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像那个人。
故里祁可不乐意了:“怎么能随便挑两只呢?那就帮我挑两只白色的,要看起来像是一对的才好。”
精明的老板一下子就领悟了,麻溜的打包好两只云雀递给他们。
接下来萧怀舟又带着故里祁买了许许多多东西。
只不过奇怪的是,不管萧怀舟买什么,故里祁都像个小孩子一样跟着他后面买。
连去成衣店挑衣袍都跟着萧怀舟挑选白色绸面的。
尽管一身雪白在他们东夷国可是披麻戴孝的服饰,故里祁还是毫不犹豫的选了这个颜色。
他觉得和萧怀舟待在一块的时光特别自在,自在得他连被送到太子府门口,都有些依依不舍的。
萧怀舟就没有什么心思与他在府门口依依惜别了。
从他救下谢春山到现在已经有快三日的时光,若是再不把血菩提给送回去。
估计等他回到家里,又能收获一只鲜血淋漓的谢春山。
前夜那种胸口钝闷的感觉,萧怀舟可不想再体会第二回 。
好不容易把一步三回头的故里祁给送到府里去,萧怀舟才转身准备上等待已久的马车,就听到少年热切的嗓音在他背后响起。
“萧怀舟,我想通了,我不要你入赘了。”
日光洋洋洒洒落在马车边上,将有些年月的车轴渡上了一层温润的光芒。
像一切都带着新生的模样。
萧怀舟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扭头提议说要不让故里祁把这句话说给太子听。
就听故里祁接着兴奋的说道:“你不喜欢入赘,我就嫁给你好了!”
萧怀舟:“……”
这天下可真没有任何一块血菩提是白拿的。
豪华加大版马车马不停蹄的从太子府门口跑路。
等萧怀舟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寝宫里的地龙烧的滚烫,一进屋子便将所有整夜的疲惫与寒冷全都驱散了。
他的床榻上干干净净,被子被整整洁洁的叠放在旁边,显然是有人收拾过了。
萧怀舟扭头一看,窗边的贵妃榻上,果然端端正正坐着一个人。
身材修长,如松如柏。
一张脸在听到他进门动静的时候转过来,恰逢窗外微风掠过,吹乱他落在肩头的发。
也吹乱他的一身白衣。
艳极,清极。
萧怀舟将怀里的血菩提往谢春山身上一丢。
“血菩提的用法不必我与道君详细说吧?”
谢春山没有抬手接。
圆溜溜的血色菩提滚落在桌岸边缘,摇摇欲坠。
萧怀舟早猜到谢春山不会这么轻易要自己的东西,他丝毫不慌。
反正谢春山不要,他便强迫他要。
不是什么大事。
萧怀舟正思索着要拿什么理由来胁迫谢春山将那玩意儿吃了的时候。
只看见谢春山嘴唇微动,语气淡漠。
“你并不想杀我。”
作者有话说:
萧怀舟心跳漏了一拍:完犊子,被发现了!
第12章
他确实,从来都没有想要谢春山死。
心思被戳破,萧怀舟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他低头看见谢春山的双手上细细密密缠着绷带,每一处曾经断裂的筋骨都已经被处理完毕。
看起来谢春山已经接受自己的命数。
谢春山向来知进退。
该淡漠时淡漠,该在意时在意。
多可笑。
几个三清宗的贱命,便可以让谢春山妥协不再寻死。
而他大雍数百万臣民,在谢春山眼中不过朝代更迭,命数使然。
属于前尘的回忆一旦开闸,那些刻骨的恨意,铭心的痛楚就会控制不住的往外宣泄。
萧怀舟紧紧握着拳头,忍不住去想前世的事。
血菩提是现在人世间唯一可以治愈谢春山身上鞭痕的药。
这药是东夷圣物,传闻中它的效用是可以生死人肉白骨。
作为东夷唯一的世子,这种圣物当然是自小就佩戴在故里祁身上,如今东夷不远万里跑来大雍国求亲。
血菩提便是东夷的诚意。
前世与故里祁结亲的人是萧长翊,所以那会儿萧怀舟可是费了好大一场心思才将这药抢过来的。
明抢肯定不行,萧怀舟是大半夜偷偷摸摸做贼去了。
结果没想到故里祁是个夜猫子,四更天都没有睡觉,两个人直接撞了个正着。
还大打出手。
故里祁不是萧怀舟的对手,血菩提就这样被他给明抢抢走了。
第二天故里祁就跑到萧帝面前去告状,虽说没有指着萧怀舟鼻子指认,但明眼人都知道抢走血菩提的人一定是他。
毕竟萧怀舟想要救治谢春山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于是萧怀舟被萧帝狠狠的抽了十道宫鞭,还罚他走回自己的府邸里去,不许坐马车。
那一日阴雨连绵,他虽然走的浑身湿透,腿根处火辣辣的疼,但心中甚是高兴。
因为只要有血菩提,谢春山就不会死。
所以他回到府里的时候连衣服都顾不得换,兴冲冲的把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送到谢春山面前想要邀功。
彼时的谢春山冷漠至极,他连谢春山的面都没有能见得着,只能隔着一条门缝将血菩提恭恭敬敬的放在门口。
那夜回去,萧怀舟就病了。
他本就身体赢弱,加上受了鞭子淋了雨水,烧了整整三天三夜才能下得了床,勉勉强强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
那三天三夜里,陪在他床边的就只有观书和太子。
他拼却一切去救的谢春山在哪里?
稳坐高台之上,不沾慈悲之心。
即使是用了他送过去的血菩提,也都没有舍得多分一寸眼角的余光给他。
那便是谢春山呀。
修无情道的谢春山。
萧怀舟原本有些想要同谢春山好好说话的心思也背着不堪的回忆给击碎了。
他真是疯了。
萧怀舟冷嗤了一声,“谢道君不是早就知道吗?我这么恨你,怎么舍得你死?”
锁着谢春山手腕的锁链另一头被萧怀舟捏在手里,叮当作响。
“当然得让你清醒地活着被我折磨才好。”
“道君恐怕不知道,这血□□效之强烈,只要沾上了一点儿,便会浑身燥热难当,像是千万只蚂蚁在热锅上撕咬着你……能够欣赏谢道君欲罢不能的模样,岂不是比看着你死,更加有趣万分?”
萧怀舟没有在吓唬谢春山。
血菩提用在身上,确实是药效堪比数百倍的花楼那种药。
他走到谢春山的身边将锁链拽了拽,强迫刚才坐的如松如柏的谢春山往自己这边倾斜。
“谢道君可准备好了?我亲自来替你上药。”
这血菩提的用法很简单。
将它劈成两半之后,一半以清泉水化开涂抹在伤口处。
另一半则含在舌下让它自然融化掉,进入五脏六腑,内外夹击之下,则可以把仙法留下的鞭痕给彻底根除。
甚至还能将被鞭子灼伤的腐肉重塑。
这种神药对于他们凡人来说其实是没有多大作用的。
因为凡间与归云仙府交好,很少会出现有修仙之人伤害凡人的情况,更别说是妖鬼作祟了。
血菩提对于故里祁来说也只是个身份象征罢了。
这让谢春山含着吃下去并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要给他上药。
萧怀舟还保留着上一世的记忆,即使现在他已经折磨了好几天谢春山,但心里总是不敢轻易去亵渎。
所以上药之前,他得给自己心理建设一番,才敢恶狠狠开口。
“谢道君是自己脱呢,还是我来给你脱?”
……这台词好像之前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