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还在路上,庄沭在家守在打印机旁,已接到新鲜出炉的庄淮现场照。
他拿着热乎乎的照片,吹了吹,哼着轻松小调跑回房间。
擦二楼玻璃围栏的阿姨,偷偷跟费芦雪说:“庄先生今天心情不错啊。”
“是呢,也许是天气好了。”费芦雪回应。
庄沭将照片小心翼翼贴在窗户上,歪头欣赏。
庄淮这张照片堪称经典,抓拍摄影师上大分!
他岔开腿摔在坐在地上,脸上惊慌失措间夹着扭曲痛苦,西装裤扯开个大口子,露出里面花里胡哨的裤衩子。
庄沭又拿起血红的荧光笔,在上面满意地画小心心点赞,想了又想,再画一颗更小的心心,顺便帮贺兰也点了个赞。
他脸上带着骄傲,心中感慨:不愧是我养的小藏獒,和我真像!爱了!
贺兰回来时,庄沭正在客厅喝咖啡。
家里有位厨师,以前做过咖啡师,各种花活儿非常地道。
但是庄沭不爱喝,他说人生已经够苦了,能喝一天甜的就喝一天甜的。
所以平时他都喝酸甜可口的蜂蜜柠檬水,或者甜甜的草莓奶昔。
可今天,他坐在暮色下,端着小巧玲珑的意式咖啡杯,细品,皱眉,再细品……就是一副想哭的表情。
贺兰瞧着他都受罪,从沙发后背爬进来,缴获他手上咖啡杯:“不爱喝就别喝,这不是找罪受吗?”
“雪姐,有西瓜汁吗?要甜甜的大西瓜。”他转头叫费芦雪。
费芦雪应声赶紧叫厨师准备。
庄沭吐出一点小舌头尖,呸呸:“想装逼还得遭罪,€€比命都苦。”
“你不用装。”贺兰接过清凉的西瓜汁递给他,“你纯天然的!”
庄沭喝口西瓜汁,反应过来,幽幽转头:“你在骂我?!”
“庄沭,”贺兰突如其来的正经,“我要跟你说个事儿。”
小藏獒一本正经的样子,跟贺正太像了,威严的压迫感。
庄沭知道他想说什么,雪白纤细手指压在唇尖,半闭着眼:“嘘~我都知道。”
贺兰印证心中想法,今天这趟是庄沭设计好他去的!
“你想干嘛?”他好奇又紧张。
庄沭拍了拍他帅气的小脸蛋儿:“儿砸,想不想跟爹€€赚点小钱钱?”
“啊?昂。”贺兰觉得脖子顶上是颗大核桃!
庄沭瞧着好大儿略显智慧的眼神,顺了顺他的聪明毛,这毛算是白长了。
“爹€€的哥哥还有爸爸、妈妈,一定给爹€€准备了好大好大一场盛宴。”他神色温和,眼神柔软无害,“到那时,你要好好给爹€€争气!”
“哦~~”贺兰又明白又不明白,眼神有点哈士奇化,“就……砸场子呗?这我熟!”
他以前在贺家没少受鸟气,什么样的高端场子没砸过?
老贺都被砸麻了!
那是给祖坟放原子弹的小能手。
庄沭摇摇他的小脑袋瓜:“咱们不干那种低端营生,对不起老贺。要走高端路线,吃拿卡要装,争取把他们家去年死的王八,都捞出来放血!”
“嚯!”贺兰眼中冒光,“这可是我头一回劳动致富啊!”
庄沭拍拍十分上道儿的小藏獒:“那可不是,美好生活要靠勤劳的骗术……哦不是,双手去创造!”
两个法外狂徒心心相惜地握手,出门就能开个pua高级总裁办!
……
不出所料,仅仅两天过后,耿小燕就带来庄淮的消息,希望带爸妈过来看看庄沭。
他的原话凄凄切切老悲惨了,一阵说要补偿庄沭,一阵说要照顾他。
耿小燕不想拿这些话恶心庄沭,只是说个大概。
庄沭欣然同意,把见面地点订在喜来登,星光旋转餐厅的超级vip包房。
庄淮一看这地儿,欣喜若狂。
庄沭啊庄沭一丁点没有变,永远是那个渴望爱的小可怜。
庄康适心里边有点打鼓,一年前他们败完小儿子手里所有的钱,怕背上债务断绝关系般做鸟兽散。
如今小儿子又发达了,就这么贴上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司明艳满不在乎掏出几张银行卡、信用卡是他们的棺材底儿。
她对庄康适说:天下没有不适的父母,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注定一辈子只能在我手心里蹦€€。
父母的错不隔夜,补偿就行了。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世上哪儿有认错补偿的父母?
庄沭有我们这样的父母,那是修来的福气!
庄康适是个废物又懦弱的男人,一辈子被老婆拿捏,低着头吧嗒吧嗒抽烟,还是心里不安。
司明艳见他那副怂样儿,气不打一处来。
她主意很正,打算让庄淮扛雷,就说以前的事他们都是受大儿子蛊惑,如今后悔莫及。
庄淮当场就不干了,庄沭现在是多么大的一条金腿啊?
哦,屎盆子都我顶,你们俩清清白白跟小儿子吃香喝辣去?做梦吧!
老娘和儿子在屋里头整整掐了三百回合,脏话满天飞,不欢而散。
庄淮站在门口宣战,庄沭这条金火腿各凭本事抱,谁也别埋怨谁!
把司明艳气得,站在客厅口往外扔鞋砸他。
于是,当他们仨站在喜来登门口,看似一家其乐融融,实则四分五裂,各怀鬼胎!
崩裂总是始于内部,始于贪得无厌!
侍者礼貌地将他们引到包间,很快拿来ipad菜单。
喜来登星光厅旋转餐厅,是最近兴起的网红打卡地,本就极其难排,何况是凹贵妇人设的包间,仅有三个,尊贵无比。
庄淮拿起ipad翻看,倒吸一口凉气儿,菜是不错,但贵得惊人,一碗米饭九十九,乾隆种的吗?!
他现在就靠几张高额信用卡活,没有袁佳悦,下个月还款都没着落。
“妈,你来点。”他干脆将ipad扣在桌上。
司明艳以前是出入奢侈地的老手,知道这种地方一般都有最低消费,便叫来经理问:“包间低消是多少呀?”
“女士,预定的时候都有提示过,我们这里最低消费是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经理弓腰俯在她身侧,非常礼貌。
“多少?!”庄康适差点背过气去,声嘶力竭地一吼。
“你喊什么喊?”司明艳也肉疼得胖爪子抖了抖,他们仨说好了,为表诚意这顿饭他们请庄沭吃。
只是没想到这么贵!要了老命了!
经理见多识广,不着痕迹地提示:“请问我们还需要点单吗?”
他们这里包间排队都在两周以上,吃不起可以不吃,有的是人等着来。
“你什么意思?”司明艳吊起眼梢,她眉根处有颗带毛肉痣,说话的时候一抖一抖,看上去十分不好惹。
经理职业性低眉躬身:“女士请您不要误会,如果不了解我们的特色,可以看看成套的菜品。”
司明艳把ipad“啪”一声丢在桌上:“我告诉你,你这样儿的我见多了。我家儿子嫁得可是海京有名的豪门,这点小钱我们掏得起。把你那狗眼看人低收一收。”
经理一直保持职业性礼节:“女士,我的职责是为客人服务,请您点单吧。”
她的话又刚又有技巧,翻译过来就是,不点单别耍贵客威风!
司明艳吃了一嘴软钉子,敲桌子:“庄淮!你点!今天这顿你请你弟弟!”
庄淮正在捡果盘儿里的草莓吃,满嘴喷汁地回敬她:“花钱顶屎盆子,妈,你咋想得这么美呢?”
经理实在服气这一家子的素质,礼貌留下随时呼叫的话,感觉离开污染地。
“我就觉得你们这么搞不合适。”软蛋庄康适把烟放在鼻子底下来回闻,“你们咋不觉得这是顿鸿门宴呢?”
司明艳眼睛一吊:“别胡扯,他付钱那才叫鸿门宴。我们先把礼数做全了,他是当儿子的,咋地还能挑老子的理?”
庄康适被她踩了一辈子,早就练就一身王八功,瞬间哑火,不吭气儿了。
“还不是你没本事,你要有本事能有今天花钱求儿子?”司明艳看见他就一肚子气,“人家结婚都没请你,你算老几啊你?!”
庄康适沉默闻烟,眼眸里酝酿着黑沉沉的风暴。
眼见相约时间就要到了,司明艳没辙,只能自掏腰包叫来一桌好菜。
她看着两万块账单,心口疼得直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两个废物!”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经历的声音:“庄先生,里面请。”
包间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庄淮吐掉水果,第一个冲向门口。
司明艳紧随其后,抓住大儿子的衣服往后扯。
庄康适也跟着站起身,往外张望。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贺正日记
贺正:祝老婆、儿子出征顺利,大杀四方!
第39章
庄沭穿一身设计师款西装三件套, 少见的轻薄豆蔻色休闲西装,里面是同色系雾面修身马甲,奶白色小圆领衬衫, 没打领带,稳重里带着俏皮。
他身边跟着贺兰,小伙子今天穿得也特……神经, 顶奢大logo嘻哈衬衫, H家炫光墨镜,腋下夹着冠军签名滑板,手腕上一只百万运动手表“极光”。
最牛逼的是他牵了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