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最为激动的就是失眠者本人,也就是埃尔文,从进入这家店铺到现在也才过去不到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前他还头痛欲裂,可半个小时后,他发现自己的人生陡然光明了起来,他那顽固的、持续了一年的头痛竟然缓解了,就在几根小小的针的作用下!
头、手、脚都扎着针,埃尔文不敢站起来跳,也不敢抓住谢瓦利埃先生的手表达感激之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激动的眼神看着谢瓦利埃先生,嘴里不停地说:“谢谢你,太感谢你了!谢瓦利埃先生,你是我见过的医术最高超的医生!你拯救了我!”
谢白术脸上开心的笑凝固了一瞬,他扫了眼直播间,正色道:“杜尔先生,我得澄清一下,我不是医生,我只是一个理疗师,所能做的也不是治病,只是为大家缓解一些困扰人的疼痛而已。”
“好的好的。”埃尔文现在正处在一个谢瓦利埃先生说什么都对的状态里。
谢白术叮嘱他,“杜尔先生,针还需要留一些时间,请耐心等待。”
埃尔文乖乖点头。
“谢瓦利埃先生,能为我治疗吗?”
小羊杜丽和霍拉斯同时开口问出了同一个问题,两个人看看对方,还是霍拉斯退了一步,“小羊杜丽,你先吧。”
小羊杜丽感激道:“谢谢你群主!”
谢白术请小羊杜丽在桌前坐下,理疗店里另外两人也都压下了激动的心情看着两人,直播间亦是安静了下来,虽然他们知道这位谢瓦利埃先生真的能治疗头痛,但头痛这么多种,谢瓦利埃先生是都能治呢?还是只能治其中几种,所有人都很关心这个问题。
因为杜尔先生的例子在前,这次的问诊进行得相当顺利,小羊杜丽,也就是雪伦.斯图尔特小姐相当的配合。
斯图尔特小姐今年不过二十三岁,便已经头痛一年了,表现为头后连接颈部疼痛,疼痛蔓延至颞部(太阳穴),喜按(即按压时疼痛缓解),呈刀割样的疼痛,且肩颈部僵硬,头痛剧烈时会有恶心、呕吐、畏光的症状,现正处于隐痛状态。疼痛通常持续几小时,间隔期几天到几个月不等,过去一年发作过七次。舌淡红,苔薄白,脉象直起直落,呈弦脉。
雪伦看着正在写病历的青年,忍不住问:“谢瓦利埃先生,我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太阳头痛?”
谢白术沉吟道:“确切来说应该是太阳、少阳兼有。”
雪伦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两种都有,那我是不是很严重啊?”
“并非如此。”谢白术解释道,“太阳少阳的头痛分类是根据疼痛的部位分类,这也只是头痛分类中的一种分类方式,并不能完全包括所有的头痛。就比如斯图尔特小姐你的头痛,按照头痛部位来分,是太阳少阳兼有,但按照致病原因,便是经脉不利导致的头痛,并不比其他人的头痛严重。”
雪伦小声重复:“经脉不利?”
“是的,也可以说是颈源性头痛。”
“颈源性头痛,这是什么?”
谢白术:“顾名思义,这是因为颈部病变引起的神经性头痛,斯图尔特小姐你的情况应当是因为常年不正确的姿势,比如低头等,导致颈部关节出现问题,从而致使头痛。”
在蓝星上,因为手机的普及,颈源性头痛也普遍起来,多发于中年女性,青少年也容易出现这种头痛。这一定义当然不属于中医,但这样解释无疑会更容易让人理解。
“你的头痛在劳累之后更容易发病。”
听到这句话,雪伦.斯图尔特激动道:“对对对!好几次头痛发作都是我连续加班之后!”
她急切问道:“那么谢瓦利埃先生,我的头痛能治吗?”
谢白术点头,肯定道:“能治。”
颈源性头痛的治疗同样采取针灸疗法,毕竟在缓解疼痛这上面,比起西医的手术和止痛药,针灸往往有着很好的效果。
让斯图尔特小姐坐在距离杜尔先生不远的地方,谢白术为其施针。颈源性头痛,归根结底是因为颈部关节出现了问题,导致经脉不通,致使头痛。所以这次谢白术选了颈后风池穴、天柱穴、颈夹脊穴,颈部阿是穴,斜方肌之间凹陷处的风府学、太阳穴。
为斯图尔特小姐施针完毕之后,布朗先生迫不及待要求接受治疗,谢白术从善如流。
相比斯图尔特小姐和杜尔先生,布朗先生是典型的偏头痛,常年酗酒是其致病原因。
听到谢白术说到这里的时候,这位布朗先生满脸都写满了绝望,“谢瓦利埃先生,难道我以后得戒酒吗?”
谢白术:“治疗期间戒酒,痊愈之后少喝酒,当然能完全戒酒是最好的,酒对人体并没有丝毫的好处。”
霍拉斯没精打采地点头,谢白术:“你自己应该也有感觉,大多时候发病应该都在喝酒之后。”
“是的,”霍拉斯有些羞愧,“我很久前就发现了,但我总觉得是我想多了。”
谢白术:“……”想多了是用在这种时候的吗?
这时候,雪伦.斯图尔特惊呼出声,“我也感觉到了,我的头痛缓解了!”
见此,霍拉斯催促道:“谢瓦利埃先生,请你快点为我治疗吧!”
十分钟之后,霍拉斯也激动地表示自己疼痛缓解了,他兴奋地对直播间道:“各位群友,正如你们所看到的,甜甜圈和多妮多妮并未说谎,谢瓦利埃先生的治疗非常有效果,我想这就是我们群一直以来寻找的地方,这里真的能治疗我们的头痛!”
“各位群友,我以人格发誓今日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
雪伦和埃尔文也说:“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话!”
第18章
梅里兰市,一个普通的小区里,一个中年女人正在收拾行囊,她的丈夫问她:“你这是要去哪里?”
中年女人摁摁头侧,因为头痛,眉头狠狠拧起,“乌兰市,我要去那里治疗头痛。”
她的丈夫无奈,“你又来了,总是相信网上的东西,别去了,那肯定是骗子!”
中年女人神色坚定,“不会的,这次绝不会是骗子!”
……
瑞芝市,富人区,一位老先生正在指挥着保姆把自己的东西放到车上,他随后也坐上了车。
司机:“先生,目的地是哪里?”
老人:“乌兰市”
……
乌灵斯市,一所学校里,一个女老师匆匆跑到校长办公室,激动道:“校长,我想要请一周的假,我要去根治我的头痛!”
……
黑洛奥市,一幢写字楼里,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敲响了上司的办公室,递上自己的请假条,“请给我至少一周的假期,我找到了治疗头痛的办法,需要时间治疗。”
……
因为一场直播,全国各地数百名头痛患者看到了希望,就像是沙漠中追寻水源的人,他们朝着乌兰市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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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西格和妻子朵拉站在杂货铺……唔,精品店门口,看着隔壁排出门口的队伍,西格感叹道:“这都是第七日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自从一个星期前,两男一女来隔壁理疗店直播之后,还没到第二天,就在当天下午,理疗店竟然就来了新客人,等到第二天,来的人就更多了。接下来这一周,西格是亲眼见证了隔壁是怎么从无人问津冷冷清清到人满为患的。
朵拉:“布尼说过,想要根治头痛,一个人至少也得治上一个星期,据说那个群里有上千人呢,谢瓦利埃先生的生意至少能好上两三个月。”
西格忍不住说:“没想到只是一个头痛而已,竟然有这么多人都愿意花钱来治疗,这些人未免也太娇气了吧。”
“你知道什么?”朵拉没好气道,“布尼头痛的时候有多痛苦你不知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西格嘟囔道:“我不也是觉得没必要这么夸张啊,不过才直播了一次,这些人就这么相信了呀。”
“那也是谢瓦利埃先生有真本事!”朵拉忍不住垫垫脚往店里面看,“生意这么好,谢瓦利埃先生好像忙不过来的样子,不知道他需不需要人帮忙?”
西格诧异地看着自己妻子,“怎么,你还想去不成?”
朵拉理直气壮,“不行吗?反正最近杂货铺也没多少生意。”
“精品店!是精品店,才不是什么杂货铺!”西格恼道。
朵拉:“呵呵。”
对于谢白术来说,这是相当忙碌的一周,直播带来的效果好得出乎他的意料,从第二日开始便是源源不断地前来治疗头痛的病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谢白术的确忙得有些分身乏术,所以在听到朵拉提出帮忙之后,他立刻就答应了。现在的好生意毕竟是暂时的,忙过去之后便会冷下来,为此特地请一个全职员工实在是不划算。朵拉愿意搭把手自然再好不过,忙的那日朵拉就能来帮忙,不忙的时候朵拉也能打理自家的生意,一个月干多少天,谢白术就付给朵拉多少日的薪酬,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很方便的事情。
当天下午,朵拉便进入理疗店开始帮忙,谢白术让她做的事情也很简单,接待病人、熬药以及给扎针的患者看着时间,至于看诊、施针、抓药,非得谢白术亲自上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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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大街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大道,在其最东端有一家快餐店€€€€潘的快餐店,这里的主营业务是售卖快餐食物,比如汉堡、三明治、披萨、薯条、可乐等。
当然这是白天的快餐店,到了晚上,潘的快餐店另有用途。
这天傍晚时分,天色渐暗,克里斯大街上其他店铺纷纷关门熄灯的时候,潘的快餐店依然灯火通明。
店铺里,白天供给客人们用餐的桌椅此刻迎来了另一批客人,男人女人们,围坐在桌子旁,手中的香烟将整间屋子熏得烟雾缭绕。
“过!”
“小满贯!”
“加倍!”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紧紧地盯着手中和面前的牌面,赢了的喜笑颜开,输了的唉声叹气。
一张桌子上,四个女人围坐着,她们的年纪并不算小,大约三十多四十的样子,一边出着牌,一边聊着天。
“这几天我们街上好像来了很多陌生人。”
“我也发现了,真是奇怪,学校又没什么活动,怎么会突然来这么些陌生人?”
“佩斯,你的旅店不是入住了不少人,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吗?”
叫佩斯的中年女人吐了口烟,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打出一张牌,说:“他们好像都是为了街上那家理疗店来的。”
“理疗店?那是干什么的?”
“哦,我想起来,是不是那家骗子开的店?不是吧,稍微有脑子的都看得出来这家店的底细,还有人特地从外地来找这家店?”
“谁知道呢?或许是骗术升级了?这年头总有那么些人蠢得让人难以置信。”
叫佩斯的女人沉吟片刻后说:“这倒不一定,最开始来找这家店的三个女人已经离开了,据她们说她们的头痛确实在那家店给治好了。”
“头痛?我好像听说布尼塔尼也去那家店治疗过头痛。”
“布尼塔尼是谁?”
“哎呀,就是布尼塔尼面包坊的老板娘啊,她丈夫叫纳坦,每周末都在克里斯广场卖甜甜圈的那个。”
“哦哦,我想起来了,这么说的话,那家店的老板不是骗子喽?”
“这谁知道呢?我想骗子也总得有点手段吧,否则怎么能骗人上钩?”
佩斯咬着烟,含糊不清说:“那谁,扫克里斯广场的老克劳德好像也去店里治疗过,他不是经常来这里打牌吗?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老克劳德!老克劳德在吗?”
房间里响起了喊声,其他桌的人都见怪不怪,他们是在打牌,并非像学生一样学习,整间屋子本来就是闹哄哄的,自然不会有人在意吵闹。再加上屋子嘈杂,距离稍微远一点,不把声音放大就没办法正常交流,所以时常会有人在屋子里扯着嗓子吼。
“谁呀?谁找我?”
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房间的角落传来,那里同样也有一张桌子,围坐着四个老头,其中一个赫然就是头发斑白的老克劳德,他抬头看着四周,吼道:“究竟是谁找我?”
“是我!”
老克劳德终于看到了说话的人,打出一张牌说:“佩斯是你啊,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