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姚臬紧蹙着眉,甭提心情有多糟。
他现在只想骂自己是只猪!当时还在嘲笑姚矢仁会送这样的东西给他,只贪一时口快,却不想对方只凭一句话,就看穿了他的身份。
姚矢仁,果真如杜子腾所说的那样,大智若愚。
可是,就是这样才更让他觉得讨厌,好像自己早就被他看穿了一样,只需一个眼神,他就能读懂全部,那日在裕房也是,他一定是发现了杜子腾,却假装不知道似地进行着那一切,难道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故意演给杜子腾看的吗?
不,这样想来,姚矢仁这个家伙就太恐怖了。
“对了。”姚矢仁忽然想起什么,“小臬臬,上次你把我打昏,游戏也就没进行下去,但是,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姚臬猛然睁开眼,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自己才想起浴房的事,姚矢仁马上就问与之相关的问题,未免也太巧合了。
游戏,他们之间的游戏。
€€€€让我射了我就答应你。
事实上如果照那个情况发展下去,不射就见鬼了。所以他才把姚矢仁打昏。
“过期无效。”他冷漠的说。
“怎么这样,小臬臬,我们再来一次嘛。”姚矢仁竟撒起娇来,手指抚摸着姚臬的脸,似乎就在欺负他浑身无法动弹,那样肆无忌惮。
“你摸够了没有?”姚臬瞪他,这才见他放下手,像小孩一样的撅起嘴,“那好吧,就算是我输了,但至少,让我亲亲……”
说罢,姚矢仁吻住他的唇,像是饥渴的野兽,疯狂的扫荡着他干涩的口腔。
姚臬没有推开他,甚至在迎合他的舌。
这就当做被他所救的谢礼吧,他不想,再欠他人情。
吻持续了很久,直到察觉姚臬快要窒息,姚矢仁才移开唇,笑靥如花,一脸满足,他俏皮的在姚臬唇边轻啄一口,嬉笑着说:“小臬臬,我喜欢你。”
“够了哦,别得寸进尺。” 姚臬白他一眼。
“嘿嘿。”姚矢仁傻笑着抱紧他,姚臬听到他胸口下的心脏跳得好快好快。
姚矢仁,或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令人讨厌。
睡梦中,他看潺潺流动的小溪,他摸着自己的心,发现这一切,好安宁。
与此同时,晋阳城里又有一条消息传开了€€€€短短几日,晋阳城周围群山上的土匪巢穴,被某一神人扫荡。据逃脱的土匪所说,那人穿着一身白袍,带着一把青龙剑,一开始彬彬有礼,相当和善,可以听他们回答“没有这个人”或是不趁他心意的话,立刻变得凶残蛮横,剑已出鞘便血流成河,几个帮派的帮主都被他杀掉,帮派就此解散。还听说,那人似在寻人,讯那个失踪数日的€€€€世子。
姚臬在龙床上躺的几日,伤口在某人的精心照料下愈合得相当神速,他也过得灰常安逸,想想看,每天皇帝小儿亲自给他送饭、喂饭,还替他擦身,甚至像对待婴孩似地哄她入睡,这种完完全全被人伺候的日子,他还真没过过。
只可惜,姚矢仁虽说长得不错,性子也很好,就是那嗓音不咋滴,一唱起摇篮曲,他就头疼,担心自己会做噩梦,可又不好打断他,毕竟人家牺牲自己的时间表来伺候他不是。
有句话说得好€€€€习惯就行了。几日下来,他还真就习惯了,姚矢仁那五音不全的调调,听着听着,就觉得,一些曲子,也许跑调了还好听些。
令他最欣慰的是,介于身受重伤,姚矢仁没有对他毛手毛脚,顶多偷偷亲他几下,这也让他对姚矢仁的好感倍增不少。
这天,姚臬下了床,自行解下几条绷带查看伤口,有些比较深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不过只要不剧烈运动应该是不会再裂开了,窗外的阳光很明媚,让他的心情豁然开朗,正想过去晒晒光,卧房的门被人推开,他看到了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杜子腾。
说起来这几日都没见着这个家伙,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不来看她,还是被皇帝安排别的事去了。
“看样子你就要愈合了。”杜子腾耸耸肩走向他。
“你现在才开始担心我?”不然为什么一直不来看他?
杜子腾没回答,走到他面前就定定地站在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把他盯得有些发毛,还想问来着,却见对方先开了口:
“冥是谁?”
“什么?”他是不是听错了?
“冥是谁?
杜子腾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姚臬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难道是自己什么时候又犯白痴竟然告诉他?
“那天我把你救出来,你看到我时说‘冥,你还是来救我了’冥是谁?”
哦,原来是这样。
姚矢仁派去的认识杜子腾,可他竟然错看成是冥,还就这样叫出了口。
“呵。”他笑了笑,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已经算是“拒绝回答”的回答。
“有人说,在一个人意识最薄弱的时候,会渴望见到心里最想念的人,冥就是这个人吗?他是谁?”看来杜子腾是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这也难怪,那天,他是第一次看到姚臬露出那样的笑容,该怎么形容?纯真?对,就是纯真吧,像一个得到父母亲宠爱的孩子一样,笑是发自内心的,是一种很纯粹的喜悦,不像平时的他那般妩媚,不像他勾引男人时那种煞伤人心的诱惑,单单是纯真的笑脸。
却,像一幅名画一样,美不胜收,更是无法轻易忘记。
就像他,他已经无数次想起那个笑容,想起当时他苍白的脸上闪过的喜悦。
“冥,对你很重要吗?”
“不,他什么都不是。”姚臬说得如此坚决,可就是……眼神有点迟疑。
许是在姚矢仁身边待久,就会让人变得擅长察言观色,杜子腾很轻易的发现了姚臬的动摇,于是咄咄逼人,“如果真的什么都不是,你就不会在昏迷时还叫着他的名字。”
如此一来,姚臬瞪大眼,变得有些难以置信:“昏迷时?该不会是躺在这里之后……”
“没错。你可以想象一个深爱你的人在为你担心、花费所有的时间来照顾你时,你嘴里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那种感受你知道吗?”杜子腾将手抱在胸前,一副说教的姿态,却又带着一张惋惜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