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晏一觉醒来,穿成了一本万人迷文里主角受的炮灰师兄。
原书里他因为嫉妒主角受,想尽办法陷害他,要将他逐出师门,最后被书里的反派师尊一招毙命,魂飞魄散,连十章都没活过。
穿来后,正要对主角受发难的顾风晏捂着脖子瑟瑟发抖。
既然惹不起,那他总躲得起吧?
宗门法宝被损,宗主冷着眼要将人揪出来,狠狠的惩罚。顾风晏指向主角受的手掉了个头,自觉认错:“是……弟子的错,请宗主责罚。”
为了能安稳的活着,顾风晏自请去后山思过,躲开他作死陷害主角受的这十章,争取活到大结局。
可谁知,他竟然在后山的寒洞里捡到一个主角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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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第一仙师戚洵川闭关百年,临近出关时出了岔子,护身的法宝被损,不仅没能突破飞升之境,反而变成了一只猫,修为全无。
为了不被人趁机暗害,他躲进了后山的寒洞里,等修为恢复。
谁知道就被顾风晏捡到了。
捡到猫猫(反派师尊)的顾风晏更加瑟瑟发抖,因为他知道,原书里正是主角受捡到了反派师尊,勾起了他的心魔,才有了后来几十万字的和(qiang)谐(zhi)爱剧情,让整个修仙界为他俩的神仙爱情(bushi)毁灭。
顾风晏: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还是十章死了吧,早死早超生啊。
顾风晏只能装作不知道师尊的身份,一边乖乖当起猫奴,一边给反派师尊和主角受制造机会,终于顺风顺水的活过了十章。
直到某一日,反派师尊化出了人身躺在他的床上,衣衫半解地朝他勾勾手:“过来,本尊亲自教你怎么撸猫。”
顾风晏:!!
【黑化反派猫猫攻X又怂又直猫奴受】
第15章 历历犹在新 无价之宝?
南一跑不了。
此刻他全身疼痛难忍,迸沁着层层冷汗,就连一个简单的起身动作也做不到。
绮罗在另一边吓得心肝乱颤,惨叫道:“这都没把君渊迷晕??老东西的寒针可是能迷倒十头麒麟兽的麻药!!”
君渊缓缓站起身,赤红双瞳似凶兽,黑羽般的汹涌魔息包围着南一,霎时,他犹如落入巨网垂死挣扎的猎物,被束缚了行为、力量,无法挣脱,只能任由宰割。
薄凉手指掐住脖颈€€€€
锋寒鸦戒将白嫩肌肤烙出血色红痕。
冰凉的刺痛感,瞬间让南一回想起龙魇刀锋,想起前世临死之际的恐惧。
“……”
粗暴力道使他渐渐不能呼吸,意识犹如涣散的白沙,抬眸间,皆是一片浮光掠影,还有君渊……那一如既往的冷漠神情。
一如既往。
一如从前。
……
一如从前!
内心轰然生出了一种难言的悲伤与愤怒,南一眼尾泛起莹润薄红,他看着君渊冷淡无澜的面容,忽而问:“你又要杀我吗?”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对我?”
南一甚至忘记了。君渊现在根本没有意识,也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便徒然发狠,用力去掰那禁锢的手掌,一颗颗泪珠砸落,烫得男人蹙起眉,竟然真的、迟疑的微微松开力道。
新鲜空气争先恐后灌入南一的肺腑,他喘着气撑起身,一边剧烈咳嗽,一边畏惧后退。却猛然被男人擒住脚踝,猛力拖身,翻坐而上的同时龙魇刀化形,寒冽刀锋毫不犹豫直直挥下!
南一抬臂挡面,喊道:“哥哥€€€€”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刀锋悬停,只距莹白皓腕寸许,南檀气息一丝一缕缓缓铺散。君渊握姿不变,赤红双眸紧盯着那串南檀念珠,神情仍旧寒冷,却徒然显露出一种挣扎又犹豫的僵硬。
“你清醒点。”
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南一突然不管不顾的埋入了君渊怀里,他紧紧抱着那坚硬胸膛,犹如溺水之人寻到求生浮板,犹如在汲求安全感与庇护,哪怕危险都是面前这个人给的,下意识间,习惯和本能还是背叛了理智。
怎轻易能改?
整整三百年相伴!
他闭着眼就能听出君渊的脚步,他吻过他的唇千百次并在心里惦念过千万次,他记得他的心跳声、手掌温度、怀抱温暖。那些冬寒天相互依偎的热,盛夏乘凉的风,春日的景,秋夜的月,都是他们一起渡过。
南一明明是恨君渊的,可这些好让他的恨都变得那样不纯粹与痛苦。
“我不想回来……我真的很想离开你。”亲密无间的相贴,使南檀气息更加浓郁,两人的气息炽烈又缱倦地融在一起,魔息反而淡了。
南一蹭着君渊的肩膀,声音沙哑:“可是我害怕。你,怎么不怕呢?你怎么从来不害怕失去我。”
重生之后,回望前尘过往,会觉得那些事很远,远到已经不值得深究,但偶尔又会觉得那些事很近,近到每时每刻,只要想起€€€€那种深入骨血的恨意与痛,便犹如一把炽热滚烫、烧心灼魂的烈火。
南一在这场烈火里,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己,迷失了爱侣……君渊明明只距咫尺,可他不敢看,也不敢碰,因为他知道那是再也不回去的港湾。
“这是最后一次了。”只有在这种时候,南一才敢将心底想法坦言出口:“我真的好恨你。”
可惜君渊听不见。
那双赤红眼眸缓缓归于沉寂,随即,径直倒下。
恰在此时,众人破除魔息涌进大殿,人声纷至沓来,走在最前方的便是百越。他神情淡淡的扫了眼南一,缓缓露出一个轻蔑笑意。
“尊上在这儿!”
“邪枢院的人呢?!速速赶来问诊。”
南一很快便被挤到最边缘,透过人群间隙,只见百越单膝跪地,从药箱取出银针,将轻缓灵流渡入君渊的灵海。
君渊身边从来就没有他的位置,再待下去也是多余,南一转身缓慢往外走,却差点撞上匆匆赶来的离希。
“小主子!您怎么样了?”离希看着他一身狼狈,担忧道:“是不是受伤了?我寻个巫医先帮您看看。”
南一扯了扯破损的宫侍服,说:“离希姐姐……我没事。”
“不用请巫医,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他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情笑:“我今日是偷跑出来玩的,我来过的事,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要告诉尊上好吗?”
离希有些犹豫道:“可是……您不随着尊上回佛恶殿?他醒了肯定会找您。”
南一抬眸,哪怕此刻衣发凌乱,那双漂亮如琥珀的眼瞳,仍旧清澈透亮。离希竟被他看得微微脸热,心道,怪不得尊上总是独宠南一,这样一种纯然的懵懂无辜,简直让人不忍拒绝,不忍伤害,只想把最美好的捧到他面前。
“求求你啦,离希姐姐。”南一轻声说:“哥哥知道我偷跑出去玩,会生气的,他现在受了伤,我不想让他动气。”
“好好好。”离希顶不住般的溃败转头,“那我送小主子回一梦多秋。”
“不用。”
离希看着南一艰难行走的背影,又看向殿内人满为患的热闹,心中竟突然生出一些酸涩。
其实她表面不显,内心一直以来却和宫里的其他人一样,对南一存有偏见。明明是普通凡人,偏偏被尊上含在心尖,精贵又娇弱。但现在,她彻底改变了对南一的看法。
莫说普通人,便是高阶修士,看到这种场面只怕也会吓得双腿打颤,而南一却那么淡然,不畏危险。危机顺利渡过后,他甚至未有留在尊上面前等着邀功求赏,就独自离去。
……
夜深露重,佛恶殿点着千百盏琉璃宫灯。
“南南。”君渊一直昏睡到深夜,意识终于恢复,一向低沉的声音也透出几分沙哑。
视线缓慢聚焦,红纱软帐被一只白皙素手掀开,显露出美如宋玉的面容,却不是他心里念着的那个人。
而是百越。
“尊上,您终于醒了。”百越将药盏放置在案几上,温柔道。
君渊看向他,“你为何在这里?”
“尊上还记得吗?今夜宫宴您突发心魔,误伤了不少人,还好最后……控制住了。”
君渊半阖凤眸,微微催动灵力,每次心魔发作他都会失去这段时间的记忆,但仍能感受到那犹如被强压在一层冰面之下、汹涌躁动的魔息。
“是你救了本尊?”
百越也没否认,淡淡笑道:“尊上醒了便好。我先让邪枢院的巫医回去休息,大家在外殿守了大半夜,全都忧心重重。”
君渊闭上眼,冷漠神情透出一丝疲倦,“你也退下吧。”
百越却端起药盏,凑上前轻声道:“我给尊上开了一副安神药,心魔之症反复,还是让我守着您吧。”
当晚,百越并未离开,他成了多年以来,除南一外唯一留在佛恶殿过夜的人。
……
之后好几日,南一安心养伤,对外却声称有些风寒,犯困。
他受伤的事没告诉任何人,也免得院里两个小姑娘跟着担心,只独自找了一些伤药,夜里藏着悄悄涂。
外面的事,君渊怎么样了,南一并不关心,可惜……并非他不关心便能耳根清净。
阴雨天,他午睡过时。
御膳房的宫侍赶来一梦多秋送晚膳,两人讨论的声音不大,但仍旧透过朦胧纱帐传进内殿,扰人清净。
“€€,你听说了吗?外界来的百医修现在可受宠了,夜夜留宿佛恶殿。”
“留宿不是为了问诊吗?这次尊上元气大伤,自然要留着医修在身边照顾。”
“你懂什么?百医修的样貌、修为样样出挑,谁见了不喜欢?照顾着不就……”
“别瞎说!”其间一位宫侍低声道:“尊上独宠小主子多年,百医修能比得过吗?”
“只不过一张脸长得好罢了。”
宫侍朝内殿看一眼,以为里间没人,愈发肆无忌惮,“小主子除了一张脸长得好看,有什么本事?跟百医修一比简直差远了!说不准就快失宠了,这几日尊上重病,连传都没传他。”
“你不知道,尊上现在对百医修有多好,日日恩赏,啧,那红珊瑚玉珠你见过没有?也是尊上赏……”
“什么红珊瑚玉珠?”南一突然从两人身后冒出头,神态慵懒,伸了伸腰笑道。
宫侍惊的差点把承盘摔下去,忙跪地道:“给小主子请安!”
南一点头,也没叫人起身,坐到桌前端起牛乳喝了一口,继续问:“刚刚说的……红珊瑚玉珠?讲来听听。”
两人面面相窥,纷纷道:“奴婢、奴婢们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