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炎问道。
“刚和几位部落族长用了午膳,小酌了几杯。”乌斯曼微笑着走近炎,“你呢?午膳可用过了?”
“还没开始学习,伊利亚就端来好些糕点,”炎一笑,“我吃了一上午的甜食,胃里都还撑着呢,这午膳就免了。”
“伊利亚真是的,我得说说他。”乌斯曼认真道。
“他胆子小,算了吧。”炎看着他,“你还没说你来干什么?”
“借你的床一用,休憩一下。”乌斯曼撒娇道,“本来还不觉得困,这酒一喝眼皮子直打架。”
“你的床呢?”
“我的床今日也要休憩。”乌斯曼一本正经道,“就不睡它了。”
“乌斯曼,”炎正要说什么,乌斯曼就截断道,“炎炎,你说过不能同床共寝,但借床睡不算违约吧?”
“嗯,是不算。”炎点头,“只是,我也想打个盹。”
“啊……”乌斯曼肩头略垮,“那我回去……”
“一起睡吧。”
“啊?”
“过来。”炎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卧房。
原本书房和卧房是分开的两间,炎觉得地方太大,他就一个人住,便把书房搬到卧房外的客厅里。
“是、是。”乌斯曼连忙跟上,霜牙就地趴下,舔着大爪子。
炎的床很大也很华丽,细白纱床帐宛若雪山上飘着的云,金钩挂着帐子,里面是绣金花的羽绒枕、素青色织锦被子。
乌斯曼第一次进有炎在的卧房,正如他们约定的,如无炎的允可,他不会进来。
乌斯曼生怕被炎赶出去似的规规矩矩的立在床边,说起来他只是想要在炎的床上躺一会儿,因为早上的那个吻,他魂不守舍了一上午。
无论他在做什么、在和谁说话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满脑子都是炎的模样。
如果能闻着炎的味道入睡,应该可以安抚一下自己那颗躁动不已的心魂吧。
炎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走进卧房时都同手同脚了,站定在床边后,他悄悄瞥了一眼一动不动、也不敢说话的乌斯曼,忽然就笑了。
“你笑什么?”乌斯曼眨巴着眼问。
“没什么。”炎开始解开冠缨,把那顶金冠放在床边木柜上。
第93章 洞房
乌斯曼呆住, 因为炎不仅去了金冠, 还解去腰带上的玉石佩饰。
“看什么?”炎问, “你穿着衣服睡觉?”
“啊?对!”乌斯曼想说既然是小憩,那和衣而卧便可,但他很快又道, “不,我还是脱了睡!”
炎不理他, 背转身, 继续宽衣。
乌斯曼便也把王冠去了, 手上那些宝石金戒也统统取下。
待乌斯曼把外袍脱去时,炎身上只剩一件贴身亵衣和亵裤了。
乌斯曼不觉盯着炎的脊背看, 那瘦肩、那窄腰……那修长结实的双腿……本王的媳妇当真是好看啊,好想将他从头到脚亲一遍,不,是十遍、一百……
炎回眸, 看着乌斯曼:“你看够了吗?”
“呃,”乌斯曼尴尬极了,“抱歉。”
“也不用抱歉。”炎掀开被子一角躺入进去,然后背对着乌斯曼而卧。
乌斯曼定了定神, 但没敢像炎那样脱得只剩里衣, 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做出让炎生气的事情。
穿着衣衫还能提醒自己, 压着点狼尾。
乌斯曼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躺进去,看着炎的后脑勺, 他的耳朵可真红,是热的?
“哎……”炎忽然叹息,“这种时候如果喝醉的话,就不会觉得奇怪吧。”
“嗯?”乌斯曼没听懂。
“乌斯曼,”炎沉声道,“今天学习西凉文的时候,我知道了你名字的含义。”
“祭品和器具吗?”乌斯曼一笑,不由打趣起来,“炎炎,你不用放在心上,不是还有母亲给孩子取阿猫阿狗的名,我好歹还当了一回圣器。”
“这件事我本来就没有放心上,因为你既然没有改名就说明你已经放下了。”炎忽然转身过来,双颊嫣红,愣是给他一本正经的神情中透出一抹诱人灼色。
“那你想说什么?”乌斯曼的心不觉颤动,但他使劲压制着,不敢有半点的风吹草动。
炎眼波流转,薄唇轻启道:“乌斯曼,我想要你。”
顿了顿,炎补充道:“很想。”
“哎€€€€?!”乌斯曼翠绿的瞳仁剧烈一缩,不觉坐起来,“什么?”
其实第一句他便听到了,只是太吃惊而傻了,直到第二句才反应过来。
炎见状便也坐起身,一脸认真地看着乌斯曼:“你之前说曾经抱过我两次,可是我想过很久,都没什么印象。既然如此就再做一次好了,这一次,我想要记住你。”
乌斯曼还愣怔着,甚至想要伸手去摸炎的额头,看他是不是病了。
炎握住乌斯曼半抬着的右手,十指交扣:“你可能很错愕,我又何尝不是。可是我想要你,这个念头已经占据我全部的心思,我甚至没办法去考虑别的……我在想,既然我的心都已经在你那儿了,那么我也可以成为你的。我……我觉得……我这样说应该可以吧。”
炎的脸颊红得跟抹了胭脂一样,而且越说越羞,羞到忍不住发慌,连心底的自言自语都讲了出来,什么“应该可以吧”,根本不需要说出来,那只是他内心所想而已。
现在这么一讲,炎觉得自己很是口拙,便愈发困窘,甚至想要瑟缩回握着乌斯曼的手,但乌斯曼用力地回握上来。炎抬眼,对视上那双燃烧着赤焰、亮得惊人的双眸。
“嗯!”炎心头猛地一悸,从脚底心到头顶,整个人一口气地热透了!
“炎……我爱你。”乌斯曼直接覆上炎的身子,紧搂着他腰,在告白的同时也深情吻上他的唇。
粗重的喘息漫溢在紧拥的两人之间,炎被乌斯曼吻得脑袋里一塌糊涂,浑身上下都烧红着,尤其那巫雀纹艳红似火,绽放着异样的潋滟之姿。
炎这时才知觉原来乌斯曼之前的吻也好,还是拥抱都是藏着掖着的,并没有透露他全部的欲想。
大约是怕吓到自己吧。
对着一无所知的世界,炎确实有些不知所措,连手脚都不知道安放在哪里,更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去迎接乌斯曼的宠爱。
€€€€过去的一切在分崩离析,理智更是不复存在。
不过在乌斯曼浓情蜜意、缱绻难分的热情下,炎很快地沉沦进去,使劲握着乌斯曼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
“……喝点水吧。”炎听到乌斯曼的声音,但不想睁开酸涩的眼。
很快,乌斯曼的嘴唇贴上来,喂他喝水。
冰凉的水熨帖着炎干哑的喉咙,他舒服地轻轻叹息,可是……
“……唔嗯!”喂水很快演变成为唇舌交缠的热吻。
炎不得不抬手一把抓住乌斯曼的银发,拉开他,并睁开赤色的眼道:“差不多收手吧。”
“收什么?”乌斯曼灿然一笑,春色无边。
炎不得不眯起眼,因为自己的眼睛都快被乌斯曼闪瞎了。乌斯曼好耀眼,整一张脸都是闪着灿烂光芒。诚然,那是透过窗棂的朝阳的光亮,但是那份灼灼华彩是怎么回事?
就好像他每一个毛孔里透着难以自抑的喜悦。
而相比乌斯曼的精神奕奕,炎就恨不得躲进被子里蜷缩着冬眠,睡他个天荒地老。
天晓得从昨日午后到今晨之间他有没有合过眼,脑袋里已是混混沌沌,无法思考,但是身体记得一清二楚,该算的账一笔没少。
比如他的腰好酸,那种酸和练武后的肌肉酸疼感相同又不同,是从身体里面泛酸出来,就是想要揉一下都按不到的感觉。
还有在大腿内侧一带直到臀下的肌肉会抽跳,就像操练过度后肌肉阵发痉挛似的,虽然不是疼也不频繁,但不时跳一下跳一下,怪惹人心烦的。
还有就是……炎不肖去想,但无法置之不理的某个地方,有点疼。
不,应该说早知道会这么疼,他一定会慎重考虑昨日向乌斯曼提出邀请,可是他昨晚也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舒服”,炎觉得要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点头的。
这一旦尝过甜头,就很难因为一时的疼痛就放弃了。
“哎……”炎闷声叹气,觉得自己变了,一夜长大不说,还色欲熏心。
“很难受?”乌斯曼放下水杯,直接上床连同被子一起搂着炎的腰。
“难受倒不至于,只是很缺觉。”炎侧躺着,肩头不客气地靠在乌斯曼的臂膀上。
“那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乌斯曼含笑道。
“你……”你不用忙政务吗?炎想要说这个,但是眼皮子真得很沉,沉到他几乎一瞬坠入梦中。
……有人。
炎闭着眼,常年习武练就的警觉之心让他察觉到有一个人站立在床边。
起初,他以为是乌斯曼。
可是那人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就像细细审视着什么似的。
炎在那道目光下动弹不得。
忽然他的手伸了下来,炎的眉头皱起,在那指尖碰到自己额头的瞬间惊醒过来!
“好冷。”
额头上似乎还留着被冰亲吻似的感觉。
可是……炎一身的冷汗,望着空无一人的床沿。再回头一看,乌斯曼正睡在枕上,面朝着他。
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竟然从乌斯曼的身边一直“游”到床沿,再扭一下身子就得掉下去了。
炎挠挠头,怕吵醒乌斯曼似的慢慢挪回床中,正要睡下,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了看门外的霜牙。
霜牙坐在那儿,一脸憨态地望着他。
炎对它笑了笑,霜牙便走进来躺在床边上。
“怎么会梦到刺客?”炎轻轻叹气,或许是身体不适的关系,再朝睡的正熟的乌斯曼看了一眼。
“罢了。”炎把乌斯曼搂进自己怀里,继续睡了。这一觉无梦无灾,甚是美好。
大约是抱着乌斯曼睡觉还挺舒服的,炎同意了乌斯曼提出的“以后想住在一起”的请求,然后他认真寻思起大婚典礼来。
这西凉人结婚很简单,去祭司塔问个吉日,然后再由祭司主持一下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