
偏偏和轩辕招尧二人狐疑地相视一眼。
易兰逢不认识窦准,但听偏偏说过,也觉得奇怪。窦准险些死在轩辕公子手下,不是该对他恨之入骨吗?
轩辕招尧淡笑:“你的命也挺硬,今日莫非是来找死的?”
偏偏笑吟吟地附和:“窦公子,你也看到了,我们已经吃好了,而且吃得很饱,正需要消消食,可以成全你。”
窦准的脸色甚为难看,但仍是抑制着怒气,轻喘几下,冷笑道:“那日,被你刺伤,我也以为我死定了,但却被一个过路人救了回来。由此可见,是我命不该绝,连上天也站在我这边。”
偏偏只觉得莫名其妙,啧了一声:“我们对你的获救过程没有兴趣,你到底想说什么?”
窦准对身后那人一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