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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不断探查着心盟的消息,庞钲也如宗阙所说的那样,在三天后的傍晚醒了过来,但也仅限于醒过来。
“宗阙…找到了吗?”庞钲躺在床上,眼睛转动着,其中遍布着血丝,有愤怒,也有兴奋,而这是他醒来的第一个问题。
王伟有些谨慎的问道:“首领,您觉得怎么样?”
庞钲试图抬起手臂,却发现身体根本动不了,他的气息粗重道:“我……怎么了?”
“您中了毒,这种毒很罕见。”王伟慌忙安抚道,“我们好容易从宗阙的研究室里找到了解毒的成分,您还需要两天就能动了。”
“宗阙……”庞钲心神松了一下,看着王伟问道,“找到了吗?”
“还没有。”王伟迟疑了一下道,“我们的人已经在全力搜捕了,但那个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连监控里都没有。”
“他没有异能……”庞钲深吸着气,瞪大着眼睛道,“一定还在……基地!”
“您是说虞云阅把他藏起来了?”王伟思索道,“我们亲眼看着他进了屋子,但没有看见他出去,很有可能他不是跳窗跑的,而是那间屋子里有暗道。”
庞钲随着他的分析,眼睛里划过极深的愤怒:“对。”
没有虞云阅的帮忙,那个人想要逃出那么多异能者的搜捕,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就那么在乎那个男人,在乎到让他费解!
“我这就去让人搜索那个房间的每一寸地面。”王伟说道,“您放心,一定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去!”庞钲努力挣扎呼吸道,“我要……去……”
“好,我立马让人抬您过去。”王伟转身,叫了人进来,七手八脚的将庞钲抬上了可移动的病床,推离了病房。
心盟之内人员匆匆,病床前行,停在了门外,而不少手下进入那间开窗许久的房间时还是穿着防护服,一寸一寸的找着那间屋子的墙壁,地面。
何初端着托盘离开,打开门时却看到了将过道挤的满满的人,他下意识后退,关上了门时听到了身后的问话声。
“出什么事了?”
何初转头,看着起身的男人道:“外面有很多人,他们穿着防护服进了那间房间。”
“真可惜。”虞云阅眸中露出了些许可惜的味道。
他们竟然发现的这么快。
“啊?”何初有些疑惑不解。
“没什么,你先别出去。”虞云阅指着墙角处的椅子道,“先坐那里,一会儿别出声,要不然被杀了我可不管你。”
何初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话语瞪大了眼睛,却还是端着托盘坐在了那个角落,而下一刻,花室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了,一张挂着点滴的病床被推了进来,其上躺着的就是心盟的首领。
何初有些惊疑不定,却见那美人一转身坐在了沙发上,看着病床上的人笑道:“看起来真凄惨。”
语言很温柔,但话里全是挑衅的味道。
庞钲被人扶起,看着那眉眼唇角皆是有了血气的人闪过了一丝痴迷,这个人正在驱逐病气,却变得让人越来越移不开眼睛了,他的美有了锋芒,也证明着他这几日过得不错:“你把他……藏哪儿去了?”
虞云阅轻叹一声道:“你说你要是晚几天发现该有多好。”
“你还真是有恃无恐。”庞钲血气上涌,这个人就是好像什么时候都不会惊慌失措。
“那你猜猜我为什么会有恃无恐。”虞云阅撑着颊看着他笑的很是明媚。
他会把宗阙藏起来代表很在意,而在意的人被发现,他却一点儿都不惊慌。
庞钲眼睛震颤,拳头已经收紧了:“你……”
“看来你反应过来了。”虞云阅笑道。
第90章 触摸心灵深处(10)
庞钲的脸色那一瞬间变化了几次, 眸中也充斥着迟疑不定,他的眼珠反复打量着周围的人,最后看向了虞云阅道:“不可能!”
他的手下他知道, 虽然虞云阅很厉害, 但是没可能的, 他现在这样,一定是故布迷障,虚张声势。
“其实我倒是真希望你能晚一点儿发现。”虞云阅看着他的眸中仍然带着笑意, “但可惜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两厢对峙, 庞钲瞪大眼睛看着他, 蓦然开口道:“给我搜查这里!”
“是!”身旁的王伟应了一声,可迈开步伐的时候, 却被从身后伸出来的手掐住了脖子,不等他诧异反应,脖子直接被扭断扔在了地上。
何初坐在角落处的身体一怔。
虞云阅眸光不动,庞钲拼命扭头看着周围护着病床的人, 他们不仅没有听他的命令,更是下意识的在封锁他的去路:“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身边的人明明都很忠心,不可能是虞云阅的人。
“你们的……家人还捏在我手上!”庞钲赤红着眼睛大喊道。
“带着他出去吧。”虞云阅已经欣赏过太多这种功败垂成的样子,已经不足为奇。
“云阅!虞云阅!我知道……错了!”庞钲即使话语不那么流畅,可当病床被推动时已经反应过来了, “首领, 首领再给我一次机会!”
坐在花室中的人不语, 只是有人上前递上了人员清单。
他仍然那么美, 也仍然那么无情, 就像是每次对待敌人那样,一点儿情面也不留。
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为他布的局,如果不是一开始就准备好,不会这么快,他也不会一开始就那么的有恃无恐,就为了一个男人,他做了这么大的一个局,等着他往里跳,就为了一个男人。
“我对你那么忠心!”庞钲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七窍都在流血,他看着那终于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的人,笑的浑身都在震颤,“虞云阅,你真是不配有人爱,你永远都不会被人真正爱上,只会被男人玩弄,成为他们的玩物……”
他的口鼻蓦然被人捂住,却是咬下了那人的手指,努力挣扎着,四周的金属都在震颤着,扭曲着,甚至那刚安好的门直接脱离,朝着虞云阅延伸了过去。
即使要死,他也要带上这个人一起!
门板挤压,就像是一个怪兽,何初感受着扭曲垮塌的椅子蓦然起身,却见虞云阅仍然坐在原处,唇角仍然勾着笑意,可那双眸微敛,其中有着嘲讽和冷漠。
门扭曲靠近,藤蔓从花圃之中延伸,将那门拦截在了方寸之间,而庞钲已经被人打的几乎失去意识。
“别打死了。”虞云阅看向了名单笑道,“把他中间那条腿废了丢出去吧。”
所有在场的人下意识都觉得中间一凉,站在虞云阅旁边的男人小心放下了那道门开口道:“首领,斩草须除根。”
“他活着会比死难受。”虞云阅笑道。
或者换一种方式说,活着会比死更有用,毕竟他也算是捏了心盟不少的秘密,陈说用得上他。
“是。”长平说道。
庞钲意识半昏,病床坍塌,直接被拖了出去,血迹蔓延在过道之中,有人迅速清扫着,恢复着花室原来的样子。
虞云阅在名单上勾画着,然后递给了身边的人道:“这些解决掉,其他留着。”
“是。”长平接过名单匆匆离开。
金系异能者恢复着门的形状,这里的人撤离,一切好像又恢复了刚开始的安静。
虞云阅的目光落在了那站在墙角的青年身上,何初这一次对上他的目光,却是浑身一个激灵,终于明白了彭哥他们为什么会对眼前的人有那样的评价。
原来真的有人能够在谈笑之间取人性命,让人疯狂,甚至分不清他是真笑还是假笑,他说的哪一句话是真的,哪一句又是假的?
何初浑身都有些发麻,即使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离开,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现在可以出去了。”虞云阅转身走向了卧室,在何初想要蹲身下去取东西时停下了脚步又道,“对了,以后饭菜只用送到花室,别进卧室了。”
“是。”何初身体僵住,小声说道。
等到对方的身影消失,他才端起了托盘迈开步伐,等到出了花室,才发现腿也软了,而身上出了一身的汗。
死里逃生,在面对丧尸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夜色渐深,一辆车从夜色中开过,往荒地里扔下了一具血肉模糊的身体,没有丝毫停留,直接开走了。
那身体沾上了泥土草屑,看似已经断绝了气息,胸膛却还在微弱的起伏着,口鼻之中冒着血泡,眼睛里一片血红。
卧室内的台灯拧的极亮,宗阙将针落在了那已经有些气血的胸膛之上,再拿针时手指被轻勾,对上了青年含笑的眸。
“疼?”宗阙问道。
“嗯……”虞云阅勾着他的手指笑道,“需要亲一下才能不疼。”
宗阙没有过去,而是看着他道:“心情不好,出什么事了?”
他的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五内有些郁结……
“我见了庞钲一面,他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虞云阅攥着他的手指道。
很多事情他是瞒不过宗阙这个医生的,这个人看起来冷漠,但对世事洞若观火,一般的理由也没办法让他相信,只有说实话。
宗阙凝神落针,在那身体微微一颤时问道:“说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才能让面前的人心气久久无法疏解。
“他说我一辈子都不会被人真正爱上,只能沦为玩物。”虞云阅看着他道,“不会是这样的对吗?”
宗阙眉头轻动,摸上了他的脸颊,手指拂过了他的眼睑道:“不会,不用信这样的话。”
有些人在得不到时就会反其道而行之,以恶语中伤,以希冀在这个人心中埋下恶念的种子,时时受其困扰影响。
虞云阅握住了他的手笑道:“现在真的需要亲一下了,心脏受不了。”
宗阙低头,在他的唇边轻吻道:“心情保持平静。”
“嗯。”虞云阅笑道。
宗阙专心落针,微微刺痛的感觉伴随着酸胀,却并不难受,虞云阅看着他,男人在灯光中的神情很认真。
这世间没有人的心声中是没有杂念的,那些恶劣的心声,卑劣的心语,肮脏的心思,下流龌龊的念头他读过不少,即使是庞钲所谓最忠心的时候,也会意淫。
那些心思并未宣之于口,但足够让他恶心,类似的诅咒他也听过不少,从前并不放在心上,因为他早就身染泥泞,根本就不会从这世上去求取所谓的真情,自然不屑一顾。
可是偏偏他遇到了,直白的心声,宗阙也会有复杂的分析和念头,也会夸赞他的样貌,但其中充斥着温情脉脉,希冀,渴望,谨慎,爱护,坦诚,无奈。
他怎能不对他情根深种。
宗阙落完了针看了一下时间:“要等三十分钟。”
“嗯……”虞云阅轻应了一声,在他的目光看过来时闭上了眼睛。
“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宗阙起身将床头的灯光调暗了一些。
“好。”虞云阅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身影,眸中有一丝晦暗,“你陪着我。”
“嗯。”宗阙坐在床边握住了他的手。
三十分钟过去,宗阙一一拔下了针,进入洗手间内消毒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