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玄烛喉咙动了动,却只能抓着南浔那只手,声音染上些许无奈,“别闹了,你,灵根受损,不该如此……”
南浔坐了起来,腿伤的疼痛袭来,叫他止不住皱了皱眉,却又逼近了云玄烛,“不该如何?师尊是嫌我放纵不克制?也不知是谁先不懂为人师表四字,如今倒显得我无理取闹。”
云玄烛语塞,只得认错道,“为师错了,是为师不该的。”
南浔见他如此,忍不住笑了笑,轻点了一下云玄烛的眉心,幽幽地说着,“我原谅你了,谁叫我这般喜欢师尊呢。”
云玄烛眸色不自觉暗了下来,还没说什么,€€上一沉,却是南浔坐了过来,不偏不倚,好似整个世间的重量都落在他身上,沉重到极致,却又虚无缥缈,像是随时都会飘散,半点也抓不住。
云玄烛心底一紧,手上却已经牢牢抓住了南浔。
抓住了,就不会再放手了。
“为师知道。”云玄烛突然开了口,南浔挑眉,玩味地看着他,“师尊知道什么?”
“你并非是这世间的人,所以那时才会消失不见,我也寻不到你。”云玄烛伸出手,轻轻触碰着南浔的脸,眼底是掩盖不住的难过,“现在也是为了……我,才又回来,是吗?”
南浔哪里没有错过他那微微顿住的话,却又明知故问,“师尊既然知道答案,却又为何不开心?”
云玄烛望着南浔眼底的戏谑和恶劣,心底难得松了些许,他低着头,将吻落在了南浔的掌心上,眸光有些释然,“你能回来,我自然是开心的。”
南浔另一只手按着云玄烛的后颈,见他如此,眼底笑意越深,“哦,我还以为是坏了师尊收集那些人的兴致。毕竟,那么多个「我」长伴师尊身侧,着实美妙。”
云玄烛顿时有些紧张了,“我从未碰过他们,只是他们太像你,我下不了手杀了他们。”
“我就随口说说,师尊怎么这般紧张?”
南浔轻笑着,坐得更沉了,看着云玄烛眸色越发阴沉,“我倒是要谢谢那些人这般善解人意,一心想讨好师尊才去炼制那般多的「我」。若非阴差阳错,我都不知何时才能与师尊重逢。”
听到南浔说起了这些,云玄烛眸中情愫褪去些许,而后顿了顿,这才说道,“我知,是谁将你们送来的。”
南浔看着他,就听到云玄烛慢慢地接下了话,“那些傀儡身上有那人的气息,是用来对付我的。”
“师尊……”
云玄烛难得露出些许脆弱的模样,他伏在南浔的颈窝处,不可见地叹了一声,“从前我便想,是我做错了什么,所以她才会容不得我,想要亲手杀了我,后来我才知,原来是我不该存在这世间。”
南浔心口有些疼痛,不免想起了时郁,他捧在心尖上视为神明的人,却要遭受那么多的罪,到底要受了多少的疼痛,才会彻底失去所有情感。
南浔是恨那人的,可如果不是她,他又如何能得到他的光?
南浔紧紧抓着他的手,沉着声音说着,“师尊没错,错的是他们。”
云玄烛抬起头,望着南浔满是深情的眼睛,也笑了笑,却说道,“我还是做错了事,不然如何会弄丢你了?”
南浔莫名觉得云玄烛有些在内涵自己。
他还没说什么,就听到云玄烛又接下了话,“我总感觉,我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所以才无法叫你为我停留。”
第493章 重生之师尊再爱我一次10
南浔眸色微动,却没有开口,就听到云玄烛接下了话,“哪怕知道你是回来见我的,但我还是害怕你要走,不息,我是不是很没用?”
南浔正要开口,脑海里又响起了系统那不合时宜的声音。
【系统:时总怎么会没用的?系统内核都要被干炸了,可厉害得很。】
南浔那好不容易才酝酿的心疼被系统这句话冲淡了不少,再看向云玄烛的目光变得十分幽深,一边朝着系统轻笑着说道,“统,不知为什么,我现在有点喜欢你了。”
【系统:惊恐JPG€€卧槽,我错了还不行,咱什么仇什么怨,跟你说你不要害我啊。】
南浔没理会脑海中系统的惊恐,反而坐得越向前,在云玄烛深沉的脸色中低头,啄了一下他的唇角,“师尊是这世间最厉害的,若非如此,又如何叫我初见你时,就爱上你呢?”
听到这话,云玄烛眼眸骤然亮了起来,下颚就又被亲了一下,“仙门真绝色,有妻有师如此,夫复何求?”
然后南浔就被怼了一下,“不息。”
云玄烛抓紧他的腰,声音有些轻颤,却不是害怕,他皱着眉,叹了一声,“你啊……”
南浔把玩着云玄烛的青丝,满目柔情,“所以师尊,你要知道,你的存在,便是让我回这世间的理由。”
云玄烛望着他,好一会,他才笑了笑,可眼底却不再染着阴郁。即便是当初南浔还没背叛他时,云玄烛也不曾这般笑过。如今只是弯了弯眉眼,骤然叫世间黯然失色。
南浔觉得喉咙发紧,又想做些什么了。
只是他还没有动作,外头便有魔族传了消息,打断了那带着温度的气氛,“魔尊,人已经带来了。”
南浔顿了顿,就看到云玄烛温柔地替他敛好衣裳,笑意未变,“不息想要去见见他们吗?”
南浔挑眉,好似不知道什么,“见谁?”
“我的师尊和……”云玄烛顿了顿,语气平淡,“我名义上的母亲。”
不知为何,分明云玄烛是在笑着的,南浔总感觉他身上的气息变得莫名奇怪,他不免收紧了手,却笑了笑,“是该见见的,毕竟是他们将我找来与师尊重续前缘,怎么着也要好好感谢他们的。”
至于怎么感谢,那就不得而知了。
云玄烛没说什么,只是将赖在他身上的南浔拉了起来,又弄来了温水,亲力亲为地替他擦拭着,他半跪在南浔面前,低着头细细地擦着他的每一根手指。
“师尊果然好贤惠。”南浔看着他,连带着眼神也温柔到了极致,隔着布料,他勾了勾云玄烛的手指,“我怎么会那么喜欢你呢?”
云玄烛看了他一眼,点了一下南浔的指尖,“我也喜欢你。”
南浔笑得更欢了。【系统:真甜。】
南浔静静地看着系统表演。
【系统:就是不知道心魔大大一个人是如何熬过那漫漫长夜的?】
南浔挑眉,似笑非笑,“嗯?”
【系统:我没什么意思,只是突然想起来,昨晚心魔是听到你们对话的。幸好你心里有他,没有在山洞外酱酱酿酿,不过没关系,心魔大大会那么喜欢你,他会理解你的。】
神他妈会理解,这像极了他跟云玄烛在外面偷情,被心魔抓了正着。更惨的是,心魔还被情敌送进牢里,人财两空,不毁了世界才怪。
“不息。”云玄烛突然出声打断他的思绪,南浔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地捏着云玄烛的脸颊,不小心把人捏红了,那人只能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南浔止不住揉了云玄烛的脸一把,后者也没躲开,任凭他折腾。
而后云玄烛拉住他的手,让他坐好,不知从哪里找来了木梳,站在了南浔身后,与铜镜中的那人对视着,替他束发。
南浔心下微微一紧,就看到云玄烛认真地低着头,轻抚着他的青丝,慢慢地梳着,南浔看着铜镜两人交叠的身影,好似从他陷入梦境之后,只有在这一刻才显得那么温情。
云玄烛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着,薄唇微启,“一梳梳到尾……”
南浔瞳孔紧缩,直勾勾地望着他,云玄烛又再次梳了一下,语气满是温柔,“二梳白发齐眉。”
南浔鼻尖有些发酸,就看到云玄烛替他束好发髻,却没再说什么。
“师尊……”南浔骤然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与自己一般的高度,他凑了过去,只要再往前些许,就能触碰云玄烛的柔软,“你说少了。”
云玄烛与他对视着,只是手指不自觉握紧,好似在期待着什么。
南浔抓着他的手,再次从头顶梳了下来,“三梳儿孙满堂,当然,若是师尊能为我得一儿半女,倒也极好。”
云玄烛没说话,只是望着他,南浔宠溺地笑了笑,终究落下了吻,“三梳,礼成,师尊与我从此便是道侣,是被天地见证的契约,永世都不会分开。”
他的声音还没完全落下,就被彻底吞没了。
系统原本听到南浔的话,还想调侃他裸婚不可取。但还没开口,就没了信号,它看了一眼满屏的白花花,十分平淡地下了线,开始煲剧去了。
最终云玄烛带着南浔去见古域世时,已然是一个多时辰后的事。
南浔到来时,发现先前和自己相像的人已然没再见到,也不知云玄烛将他们遣去何处,连半点气息也不再有。
南浔没怎么在意,反而将目光落在下方的两个人身上,比起刚来时所见,此时这两人更是狼狈。
似乎察觉到了南浔的目光,古域世看了过来,那浑浊的眼眸中骤然亮了起来。
他好似惊喜,又有些得意,心想云玄烛就算再厉害,终究是栽在这人手中,哪怕只是一个傀儡,也心甘情愿。
看来云玄烛也不过如此。
他陷得越深,毒素便会更重,到了那时,不也是死在他手中。
南浔看着他眼底的狂喜,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幽幽地调侃这傻逼高兴得有点太早了。
第494章 重生之师尊再爱我一次11
南浔这般想着,就感觉到体中好似有一道微不足道的力量在牵扯着他。
但随即就又被另一道蛮横的力量所覆盖。
他顿了顿,又再次和古域世对上眼,后者眼底的欢喜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愣怔和不可置信。
古域世狠狠咬牙,似乎又再次催动咒术,又紧紧盯着南浔,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到半点变化。
可自始至终,南浔仍然是一幅惬意慵懒的模样,甚至他还笑了起来,一脸无辜,“多年未见,我知掌门想念我,但这般看我,着实有些深情了。”
话音刚落,殿中一片阴寒。
古域世脸色惨白,看向了云玄烛,那人面色平淡,可身上那股杀意无声涌起,竟然压迫得他修为四窜,如万千利刃从里至外刺出。
只是一瞬间,古域世就受不住,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云玄烛!”他狠狠握紧手心,整个身子都匍匐在地面,像是要将上方的人剥皮抽筋,“你毁了整个仙门,残杀上千万无辜的人,天道看着,你终究不得好死。”
云玄烛似乎听多了这些话,也丝毫不在意,犹如看蝼蚁一般睥睨着古域世。
他还没开口,南浔却先一步笑了笑,眼底却是一片阴冷,“掌门操心了,天道对我家师尊别提多满意,分明就是宠他,要什么有什么,哪里舍得他死呢?对吧,师尊。”
南浔望向云玄烛,像是安抚纵容,在他的梦境中,云玄烛就该是天之骄子,他该得到世间所有的宠爱,是被他捧在心尖如神明一般的存在,而不是什么都不能拥有。
云玄烛眼中的冷意褪去些许。
直到这时,古域世才彻底确定,面前这个人不是他炼制出来的傀儡,而是真正的教不息。
这个念头一起,古域世的脸色就差到极致,他早知道这人消失得诡异,连云玄烛都无能为力。所以才敢触了云玄烛的鳞,就是断定南浔不会回来。
却不料阴差阳错,竟然将这人寻了回来,还亲自送到云玄烛身前,为他们做了嫁衣。
为了这几个傀儡,古域世已经耗尽所有修为,就是想博最后一击彻底杀掉云玄烛。
可一切都落了空。
古域世从来都不认命,但到了这地步,他什么也做不到了。
南浔还没再调侃什么,就听到角落中传来了冷笑声,他微微挑眉,下意识看向云玄烛,却发现那人的目光一直都在他身上。
见他看了,云玄烛眉眼染上了笑意,如沐春风。
“云玄烛,既然有心上人,怎么没想和我说说?”那个沧桑的沙哑声响起,打断两人的眉眼传情,“好歹我是你的母亲,不想我祝愿你们白头偕老吗?”
云玄烛脸色平淡,好似对这人并没有任何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