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伴凭栏看月生 第30章

背着人的那个,正是月前墨岘刚出江湖时,一掌拍跑了的拈花郎君花长怜——这个人的死活可以无视。但问题是,他背上那个八成已经昏迷的男子,正是七师兄曾经的好友,也是墨岘从截云派救他下山时,唯一现身帮忙的人石屏山庄庄主的大弟子,冯思定。

花长怜背着人闯进庙来,一见七师兄先是一愣,继而又是一喜。他是见识过墨岘武艺的,若是他出了手,那么他与冯思定也就能逃出性命了。可还未等他想到如何求得对方帮忙,庙外又是一阵杂乱,接着,又是一个熟人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石屏山庄的少庄主,赵雁乐!

“花长怜,我石屏山庄行家法,你却又窜出来凑什么热闹?看在你与长宁侯有旧,只要你现在将人交出来,我便不与你计较。行完了家法,你如果是想将人带走,我也不会拦你,如此岂不是两利?”

七师兄在旁边看着,如何也想不清,这三人到底是如何弄到了现在这般……

第48章 过度

赵雁乐也已看见了七师兄,及他身后护着的马车,马匹。那马匹神骏,便是赵雁乐都有些眼红,而且因为石屏山庄祖训,赵家虽也是有名的世家,但石屏山庄却是并无死士的,因此他对这些带着死士招摇的,更是多多少少有些记恨。

赵雁乐虽是有心把七师兄也牵扯进来,一勺烩了,但是,别看他如今领着一群人煞是威风,其实这里边真正管事的,并不是他。

原因便是赵雁乐方才自己说的,花长怜与长宁侯有旧,而长宁侯是谁?那是当今圣上的奶兄弟,更是有从龙救驾之功劳。虽然为官三十多年,一直还只是个龙骧将军没变。但是宰相那官是高,如今却已经换了七八位了——当今天子可不是个念旧的人,而唯一被他念旧的长宁侯,也就是特别中的特别了。

而与长宁侯有旧的,即便就只是擦个边,那也是要大大的谨慎对待的。所以即便赵雁乐不屑一顾,可是他爹,石屏山庄庄主赵兴年却是要顾一顾的。毕竟他明白,武林世家再如何强大,那也是民,民尚且不能与官斗,更何况是这般的天子近臣?

赵兴年就怕赵雁乐一个任性上来,宰了花长怜,因此还特意在他身边安排了自己的左右手——如此看来赵兴年其实并不是不知道自家儿子的脾性,不过是放任——只是人现在隐在暗处而已,明面上却只由赵雁乐出头,就算是日后长宁侯找来,那也能用“小孩子玩耍略有些过头”来搪塞。

而之前,赵雁乐把花长怜也给伤了,已经让他那多事的叔叔埋怨了。他要是再把七师兄也给牵连进来,说不准那人就要蹦出来夺了他的权了。左右今日冯思定已经是瓮中之鳖,插翅也难飞了,想着终于能解决这大敌,赵雁乐才能勉强将这口火气忍下来,将主要目标对着冯思定!

因此他只是命人挡住了花长怜朝七师兄那边去的通路,以防他狗急跳墙,偷了马匹跑路,便冷笑着等着花长怜把人交出来了。

“花长怜,我赵雁乐也不是不通事理的人。”这句话不只是让花长怜撇了撇嘴,就是那石屏山庄的自己人里,也有嘴角抽搐的,不过赵雁乐此刻全当没看见,又或者已经将对方记在了心里,等着秋后算账,“你把我那师兄交出来,我早行了家法,也早放你二人走人,你也好快些去寻个好郎中,兴许他下半辈子还能拄着拐走路。但你死活不放人,等他的血流干了,那用不了多久,你可就只能挖个坑把他埋了。”

七师兄一旁听到这话也是一惊,方才庙中昏暗,冯思定和花长怜两个人又是一身泥水,衣衫破烂,所以七师兄也没看清楚。待让如今细看冯思定的状况,面具下的眉顿时皱了起来。

原来冯思定是被花长怜用衣裳系在身上的,具体有什么伤虽然看不出来,但是那顺着他衣裳下摆淌在地上的,却并非是泥水,而是赤红的血……如今已经在他二人的脚下积起了一个小洼。

即便这里边混着一路淋到的雨水,这出血量也绝对是不少的。再这么下去,冯思定真的要像赵雁乐说的,因失血过多而坚持不下去了。

这就让原本想要动点手脚的七师兄只能继续保持沉默了,他原先计划是让马儿受惊,冲开眼前这几个喽啰,相信以花长怜的机灵,必定能够抓住机会上马逃走。虽然是这种天气,外边天黑路滑,万一马失前蹄那也是要命的事,但是总也比呆在这里等死好。

可是现在看来,冯思定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住雨淋风吹,马上颠簸却还是两说的。

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等墨岘回来,以他的武功,料理这些人并不是问题。至于得罪人的问题……赵雁乐本来名声就不好,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七师兄想得挺好,但他考虑了赵雁乐,考虑了墨岘,却独独没考虑花长怜——同样也把墨岘当成了救命稻草的他,可不知道如今人没在。

他见一直只是七师兄在马车前守着,就误以为墨岘避在车里,不想帮忙。而冯思定的状况已经越来越糟糕了,他之前还在发抖,但是现在已经连呼吸都轻若不闻了。偏偏这个时候,他连把人放下来,包扎一下伤口都不行。

被逼急了的花长怜,干脆朝着马车喊道:“小青!我知你气我负你!我也确实对你不起!但如今我背上这人对我有恩!又有一个求爱不得的小人对着我喊打喊杀!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他们欺负吗?!”

花长怜这一嗓子,让包括七师兄在内的所有人都傻了。傻过之后,石屏山庄的众人看着赵雁乐的眼神就都变得有些古怪,同时在心中暗暗猜测,难道今日这事,竟然不只是自家少庄主报私仇?主要原因还是争风吃醋,而二男……不对三男争一男,当然车里的那一个,也可能是个女的。

七师兄却是哭笑不得,暗道这花长怜真能折腾,不过也奇怪,他这样到底能有什么好处?墨岘要是在这,非要把肺都气炸了不可,这岂不是他自己给自己又找了个敌人?

其实花长怜想要的就是把墨岘的肺给气炸了,他觉得墨岘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到时候就算又像上次那样给他一掌,却不会允许赵雁乐把冯思定给抓走。那到时候两边八成会打起来,而石屏山庄的人被打走更是一定的,这样他们不就得救了?

不过,这一切依旧有一个最重要的前提——墨岘在车里……

“花长怜!我敬你三分颜色!你却在这里坏我名声!”赵雁乐极在意自己相貌,甚至可以说有些自恋,但偏偏他们对男子情事却又极为厌恶,花长怜这番话可以说是正中了他最大的忌讳!

看马车那边丁点动静都没有,花长怜更是焦急:“赵雁乐!你逼我也没有!你这般姿色,小爷我还看不上!你知道我家小青是何人吗?”

“我管他是何人?!”

“他便是与天娇火凤并称的遗世青鸾,二十年前,天下第一美人碧波仙子之子!”

花长怜在那里吼得唾沫横飞,七师兄在囧囧有神的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个什么青鸾的名号,不会就是这个花长怜“帮”墨岘传出去的吧?

“遗世青鸾?哼!我倒要见识见识!”墨岘的名号一报出来,赵雁乐眉一挑,直接招呼手下朝七师兄和马车围了过去。

花长怜看他那几乎要烧起来的眼神,甚至怀疑是不是现在自己背着人跑,这赵雁乐都不会追出来,可见赵雁乐对于容貌有着多么执着了。可惜冯思定的身体状况由不得他们逃跑了,何况此时他又笃定了墨岘能够打退这帮人,所以花长怜乐得站在供桌旁看热闹。

七师兄却是暗暗叫苦,但也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车中的朋友,这大雨之夜,你我相遇也是有缘,何不出来大家认识认识?也是一番佳话。”赵雁乐这番说辞还算有礼,只是语气太过僵硬,三岁小儿听着都能知道用心险恶。

车里当然是没人回话的,七师兄也坐在车前不动弹。

赵雁乐眉毛皱得更紧了,侧耳仔细听着车中动静,但今日风雨大作,那车旁边不远处还有四匹马,赵雁乐内功平平,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车里有什么动静。

不过赵雁乐等的也不是他的动静,而是隐在暗处那位叔叔的。他原以为那人会出来制止,谁知道那叔叔也没动静——七师兄很倒霉的碰到了又一位碧波仙子的仰慕者,且此人坚决不信碧波仙子已经嫁人,所以如今他要看看这冒牌货到底是如何样貌,不得不说此人真相了……

无人制止,虽不知原因,但赵雁乐的胆子却也大了起来。

“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一个脸面,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但若是这位朋友不知敬畏,那就别怪在下不客气了!”手一挥,他自己退到了后边,却是招呼着手下抓人了。

但未等那些人逼到近前,却是一声惨叫响起,一人的长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持剑的右手已是鲜血长流。而那动手伤人的,不是七师兄却还有谁?

第49章 花绣

墨岘一路赶回狐仙庙,未到门口便见到几个武林人士打扮的汉子,提刀握剑在门口转悠。原本还有三分侥幸,以为是别处争斗的墨岘,顿时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看到如此状况,有那么一刻,墨岘犹豫着是不是隐在暗处潜到庙里去?可四周都是黑黝黝的树林,他这身白显眼至极。与其冒着随时都会被发现的危险,浪费时间潜行,不如直接冲进去。如此一想,墨岘干脆就是速度不减直接朝前冲了。

他的刀匣并未带在身边,按理说这个时候只能点穴,但除了七师兄,对其他人,墨岘哪里是个信守承诺的家伙?

一掌拍出,当先那挥舞着大刀,吆喝着让墨岘报出身份的汉子,已经口喷鲜血被劈飞了出去,落在一洼泥水里,抽搐了两下,再也不动了。墨岘身形顿了一顿,只因为那一掌拍下去的手感,让他意识到,那人可能是死了……

不管之前怎么狠,这必定是他第一次动手杀人,而且还是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

但其他人却并未给他调适心里的时间,见同伴生死不知,众人依旧挥舞着兵刃,朝着墨岘杀了过来。

墨岘闪避开了两人,再要动手,却犹豫了一下,躲闪着退后了两步。恍惚间一抬头,却猛然发现,不知何时那庙里已经没了声息,那么七师兄不是失手被擒,便是……被杀了……

感觉一阵热气直冲后脑,刚才的那点顾忌甚至恐惧,顷刻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了。于是一掌击出,那倒霉蛋甚至都没有被击飞,而是直接因掌力散成了一地的肉块血雾!

围攻的众人顿时被吓傻了,在他们做出下一步的反应之前,又是两人惨叫着倒飞了出去——第一次是没拿准力道,第二次是含恨出手,这次才是真正掌握好了——砸开了紧闭的庙门。

墨岘随身飞身冲进庙里,眼前的景象,险些让他吓得浑身血液凝冰!

七师兄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一个青年手里正玩赏着他的双刀,靴子却踩在了七师兄的颈上……

“什么人?”赵雁乐皱眉抬头,虽然那青鸾竟然不在,让他有些失望,但是得了一对宝刀,四匹好马却也聊以自慰。而外边的些许打斗之声,并没引起他的警觉,在他想来外边人手众多,还有那位武功不弱的叔叔,就算有人强要冲进来,那也是自找倒霉。

可没想到,只是片刻的功夫,大门就被他们自己人撞开了……

“哪里来的落水狗?”墨岘背着光,虽然赵雁乐没法看清他长相,但依稀从那衣着上便能猜出,这人八成就是那个什么青鸾!于是一边大声喝问着,赵雁乐一边加重了脚上的力道。

方才进门的时候墨岘是惊呆了,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七师兄已经死了。原来没有七师兄的日子,他也过了快二十年,但是那一刻,墨岘脑海中却只有四个字——生无可恋……

甚至他连报仇的心思和力气都没有了,只想着,有谁能来把他剁了。

而当赵雁乐加重脚上力道的时候,他听见了极细微的呻吟,也看见了七师兄因窒息而发出的颤抖。

“!”赵雁乐猛的一惊,因为只是眼前一花,他便突然飞了出去,两把弯刀也脱手落地,而待他整个人砸在墙上,又落至地面,脸颊方才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灼痛。忍不住咳嗽一声,吐出了一口血,还有两颗牙……

而就在他方才站立的地点,也正是那被他骂作落水狗的男子,正抱着那个脏污的死士,欣喜若狂。

“你!唔!”赵雁乐指着墨岘便要骂,但刚一张口,眼泪就痛了出来,且被打的左脸甚至越来越疼。赵雁乐忍不住捂住了脸,这一捂却吓得他魂飞魄散。左脸的下颌及颧骨的手感明显不对,且还湿漉漉的一手血迹,脸上的骨头怕是已经被打碎了。

墨岘那边抱着七师兄上下一通乱摸,虽然有的伤口较深,内伤也不轻,但于性命并无大碍,好好将养一段时间也就是了。

只来得及帮七师兄点穴止血,那随着赵燕来在屋里的一干人等,已经招呼了上来。这个时候赵雁乐正在一边惨嚎着——因为疼痛,更因为他的脸——有他们陪着,少庄主还弄成这样,回到山庄,受一番责骂还是好的,以赵兴年那护犊子的性格,他们在石屏山庄的前程就算是完了。

且方才七师兄也伤了他们不少人,只是赵雁乐要留着七师兄性命,追问那青鸾的下落,他们才没下死手。但是现在看来,把这两人都宰了赵雁乐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他们这一动手却是自寻死路了,墨岘甚至抽飞赵雁乐都没下太大的力气,就是不想这些人继续纠缠,好让他仔细为七师兄治伤。但是这些人既然纠缠不休,那他就只能速战速决了!

“都住手!”墨岘将七师兄护在身后,握着长剑在手,正等着那些人自己将人头送上的时候,外边又进来一位身穿文士服,颌下两缕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带着少庄主!走!”这人便是赵兴年安排来看着赵雁乐的,正是石屏山庄大总管,杜晦。

只因为雨下得大了,他被手下人劝着暂时去马车上避了会雨,结果这短短的功夫,就出了大事。

他原本也是想带人将这个什么青鸾拿下的,结果到了外边,一看那两个被打死的手下,立刻就改变了主意。一个已经碎成了肉块,一个腔子里的骨头内脏全被打碎,轻轻一碰,便如同碰到了塞满了肉馅的布口袋一般。

杜晦当时就一点抓人的心都没有了,别管这人到底是何身份,年纪轻轻武功高强到诡异却是绝对不假的。

他们要走,墨岘也不拦着,倒并不是他知道自己已经给了赵雁乐最恐怖的惩罚,而是现在他没那个时间。

不过转瞬间,狐仙庙里便空旷了起来,石屏山庄一干人等便全都退了出去,不过他们除了留下一地泥水血迹,外带把从墨岘马车上搜刮的财务全部老实放下外,还有两个人也没带走。

“花长怜?”墨岘也是在准备拆供桌的时候,才注意到他俩——即使他穿越这件事透着诡异,但他可不在意什么神神鬼鬼的,要取暖,要干燥的木柴,他也就只能拆供桌了。

“嘿嘿,青公子,多谢你救命之恩……”

“人是你引来的?”

“误会,误会,偶遇,偶遇……”花长怜依旧嘿嘿傻笑着,他没看见墨岘在外边拍死两个,拍飞一群,但他也知道惹恼了墨岘他八成就没命了,偏偏这个时候他又不敢走。冯思定的身体可能支持不住是一方面,那石屏山庄还不知道是不是依旧派了人在外边等着呢。

墨岘眯起眼睛,想着是不是要把他一块扔出去。这时候,被花长怜背在背后的冯思定突然动了一下,正好让墨岘看见了他的脸。顿时,墨岘明白七师兄为什么要帮忙了,也知道这人不能扔出去了。

既然如此,废物利用吧。

“烧火。”

“啊?”花长怜不明所有。

“啪!”墨岘把两块木头扔了过去。

“是是、是是!”花长怜点头哈腰的接过,老老实实在大堂正中升起了火。

墨岘转身要去车上抱下被褥,可又一想自己如今湿漉漉的,上了车,岂不是将被褥也弄潮了?干脆三两下,将衣袍全都脱了下来,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长裤,虽然裤子也湿透了,且紧贴在腿上,但是小心些,应该不会影响到被褥。

那边花长怜将冯思定放在了地上,总算是升起了火,扭头刚要问问墨岘还要干什么,却忽的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一脸呆滞痴迷的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火光摇曳,虽是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晰,却也为那近前的人镀了一层柔光,他的发还是湿漉漉的,水珠儿不时顺着发梢朝下滚,滑过他的眉眼薄唇,直落在赤裸的胸膛上。本以为该是白皙细腻的胸口上,却绕着带刺的青藤,盛开着浓艳的蔷薇。一转身,那画面更是鲜活了起来,青藤下雀儿嬉戏,蔷薇上彩蝶纷飞……

花长怜险些便要扑上去,嗅一嗅那蔷薇花,摸一摸那小青雀,却在这时,墨岘转过了身,眸中的冷光,瞬间便将他的所血都冻得凝住了。

咽了咽唾沫,花长怜默念着有毒的花儿莫沾身,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去照顾冯思定了。再抬头,他才发现,原来对方早已将他那死士打理完毕,塞进温暖的被褥去了,他自己却依旧穿着湿漉漉的贴在大腿上,将美好曲线都描摹出来的裤子……

花长怜再次强迫自己挪开视线,不过没想到,他那地方和自己不相上下,可能还略大了些。

“啪啪!”两声脆响,花长怜给了自己两巴掌,总算是从那旖旎思想中挣脱了出来,“这位……公子,请问那伤药,能否……”

“他不是简单的皮肉伤吧?”

“啊?”花长怜吓了一跳,这还是第一次对方用很正常的语气询问他吧?但很快他便回了神,苦笑着答道,“他左脚的脚筋被挑断了。”

“距离现在可过了二十四个时辰?”

“不曾。”听墨岘这么问,花长怜的眼睛亮了,莫不是这位不止长得漂亮,武功高强,竟然还精通医理?

而墨岘果然没让他失望:“那还有得救,给我打下手。”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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