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比我会哄孩子。”少年走到阿丑身旁,搂抱着阿丑的腰身,亲了亲阿丑的面,再言道:“你越来越像他的亲娘了……”
阿丑也不理会他,抬手擦干了孩子眼角的泪水,摸着他白嫩柔软的脸蛋,轻声道:“我不是女人,生不出孩子。”
“我不喜欢孩子,你看我哪时抱过他?”这孩子虽是他的亲外甥,可他极少抱着孩子,就那次抱他回来,此后就再没抱过了。倒是阿丑将这孩子照料的好。现如今他要抱这孩子,这孩子还不让他抱,只伸着手要阿丑来。
“今日不是要进山去么?再晚些时辰,夜里就难回来了。”阿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是中午了,夜里要是回不来,山里可难待了。
少年每隔几日都要进山打猎,每回一去就是一整天,不过带回来的猎物可不少。大多都分给了村民,自家只留了少部分。
“夜里你等着我。”少年轻声一笑,凑过去,低头捉着阿丑红肿的双唇,细细吸吮起来。
阿丑稍微转了头,任由少年亲吻,等少年离身了,他才回头。一回头就见着怀里有双明亮亮的眼珠盯着他,也不转动,直直盯着他看。
“不过是个孩子,他懂得什么?”夏梓晏柔柔轻笑,眼中带着雅致,伸手就去摸那孩子滑嫩的脸颊。不过手刚一触碰到细致的皮肉,那孩子就哭闹起来,还在阿丑怀里挣扎着,挥动着小小的双臂,似乎就不愿夏梓晏捧着他。
“快走吧!”阿丑哄好了怀里的孩子,抬眼对着夏梓晏说道。
“你再亲我一回。”夏梓晏看着那孩子,微微一笑,将脸贴过去。
阿丑实在拿他没办法,在那白皙清丽的面颊上印了一吻,夏梓晏得了好处,再不胡闹了。朝着阿丑怀里的孩子柔柔笑着,好一会儿才离去。
阿丑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只盼少年早些时候回来,莫在山中耽搁。
初夏的夜晚有些温凉,倒不炎热,夜里也好入睡。
不过正因才是初夏,那山里可能凉寒了些,没那么温和。再过些日子,天气炎热了,山里也就温暖了点。
天色暗下来了,阿丑将那孩子抱到摇篮里,只觉孩子长大了不少,看来要重新做个大点的竹篮了。
屋里已点上灯油,阿丑就坐在桌边,等着那少年回来。
可左等右等没等来那少年,倒是等到了外头的倾盆大雨,打开窗户一瞧,黑漆漆的夜里什么也看不清,耳边只听着闪电雷鸣交加着雨声。
阿丑赶紧关了窗户,去看看那熟睡的孩子,那孩子倒没醒来,睡得还安稳。
阿丑不担忧他了,不过又担忧了一人,那少年中午进山,不知现今在何处。夜里雨又大,今夜怕是回不来了,要是真回不来,在那山里呆着可不少受。
阿丑心里有些焦急,可又不能去寻那少年,这屋里还有个孩子。他要是走了,这孩子要是哭闹该怎么办?他不能将这半岁不到的孩子一人留在屋里。
阿丑一边盼着少年回来,一边又不希望少年回来,山中虽难呆,可也能找到避雨的地方。要是少年此刻回来,那定是淋淋湿了身子,冒着大雨回来的。
阿丑正担忧之时,忽然听到外头有声,似乎是脚步声,以为是少年真冒着大雨回来了。赶忙走到门边,将门打开,这一打开就愣住了。
外头哪里有少年的身影?他面前是站着几人,不过都戴着箬笠,身穿蓑衣。再者夜有黑,根本看不清楚几人的面貌。
不过等那几人退开了,在他眼前的就是个坐在木质轮椅上的男子,他看着那轮椅上坐着的人,眼中惊愕,面上有些呆滞了。
阿丑呆着面,心中一震,长着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倒是那轮椅上的人开口了,“今夜路过此地,不想这天下起了大雨,故而想在此接住一宿,不知可否?”
那人面上带点笑,不过那笑有些冷,说的话也不算太有礼,生硬又冷漠,哪里像个真正要借住农家的过路人?
那人看着阿丑不动,再道:“这雨太大,可否让在下入内避雨?”
阿丑沉静一阵,将门开大了一些,退开身,让他们进入屋里。
那几人将男子推进屋后就退出去了,好像是守在外面,也没离去。
阿丑到一杯茶送到男子面前,男子接过来喝了,言道:“这茶不错,就是凉了些。”
阿丑也没说话,这茶还是方才泡的,是为少年泡的茶水,等少年回来给少年解渴的。本就不是给这人喝的,好不好喝,凉不凉,随他说道好了。
“几月不见,你倒是精神多了,可是过得好?”
阿丑听言言语,淡淡说道:“几月不见,你倒是清减了不少,想来是过得不好了。”
男子听言,淡淡一笑,说道:“我的二弟为你叛军,为你背了骂名,为你远走天涯,你说我该过得好吗?”
阿丑一怔,没回话,因为男子所言都是真的,这是事实。
“他在何处?”夏铭见阿丑又不回话,眼神淡漠,话语冰冷。
“你寻来此处有何目的?”阿丑站起身来,轻声言道。
“有何目的?自然是寻回我的亲弟,夏梓晏。”夏铭轻笑一声,眼中有些阴沉,不过那俊美的面似乎苍白了些。
阿丑见他这摸样,就晓知这人身上带着病,恐怕还是病了许久,才会有这般面色。
“你若要见他,得等明日了,今日他不在。”阿丑说罢,本来不想再搭理夏铭了,不过看他面色不好,说道:“隔壁空着,你若要留此等他,我带你去歇息。”
夏铭没有言语,似乎是应下了,阿丑打开门让那几人推着夏铭跟他走。
将夏铭送进屋里,阿丑对着那几人道:“柴房也空着。”
回到屋里,阿丑去看了看睡得极香的孩子,心头涌起不安,这孩子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得离开他了。或许会同那少年一块离开,若是这样也好,他心头就不会一直有亏欠了。
夜里阿丑才入睡,那门就被推开了,开得不大,刚好能进入一人。
那人进里屋后就朝着床榻走去,脚下无声,极为轻巧,就是阿丑醒着也难以听到。
阿丑也才刚入睡,朦胧间就觉着身上一重,好像有是压来。好不容易睁开了一点眼帘,看着身上压了个黑影,就想推开。不料那黑影朝他亲过来,他只觉面上温热触碰,倏然间想起了那少年,是他回来了?
身上的衣衫有些凌乱,压在他身的人也极为温柔,轻轻吻着他。
阿丑脑海中闪过少年的面,承受着身上之人的爱抚,一时喊出了少年的名字。可这时,身上之人一顿,久久没有动作。
阿丑不解,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声音微有诧异,“梓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