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日了狗了,他的裤衩子哪里去了?
雪琼眨巴眨巴眼睛,从旁关切地问:“二师兄,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林时桑赶紧将衣袍整理好,不肯让雪琼发现他的异常。
雪琼哦了一声,又问:“对了,二师兄这么晚了,怎么也没睡?深更半夜来后山竹林做什么?难不成……”
她突然一捂嘴,震惊地道:“该不会又要扒人衣服吧?”
说着,她还双臂环胸,连连后退,恶声恶气地道:“二师兄,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毫毛,我爹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小师叔也护不住你,爹爹一定将你乱剑砍成一段一段的,然后喂狗!”€€
第二十八章 为师专门过来寻你的
林时桑:“……”
他不是那种人,好吗?
“小师妹,你别误会,我今夜来此,也是抓兔子的。”
雪琼疑惑道:“你也喜欢兔子?”
“是啊,是啊。”林时桑一本正经地胡扯,“我就是专门过来蹲点的,只可惜,今晚运气不好,一只都没抓到。”
雪琼更疑惑了:“不对吧,我怎么记得,二师兄从前不喜欢兔子的,每次一抱毛多的东西,身上就会起红疹。你喜欢兔子哪里?”
是长长的耳朵,还是短短的尾巴。
“……”林时桑脑子一抽抽,竟道,“兔子的肉……很香。”
麻辣兔头,爆炒兔丁什么的最香了。
他能含泪吃好几碗饭。
雪琼:“……”
白秋意:“……”他忍不住微微一笑,突然觉得这个少年有那么一丝丝的可爱。
当然,这点可爱在可恨面前,根本就微不足道。
他现在就想知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身中合欢丹的林时桑,究竟会对雪琼怎样。
“二师兄!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不跟你说话了!”雪琼气得跺脚就走。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又回过头来,更加生气地道:“二师兄怎么不拦拦我?我不是你最喜欢的小师妹了吗?”
林时桑:“……”
醒醒,从来都不是,好吗?
算了,跟小姑娘家家有什么好计较的?
他也没太当回事,领着迷路的雪琼,准备回去。
林时桑觉得,雪琼多少是有点笨,居然在家门口都能迷路。
可是很快,他发现自己也迷路了。
这他妈就尴尬了。
在原地绕了第不知道多少圈后,雪琼也终于发现了这个问题,满脸郁闷地问:“二师兄,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也认不得回去的路了吧?”
“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会不认识路,我就是觉得这里环境好,想多走走……”林时桑心虚地左右环顾一圈,周围不知何时,越发昏沉,伸手不见五指的。
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不认识回去的路,也情有可原。
而且,他的脑子里对后山的路一片空白,可见,原主生前也没来过此地。
没一会儿,天上竟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而且雨势还越来越大。
为了不被淋成两只落汤鸡,林时桑果断拉着雪琼,就近寻了个石洞,钻进去暂时躲雨。
饶是他们已经跑得很快,依旧被淋得浑身湿透。
雪琼冻得瑟瑟发抖,双臂环胸,衣裳湿漉漉的,抽着鼻子道:“二师兄,我衣服湿透了,怎么办啊?”
林时桑:“我衣服也湿透了。”他也想知道该怎么办。
一转头就见雪琼已经自顾自地脱衣服了。
林时桑赶紧阻拦道:“别动!举起手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衣衫不整的!
这可是要出事的!出大事!
万一被人撞见了,他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怎么了,二师兄?”
“你是个姑娘家,怎么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当着同门师兄的面脱衣服?太不像话了!”林时桑满脸很铁不成钢地道,“真是太不像话了!”
雪琼委屈极了:“我又没脱完,穿湿衣服难受,再说了,不是二师兄自己说的,你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哥哥……”话音刚落,她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林时桑长长叹了口气,只能就近在石洞里翻找出一些枯枝烂叶,然后堆起来,一张明火符甩过去,轰隆一声,就燃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堆。
为了避嫌,他还直接背过身去,同雪琼道:“我不看你,你把外裳脱了烤干,别染了风寒。”
雪琼应了,脱了外裳架在火堆上烤,还不忘关心一下师兄。
“二师兄,我也不看你,你瘦得跟乌骨鸡似的,又没什么好看的,也把外裳脱了烤烤火吧。”
林时桑欲哭无泪,他也想啊!!!
但该死的,裤衩子飞了!
外裳一脱,还能剩个啥?会不会被雪琼误会成是他在耍流氓啊?
他真的不想被剁成一段段的喂狗。
林时桑故作镇定道:“不必,我就喜欢穿湿衣服。”
雪琼“哦”了一声,不再多言。
外头的雨势越来越大,狂风阵阵,夜里后山阴冷霜寒,林时桑冻得眼泪鼻涕都快冒出来了。
更可怕的是,合欢丹什么时候发作不好,偏偏这会儿发作了。
林时桑只觉得一时如坠冰窟,一时又似被烈焰焚烧,浑身的血管都夸张且狰狞的往外暴。
他尽量克制自己,但依旧挡不住合欢丹发作时,连绵不绝的燥‖热。
为了不伤害到无辜的小师妹,也为了给师尊守身如玉,更为了不被师伯剁成一段段的喂狗。
林时桑深呼口气,站起身来,落下一句:“雪琼,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师兄出去给你找点吃的来。”
语罢,也不等雪琼答应,抬腿就踉跄着出了石洞,冰冷的雨水才一落至脸上,就让他狠狠哆嗦了一下。
雨后山间湿滑,林时桑深一脚,浅一脚,踉跄着往前走,雨水很快就糊住了他的视线。
蓦然脚底一滑,整个人骨碌碌地滚下了斜坡,而后嘭的一下,撞到了什么东西。
林时桑抬头一看,顿时如获新生,眼睛都亮了起来,满脸欣喜地唤了声:“师尊!”
白秋意一身雪白的衣衫,手执一把青竹伞,独立在林间,外面雨势极大,他却不染纤尘,连靴子都雪白干净。
林时桑脑子里嘎登蹦出来一句诗:独立天地间,清风洒兰雪。
师尊一身白,看起来好像刚死了丈夫在守寡。
“嗯。”白秋意淡淡应了一声,完全没有为林时桑撑伞的意思,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显得那样悲天悯人,“怎么弄成这副狼狈样子?”
看来,这个占据他徒儿身体的少年,也是个彻头彻尾的断袖。
否则佳人在侧,岂能坐怀不乱?
还是说,这只是故作矜持?
现在谁过来问一句,林时桑都想抱着对方大哭一场,但作为一个攻,在秋妹面前哭,实在太丢人现眼了。
所以,林时桑强迫自己忍住了,尽量用风轻云淡的声音,跟秋妹打招呼:“师尊,好巧,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你。”
白秋意:“不巧,为师就是专门来寻你的。”€€
第二十九章 他就是想活着回家吃辣条
准确来说,他是专门过来看热闹的。
就想知道,他这个徒儿到底能不能坐怀不乱。
目前看来,这个孩子挺能隐忍的,但待会儿就不一定了。
“阿时,快些起来,地上凉。”白秋意温声细语地道,虚虚地伸出了手,露出腕上悬着的乌黑的佛珠,连神态都那样悲天悯人,“来,起来罢。”
林时桑迎着大雨,抬起脸来,在大雨的冲刷下,师尊的面容有些模糊。
只能依稀看见俊美出尘的轮廓。
在这样猛烈的雨势,这样潮湿肮脏的林间,师尊干净圣洁得像是庙里供奉的小菩萨。
是那样慈眉善目,悲天悯人。微风一吹,雪白的长袍好似乡间河道里茂盛的芦苇。
他的师尊,他的秋妹,他温柔可人的小怨妇,居然过来寻他了。
只要一想到,这样干净美好的师尊,最终会被座下几个孽徒,反复折磨虐打残害,将他从云端拽至尘埃,按在泥窝里狠狠践踏,好似一朵凋零的海棠。
逐渐沦为孽徒们泄愤的工具,奴隶,整个师门乃至于整个修真界公用的炉鼎。
被各种抹布,黑洞,最后灵力枯竭而死。
林时桑就觉得惨,实在太惨了,简直就是惨绝人寰。
他也突然想起,不久之前,他极有可能又擒着师尊,一阵不可言说的嘿嘿哈哈。
师尊一气之下,将他丢进了竹林里,但又放心不下徒儿,拖着布满伤痕的病体,一步一踉跄地走来后山,只为了确定他是否安然无恙。
期间也许会时不时扯痛伤痕,难忍得蹙眉。
饶是如此,还是忍痛而来,就为了心心念念的宝贝徒儿!
如此一想,林时桑觉得自己太不是东西了。
不管怎么说,他是个攻,作为一名合格的攻,他必须顶天立地,保护好怀里温柔可人的小受。
怎么可以让师尊负伤病弱的情况下,还冒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