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听见付云亲口说“开心”一样,他笑起来,暖暖的€€鹈畚氯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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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不久,姚臬被一阵阵引人垂涎的气味惊醒,甚至还听见人群骚动及窃窃私语的声音,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他的卧房门外,窗上投影着数个黑洞洞的脑袋,时时可见人影晃动,举手投足。
他迅速下了床,套好衣衫,“哗”一下拉开大门,顿时被眼前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早安,世子大人。哈哈哈,请享用我为您准备的大餐。”
仇段,传得华丽光鲜,整齐整洁,平日里有些乱糟糟的发梳得一丝不苟不说,甚至连他惯有的举动--手里抓块烤肉,都没有出现,他空着双手,礼貌的站在门外,向着姚臬点头,手一摊,做出个“请”的动作,姚臬只顺势看去,顿时匝嘴连连。
这演的是哪出?
他房前,从什么时候开始,摆上了这么大、这么长、这么精致的一张餐桌?又曾几何时,王府大院允许他人将这等物品拦在他门前,还摆满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瞧瞧这菜式,皇宫御厨见着都得竖起大拇指,天下食神见着必得矜持、惊愕再惊悚,随后颔首叩拜,高呼“厨神万岁万万岁”!
他看呆了,不不,是看傻了。
“有我仇段在,包你上食天界珍品,下食人间绝味,品苍穹之浆,饮神仙雨露,年年食新品,岁岁得饱福。菊爆,饿了吧?尝尝这红烧熊掌,我以旺火烤得七分熟,小火闷得三分味,包你吃下不油不腻,香脆可口,罢了还想吃,或者来盘清蒸虾仁,我用沉淀三天三夜的泉水浸泡两天,再以温火小煮,加以香料、百味散,我敢打赌,皇帝那小子都没吃过这等美味,你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姚臬一句话还没说,仇段就似放鞭炮一样念出一系列话语,像是早就彩排过一样,那口顺得跟抹了油似的,听得围观者口述吧嗒吧嗒直掉。
姚臬不禁咽了口唾沫,正要开口,仇段放下虾仁端过另一盘乍青的食品,似欲解说,情急之下,姚臬忙抢了话头,“慢着,你这是干吗?”
仇段的手顿了数秒,随即嬉笑着将盘子放下,走到他面前,洋洋得意,微昂着下巴,猛然一拍胸脯,“怎样,有没有对我刮目相看?我仇段可不是只会吃,只要你说得出,我就煮的出。”
呦呵,还不回答他了?
姚臬眉一扬,索性扭头挤开人群朝外走,仇段忙追上前,随手抓过一碟食物塞进他怀里,“别走,要走你也尝过再走。”
姚臬才不理,走他的路,让仇段瞎嚷嚷去,可就是,看着碟子里冒热气的食物,一个劲儿的好奇,这家伙,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昨晚?他怎么没听见动静呢?
想着想着,就不自觉的抱着那盘食物朝前走了,走得几步,还听仇段在身后不停叨念,像和尚念经似的,“我说菊爆,你别小看这一盘豆腐脑儿,你要敢吃一口,我包你天天想吃,你不是让那小兔崽子跟去了吗,就冲我这厨艺,你也得带上我,否则我真跟你每完,没完啊。”
“想我仇段从来都只是吃,哪替别人煮过啊,你是第一个啊,喂,好歹你尝一口,啧啧,就尝一口,一口!”
姚臬着实受不得这般苍蝇似的嗡鸣,猛然停住脚,仇段就这么撞在他后被上,他回头,毫无优雅可言的将盘里豆腐脑一咕噜全倒进嘴里,连嚼都没嚼就咽下肚,正想泼些冷水给这男人,怎料,一股子清甜可口的味道反复在口腔里打转儿,舌苔上竟莫名的出现一片凉爽的感觉,甚至带有丝丝雪梨的清甜。
他不禁匝了匝嘴,有些懊恼刚才的囫囵吞枣,这等滋味,他活得二十一年,还未尝到过,应该仔细品尝才是的,况且令他惊讶的是,本不觉得饿的胃,突然发出“咕噜”一声丢人的声响,顿时,仇段哈哈大笑,哪个得意劲儿,甭提有多恼人。
姚臬瞪他一眼,却是快步往回走,走到桌旁,随手拿过一盘看上去橙黄的食物塞进嘴里,也不知那是啥,就觉嘴里的清甜被一阵冰凉替代,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爆炸性的辣感,可这辣味,不刺人儿,就觉痛快,真他妈的痛快。
活见鬼了不是,这是什么食物?
本还想着,手又去抓另一盘,一进嘴,味道立马又变了样,可就算变样,也绝对是让他回味无穷,意犹未尽还满心欢喜,他就想,这仇段烹饪的新花样真多,眼下估算下来约莫五十盘食物,盘盘不同,盘盘诱人,他不禁好奇: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忙活这些?果果回去也应该是半夜了。”
“哼,清晨来你王府做的,这算什么,要不是时间紧迫,我能给做两百盘,你信不?”
“两百?”
姚臬干咽几口,心脏就这么扑通扑通的狠跳几下,他动了动唇,老半天才一拍手:“好,我带你去!”
他实在不想承认是自己的胃被征服,看仇段那得意劲儿,就更不愿这么便宜他了,于是他边朝堂屋走就边解释:“等到达目的地,你要是做不出,我就把你赶回来!”
“一言为定,菊爆,我可算抢到一个位置了。”仇段狂喜,跟着姚臬就走,不忘抱过几盘食物往嘴里塞,脸上,是幸福,是甜蜜,更是得意。
姚程风早早就起床替姚臬打点行李,可等到姚臬出现在堂屋,他费尽心思装好的大包小包、大箱小箱全被他的好儿子驳回,结果,姚臬的行李就只有一块玉佩,一张灵牌以及一件大红长袍。
姚程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他送到大门,却怎么也没想到姚臬乖巧的同他走到门口,随即又绕道去到后门,临后门只十来步时,姚臬回身,拒绝了姚程风的送行。
“臬儿,臬儿,你要走,爹已经拦不了你,现在连送也不让,你让我这把老骨头怎么办!”姚程风是急了,想想他的乖儿子今后就不在身边,那眼泪,跟红果果绝对有得一拼。
姚臬一直处在冷漠状态,可撤走家丁、丫鬟后,他也软下来,上前抱住年迈的老爹,深深拥抱着他亲爱的老爹,只简单一句:“爹,儿去了,勿念。”
随即转身就走,他知道,万万不可在此时掉眼泪,哪怕掉一粒,他这老爹立即就会动用一切人力将他封锁在王府里,不会让他迈出家门一步,他必须趁老爹心软、没有后悔之际离开,即使有些不忍,即使有些留恋,也不可以逗留。
他不会再去凡尘俗世中摸爬滚打,他要去到一个清静的地方,过他幸福的日子。
就算如此,后门打开前,他还是不禁回望老爹苍老的面容,用他平生最美丽的笑容对着养育他二十一年的爹,柔声唤了句: “爹,孩儿会想你的。”
“臬儿……”
姚程风终是没能说完一句话,姚臬匆匆拉上仇段,打开后门跨步出去,接着毫不犹豫的将门给合上,那一瞬间,他闭紧眼眸,深呼吸着,然后长长的将气呼出,待心态平静下来,他才睁开眼眸,对上的竟是俞赐……或者说俞衍那张有些木讷的脸。
他看到前方就是早早准备好的超大号豪华马车,以及他所选的三人--杜子腾、欧夜、俞赐(那么在他面前的应该是俞衍),以及昨夜他允许的红果果和窦候,还有刚刚经过同意的仇段,七人,都在。
只是,俞衍这会儿又得搬出什么绝活了吗?
他好奇的看着俞衍手中巨大的麻袋,那麻袋,大到即使是放在地上,也与俞衍齐肩高,里面似乎装满了某种硬物,撑得麻袋有些畸形,甚至看见有些尖角几乎将袋子撑破。
“你这是?”他好奇的一问。
俞衍访英慢了半拍,随后才“哦”一声,提起麻袋放在他面前,麻袋落地时竟发出“嘭”一声巨响,姚臬的心脏就这么咯噔一跳,心想,这袋子该有多沉啊?而俞衍竟眉头都不皱一下?
“万两黄金。”俞衍干硬的说。
“什么?黄金?”而且是万两?
姚臬惊讶的睁了睁眼,伸手解开绑住麻袋口的粗绳,立刻看见袋子里金灿灿的一片辉煌。
这真是黄金!
“你……”
“劫来的。”嚯,劫得黄金万两,还面不改色,游刃有余,镇定自若?
姚臬真得睁大眼好好看清楚,这俞衍和俞赐,相貌一样不说,身高一样不说,举手投足间气息一样不说,单是名字里差这么一个字,行为模式上竟差这么多?不过,俞赐喜欢默默的守着自己,这俞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