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的想法,仅限于你对他的漠视,除此不爽之外,没有其他。”
“果然是这样啊。”姚臬松了他的手,不甘的笑着,却感到一种释怀,或许,感情的事早就如此明了,在进一步沦陷之前就抽身,才不足以伤痕累累,“谢谢。”
谢谢你对我的坦白。
“你休息吧,我先走了。”杜子腾摆摆手,转身朝门外走去。
姚臬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样的男人真的很可靠,只可惜,他的肩膀不属于自己。
直到杜子腾快要他出门槛,姚臬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瞪大眼,忙唤“等等!”
杜子腾回头,带着一脸疑惑。
“刚、刚……你说什么?十天?!”
“喂喂,你该不会现在才反应过来吧?”杜子腾失笑的挠挠头,“你昏迷了三天三夜,又在床上养伤了七天,不是十天吗?”
“也就是……今晚……月圆之夜?!”姚臬顿时语塞。
“对啊,怎么?你有事?”
“我昏迷了这么久,这种事,你早点说啊!”姚臬突然暴动,疯似地跑到床边将自己的袍子套在身上,手忙脚乱的开始打理。
准确来说,明月完全呈圆的形态只有一天,但是肉眼看到圆月的天数是三天,因为种种原因,一丝的残缺并不足以让月亮看上去不呈圆,所以,他们总会在第一个月圆之夜碰面,确定任务、兑换意见,然后在第二个月圆之夜赶往目的地,第三天,动手。
“不是什么大事,但我得马上回去。”他匆匆的说完,顺手扒了扒头发便要往外赶。
与此同时,一个卫兵亦风风火火的赶来,在杜子腾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姚臬看到杜子腾脸上惊悚的表情,甚至,他第一次看到慌张得差点儿就同手同脚的杜大将军。
“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解的问。
杜子腾回头,竟带着一张苍白的面孔,就连声音,都颤抖:“皇帝主子……出事了!”
“什么?”
第三十三章 杀手菊爆,今次任务是…
“皇帝主子……出事了!”
“什么?”姚臬难以置信的瞪大眼,随后戏谑的说,“他是皇帝,身边护卫无数,又身处皇宫大院内,能出什么事?”
杜子腾眉眼纠结完全没有丝毫松懈:“他在天宫出的事,那里建设隐秘,知道的人甚少,陪同的人几乎没有。你待着,我过去。”
说罢,就往外赶。那个来通报的士兵早就匆匆跑掉去传太医了,姚臬心里这个堵得慌,忙箭步上去拉住杜子腾,张口便是:“我也同去。”
姚矢任在天宫出事,话中之意显然就是说€€€€皇帝又是为了你姚臬,才出事的!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又不是他叫他去建什么天宫的,再说……他也有点不忍,毕竟人家真的在为他尽心尽力嘛。
可杜子腾就这样甩开他,眉头皱的更紧了,“你不准去,他叫我万万不得告诉你,可你也看到,我一急起来就瞒不了事情,所以你就当帮我这么忙,在房里等着消息就好了。”
姚臬一听,满不乐意,“凭什么就不让我知道?好歹他也是为我建…建天宫出岔子的!对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房梁塌了,砸伤了他的眼睛,别拉着我,再耽误下去,要是失明怎么办?”
杜子腾实在很不耐烦得很,像拍脏东西一样手脚并用的要将妖孽踢开,却是让那家伙粘得更紧,还振振有词的问:“不行,你这么一说我更得去了。为什么不让我去?”
好吧,杜子腾妥协,看来不把话说明白这家伙是死活不放他走了。
不挣扎了,也不再动了,他就那么认真的看着姚臬,沉沉的叹口气,说:“你就让他保留一点尊严吧,他是不会想让你看到如此狼狈的他的。”
“狼狈?”姚臬觉得好笑,“他摔下院墙,被蜜蜂蜇伤,被鞭炮吓傻,比这更狼狈的模样我都见识过了,现在还担心社么尊严?我一定的去。”
“够了,他现在都还不知道我把天宫的事告诉你这回事,你若是去了,不光是让他的自尊心受挫,更是让我在他面前失信,你若真是担心他,就乖乖等着,我会把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的。”杜子腾恼火的说完,手指在姚臬身上戳了几下,姚臬顿时就无法动弹,他这才轻轻的把他推开,转身边跑边说,“穴道一个时辰之后会自行解开,如果这期间你还没想明白,要去见他,那你就去吧。”
妖孽真的很愤然,可张口却吐不出一个字。
杜子腾那混蛋,连他的哑穴都点了。
不过这下倒好了,他真的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了。
实际上他担心的不光是姚矢任的伤势,更重要的是,他怕小时候的事情重蹈覆辙,也就是他和姚矢任相克的这件事,虽然算命先生说弱冠之后吉星反道而驰便可将灾难化解,可他又没说这是定数,人生在世哪能事事都如意?也许吉星逆道而行不到半圈又顺道回来了呢?
这可不得了,这就不意味他和姚矢任还是会见面就有血光之灾吗?
不这么想,实在解释不了为什么好好的天宫会倒塌,那不就是姚矢任亲手建造的吗?既然是为他建的,一定也会很继续,很认真咯?虽然这么想来有些自恋,可是事实不就是如此吗?
妖孽越想越觉得蹊跷,越想越觉得离小时候的倒霉事越接近,这么一来,他就想:自己是不是该先回去?也许回去之后,姚矢任的病情突然好转了呢?
一个时辰说长也不长,在认真思索的姚臬眼里,就是眨巴几下眼就过去,穴道解开后,他翻箱倒柜的找来笔墨纸砚,若有所思的的研磨,然后挥笔在黄纸上留下这么一句话:怕是星象有变先行离开,三日后回来。
前半句一点不假,他真的担心这个问题,至于说“三日后回来”,完全是因为这三天他需要去执行自己的任务。可他哪里会知道,这一去,何止三天?当然这都是后话,姚臬写完后将纸放在床上,又怕风吹散纸,便将砚压上去。
一路上他都用绸布包着整个头,生怕被人发现他就是世子,要知道,只要一个人叫了一声“世子出门了”,整条街的百姓都会乱成一锅粥的。
他绕过正街,从小巷走向自家侧门,他猜想姚矢任已经告诉老爹自己在他那,只要不现身,老爹就会认为自己一直待在皇宫里,还能免去不少追问,这挺好的,何况这次他回去只为了一身衣服和几件小物品,惊动越少人越好。
刚拐进巷子就见到两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指着他王府大门的方向,一脸惊恐,随后还哆嗦着如做贼似的跑开,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有关自家的事还是会好奇,他探头望去一眼,看见一个白衣男子立在王府外,一动也不动,那背影相当的熟悉。男子忽然侧头瞄了一眼不停绕开他行走的路人,姚臬这才从那梳得一丝不苟的鬓角看出此人是谁。
于是好奇的找来一个小摊的主人便问: “请问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何路人多出害怕接近站在亲王府外的那个白衣人?”
身园体胖的馒头摊摊主连看都不看似乎就知道他指的是谁,手一摆,相当豪爽的就说道:“你是外地来的?难怪你不知道,他啊,最近把人家土匪巢穴都清剿了,看不出来吧,挺斯文的一个人啊。”
“哦?既然是为民除害,大家为何还要怕他?”姚臬不理解了,土匪明明就不是好人嘛。
听他这么一说,旁边摊的妇人便也抢进话头, “他逢人便问世子在哪?你想想,土匪说不知道,他就要大开杀戒,土匪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怎么可能抵得过,当然要绕道而行。”
“他还在找世子?就为了这个才去清剿土匪?”
“对,对。”妇人连连点头,“就说那世子是只妖孽,男女都祸害,我家隔壁的张大婶说他朝天私塾的教书先生,啧啧,这事一出,没人敢把娃儿送去他那啊,谁敢给这么个野蛮人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