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济纳雅莉和菲拉斯都上前来了,站在炎的两边。
济纳雅莉这段时间都不在宫中,是去送明月公主回部落了。
如今才回来就领这么大的一个任务,去祭司塔夺回被拐走的王后,她是兴致勃勃,不,是摩拳擦掌的,巴不得干上一架。
“乌斯曼……”炎第一次看见乌斯曼炸毛,而且还是从头炸到尾巴尖,根本怒极。炎知道眼下自己尽早离开反而能消他的火气,便同意了,但他冲着菲拉斯使劲挤眼睛。
菲拉斯心邻神会,王后是让他留下来当说客,看着点,别真出事了。
“走吧。”炎对济纳雅莉道,乌斯曼这才松开手。
等炎走出占卜殿,乌斯曼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极其黑暗的气息,是炎从不曾见过的……黑暗与冷酷。
“我说过,不许你们动他。”乌斯曼目光阴狠,语气森寒,“别以为本王真不会踏平这座破塔。”
“君上,您、您误会了,长老他只是找王后聊聊婚期……”哈里戈慌忙道。
“婚期?哼,本王哪日成婚都由本王说了算。”乌斯曼冷然道,“祭司塔不过挂个虚名罢了,白木法,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许打淳于炎的主意,否则别怪本王不念旧情。”
乌斯曼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带人离去。
菲拉斯看了看一脸平静的白木法,向他行礼,准备告退。
“菲拉斯。”白木法忽然微笑着对他道,“你手里的记事簿是时候往后翻一翻了。”
菲拉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转身去追君上。
乌斯曼脚下生风,走得飞快,几乎把侍卫都给甩下了,在拐过一处幽暗的庭院时,他猛地驻足。
有人站在拱形门洞的阴影里,正看着他。
“弟弟。”一道温厚的声音响起,“不要和祭司塔起冲突,会两败俱伤的。”
“你管不着。”乌斯曼冷笑,“我还让你活在这,你就该偷笑了。”
“那个人……你的王后。”那人又娓娓道,“果真是个很好的人呢……”
“离炎远一点,不然我让你挫骨扬灰。”乌斯曼拧眉,十分不悦。
身后是菲拉斯急匆匆赶来的脚步声,乌斯曼转回头,继续往前走。
菲拉斯朝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庭院看了一眼,大约是因为君上方才一直盯着那里吧。
但他还没看清楚,乌斯曼就让他快走。
菲拉斯便抱着那沉甸甸的记事簿,忙不迭地跟着走了。
“哎,君上这次是来真的呢。”哈里戈腿软得几乎站不住,“我真怕他一怒之下突然爆发出来……这真的会让祭司塔夷为平地的!”
“今日亲眼见到那位巫雀亲王……”白木法却想着别的事情,“果然是非同一般,到底是上古神族的后裔啊。”
“那是当然的吧,他都让君上爱上他了。您不是说君上是不可能爱上一个人的吗?”哈里戈依然在喘息,“如今您亲眼所见,总该相信了吧?”
“信!眼见为实,不能不信。”白木法连连点着头,“只是苦了那孩子了,好不容易动了情,却又是……唉。”
哈里戈不知道白木法说的“那孩子”是指王后还是君上,亦或者是他们两人,鸦灵术士早就看淡了儿女私情,任别人爱得死去活来、感天动地,他们都不会有什么触动。他们只有一个使命,一个自数千年前就注定的使命要履行。
“您说,王后会帮我们吗?”
“会,这个我从不担心。”白木法意味深长道,“有了饵,鱼儿总是会上钩,早晚的事罢了。”
第96章 欠揍
把炎送回寝宫后, 济纳雅莉就行礼告退了。
而炎就像一只陀螺在寝宫内不停打转, 伊利亚看得眼晕, 便道:“炎,你就行行好,坐下来吧, 你转得我心里直发慌。”
“废话,你以为就你心慌?”炎没好气道, “我怎么和你说来着, 让你哄着乌斯曼……你看你, 都把武卫营给惊动了。”
“炎,你说得轻巧, 天底下除了你,还有谁能哄得住君上啊?”伊利亚委屈极了,“他一回来就问你在哪儿,我说散步去了, 君上问天都黑了去哪散步,接着就要去找你……我、我这不就是编不圆了吗?”
“你真笨,你不会说不知道啊。”
“哎,炎你才笨, 我要是说不知道, 君上不直接砍了我的头!”伊利亚是怨声载道,“我可是你的贴身侍从, 不跟着你倒罢了,连你行踪都不明了不是找死吗?”
“呃……”炎没想到这个, 他压根没把伊利亚当一个侍从看,也就没想这么多。
“炎,一会儿君上回来了,你可得帮我兜着点。”伊利亚恳求道,“我还想多活两年。”
“瞧你的出息,这有什么好怕的,左不过就是去了一趟祭司塔么……”炎皱眉,正要教育一下伊利亚,乌斯曼就回来了。
他进门的时候的脸色根本就是乌云盖顶、电闪雷鸣,尤其他还听到了炎说的话,那火气更是狂风怒号、白浪掀天!
伊利亚在飓风刮到他之前就耳聪目明地躲闪一边,一个行礼就转身告退。当然,他还不忘关上门。
这一顿操作流畅无比,看得炎哑口无言。
伊利亚竟如此之不仗义,为逃命就把他和暴走中的乌斯曼关在了一起……
刚还说着“有什么好怕的”的炎如今也喉间发紧,不由咽下一口唾沫。他没见过乌斯曼这么动怒的模样。不,不只是动怒,还有万分的暴躁,那种下一刻就会铲平什么的怒火确实有些可怕。
“炎……”乌斯曼径自走向炎,脸上毫无一丝笑容!
虽然被叫“炎炎”时感觉很耻,可是一旦被正儿八经地叫回“炎”,炎的感觉反而更差。
“干、干什么啊?”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身后是墙壁,退无可退,不禁自嘲这么大一座寝殿,怎么就选了这么糟糕的一条路,不仅是墙壁,还是墙角!
乌斯曼来到炎的面前,他的眼睛比平时更要绿,绿得深沉,漾着一层幽光。
“乌、乌斯曼,你干嘛靠这么近。”炎被迫抬头看着他,一手按上那靠得极近的宽阔胸膛,往外推了推道,“我没招惹你吧?”
就算乌斯曼和祭司塔有宿怨,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不关他的事啊。炎眼下想要撇清这一点。
因为这样俯视着他的乌斯曼很可怕……就像一头有理也说不清的野兽。
“炎。”乌斯曼抬手轻摸上炎微红的脸颊,摩挲着,“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炎被问得有点蒙,“这能做什么啊,不就是谈谈那古卷轴的事……”
“古卷轴?”
“对,就是我们从古墓里挖出来的那个……你今日拿给我看的……他们说上面有什么秘密之类,”炎努力说明道,“我听得也是一知半解,反正就是谈谈而已。”
“炎,”乌斯曼垂下银睫,转而伸手搂过炎的腰,抱紧了,“对不起……”
“€€?”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去祭司塔。”乌斯曼埋首于炎的颈项间,闷声道,“可是他们……我不喜欢,所以一直没让你去。要是我早点同意,还能陪着你去,就不会让你只身犯险。”
“乌斯曼……”炎忽然发现到乌斯曼不是在生气,而是在害怕,从他拥紧自己的力度就可以知道他害怕自己出事。可炎在祭司塔时,并没有感觉到那里有什么特别可怕的事。
甚至觉得是不是乌斯曼误会了祭司塔?可是乌斯曼的反应让炎心疼,不管是不是有误会还是宿怨,炎都觉得自己瞒着乌斯曼去祭司塔是不对的。
“你放心吧,我没事,还有我以后不会再单独去祭司塔了。”炎柔声说道,抬手轻拥住乌斯曼的肩。
“炎……对不起……”乌斯曼嗫嚅着,深情地吻上炎的嘴唇。
炎想说不要再给我道歉……不能随意去祭司塔又不是你的错,这个锅是祭司塔背着的,可是乌斯曼让他开不了口,唇舌早就沦陷在他的一片热情中。
“唔……”乌斯曼的手往下走,抽走了炎身上的锦织腰带。炎今日穿的是西凉长袍,西凉服饰不像大燕那么里三层、外三层的穿,都是里衣外加一条厚外罩。白日酷热时穿得更清凉,那些侍女都是抹胸加长裙,双臂赤裸,仅挂一层薄纱。
男人的话就更加少了,一件绣着西凉凤仙花、缀着珠宝的,里头没有亵衣、亵裤,只有凉爽的兜裆布,所以当乌斯曼双手撩起炎交叉着的长袍下摆时,直接就可以摸上炎修长的大腿。
乌斯曼的唇舌火热,但手指冰凉。毕竟是刚从寒夜里回来,炎的大腿不由微颤了一下,人也发出一声沉吟,乌斯曼的手越发的不守规矩,抬高炎的右腿。
炎被压在墙上,被吻得不太清醒的脑袋忽然察觉到什么,心头猛然一悸!
“乌斯……!”炎一把拽紧乌斯曼的肩头,连他的银发也一并攥牢在指间,那声来不及发出来的惊喘被乌斯曼的唇舌悉数夺去……
原来他说的“对不起”是这个意思……炎的面颊涨得绯红,他就像困在湍流中,被狂猛拍打的一叶小艇,从头到脚都在颤栗、快要招架不住……摇晃无休无止,最他终被那迅猛的洪流吞没,完全地融为一体了。
“阿嚏。”
炎被鼻尖发痒的感觉给弄醒了,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满屋是耀眼的阳光,又到正午……他无奈地低头一看,那华丽如丝绢的银色,是乌斯曼的头发。
他又搂抱着乌斯曼的脑袋睡觉了……还好没捂死他。
不,就该捂死他的!炎皱起眉头想。
炎松开双臂,斜靠着枕头托腮瞅着乌斯曼一脸美好的睡颜,那模样就像是在外面浪了一夜,终于心满意足回来睡觉的公猫。
“真是不知分寸的混账家伙……”炎一直想要忽略掉那即便是睡着,都能隐隐感受到的钝疼。
比上次还要难受。
至少上回膝盖没有疼,而这回是因为有大半宿都跪在客厅的地毯上……
炎的脸开始发青,随着意识越发清醒,昨晚上做的丢人事情便一一浮现眼前。
炎连细想都不敢,只是走马观花地回顾一遍,这脸就红成关公。
“太荒淫无道了!”炎抬手想要弹乌斯曼的脑门,可是比划来去都没舍得下手,还是等乌斯曼醒来再收拾他吧。
炎暗暗咬着嘴唇,慢慢挪下床,那小心劲就像走在悬崖边上,一不留神就得摔个粉身碎骨似的。
炎坐在床沿,双脚踩着地面感受了一下,似乎还行,没有头晕眼花也没有虚脱无力,一切都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炎低头时看到胸口、腹部,甚至大腿内侧都有乌斯曼放肆的痕迹,这下不能让伊利亚伺候沐浴,只能自己来了。
可是……不想动,那种浓浓的慵倦感怎么都挥之不去。
“别磨蹭了。”炎对自己说,干脆地站起身,“哎~!”
刚还感觉有力气的双膝突然就软了,炎往前扑倒,咚一下跪在地毯上,摔了个大马趴!
“什么声音?”乌斯曼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炎炎?”
炎满面羞红地翻过身,可一时没力气从地上起来,乌斯曼赤裸着上半身,炎看到了他胸前还有臂膀上都有猫挠似的长短不一的红痕。
炎才纳闷这是怎么了,瞬间就反应过来是自己抓的,这脸就红到脖子根,而且这么一比较,似乎是乌斯曼的身上更惨烈一些。
“怎么跌倒了?”乌斯曼赶紧起来,下床去扶炎。
炎只能被他搀扶着才能站起来。
“炎炎,没摔着哪儿吧?”乌斯曼看起来很紧张,炎想装出淡定的模样,忽然觉得大腿根处有点湿润,那是乌斯曼的……这感觉诡异到让炎的瞳孔紧缩,整个人都臊得抖嗦起来。
“啊?”乌斯曼自然看到了,一笑道,“你是要去洗澡吗?我抱你去就好,还带全身按摩。”
“乌斯曼€€€€你去死吧!”炎一直强压着的羞恼最终爆发,乌斯曼没羞没臊的话就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是最后一块砖头,啪地摔在炎的脸上,将他的“脸面”彻底击垮,羞耻漫溢,窘不堪言!
乌斯曼的左脸上挨了一拳头,但炎根本没多少力气,所以他的脸好好的,只是有点红。
“炎炎,是我不好……别生气呀。”乌斯曼一边说一边把软趴趴的炎扛去浴池,这个澡又是磨磨蹭蹭地洗了大半日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