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洗白了 第198章

“这,朝中能臣无数,还选不出人来吗?而且现在才十月,怎会有雪灾...”

“辽东地区一向是冬季长,每年都会下大雪,最厚的时候,人站进去都看不见头,这个时候下大雪不稀奇,奇怪的是雪灾冻死了很多人。”

杜北把事情掰开了讲给他听,“那边冬季长,土地虽然肥沃,但村落少,地广人稀,能留下来的都是已经习惯了辽东严寒的本地人,每年冬季都会窝冬,如果不是出现了意外,不可能会一下子冻死上千人。”

“我猜,应当是辽东的官员加税或者强行征用民夫导致的。”杜北说着,眉头紧促,很是忧虑

翟青默默的看着,心里则更加爱慕他,侯爷是个爱民的好官。

“这个我帮不上忙,不过,以我浅薄的认知,应当派一个做实事的、背景比较硬的官员去,不然到了那边束手束脚,如何救灾?”

“你说的对,我心里确实有一个人选,就是...”他低头,“救灾是个苦差事,做的好自然是有功,做不好,苦受了还要被问责。”

“但这是一件好事啊,能救很多人。”翟青的想法还很天真,觉得要是能救了人,受苦也值得。

杜北其实也很纠结,一方面他觉得翟青天真一点没什么不好,有他护着,能有什么事?另一方面他又觉得,翟青是个男人,男人总会希望有自己的一番事业,他不想把他拘束在内宅之中。

因此,他又会把朝中的事告诉翟青,又会隐瞒那些算计、勾心斗角的事。

“好,明日我向陛下举荐,看陛下如何定夺吧。”

“嗯。”翟青靠在他硬邦邦的肩膀上,“明日我还要回一趟翟府,那日祖母也哭的眼睛肿,我有点担心。”

“好,带上侍卫。”

杜北说完,没在说别的,默默的抱着翟青,只是这么待着,两人都不觉得无聊,反而越发的不舍得分开。

翟青的头发很顺,一个结都没有,杜北的手指可以轻易的穿过滑到尾端,比最好的绸缎还要顺滑。

“那个孩子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我打算后天把他带回来,到时候可能要委屈你一段时间,在府里待着不能出门了。”

翟青无所谓,“看过了祖母,我也没什么事要出门,而且,侯爷拿给我的游记很好看,我很喜欢。”

他促狭的拿起一旁的书,翻到有批注的一页,“比如这里,什么名胜古迹,还不如一碗馄饨有用...”

“咳咳咳。”杜北赶紧把书合上,“这本写的一般,好多都是编撰的。”

“原来如此~但我觉得挺好的,尤其是批注,很有意思。”翟青摊开手,“我才看了一半,快还给我。”

“逸之。”杜北耳朵都烧红了。

“嗯?”翟青憋着笑,就这么摊着手看他。

杜北没法子,还是把书给了他,“你就笑我吧。”

“哪有,我真的觉得有趣。”翟青当然不肯承认他真的很喜欢看杜北面红耳赤的模样。

*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6章 架空古代的乱臣贼子(16) 胡说,我只是眼瞎而已

翟青回了一趟翟府, 巧合的是,他居然碰上出来透气的翟连。

“三哥!”

翟连看到他就躲,翟青却主动叫住他。

和以前相比, 两人正好转换了角色。

“三哥,看到我就躲,可是对我有什么怨言?”

翟青今日穿着一身深色的广袖长衫,上面银线绣着山石祥云,头戴一顶长冠, 形似鹊尾,冠的正中央是一颗鲜红的宝珠, 簪冠的长簪两侧吊着圆润小巧的黑玉珠。

因为已经嫁做□□, 翟青的头发全都束起,只余一点鬓角发。

往日的随和、低调全都不见,反而清贵起来。

春阳站出来一步, “见到长留侯夫人, 还不行礼!”

翟连刚因为没规矩被父亲责骂,这会儿当然不敢耍小性子, 只好憋屈的行了礼,“见过侯夫人。”

“起。”翟青结结实实的受了,明明是笑着, 但就是让人觉得他目下无尘。

仿佛在他眼前的人, 完全不值一提。

翟连紧紧捏着拳头, “侯夫人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 还有书没读完。”

“倒也没什么事。”翟青笑了一下, “只是听说你那日打听侯爷的行踪, 特意来提醒一句, 侯爷在外面都是办正事的,尤其是涉及皇家子嗣,事关重大,你这样,小心惹祸上身。”

“你...侯夫人在说什么?我何时打探过侯爷的行踪,至于你说的重大事情,我更是丝毫不知,倒是侯夫人这样口无遮拦,泄露了机密...”

翟青无所谓的截断他,“这里除了你没有别人,如果走漏了消息也是你泄露的,至于我,侯爷可没说过我不能说出去。”

他擦着翟连的肩膀走过去,轻声低语,“你瞧瞧你现在,没用的像个废物,侯爷最终还是选了我。”

“我还有事,三哥,改日来侯府做客,我一定好生招待你。”翟青这句话是正常的音量,带着得体的笑。

只是笑还不如不笑,翟连被他的神情刺激的眼都红了,这个庶子,居然敢讥讽他!

翟青带着侍卫和两个小厮出了翟府,马车上,他一下子就卸了劲儿,“小竹,给我倒碗茶。”

小竹打开暗格,里面有用汤婆子暖着的蜜茶,“少爷喝茶。”

春阳把其他暗格里的点心都掏出来了,“夫人吃点心。”

双手撑着小桌上,托住下巴,“夫人刚刚好有气势!”

“对啊,少爷,今日为何这般刺激三少爷?”小竹给春阳也倒了蜜茶,见他欢欢喜喜的捧着喝,不自觉的露出了笑。

翟青靠着车壁,腰间垫着柔软的长枕,漫不经心的说,“我那三哥最是自命不凡,可偏偏心胸狭隘,眼皮子也浅,整日不求多有出息,只会盯着我...现在侯爷懒得搭理他,自然要给他一个教训。”

“你们且看着吧,他那个人,生起气来,又要出昏招了。”

春阳塞了一嘴的点心,点头,“懂了,夫人这是宣示主权,让他知道,侯爷是夫人的,别想抢。”

“咳咳!”翟青猛的咳嗽起来,因此脖子到脸都红了。

小竹给他拍拍背顺气,嘴里还教训着春阳,“你呀你,吃还堵不住嘴。”

春阳一昂头,“夫人别害羞嘛,就该这样,让那个三少爷一边凉快去!”他握住拳,气呼呼的挥了两下。

翟青底气不足的说,“我可没这个意思,咳咳,正好今日无事,去铺子里转一圈,接下来可能不能出来了。”

春阳还想说什么,小竹利落的塞了一块点心堵住他的嘴。

翟青嫁到长留侯府,是有丰厚的嫁妆的,原本出嫁的庶子是不能分得家产的,但不知道翟府是否出于害怕长留侯的缘故,翟青的嫁妆包括了要等到分家之时才会分到的那一份家产。

除此之外,老夫人的私房分了一半给他,他核对嫁妆时发现压箱底的银子有足足五万两。

所以,虽然他平时没什么太大的欲望,但他真的挺有钱的。

现在要去的铺子也是他的嫁妆,一共三间,布庄、书斋和面馆,但位置都不是很好,每个月的盈利不多。

光是看这三间铺子就知道这一定是他那个嫡母准备的,连一间位置好的铺子都舍不得给他,嫁妆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就有了解释。

但他一向觉得银子够花就行,所以也不是很在意。

这三间铺子的掌柜都是老人了,性子平和,也不擅长讨好主子,守成倒也足够。

布庄因为位置不够好,平时都很冷清,老掌柜带着自己的小孙子就能照顾的过来,翟青将铺子收回来之后,就把那些昂贵的布料都处理了,把布庄的经营种类改少一些。

老掌柜本来还担心这样会赔钱,但翟青不这么认为,将昂贵的布料舍去,进更加结实耐用的土布,走薄利多销的方式,这一片的居民也能撑的起铺子的盈利来。

尝试过两个月之后,老掌柜再见到他,果然喜上眉梢,“主子英明,果然这两个月生意逐渐好转了。”

老掌柜是个实诚的,主动把账本拿出来,还将店里那些布卖的好记得清清楚楚。

“王叔看着比之前都精神了许多。”翟青收了账本,又和老掌柜说了会话,就离开了。

“那是逸之吧?看着和家里完全不同了。”一个穿着五品朝服的青年人说着。

杜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了自家马车远去,“逸之说今天去看望翟老夫人。”

“嗯,侯爷将逸之照顾的很好,翟恒在此谢过了。”翟大公子,工部侍郎,年轻有为的翟家嫡长子,翟青的嫡长兄。

他和翟青的年龄差距不算太大,但他开蒙早,读书又有天分,其实很少跟翟连、翟青接触。

“他是我的正妻,照顾他是我的责任,我亦甘之如饴。”杜北强调了一句。

翟恒不信,但也没有反驳,而是转而问,“侯爷今日所言,可是对恒有所不满?”

“何出此言?”杜北喝着茶。

“辽东的雪灾,其中的猫腻,想必侯爷是知道的,我一个工部侍郎,去了恐怕也完不成救灾的重任,这一去,丢了官是小,就怕连命也丢了。”

杜北放下茶杯,“我一直以为翟家人虽然有书香门第的清高自傲,但终究不同于其他将百姓当做牲畜的富贵世家,心中是有黎民百姓的。”

“看来,是我高看了翟家。”略一停顿,杜北做了一个请走的姿势,“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好说,明日我自会和陛下说明白,不会牵连翟侍郎。”

翟恒面色一变,盯着他的视线似乎想要将他看穿。

杜北任由他打量,丝毫不惧,那副目下无尘的神情,和之前翟青在翟连面前的样子像了八分,他更加的高高在上,即使他是坐着的,翟恒也觉得杜北在俯视着他。

翟青若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下一次再装厉害的时候估计会学的更像一些。

翟恒看不透他,但他确实想去救灾,要不是提出这件事的人是杜北,他早就收拾东西启程了。

杜北这个人,喜怒无常,暴虐嗜杀,不辨忠奸,在他眼里,只有顺着他的人才可存留。

这种人,是盛世的鹰犬,也是祸国的乱臣。

而且那沾了些皇族血脉的身份,也容易让他滋养出不应该有的野心。

翟家这样的中立派,最讨厌的就是杜北这样的人,既不屑与之为伍,又瞧不上他的出身。

“侯爷,下官愿意前往辽东赈灾,还请侯爷促成此事。”

“不怕死了?”杜北唇边露出一丝讥笑。

翟恒压下翻涌的怒火,“若是侯爷可指点一二,恒也知道该如何救下更多百姓。”

“用不上什么指点,你可是翟家人。”最后三个字他咬的重一些,下句话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的清楚,“翟家下一任家主。”

翟恒似有所悟,杜北却没在多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还没忘记绕路去一品居买今日的新品点心,据说是秘制脆梅做的,酸甜可口。

他一向喜欢骑马出行,而不耐烦坐马车,因为急着回家见夫人,他也没等逐风他们。

到家时,有个身穿黑色广袖长衫的清冷男子站在门口,他看了一眼,没当回事的路过要进去。

只是刚迈出几步,他又退了回来,“逸之?”

翟青藏在袖子里的手交握,手心一片潮湿,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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