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桑又红着脸道:“师尊,徒儿的手实在没劲儿了,劳烦……劳烦师尊把笛子……”
以他的脸皮实在用不出任何具体的动词,所以他直接糊弄过去,支支吾吾地要笛子。
哪知白秋意却道:“要何笛子?为师不是早就将笛子送至你唇边了么?”
“吹啊。”
他拍了拍林时湿漉漉的后腰,好像赶马一样。
“吹大点声儿,让师尊听个响。”€€
第四十章 恭喜你,答对了
林时桑看了看,单纯如他,竟然一时半会儿没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还傻乎乎地问:“怎么吹啊,笛子……笛子还……还在里面,怎么……怎么吹?”
白秋意啧了一声,似乎有些生气了,反手狠狠两下,啪啪打在了林时桑的后腰之上,疼得林时桑一个哆嗦,赶紧手脚并用地往前乱爬。
什么面子里子都顾不上了,林时桑只知道自己的腰快要断掉了,一边爬,还一边道:“师尊!别打,别打!徒儿吹!吹笛子!师尊别打!腰疼死了,师尊!”
可是很快,他就再度被白秋意攥着脚踝,狠狠拖回了原位,似乎是听进去了,白秋意下一个巴掌,直接错开了后腰,啪的一声,狠狠扇在了林时桑的后臀之上。
雪白的皮肤很快就浮现出一记通红的掌印,然后慢慢横着五道清晰的指痕。
林时桑当场就被打懵了,都顾不得疼了,脸色唰得一下通红无比。
长这么大,他不是没被人打过,他那个喝醉酒就发疯的爹,每次拿鸡毛掸子抽他,都是抽断为止。
抽得他蜷缩在地,紧紧捂着发病的心脏,爬都爬不起来。继母也会打他,但还从来没人剥了他的裤子打他。
更何况,还是那样隐秘的,让人羞于启齿的地方!
“白秋意!你混蛋!”
林时桑又羞又气,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就挣脱开来,慌忙抬手捂住身后,手脚并用地往后爬,红着脸破口大骂,“你变态啊!你怎么可以打我那里?!”
“又连名带姓白秋意了,是么?”小怨妇又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好像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缓缓站起身来,向着林时桑逼近,“阿时,你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么?乖顺一些,师尊才能轻饶你啊。”
“你……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我就不客气了!我会法术的!”林时桑猛然想起,自己好歹也是个修真者,就算打不过白秋意,那么逃命总行了吧?
才一竖起二指,心念一动,就听嗡的一声,一抹蓝光飞掠而来,林时桑眼前一亮,一把接住他的法器€€€€那把又锈又丑的破菜刀。
此前他还暗暗嫌弃,他的法器实在太丑了,现在宛如见了亲娘一样,扬起菜刀,林时桑冷冷道:“不许过来!否则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白秋意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等笑够了,他才问:“这就是你寻常用来做饭的菜刀么?怎么,肚子饿了?在埋怨师尊没有喂饱你?”
林时桑呸了一声,一边紧紧攥着菜刀,一边胡乱摸索着,要把衣服拢起来。
该死的小怨妇!
居然喂他“吃”长笛!这玩意儿是可以随便吃的么?
他又不好自己动手取出来,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见白秋意居然还在往前靠近,林时桑瞳孔一颤,厉声呵道:“别动!你就站在那里别动!你说话我听得见,我又不聋!你别动!”
林时桑心脏砰砰直跳,他其实根本不敢拿刀去砍白秋意,有了前两次的惨痛经历,他知道只要他意图伤害白秋意,那么,伤害就会原封不动的落在自己身上。
他又不傻,砍白秋意就是砍他自己,他脑子有病吗,砍自己,那不疼吗?
所以,林时桑还是决定打个感情牌,他努力酝酿了一下情绪,准备给师尊哭个丧。
哪知白秋意好似提前察觉了,冷声道:“你敢嚎一句,为师今夜就让你哭个够!”
只这一句话,林时桑那到嘴的哭丧,立马又吞咽回去了。他是真的害怕了,系统那个大骗子,不要脸的狗东西,居然骗他说白秋意是清冷病美人,这他妈不就是个死变态?
这活儿他干不了!
得加钱!
林时桑咬了咬牙,既然不能伤害师尊,那他只好……眼尾的余光一瞥,他瞧见了昏迷不醒的雪琼,暗道一声,对不住了,小师妹,江湖救急。
然后一把将雪琼扯了过来,提刀横在她的颈间。
白秋意脚下一顿,问他:“你这是做什么?想威胁本座?”
“不错!就是威胁你!”林时桑壮着胆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非常镇定,他道,“师尊,你和徒儿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白秋意:“没有误会。”
他就是单纯地觉得面前少年的皮相很美,可以剥下来作画,骨架子也不错,拆下来做个人偶,或者摆件,似乎也不错呢。
林时桑正色道:“不!有误会,天大的误会!师尊,您听徒儿说,其实徒儿是来自于……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靠!该死的
他居然无法跟小怨妇解释,自己来自于异时空,来此的目的只为了拯救这个时空的可怜炉鼎师尊!
白秋意:“……”
他的耐心不多了,又往前迈了一步,冷声道:“说人话!”
“师尊!”林时桑咬了咬牙,只好又道,“徒儿真的知错了,师尊!就饶了徒儿一次吧?太疼了,师尊!我们和好不行吗?”
白秋意:“你挟持雪琼,可知会有何等后果?”
“师尊!我没想伤害雪琼,就只是想……”
话音未落,林时桑只觉得后背猛然一道劲风袭来,随即就是一声怒斥:“快放开小师妹!”
他身后疼得厉害,又挟持着昏迷不醒的雪琼,反应自然就慢了些,正准备生生受一下打。
哪知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而听见嘭的一声巨响,林时桑再一缓过神来,就见白秋意已经抵达他的身旁,一掌将赶来的陆昭明打飞出去。
可怜的陆昭明整个人宛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了石洞,重重摔倒在地,狼狈的在雨地里翻滚数圈,才堪堪停下,还没来得及起身,一大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陆昭明捂着胸口,满脸不敢置信地望了过来,颤声道:“师尊……为何,为何要偏帮林二?徒儿明明……明明只是想救下雪琼!”
林时桑也想知道为什么。
明明方才小怨妇才对着他又打又骂的,怎么这会在陆昭明面前,居然还保护起了他?
怎么病娇死变态,温柔好师尊,全让小怨妇一个人演完了?
哪知下一瞬,白秋意一挥衣袖,将林时桑也打飞出去,可怜林时桑还挟持着雪琼,为了不让年幼的小师妹受伤,他还下意识将人护在怀里。
不出所料,重重摔落在地。
可出乎所料,他是屁股先着地。
林时桑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一下就弹跳起来,捂着屁股疼得原地乱蹦。
白秋意瞥了他一眼,忍不住摇头笑道:“看来,还是为师对你太过手下留情了,你的精神倒是挺好。”
说着,抬手隔空掐住陆昭明的脖颈,将人再度摔回了石洞,嘭的一声,同林时桑撞了个满怀。
林时桑被这股冲劲撞倒在地,只觉得身上巨沉无比,他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爬起来。赶紧伸手去推陆昭明,嘴里骂他:“起来!看起来那么瘦,怎么死猪烂沉的!”
他的心肝脾胃肾都快要被撞出来了。
眼前一晃,一道白影悄无声息地走了上前,白秋意先是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而后半蹲下来,将掉落在地的菜刀,悬在了林时桑眼前。
“阿时,你的刀掉了呢。”
林时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道了声谢,刚要大着胆子伸手接刀。
哪知手腕就被白秋意一把攥住,再狠狠压在了地面。
“师尊!”
林时桑吓得赶紧起身,可随即又被昏迷过去的陆昭明压得趴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师尊分开了他的五根手指。
“师尊,不要,不要啊,师尊!”
他是真的害怕了,眼眶都渐渐红了,颤声道:“师尊,不要切徒儿的手指,徒儿怕疼,真的怕……师尊,师尊。”
白秋意不为所动,饶有趣味地把玩着手里的菜刀。
“……师尊,要不然,还是吹笛子罢?”林时桑退而求其次地道,“徒儿愿意吹笛子了。”
白秋意这才有了点反应,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地问:“方才不是还连名带姓白秋意?怎么这会儿又喊师尊了?”
“阿时,你这孩子嘴里就没有半个字实话,喜欢二字在你口中,也格外轻贱些。”
林时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没有恋爱经验,也不太会说甜言蜜语哄人。
长这么大,只安抚过流浪的猫猫狗狗,但不知道这样的招数,对小怨妇有没有用。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师尊身上的怨气更重了,就好像……好像那种被丈夫和小妾串通一气,然后活活打死的正妻,死后在黄泉路上的样子!
有句成语咋说来着?是不是叫作含笑九泉啊?
“……吹笛子自然是要吹的,但你方才很不乖,你猜,师尊应该怎么罚你?”
林时桑惊恐地问:“该不会……剁……剁手指罢?”
白秋意微微一笑:“恭喜你,猜对了,再额外赠你一根手指,本来剁一根,现在剁两根,你高不高兴?”€€
第四十一章 白秋意,你个大宝器!!!
林时桑:“……”
这有什么值得他高兴的吗?
又不是中了一千万。
他艰难万状地吞咽口水,玉珠似的冷汗,顺着额发簌簌滚落下来。
眼睛不受控制地直勾勾地盯着悬在他头顶的菜刀,好像下一刻,菜刀就会卡擦一下,将他嫩豆芽似的脖子,切成两截。
白秋意好像很有兴致的模样,一把破菜刀在他手里来回把玩,转得飞起。
他玩的好像不是把破菜刀,而是什么特别文雅的乐器,或者是手执古籍,在灯下温习。
总而言之,白秋意的姿态非常潇洒,玩刀的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光看师尊转刀的熟练度,林时桑甚至有点怀疑,这菜刀的主人到底是谁了。
“阿时,别怪师尊心狠手辣,实在是你太过胆大妄为了。”白秋意冷眼睨了他一眼,而后又笑,“怎么怕成这样?你瞧,流这么多汗,眼下外头风雨交加,狂风大作,山里又阴冷,当心染了风寒。”
说着,还抬手捏正了林时桑的脸,饶有趣味地打量他发白的脸色。
须臾之后,白秋意又摇了摇头:“为师也不忍心伤你啊,实在是你自讨苦吃。”
林时桑听罢,觉得现在求饶可能有戏,要是全指望大聪明系统良心发现,他可能尸体都凉透气了。
秉承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传统美德,林时桑努力展露笑颜,力求让自己看起来天真无邪,可怜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