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自己吃得不多,酒也只是少少一杯,只是陪着白烨。
当年和琼花在油灯下一起吃饭,萧然觉得温馨;现在看着白烨闷头大吃的样子,萧然觉得有种满足和甜蜜。
“你笑什么呢?”白烨一抬头,看见的就是萧然有点眼神迷蒙的笑容,笑得有点飘忽,不过绝对带着满足。
“没什么。”萧然摇摇头,轻轻笑着。他怎么能说,一个人过年那么冷清,听着门外村里的鞭炮声孩子的叫闹,房里只有一盏孤灯陪着自己。而现在白烨他在,一下子好像屋子里头的寒冷都给他驱散一般,想着他也算是陪自己过年,萧然就忍不住微笑。
喜欢一个人,或许只是因为他偶尔给过的一点温暖。
白烨摇摇头。“傻子。”
等白烨终于吃完后萧然开始烧水,一边收拾了桌子。白大爷吃饱了还没喝足,抱了剩下的酒坛子又爬上了屋顶。
萧然洗了碗,见水开了,先给白烨沏了茶,再拖了木桶到内室,倒水,加凉水,再拿了干净的巾帕搁在桶边。
“白烨,水给你备好了,你去洗吧,”
白烨瞄着脚下院子里站着的单薄人儿,心里浮出四个大字。
贤良淑德。
若书呆是女人,如此贴心,白烨想,自己或许真的会收了他吧。
白烨身边来去了多少人,除了玄天门的人外,萧然算是留得时间长的了。虽然他们之间有了些其他是才有的事情,不过如果萧然能一直如此,或许他们一直这样下去,也是不错。
白烨突然摇摇头,笑了,自己这都在想什么?
他跃身从屋顶上落至萧然面前,将手中的酒壶抛向萧然,萧然下意识得伸手接住,于是手上没空闲的他被白烨腰上一扯,跟着他进了屋子。
“帮我擦背。”
“啊?”
萧然的脸通红,不知是被屋内蒸腾的水汽所熏,还是被利落脱去身上衣物展示自己健硕身材的白烨给羞的。
以前白烨夏天在井边冲澡时萧然也曾经见过白烨的裸身,但现在不同往昔,萧然心中对白烨已经有了心动,突然看见白烨灯下毫无遮掩的身子一股热流便直往脑门涌。
人不稳得晃了晃,忙把手里的酒壶往一边随手一搁就要往外走。“我、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
“跑什么啊,我身上什么是你没有的,还害臊个什么?”白烨扯着萧然,狠狠一瞪他。“反正这桶也不小,再吵就把你先扔进去,一起洗!”
萧然委委屈屈得撩高了袖子,等白大爷进了木桶舒服得长叹了声后,萧然浸湿了帕子,展开,手隔着帕子按上白烨的后背。
然后,萧然愣住了。
那些夜里,他曾攀着这人的肩膀臂弯到达顶峰,他闭着眼都知道白烨的臂弯和背的触感如何,可是在灯光下直接看见,直接用手碰触着,没有黑暗当遮掩,他,不知所措。
轻轻得抚上,带了水泽的肌肉透着蓬勃的生气,那人黑发如墨盘在头上,也有几丝没束进的沾了水贴在背上,勾勒出一抹暗色的诱惑。
他慌乱得将帕子往水里一扔人转身就往外走。“我……我去外面倒茶。”
腰上一紧,身后有人一扯,萧然被拖着跌撞着扯回木桶边。“你……”
他才回头,后脑被人扣住,唇被重重吻上。
然后有人将他拦腰抱起,丢进了木桶,摁在桶边。
刚开始的推拒渐渐成了拥抱,纠缠不休的口舌,越发凌乱的衣物,黑发散乱在水中浮沉。
白烨的吻灼热,他的身子滚烫,他的手抚摸过的地方像种了火苗。
萧然沉沦,当白烨扯开他的衣襟啃上他的锁骨时,他选择将头埋入白烨的肩窝。
“疼……轻点……”颤音如泣,诱惑得白烨直接撕开碍手的布衣,提起萧然的双腿缠上自己的腰。
他的灼热顶住萧然的入口,萧然一下子白了脸,忙着就要将白烨推开。
他……害怕,不管是身还是心。接纳一个男人,即使他喜欢这个男人,但要去接纳,并且是用那么一个地方,他不敢。
何况,何况……他喜欢白烨,无法说出口的喜欢,藏在自己心里默默得就好,可那样地被进入,就好像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会被他一览无遗,这秘密能被藏多久?
他只是想维持之前这样的日子就好,就够了。
他们毕竟是同性、是连襟,这样的行为若发生,是背德!
白烨在萧然耳边喘着气,他捞过被撕开的衣带示意性得绕上萧然的手腕,边咬着萧然的耳垂边沉声低语:“萧然,萧然,我可以用这绑了你再上你,不过……”
他吻着萧然的耳垂、脸颊,最后是他的唇,重重吮 吸。“萧然,我希望是你自己抱着我。抱着我……今天我不会放过你的,萧然,抱着我,我会给你最棒的……”
不,不该的……
可是,萧然垂了眼,缓缓、缓缓得双手从水中抬起,轻轻地环住白烨的颈。
白烨笑得得意,甚至有一点点胜利的滋味,可惜萧然看不见。
白烨松开一只原本禁锢着萧然腿的手,改成轻抚,缓缓上移,握住萧然腿间已经开始抬头的昂扬。“呵,萧然,你其实很有感觉了,是吧?”
他这段时间频繁得和萧然有着身体的接触,萧然的身子已经比最初敏感了许多,而且他早就摸清了萧然身上几个容易动情的地方,现在要挑动萧然可谓是驾轻就熟。
萧然低垂着头不语,只是伸手解开白烨的束发,然后抱紧白烨,轻轻得吻了下白烨的唇。
他浑身发热,眼中含着泪,是生理的,更是心理上的,决定放纵不顾一切却又知晓廉耻的矛盾。
白烨不会去想这么多,他被萧然这种青涩的表现所刺激得再也按捺不住,吻着萧然一边往他后穴伸了根指头。
被硬探入的不适让萧然颦眉闷哼,本来搁在白烨肩上的手忍不住抓紧了白烨的肩膀,指尖在白烨的身上留下一个个小小的凹陷。白烨抱紧着萧然,不停啄吻他,吻着他皱起的眉,吻着他抿紧的唇。
“放松一点,不然一会儿会伤了你的。”
萧然深吸着气,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紧绷,可是哪有这么轻易,他尝试了半天白晔的手指也不过只前进了几寸。
白晔已然有些不耐烦,他盘腿在桶里坐下,将萧然搁置在自己腿上,一手仍在萧然的后穴里,一手挪到前方撸着萧然的欲根。
萧然对情事青涩懵懂,被白晔几个来回便渐渐失去神智,后头的也慢慢软化,白晔趁机又伸了一根手指进去,两根指头在穴口做着扩张。温热的水随着白晔手臂的动作产生的小小水流进出着萧然的后穴,那种涌入退出的感觉没有上次春药的麻醉,一切清晰得让萧然难以接受。
这时白晔将他微微提高了一些,然后,他将他吻住,唇舌细细得挑拨着萧然剩下的清醒,萧然缓缓闭上眼感受着这样的亲昵,突然白晔身下一挺,有火烫猛地进入萧然的身体,疼痛得萧然就要惊呼,却全被白晔吻入口中。
萧然觉得自己被撕裂了,身下有温热溢出的感觉,不知是方才进入体内的温水,还是如他感觉到的那般是那里已经裂开。来不及再多想,白晔不再给他冷静的机会。
夜,才刚开始。
白晔终于沈沈睡去,趴在床上的萧然还睁着眼。
他浑身都在疼,可也同时浑身都觉得不舒服。身体里除了方才的余韵,还满是充实感;身上是萧然不用看也知道会有的痕迹,白晔的热情是用牙的啃咬和肉体的力量来体现的。
萧然无法入睡,即使身体叫嚣着疲惫根本不想动弹,他还是撑着爬了起来。一坐起,湿润从内流出,萧然一想起这是什么,不由得涨红了脸。
他随手披了件外袍想要下床,才站起,一阵刺痛外加晕眩。萧然咬咬牙,扶着床柱站稳了,将床上被弄脏了的被子扯起丢在地上,从一边的箱子里找出一条干净的被褥重新给白晔盖上。
他很想连床单都一起更换了,但实在没有力气,而且白晔已经入睡。
桶里的水早已冰凉,萧然拧了帕子耐着寒边打着哆嗦边略微擦拭了一番,这才重新躺回去准备睡一会。
白晔被萧然的动静惊醒,眯眼将萧然拦腰一勾压在怀中。“别吵,睡了。”
萧然僵硬着身子,等到白晔的呼吸再次平稳缓慢,这才缓缓叹气。他小心地抬起一只手,悬在白晔脸孔几寸处,就着虚空描画着白晔精致邪魅的脸。从他秀致的眉,到微微上挑的凤眼,挺直的鼻梁,稍显无情的薄唇。
一遍又一遍。
白晔白晔,会与我做如此亲昵之事,或许你同我一般,心中也是有我的,是么?
萧然终于耐不疲乏,陷入沉睡。
第二天还是萧然先起的床,如同往常一般给白晔准备了早膳。虽然动作幅度不能大,虽然走路比较不便,虽然腰很疼后穴很难过,但萧然表现得似乎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白晔起床后靠在床上看书呆跑来叫自己起床,书呆的颊边和耳朵都红了,双眼虽力持镇定但总不自觉得会移开。
“呆子,身体没有不舒服么?”
萧然的整个脸于是都红了,垂了眼摇头。“还好,还好。”
那人扯着萧然的衣袖将他拉近,揽下他的脖子轻轻吻着萧然的唇,笑着感受这书呆立刻变得僵硬。
书呆就是书呆,光天化日之下这种亲昵的行径怕是他一辈子都无法适应吧。
不不,如果慢慢来,细心调教,终有一天萧然也会应对自如吧?
可是白晔想,自己会耐心到那一天?
笑着摇头,放开怀中的木头人,白晔大爷起床开始新的一天。
也都没有再提昨晚的事情,一切如同平常。
只是在看着白晔的时候,萧然的目光更柔和了,脸儿总会有些发热。
对萧然而言这样就够了,他们的关系总是见不得光的,即使心里有着彼此,也不过只能这样而已。
只能这样,这样也够了。
第11章
日子还是这么过着,白晔偶尔会来住,住在萧然这边的时候往往会求欢,萧然总是选择默许。
萧然因为爱白晔,所以选择付出,而白晔呢?
萧然总觉得,白晔对自己也是有情谊的。对萧然而言做这种事,总是亲密的才会发生,不然白晔为何总是会留宿在他这儿呢?
为了这一份小小的甜蜜,萧然选择了背德,他宁愿在白晔离开后抱着琼花的牌位忏悔,也不会摇头拒绝白晔。
有一晚萧然抱着白晔,突然就在他耳边问了,白晔,白晔,你心中是否有我?
白晔怔了一下,笑,你说呢?
便低头封了萧然的嘴不再让他开口。
萧然心中说,那便是有我的?便笑得越发甜蜜,紧紧抱着白晔不愿放手。
可是白晔看不见,他正埋首在萧然的颈间热吻。
在人前,两人也还这样子,平淡得甚至有时张廷过来拜访也瞧不出什么不对劲。
萧然还是温和的,白晔还是目中无人的。
去年因张廷中举引起的一场送子入学小高峰也渐渐淡去,毕竟对大多数村里人而言能认得自己名字便成,想成个书生也得看自己长得像不像。何况到了务农的时节,忙着下地都还来不及,哪儿来的时间去浪费。
于是下午给村里孩子们上课的时间暂时取消,萧然除了早上去梧州城开学堂,空暇的时间多了许多。
得意楼的灿星某一天特意去了萧然的学堂找他,说上次的几幅字挂在楼里得了不少好评,问萧然能否再绘些画儿,价钱之类好商量。
萧然心想自己没事,人家又特意亲自上门来,便应了。如此一来一去,和灿星越发熟悉了起来。
其实萧然蛮喜欢灿星的,灿星的性子直爽甚至带了些泼辣,任性又爱撒娇,缠着萧然时萧然总觉得自己多了个爱娇的弟弟。
不过萧然从来不踏入得意楼,他斯文书生,终究某些事情上还是介意的。不过灿星也未曾真正请他去过,自从初识那回调笑一般邀请过一次后,再没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