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说不下去了,对于父皇他毫无怨言,他只是生气乌斯曼的狡猾,竟然背着他向父皇和爹爹下手!
一天一封信说起来简单,做到很难,毕竟两国相距甚远。前几封信想必乌斯曼早在炎儿出发去西凉之前就已经写好,并且寄出了。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就奔着迎娶炎而来的。
“卿儿,你打算怎么办?”一旦涉及到太上皇他们,景霆瑞也不太好插手。
“我……不能做不孝子,但我也不能任由弟弟往火坑里跳啊!”爱卿极为头疼地道,“我不信任乌斯曼这个人,他……”
爱卿顿了顿才道,“我初次见他时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奇怪?”
“对,他长得太美了。”爱卿皱眉道,“那双像翡翠一样的眼睛,那头飘曳的银发,走起路来是那么高贵优雅,简直完美得不像是真的。”
“卿儿,你何曾以貌取人过,这是怎么了?”景霆瑞说道,“长得美丽可不是罪过。”
“瑞瑞,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清楚。总之对于他,我有千百个不放心、不乐意。”
“卿儿,我看你的脸色都不太好,今日先不谈这事了。”景霆瑞安抚道,“过几日,我们过几日再谈吧。”
“也好,我得好好想一想。”爱卿满面苦涩,“即便是父皇的意思,我也做不到就这样让炎儿嫁人,而且还是嫁到那么远的地方。”
景霆瑞忽然觉得这事有戏,因为爱卿已经想到“炎嫁得远”了。
但景霆瑞不想给爱卿太大压力。没错,他是想成全乌斯曼,让两国永结友邦。
但是如果这么做会让爱卿伤心,那宁可不联盟。
景霆瑞本想缓几日再说,没想第二日傍晚时分,炎的亲笔信就到了。
而且他的信着实惊呆了他们。
“皇兄敬启:臣弟心悦乌斯曼,望明鉴。弟:淳于炎亲笔。”
爱卿拿着那封信一个人呆坐良久,连晚膳都没用。
景霆瑞担心不已,晚上就寝时就搂着爱卿的腰,在他耳边倾述:“你还有我,还有孩子们,炎儿也不可能会忘记你的。”
“可是……太远了。”这是爱卿接到炎的亲笔信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等孩子们长大点了,我们可以去看他。”
“国不可一日无君。”爱卿拧眉,“除非御驾亲征。”
“那就让炎经常回来娘家嘛。”
“瑞瑞,我虽然知道不能绑住弟弟妹妹们一辈子,可唯有炎……他不在我身边,我这心里好难受呀。”
景霆瑞亲了亲爱卿裸露的肩头,把他抱得更紧。
第二日,爱卿又是呆坐了一个上午,到中午时分,他才下定决心要拟旨,让弟弟奉旨和亲。
景霆瑞正要宽慰爱卿两句,他忽然抬头道:“朕不仅同意他们成婚,还要送给西凉王一份大礼。”
“大礼?”看着爱卿那分外闪亮的眼神,景霆瑞忽然有不详的预感。
“嗯,你率十万铁骑就守在西凉和大燕的边境要塞上,守半年。”爱卿道,“朕不管炎的亲笔信是出于真心喜欢乌斯曼,还只是寄来哄朕的,朕都要保他万无一失。”
爱卿的意思很明白,由摄政王景霆瑞亲自领着十万大军守在边塞城镇,并且日日在那儿练兵。任凭乌斯曼有一点对不起炎的地方,这娘家的铁骑都可以立刻杀过去。
“可是,半年……!”景霆瑞是半日都舍不离开爱卿身边。
“半年而已。”爱卿感叹道,“炎儿可是要去一辈子。”
景霆瑞没法拒绝爱卿这恳求的眼神,他往日出宫办差也要一些时日,可这半年算上路上的时间,至少一年多见不到爱卿和孩子。
“论身份,你还是他的‘大嫂’,”爱卿看着景霆瑞道,“所以你就替朕好好看着他。”
“你都这样说了。”景霆瑞唯有应允,下跪道,“……微臣领旨。”
这一次帮乌斯曼娶炎,他当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景霆瑞忽然觉得这大约是上天对他这番“坏心思”的惩罚吧,想要把炎嫁得远远的,别再插在他和爱卿之间。可结果呢,自己也得有一年时间见不着爱卿,还有就是€€€€
“乌斯曼,我欠你的,你当真是连本带利的讨回去了。”景霆瑞皱着眉头,如此感叹。
不,不仅如此。
景霆瑞突然想到也许乌斯曼不仅是为自己出气,还是为了给炎出气。因为他为了保护卿儿,无情地利用了炎。
“罢了。冤冤相报何时了。”
景霆瑞劝解自己道,为了“妯娌”间的和睦,更为了卿儿能够放心,他就去边塞好好练一练兵吧。
第90章 甜
一个月后。
大燕国的摄政王景霆瑞会领兵十万, 驻守在两国边塞鹿角城的消息飞速传遍了整个西凉。
而在大燕皇帝同意两国联姻的圣旨到来前, 西凉王乌斯曼就已经率领众大臣慎重其事地向大燕亲王淳于炎递交了婚书。
据闻淳于炎都没有丝毫的犹豫, 直接就签字画押,成为西凉的王后。
为此百姓纷纷议论说:亲王不等大燕皇帝表态就急着嫁给君上,就说明他对君上“一见钟情”的传闻是真的, 而且他还对君上说了诸如“此生不渝”、“非君不嫁”、“生是西凉王的人,死入西凉王的坟。”等等话……
这些话在大燕可算是顶天的情话了。
一时间西凉百姓热衷学习大燕情话, 还说怪有味道的, 这大燕人讲话就是文绉绉。
还夸赞说亲王这说一不二、大胆去爱的性子倒是很像西凉人。
于是尽管众人对于大燕皇帝派兵驻守边塞一事有着诸多意见, 但对于这位新王后还是很欢喜的。
尤其好些人还亲眼目睹过炎在斗兽场里的威武英姿,那技冠群雄的武功恐怕在整个西凉都难寻敌手……
“当!”
“砰!”
€€琅宫的御花园内, 不时响起金石互击的铿然之声!
“左边!”炎绑着利落而帅气的马尾,一袭深蓝束皮革腰的短打,将他轩昂挺拔的体格表露无疑。
利剑寒光一闪从乌斯曼的左肩削下,乌斯曼急忙举刀去架, 没想炎的嘴角蓦地往上一挑,露出一道狡黠微笑。
乌斯曼惊觉有诈,但瞬息之间,那原本是从左肩砍下来的剑忽然消失, 且连他面前的炎也消失不见。
“啊?”乌斯曼一怔时炎从下盘攻来!那银晃晃的剑光直扫他的脚踝。
乌斯曼急急往后一掠, 却忘记后边是种着椰枣树、栽着繁花的一片“密林”,他先是被盘根错节的树根绊了一下, 失去平衡后“哎!”一声,一屁股坐进花丛中, 还落了一头的花叶。
“刷!”
锋利的剑刃直指乌斯曼的鼻尖,他抬眼,看到了眼里闪着星芒,比那剑光更要犀利的炎的视线。
“我又做什么了?”这是乌斯曼第一个念头,这一大早的就被炎从被窝里拽出来练剑,肯定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炎的事情。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他不是忙于公务就是跟着炎勤学剑法,对,就是那《无双剑诀》。
炎说不会教他全部的剑法,只是几招而已,够他自己防身用了。
乌斯曼也不想浪费炎的一番苦心,所以学得还挺认真的,从“那是什么狗屁不通的拿剑姿势!”到“很好,就是那样。”
还有一个“孺子不可教也”的伊利亚,在一旁练习扎马步。
伊利亚看到炎拿剑指着君上,便提醒道:“炎,刀剑无眼,你小心点。”
“知道。”炎应着,却没有让乌斯曼起来的意思。
乌斯曼苦涩一笑,眼下他们虽然有着一纸婚约,但还没有举行大婚仪式,大燕皇帝的圣旨也还没到。
炎说了,没有大婚仪式就没有洞房,让他别高兴得太早。
所以尽管炎之前有答应说会入洞房,但原来也是一场空,炎炎真是太狡猾了,惰于办大婚,却勤于每天用剑敲打他。
“乌斯曼。”忽然,炎眯起眼睛问,“你是不是在腹诽我?”
“咦?怎么会!”乌斯曼迷人一笑,扮起无辜,“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本王最喜欢你了,怎么会腹诽呢。”
“全天下么……”炎也笑了,“可不是,我昨日见了一位来自东麟国的特使,东麟离西凉遥远,却也知道我与你惊天动地、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呢。”
“啊?”乌斯曼摆出一副全然不知的表情。
“你不知道呀?”炎的剑刃轻轻挑起乌斯曼的下颌,微笑道,“我淳于炎与你西凉王结识在那烽火连天的嘉兰战场,你奋不顾身英雄救美,我无以回报唯有以身相许,我俩还突破了大燕皇帝的重重阻挠,终结成那凤协鸾和的恩爱夫夫……”
“这这这……”乌斯曼心虚地眼光往边上飘,“听上去真的很感人呢。”
“炎,你说漏了一句。那特使还说,你和君上孩子都生七个了,三男四女,所以他特意带了不少礼物送给小王子和小公主。”伊利亚笑着道。
“扎马步很闲是不?你给我拿大顶!”炎羞恼道。天晓得昨日那特使盯着他一副:“年轻就是好,生这么多一点也不见发胖”的样子,气得他差点没当场剁了他。
七个,哪怕是变戏法的也没法一口气变出七个孩子吧!
“咦?!为何啊!”伊利亚哀嚎。扎马步确实挺清闲的,还能看着炎收拾君上,可是拿大顶就不一样了,双手撑地倒立,头晕脑胀的话都说不利索,更别说看热闹了。
炎不理会伊利亚的抗议,继续拿剑挑着乌斯曼的下颌,哂笑道,“乌斯曼,你这脑袋我看就不要了吧,反正编个故事都编不圆溜,什么英雄救美!七个孩子!你当我是什么?!母猪下崽吗?!”
“炎、炎炎炎。”乌斯曼抖抖索索道,“我当初说因为你‘嫂子’领兵驻守这件事,导致两国百姓产生摩擦,这有伤两国情谊……如果能渲染一下我们的爱情,就能很好地缓和这紧张气氛,你、你也是同意的。”
“我是同意了,但看看你编的是什么玩意!说出去只是惹人笑话!”炎涨红着脸,一半是气一半是羞。
“那……我以前也没编过这样的故事,只是想……这恩爱最好的证明不就是生娃多么……就、就那样了……我也不是故意的。”乌斯曼显得委屈,编恩爱故事什么的,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他轻轻一抿红唇,垂下长长的银睫。
灿烂的晨辉透过高高低低的树梢,有一半落在乌斯曼的身上,那一拢锦白镶金绣纹的长衫宛若天衣,而他的那张脸更是华丽非凡,加上那副眉心微蹙,我见犹怜的无害模样,更是让炎看得是“气息一凝、目不转睛”。
然而就在这时,乌斯曼忽然动了动肩头,炎的剑刃本就贴着他的下巴,离脖子只有不到一寸的余地,他这一动是小,却惊得炎冒出一身冷汗,因为他被乌斯曼的美色迷了眼,忘了手里还拿着剑。
在炎飞快转腕把剑抽离,眼角余光瞅着锋利的剑刃无声划破花瓣的时候,乌斯曼却是长腿一伸,绊倒了炎。
炎的剑嗖地插进土里,就这么单膝跪在乌斯曼面前,还来不及发火,持剑的手腕又被一把捉住,乌斯曼把他往怀里一拽,再一个鲤鱼翻身,情势大变。炎不但被卸了武器,还被乌斯曼压在身下,他头枕着花叶,吃惊地瞪着乌斯曼。
“没想到吧?”乌斯曼笑着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还是你教我的。”
“少、少€€瑟!”炎心脏咚咚狂跳,不知是因为乌斯曼的眼神太过诱人,还是刚才差点伤着他所以心有余悸。
“师父,徒儿讨个赏~。”
“哎?”炎虽然教乌斯曼防身剑术,但没让他拜师,更没叫过他“徒儿”。
而此时乌斯曼眼波流转、面带桃花地叫着他“师父”,直把炎喊得面红颈赤。他没一脚把乌斯曼蹬开已经是留了情面,但没想乌斯曼竟得寸进尺,欺身就吻上他微张的嘴唇。
“唔。”炎喉间轻轻一颤,那舌头便已挑齿而入。既然是讨赏必得尽兴了才好,乌斯曼的舌头不但在“师父”的唇齿间肆意流转,更缠着“师父”贴身共舞,不把师父那些压箱底的“秘密”都给翻搅出来就不算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