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恕伸手揉了一下,连声音都带着一股恶劣的愉悦感:“还算可爱,不过小师弟顶着这样可爱的兔耳,怕是难娶第二个秦云清做小老婆了。”
裴错玉都要被他气笑了,“你下得是什么咒?”
“被你骗去闭关研制的兽化咒,好在没有浪费,时效一个月。”薄恕意味深长的说,“族长找我有事,你就在这里慢慢享受你钦点的符咒效果吧,小师弟。”
裴错玉坐在椅子上,无语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是因为幻境的缘故吗,还是说以为这个时间段的薄恕没有死在他手上,所以性情上少了几分戾气,但多了几分阴晴不定的幼稚。
因为会吃醋,所以为了不让他出去勾三搭四就故意兽化他。
大门被无情的关上了,但紧接着一道敏捷的少年身影从窗户跳了进来,小毒物伸手拨了一下兔耳朵,兴致勃勃的样子,“那厉鬼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审美倒是不错,阿玉有了兔耳朵后确实很可爱。”
他一拨,兔耳就敏感的颤一颤,像是在努力的避开他的手,偏偏又可怜兮兮的躲不开。
裴错玉“嘶”了一声,一把将恶劣的少年拽到怀里来,他泄愤般的咬了一口卯简白的手,哼笑道:“回头我也给你下一道兽化咒,你的手这么喜欢撩闲,变成猫爪再合适不过了。”
小毒物却顺势坐在他的身上,搂着他的肩膀亲了一口他的唇,笑嘻嘻道:“不行,我要做一只鹰,这样就是阿玉的天敌,可以牢牢地把你抓在我的鹰爪里了。”
他说着,突然又问了一句:“秦云清是谁?”
裴错玉知道他肯定是听了全程,也没在意,随意的回答道:“是五岁前的童年玩伴小师弟,我的记忆和灵根一同被封印后,所有的同伴都被长老们清理了一遍,以确保万无一失。”
“死了?”
“不确定,”裴错玉冷静的分析道:“薄恕的话只能听一半信一半,有可能是死了,但也可能只是清除了记忆被驱逐出大荒山,毕竟那一批弟子里是不乏世家子弟,若全都死了定然会引起震荡,长老们应该还没有昏头到这种程度。”
但他又不确定,他这位掌控欲强到疯批程度的师兄,当年会不会从中作梗搞点什么事情。
*
薄恕以为族长找他有要事相商,知道他听到对方所提的“四皇子求亲”顿时挑起了眉头,“他说与我有私情?”
族长点点头,沉重道:“百年前,裴氏祖先曾为皇室卜卦,百年后要裴氏弟子出一人嫁入皇室,放可保住大巍气运,如今看来一切倒是应验上了。”
薄恕看着族长那副信誓旦旦提预言的样子愈发觉得好笑,封印裴错玉灵根是因为预言,如今仅凭那所谓的四皇子一句话就认定他们有私情要成婚也是因为预言,族长和长老们的确是老到昏了头了。
他淡淡的道:“我并不认识什么四皇子,您还是换一个弟子与他成亲吧。”
族长对这个回答很诧异:“你当真不认识陆承?”他迟疑了一下,又说:“可那陆承却说的有模有样,说你化名长生曾救过他,一手符咒使得炉火纯青,而且还拿出了一张符纸,确实你的手笔。”他说着,递过来那张符纸。
薄恕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把玩着茶杯的手用力一捏,霎时间瓷杯化为了一片粉末,男人眯起了眼睛,眼底被含着墨色所侵染,他蓦的笑了一声,“的确是我的字迹,也确实是我从不外赠的符咒。”
他的声音很温和,只是这种温和里却掺杂着丝丝缕缕的冷意,像是可以在海底燃烧的火焰,散发着冰冷的怒火。
他的符咒,向来只有一个人能拿到,和陆承“私定终身”的人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好的很啊不愧是恢复记忆的小公子,下山逛一圈还能再招惹个“小老婆”回来,他给的“兽化”教训真是给轻了,这个时候就应该打断他的双腿,才能让他学乖。
薄恕的火气越盛,表面上便越冷静,他慢条斯理的站起来和族长告辞,一边感应着裴错玉的地理位置一边朝他的方向迅速靠近。
越近,越能感受到来自裴错玉的情绪。
€€€€惬意,自在,快活。
什么事能让他被“惩罚”了还如此快活,所谓的四皇子新欢找上门吗?
薄恕的唇角泛起一丝冷笑。
他气势汹汹的来到小师弟的寝殿,抬手推开大门,就见裴错玉懒洋洋的靠在软塌上,被一个苗疆打扮的少年搂在怀里。
那少年握着他的手,正在教他怎么使用手里的银铃。
很明显这人不是陆承,更明显的是这人也是小师弟的新欢。
作者有话要说:
困……我醒醒盹,开始写二更。
第40章
寝殿的软塌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白貂软毯,旁边的茶几上泡着白雾袅袅的香茶。
少年身形纤长嗓音清亮,即便是抱着裴错玉,仍然有一种小美人在撒娇的乖顺感在其中,完全没有男性的侵略气息。
这也是他能一直得宠的主要原因。
“阿玉,既然已经查清了幻境的症结,那我们要怎么出去?”卯简白乖乖的问,一副将所有主动权都交给裴错玉,他只负责听命行事的模样。
“彻底打碎这个幻境将真相戳破,或者是按照幻境的逻辑走下去解开薄恕的心结,都可以从里面走出去。”
裴错玉当然知道小毒物不会是乖乖生,但他很享受少年在自己身边安分懂事的样子,自然没必要在这个时候煞风景的戳破。
他问卯简白:“你想选择哪种?”
卯简白理所当然的答:“最快出去的那种。”
“那就是第一种,不过一旦幻境被打破,我们可能会遭受到来自幻境反噬,甚至是幻境主人百倍攻击。”裴错玉仰起头看了看头顶的小毒物,尚有闲心调侃:“到时候若是打不过,你的阿玉可就变成死阿玉了。”
现在的裴错玉正是少年模样,笑起来时一双含情眼微微弯起眉目流转间顾盼生辉,自有一派风流雅致,兽化后的眼眸泛着一抹薄红,而头顶多了一对白绒绒的兔耳还随着心情愉悦而一颤一颤的,勾的人移不开视线。
少年的眼眸暗了暗,他在兔耳上咬了一口,哑着嗓子说:“我就算死在这里,也肯定要护我的阿玉周全。”
裴错玉被咬的“唔”了一声,骂他是小混蛋,却还带着笑意。半点没有生气。
€€€€既然是兽化,眼睛的颜色会变,耳朵会变,那么下面会不会也多出一条圆润毛茸的兔尾巴呢?小毒物低着头,若无其事的掩住眼中的侵略性,喉结滚了又滚,隐忍的压下了一切情绪。
他很聪明,知道什么该表露出来,什么该藏起来。
小毒物将银铃拿出来,笑嘻嘻的转移话题:“阿玉若是担心,我便将蛊生铃留给你,教你怎么使用好不好?”
裴错玉笑问:“那你自己怎么保命?”
小毒物可怜兮兮的说:“若我被留在这里,就只能靠阿玉先出去,再想办法来救我咯。”
话音未落便有人粗暴的推开了大门,抬眼看去,看到的就是薄恕气势汹汹大步走进来的身影。被现场抓包的裴错玉动作一顿,停下了摆弄银铃的动作;小毒物扯了扯唇角,眼底含着淬毒的恶意,他不仅没慌,反而是扣住了裴错玉的腰,一双猫眼向上微挑,赤1裸1裸的挑衅。
薄恕一抬手,一道雷咒精准的砸向小毒物。
卯简白轻松的躲开他的杀招。
裴错玉刚想下塌,却被薄恕的大手稳稳地扣住了肩膀,整个人都被抵在了软塌上。
他仰起头,那人俯下身看着他,脸上戴着面具令人无从分辨其中神情表情,却能看到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怪不得今天这么乖,还学会和我服软了,原来是偷偷在房间里玩金屋藏娇呢,小师弟。”
裴错玉还没说话,小毒物就已经从床榻的另一角缠了上来。
薄恕扣着他的肩膀,卯简白便在后面缠上来搂住他的腰,半点不带避讳的意思,他弯着唇,精致的眉眼带着张扬的笑容在明晃晃的争夺主权,“我和阿玉的好事还没做完,薄阁主就不迫不及待的进门打断了,怎么,难道你也想一起吗?”
“我倒是不介意,只要阿玉快乐便好。”
小毒物的唇擦过裴错玉头顶的耳朵,赞叹道:“更何况,我还要感谢薄阁主的兽化符咒,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有幸能体会过兔耳阿玉的趣味。”
亲手制定的惩罚却成了他和新欢的情趣,完全就是为他人做嫁衣,薄恕的声音近乎冷漠:“苗疆蛮夷也配与我争夺?”
飓风砸下来,凌厉的划向卯简白的头颅,他躲得飞快却仍旧被划破了脸颊,紧接着整个人被卷入风中砸了出去。
嘭€€€€!大门被无情的阖上,再也无法打开。
十八九岁的青涩小毒物显然是打不过赫赫有名的符阁阁主。
隔着一扇门都可以想象得到他会对裴错玉做什么,可小毒物却无能为力。
少年略显狼狈的半跪在门外的地上,他稳住身形,再抬头,被血染红的脸颊比阴戾的杀意所弥漫,他用力的捶了一下地面,但无能狂怒的愤恨还是从心脏向四周扩散开。
薄€€恕!
他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发誓迟早有一天要将他碎尸万段以报今日夺妻之恨。
冷静……卯简白的眼底淬了毒的狠戾,神情也慢慢的平和下来,他强迫自己恢复理智,强迫大脑冷静思考,此时此刻薄恕独占了阿玉但不代表他就赢了,这种只会用占有来表达爱意的蠢货只会用实际行动将阿玉越推越远。
这是好事。
薄恕越强势行为越糟糕,阿玉就会越喜欢懂事无害的卯简白。
*
寝殿内,薄恕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自己困在软塌上的裴错玉,他抬手,捏住雪白的兔耳缓缓摩擦,耳廓通粉滚烫,裴错玉敏感的挣扎了一下,换来的却是对方更恶劣的揉捏。
男人低低的嗓音带着压抑的危险,“先是大巍的四皇子,又连苗疆的蛮夷你都想尝尝,看来还是惩罚轻了,让你还有心思出去招是惹非。”
裴错玉避不可避,干脆就靠在软榻上任他欺负,脸上却还带着笑,从容的劝:“师兄何必气成这样呢,吃醋吃的太过头就不可爱了。”
薄恕凉凉的看着他,“将惩罚当成是吃醋,看来是我对你的教育不够,让你对很多事没有清楚地认知。”他一手掐住裴错玉的下颌,抬起面具的一寸,裴错玉只来得及看到紧绷的下颌,紧接着便惩罚性的遮住了眼睛。
“唔€€€€”他被咬住了唇。
分明是情1欲的纠缠,但却在他冷静而粗暴的掠夺让这个吻只剩下冰冷的占有,裴错玉感觉整个人都要被他吃下去,他呜咽了一声,恍惚间只看到那人侧脸上浮动的猩红符文一遍遍的冲击着他的视觉。
他没有看清长大后的薄恕长什么样,只是隐约觉得那张侧脸似有些眼熟。耳鬓厮磨间,薄恕暗沉的嗓音一字一句的告诉他:“这才叫吃醋。”
裴错玉喘了口气,嗓音都被欺负的哑了下来,他笑道:“原来你吃起醋来这么凶,我的好夫人。”
“夫人”两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总是带着异样的温柔缱绻,令人有种被爱意包裹着拥有了全世界的目眩神迷。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天性风流恣意随性,有没有过去的记忆、有没有强大的修为都不影响他出去招惹祸端享受左拥右抱的快乐,即便被抓包他也能从容自若的应付过去。
看着这个生来就是克自己的花心胚子,占有欲与操控欲在内心翻腾着让薄恕有些失控,好在面具下的脸并不会被轻易察觉到异样。
“好,那我们现在开始下一堂课……”
薄恕冰冷的手指压在裴错玉被鲜血染到妖冶的唇上,嗓音愈发低沉,他缓缓道:“吃醋和惩罚是两个概念,惩罚来源于你没有看清自己的身份,从你被封印灵根与我绑定共生咒开始,你就不再是什么小公子,而是我一个人的所有物。”
那恶性不改的美人却顺势吮住了他的手指,像是故意欺负他在□□上生涩,含笑的嗓音愈发暧昧的逗弄:“那你要怎么惩罚我?再给我换一个兽化动物吗?小老虎怎么样,或者是更随你意的小绵羊?”
薄恕突然道:“还记得你小时候第一次喊秦云清为小老婆时,我对你做了什么吗?”
太久远的记忆让裴错玉愣了一下,他不甚在意的去翻了翻回忆,但随后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在男人的手落下来时他反应迅捷的一把抓住,不动声色道:“师兄,或许我们可以换一些更有意思的惩罚€€€€”
“你慌了。”
薄恕看着他强作镇定的模样轻嗤一声,他将冥顽不灵的花心小师弟紧紧的锁在榻上,漫不经心的挑起裴错玉腰间的丝带,轻轻一勾。
长袍被丢在了地上。
裴错玉被翻过来压在了榻上,他的手用力的攥紧了软塌的垫子,玩翻车的慌张过后便是强行冷静下来寻找破局的方式,他必须离开脱离幻境……
“坏东西,你的性格始终没有变化,”薄恕在他耳边轻声的呢喃,带着丝丝缕缕的恶意,他说:“你花心,自负,同时你又非常在意自己的形象,你觉得全世界都应该爱你,臣服你,你觉得你应当在所有人之上从容的睥睨众生,所以你最接受不了被落下神坛的落差。”
“可我偏偏就喜欢你从容之外的一切的模样€€€€”
裴错玉猛地出手,将怀里的短刃刺向薄恕的胸口,后者只来得及向后躲避了一寸,却还是被刀刃刺穿了肩膀,伴随着一声闷声,浓稠刺目的鲜血染红了薄阁主的白衣。
而裴错玉只觉得双手一软,便被薄恕卸下脱臼,整个人无力的栽倒在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