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他盛世美颜 第223章

但叶源濒死的消息把他拉回了那个烽火弥漫的战场。

心怀不轨的逆臣联合联邦发动反叛,国土沦陷,追随他的将领和士兵接连死去,每一天太阳升起时都有亡魂在发出悲鸣。

整个帝国被瓜分成两半,追随他的军团被分割开来,就像大海中的孤岛,怀抱着微薄的希望竭尽全力地抵抗着,最终却还是被滔天海浪淹没,或是放弃无望的坚守选择了投降。

景佑经常能接到全国各地传来的消息。

第一军团长战死。

第二军团全军覆没。

第七军团弹药耗尽,军团长战死。

第十军团反叛。

第十二军团全军覆没。

……

最终轮到他自己。

他以为这一切不会再发生了。

他杀掉了心怀不轨的逆臣,提前解决了潜在的危机,震慑住了心怀不轨蠢蠢欲动的人,大权在握,没有任何人可以忤逆他。

但就在这时,还是有人出了事。

因为身边的人背叛。

景佑没办法不暴怒。

怀疑和事实是两回事,无论景延身上有多少疑点,但他还是他的叔叔,他不能因为虚无缥缈的怀疑就处决了他,可如今他选择站到景佑的敌人那边,把手里的刀付准了他。

“……我没有办法,”景延低低地说,“我耽搁不起,如果见不到你……赛安利斯真的会死的。”

“他会死是因为他做错了事,我不说他大部分时间活动的联邦,就说他不怎么来的帝国€€€€他这些年在帝国走私了多少孩子,把他们供给亚特继续他那罪恶的实验,又打劫了帝国多少飞行器,造成了多少经济损失和人员伤亡,他在帝都星建立底下黑市,里面运输的都是什么?omega,军火,毒品,这些东西运到哪去,祸害了多少人?”

景佑毫不留情,“为了救这么一个恶贯满盈的人,你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知道,我可以给他们偿命,只要你答应我救下赛安利斯。”景延说完,脸色又惨白了一个度。

他真的没想杀人,那些杀手不是他找来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从那两个杀手出手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冰冷的消毒水味在空气中蔓延。

景佑嘲弄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救他?”

他俯下身,近距离注视着景延不安颤栗的眼珠,一字一句道:

“实话告诉你,你不弄这一出我只是想他死,而现在,我想他死无葬身之地。”

景延猛的一颤,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和景佑四目相对。

“你会的救他的。”

他轻声说:“我可以……和你换。”

景佑眼梢压紧,讽刺道:“换?你拿什么和我换?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帝国给予的,你能拿出什么来和我换呢?小叔?”

景延转过头,视线说不出的苍凉,他看着景佑,脸上已经白的看不出一点血色:

“€€€€拿……你父亲的命。”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医院人来人往的脚步声, 门口士兵或轻或重的呼吸声,远方传来的嘈杂人声, 车流经过的喇叭声……一切一切声响都在此刻消失了, 这方天地内寂静的可怕。

如果说刚才景佑的面色还称得上镇定,这会儿就是可怖了,森然寒意和极怒充斥在他眼里。

他一字一句地问:“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你要拿什么来换?”

被子下, 景延五指抓紧大腿,指尖几乎陷进肉里, 靠着痛苦让自己继续开口,仿佛撕开了一块多年前就已经溃烂, 经年累月没有愈合的伤口:

“你父亲,他不是生了病,他是中毒,如果没有解药,他活不过这个月了。”

“不可能, ”景佑断然道, “医生每个周都会给他检查身体, 我父亲要是中毒,这么多顶尖医生, 会一个都查不出来吗?”

“你怎么知道没有查出来?”景延苦笑。

景佑下意识想反驳, 脑海内突然闪过一道霹雳,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寒气阵阵上涌, 宛如毒蛇贴着脊背爬上。

景帝的病一直是他不愿想起的心头痛, 刨除整年在外的景延, 景帝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更是一手抚养他长大的父亲。

他一直想不通这件事,明明有着全帝国最顶级的医疗条件,也还远远不到能被称作“老”的时候,景帝却已经像个耄耋老人一样常年卧病在床。

不,甚至连普通老人都不如。

景帝一直生活在不间断的医疗养护之下,吃不完的药,常年昏睡不醒,没有任何知觉,如果不是手腕上微弱的脉搏,和死人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景佑去看他的时候,常常握着他的手,摸到他的手腕,靠着指腹下那点跳动才能确定父亲还活着。

景帝告诉他是因为年轻时打仗太拼命才落下了一身的病,有元帅前车之鉴在,他没有怀疑过这个说法,只是私底下不断询问医生有没有办法能医治,得到的也全是否定的答案。

景延看到他明白过来,不知为何,忽然有些不太忍心:“大哥他早就知道,只是下令把所有消息都隐瞒了下来,没有告诉你而已。”

景佑迅速冷静下来,眼神凌冽,化作一把把钢刀,狠狠刮在景延身上:“你给我父亲下毒?”

“……不是我,”景延苦笑,“小佑,你认识我这么多年,还不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他笑容嘲讽,不知道在嘲讽景佑竟然会怀疑他,还是在嘲讽他自己:

“我懦弱,胆小,无能……但我从没想过要害你们。”

景佑蹙眉:“那是谁?”

景延张了张嘴,有一瞬间他的神色悲凉到让人看了想要落泪,那是深刻的悲哀,悲哀到刻进了骨子里,多年来已经成了一块腐烂的疮痍,和他的皮肉融在一起,稍微触碰就是钻心剜骨的疼。

“是……”他虚弱道,“你爷爷。”

景佑眼底霎时风起云涌,无数回忆无声浮上水面。

景帝带他回“家”时,躺在床上那个枯槁如柴的老人投过来的冰冷厌恶的眼神,几次提起又几次被景帝状若无意岔过去的话题……

无论是在真实的历史中,还是小说电视剧里,父子相残,兄弟相残,这好像是历代皇室逃脱不了的宿命。

或者说,只要沾了钱和权,就逃不掉这个厄运轮回。

然而,从帝国确立以来,他们一家和谐的关系却好像已经打破了这个魔咒。

景帝对景佑可谓是关怀备至,从他一出生就把未来几十年的路想好,不遗余力给他铺路,顶着无数压力和舆论将帝国交到他手里。

对于自己的兄弟,景帝也从不苛待,至少物质上从不苛待,对景延也没有任何要求,凡是能满足他的,景帝几乎没有拒绝过。

景佑对景延不太熟,但每次见面也是客客气气,景延性格活泼嘴又欠,时不时还逗他两句,但也没闹出过什么不愉快来。

说得上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然而这个看似其乐融融的皇室底下流淌的从来不是什么温情,或者说存在温情,只是不存在于景佑一家和那个只存在于传闻中的爷爷之间。

而划下这道裂痕的正是景帝和景延的亲生父亲。

景佑沙哑道:“爷爷……他为什么这么做?”

景延却不愿意说了,他定定地看着景佑,咬牙道:“我要见他,见你父亲,有一件事情,我想当面问问他。”

景佑想要拒绝。

景延动机不明,在他眼里已经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人物,他不愿意让这样的人去见景帝。

“你可以把我绑起来,你这里这么多人,还怕我做什么吗?”景延深吸口气,“如果不说清楚,你不会信我,但如果你不信我……”

他笑容悲切,明明是他在威胁景佑,看起来却像是他要哭出来了:

“他真的,活不过月底了。”

这句话抓住了景佑的软肋,景佑脸色沉了下来,眼神冰凉,眼珠宛如封冻起来的玻璃球,漂亮精致,寒气森然。

他直起腰,按下终端上的联络按钮。

联络官立刻接通。

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的呼吸声悄悄流淌着。

“……林,”景佑最终还是开口,“父亲他现在醒着吗?”

联络官立刻联系了皇宫询问,片刻后给了肯定的答复。

上天垂怜,景帝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今天竟然正好遇上了。

景佑不知道该不该用好运来形容这个巧合。

“把亲王捆起来,回皇宫。”

景延颤抖着呼出一口气,脱力地倒在病床上。

他没注意到景佑不动声色审视的眼神,还有越发冷漠的面孔。

回皇宫的一路上,两人都格外沉默。

联络官不敢多话,全程安静地坐在前排,连头都不敢抬,只敢用余光从后视镜里打量后座的两个人。

景佑目视前方一动不动,整张面孔呈现出近乎素白的颜色,眉眼乌黑,眼梢压低宛如鸦羽,没有任何表情,恐怖的低气压在车内回荡。

倒是景延……亲王殿下似乎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考虑到行动不方便,景佑倒没有拿手铐把他锁起来。

但他做的更绝,景延的脖子,双手双脚同时上了监视环,其中一个察觉到异动,其他几个就会同时向景延注射麻醉剂,计量足以放倒一头大象。

要是尝试强制拆卸,五个监视环就会同时炸开,威力不大,也就刚好够炸断他的脖子。

下了车,景佑冷着脸走在前面,景延不敢拖延,连忙跟上。

他们到时景帝刚喝完了药。

景帝清醒的时候不多,大多数时候靠针剂补充营养,长期虚弱下也吃不进去什么东西。

侍女早就通传了景佑要来的消息。

景帝原本还十分诧异,景佑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找他,这会儿一见跟着他进门的景延,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不动声色让侍女下去。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