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系统是带着无尽悲伤和愤怒下线的,犹如被人忽视的二胎想博得关注一般,临下线前还暗戳戳地观望南浔的态度,好让对方再多搭理自己。
不巧的是,一旁的恶鬼察觉到了南浔心不在焉,甚至眼底还带着掩藏不住的宠溺。顿时让恶鬼心生不满,便散着冷气勾走了南浔的注意力。
哪怕没有实体,也足以让南浔招架不住,更不用说一人一鬼打了一整晚的架。如今但凡气息稍微变了些许,也让南浔不得不多加在意。
于是南浔就这般错过了系统的暗示,后者带着满腔委屈绝望地下了线。
此时南浔倒是顾不上他,也不知君景琛突然从哪里学来的招式,只是将鬼气凝聚,轻巧从长衫而入,犹如长舌一般卷着每一寸,鬼气如冰一般冻得刺骨,顿时让南浔想起了昨夜的相融。
只是鬼气再过棘手,也只能勉强维持片刻。直到它从身上褪去时,那被鬼气所卷过的皮肤却莫名炽热,勾着南浔不上不下,当真是撩拨得很。
南浔最终把恶鬼狠狠骂了一顿。
不止如此,到了夜晚时,他便开始向恶鬼报复回来。
即便这才过去一天,南浔身上的伤甚至还没有痊愈,却丝毫没有半点自持的心思,试图用着各种方式惩戒那不安分的恶鬼。
自从得知了君景琛能维持实体许久,南浔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是越发变本加厉,将自己推入无尽的深渊。
此时的他甚至当着君景琛的面,撩拨着他的那具尸身,手指所至的每一寸都落下了火,好似要连带着君景琛的魂体也一并烧毁。
君景琛原本还想上前阻止,却被南浔冷然打断,“怎么,连本督的话也不听了?”
君景琛看着他伸手轻拢慢捻,顿时就叫他额头上的青筋尽显,他几乎是咬牙切齿。“提督大人,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如何不知?本督与自家夫人温存,有何不可?”南浔理所应当,还睥睨了君景琛一眼,眉眼染上无尽的魅惑,“怎么?连自己尸身的醋都要吃,你倒是好小气。”
何止,君景琛现在想要毁去尸身的念头都有了,“这冷冰冰的尸体有什么值得督爷喜欢的?”
南浔挑眉,这才松开了手,指腹按压着嘴角,好似在暗示着什么,“你倒是提醒本督了,既然是冷的,那是该温热起来才是。”
君景琛怔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南浔俯身而下,分明是追着阴冷而去。
不过是才触碰到,就让君景琛彻底失去理智,连带着南浔的命令也不再遵守。
阴风袭来,将南浔从尸体推开,抵在尸身旁,“督爷,你简直是,要了我的命。”
南浔勾着嘴角笑着,“怎么?难不成你又想打架?”
君景琛挑眉,意味不明地问着,“我倒是想,就是不知督爷熬不熬得住。”
这句话无疑就是催化剂,但凡是个男人听了,都会急迫地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更不用说南浔了。
哪怕他所面对的是无尽精力的恶鬼,也丝毫不会退缩半点。反倒是越发激发着他的斗志,无时无刻想要在恶鬼面前立下威风。
无论是人类还是恶鬼,一旦尝到了滋味便会食髓知味,得到了便不可能轻易放手,好似只有骨血相融,才能让他们永远都无法分离。
这一场架甚至是越发激烈,死伤无数,也不知恶鬼存了什么心思,竟然将被淘汰的东西全数洒落在尸体身上,好似在宣示什么主权一般,分明是幼稚可笑,却又带着些许无法忽视的涩气。
重伤的南浔在第二天就把尸身送回了另一个房间,甚至还惩戒一番以下犯上的某个恶鬼,禁止他没有自己的命令,不准现身。
这对君景琛来说甚至算不上什么惩戒。
反而是让他寻找了另一方乐趣,既然无法现身,他便藏在虚无之中,当着众人的面调戏撩拨南浔。
而此时正在与马霄一家用膳的南浔偏偏不能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生怕对身边的人看出不对,只能生生忍住了不适,任凭那恶鬼折腾。
“督爷生病了吗?”离南浔身边最近的马鹤韫注意到南浔的气息变化,无比关切地询问着,“看起来脸色有些差。”
南浔端起酒杯,试图去掩盖住自己脸上的反应,只是下一刻,一阵冰凉刺骨的痛感从肢体上袭来,叫他不免绷紧了腿上的肌肉,另一只手垂下,按住了餐桌下那只看不见的手。
南浔眼神阴翳,警告味十足,“没有,只是突然想起一些让本督不爽的事。”
马鹤韫无疑有他,便扯开了话题,“对了,督爷怎么不将提督夫人也带过来一起吃饭?”
“他?”南浔放下了酒杯,语气有些嘲讽,“一个戏子出身,有什么资格抛头露面?”
此话一出,南浔的耳垂被捏了一下,好似在彰显着某个恶鬼的不满。
马鹤韫微微皱眉,心想当初搞了史无仅有极大排场婚礼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但是现在提倡人人平等,就算是戏子,也应该是可以上桌的吧。”
南浔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笑着,“马公子好像对本督的夫人很关心?不如找个时间,来府上听听本督的夫人唱戏。”
“……”马鹤韫嘴角僵硬,莫名从南浔的这句话中感觉到了杀意,“那什么,我最近耳聋,听不到声音了。”
求生欲十足,不比当初的跪天地来得有志气。
第343章 督爷,夫人已经跪了三天了33
这顿饭简直吃得没半点滋味。
某个见不得光的恶鬼仗着自己隐身,为所欲为,就在马家人的面前,不断占着南浔的便宜。
若非他不乐意让南浔动情的模样让他人见到,指不定这撩拨的动作会越发过分。
饶是如此,也足以让南浔憋了一肚子火气。
见他如此,君景琛的眼底不自觉染上笑意,他站在南浔身后,修长的手指搭在对方肩上,冰冷隔着布料渗入皮肤,让南浔眸色越发阴沉。
随即君景琛借着这个姿势,弯下腰伏在南浔身后,下颚若有似无地抵在他的肩膀,只要南浔侧过脸,便会吻上他的唇。
然而南浔却一动不动,仿佛当那恶鬼不存在。
君景琛也不着急,他朝着南浔的耳边轻吹了一口气,冰冷卷入当中,肉眼可见南浔的皮肤都紧绷起来。
还没等他开口呵斥,君景琛一手握住了南浔的下巴,一边咬上他的耳垂。
南浔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钻入耳里,激得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筷子,犹如长蛇的冷冰在耳道游动,从上而下涌入。哪怕南浔意志再强,也差一些抵挡不住这些蛮横的攻击。
下一刻南浔冷着脸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筷子与桌面碰撞的声音骤然让马家所有人都挺直了腰板,下意识不敢喘气,生怕无端惹恼了南浔。
马霄那口饭差点就梗在心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诚惶诚恐地问道,“督爷,这,这是饭不合您的胃口?”
南浔扬起嘴角,分明是笑着,可眼底的冷意却丝毫掩盖不住,“马老爷,真不好意思,本督想起家中还有些事情要忙,就不唠叨了,下次会请马老爷吃饭的。”
南浔说完,便站了起来,马家其他人也不敢坐着,连忙跟着站起,丝毫不敢怠慢。
南浔接过下人拿来的大衣,迅速地披上,跟在他身后的马鹤韫还瞥见了南浔耳后的印记,分明是被什么东西咬出,被那帽子遮挡了大半,若是不仔细观看是发觉不出的。
没等马鹤韫再看清楚些,他便感觉到四肢传来了阴冷,意识有一瞬间空缺,再等他回过神来时,南浔却已经坐上车离开了马家大院。
马鹤韫摸了摸手臂,指腹上带着刚化的冰雾,好似方才当真被寒冰所冻住一般。
而另一边,坐在车上的南浔脸色依旧难看到了极致,耳边的冰冷好似还没褪去,却丝毫不能浇灭他满腔的怒火。
他身旁的位置好像陷入了些许,好似有谁坐在上面一般,在这幽暗而狭小的空间之中更显得十分诡异。
然而不等周遭安分片刻,一只冰冷的手又从南浔的腿上掠过,朝着上方而来,还没等对方触碰到什么,却被南浔眼明手快地按住了。
黑暗中南浔那双眼眸深邃而阴鸷,好似在警告着什么,“君景琛,你若是再惹本督不快,本督回去便将你的尸身烧了。”
不现身形的君景琛不自觉地挑眉,眼底掠过些许欣喜,仿佛是巴不得如此,一想到南浔惩戒自己时非得跟那尸体缠绵,他就觉得心底不满。
然而不等他得意,南浔分明是察觉到他的心思,慢悠悠地开口,“至于你,本督有的是办法让你什么都做不了的。”
车子中的冷意骤然下降许多,差点让前头开车的副官当场被冻僵了。
不过这威胁的效果极其明显,后半程恶鬼就安安分分地坐在南浔身边,再也没有乱动什么。
南浔不着痕迹地扫了一旁一眼,眼底掠过些许不易察觉的无趣,他有意想跟系统调侃一番,奈何这系统自从发现自己太子爷地位不保后,就彻底摆烂,甚至连上线都没有,南浔差点以为它被销毁了。
不过是一串数据,所拥有的情感不免过多,与他对时郁的了解,不该会让自己所创造的系统有这么多不可控的元素,除非系统并不是真正的系统。
南浔摩挲着指腹,总感觉自己离真相分明很近,却始终只能徘徊在边缘,好似被什么力量拉扯着,不让他去察觉那份真相。
不过南浔也没急着去探索,无论他到了哪个世界,那个人都会如影随形,总归会让他得知真相的。
车子如飞一般奔驰在路上,不过片刻便抵达了易家大宅,刚把人送下车,副官确保没有什么事,跟见鬼一般逃也似地离开了。
南浔刚回过身,眼角只堪堪瞥见一道影子,再看去时,哪里还有副官的身影。
他似笑非笑,转身就朝着楼上走去,可他还没伸手开门,背后却有一道劲风袭来,南浔脸色一变,借势扫腿而去,被恶鬼避开时,他又迅速换了方向,虚空抓了一把,却十分准确地拎住了君景琛的领子。
可南浔一句话也没说,却发狠地将他推向了阳台,周遭的盆栽不幸遭了殃,朝着楼下坠下,狠狠地砸出了声响。
还没等南浔做什么,只觉得眼前画面一转,君景琛却已经翻身调转了方向,将南浔的双手反制到了身后,将他压制在了阳台围栏上。
此时远处灯光昏暗,却将南浔的身影拉得极长。
君景琛俯身,在南浔耳边轻笑道,“督爷别气了,不然我现身,让你打一顿消消气,可好?”
南浔冷笑一声,“打?本督还嫌废手。”
君景琛还想说什么,却看到楼下有下人走了出来,似乎在查看盆栽被砸碎的原因,一抬头却对上了自家督爷的眼睛,顿时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督,督爷。”
南浔丝毫没有心思搭理楼下的人。
可他没说什么,身后的君景琛却掠过南浔的肩膀,意味不明地看向楼下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越发幽暗。
正等南浔准备把人打发离开,可他还没开口。下一刻,身后的恶鬼却突然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发出半点声音。
还没等南浔挣脱开恶鬼的手,就听到后者伏在他耳边,带着勾人的暧昧,意味深长地说着,“嘘,督爷可别动,不然就要叫人看到了。”
第344章 督爷,夫人已经跪了三天了34
此时此景,南浔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某个恶鬼的心思,更不用说那冷到刺骨的利刃几乎要穿透了他,让南浔危机感十足。
一人一鬼就站在阳台上,可如今这楼上只有南浔一人,他的双手却极其不自然地被扭在了后背,身子紧紧地抵在了阳台上,早已勒出了痕迹。
二楼阳台的围栏只有半人高,每隔一段距离就是镂空设置,从楼下看上来,便能清楚地看到台上的人或事。
此时的南浔与镂空处只隔了半米,只要君景琛带着他往旁边一站,就彻底没了遮掩的地方,将他的身形完整地展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只是君景琛倒是还有理智在的,他毫无留情地朝前而去,又仗着自己没有身影,所有的行为都变得极其凶狠,毫无顾虑。即便南浔的身手与他不相上下,倒终归还是被压了一头。
君景琛几乎是将南浔揽入怀里的,他们仿佛天生一对,生来就是万分般配。无论什么都极其契合,一旦融合,就不愿再次分开。
楼下的人还僵着身子站着,一副无措到了极致的模样,分明是想走,却没得到南浔的命令,又不敢离开。
楼上的灯光投射下来,将自家督爷的身影也一并映照在他的脚步。
恍惚之中,他好似觉得那个影子在晃动着,看得极其不真切。
可下人哪里有胆子抬头去确认南浔是否在动着,只觉得脚下的身影被拉得悠长,模样古怪,好似是有两个人相拥一体,叫人遐想万分。
下人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身子都麻了,他正想鼓起勇气开口询问南浔什么,却听到一阵呜咽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袭来。
顿时让他后背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属于自家提督那冰冷的声音便从楼上慢悠悠地传了下来。
“还不滚?”
那个声音好似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闷到了极致,又像是多年不曾开口,还带着不可见的喑哑,与方才那古怪的声音相融,反而衬得越发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