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儿,他才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一开口,声音就沙哑黏腻的不成样子了。
“师……师尊,不要……不要这样,师尊……”他依旧肯唤白秋意为师尊,都这种时候了,还隐忍着,向师尊表述真情,“师尊,弟子此前当真是无心之举……弟子对师尊情……情比金坚,就像……像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那什么,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白秋意听罢,却道:“这句诗是这么用的么?”
顿了顿,他的脸上又流露出了嘲弄的笑意,“把你对本座的情,比作为草,可见,这情就如野草般低贱,喜欢二字,不是嘴上说说便能算数的。”
裴景元迟迟没能得到师尊的回应,料想师尊是不是伤势未愈,晕厥过去了,也不顾不得什么,长腿一抬,大步流星地走了上前。
伸手便要掀开床纱,急急地唤道:“师尊!弟子冒犯了!”
白秋意眉头狠狠一蹙,一手搂着林时桑的腰肢,将人整个从榻上捞了起来,一挥衣袖,便设下了一道结界。
如此一来,即便裴景元与他们近在咫尺,也如同雾里看花,无缘窥见。
“奇怪,师尊怎生不在?”裴景元掀开床纱,望着空无一人,但却凌乱的床榻,满脸疑惑地低喃,“那方才屋里的动静,又是谁发出来的?”
“还有便是……”
他的目光缓缓投向了凌乱的床榻,并且十分敏锐地盯着那一片颜色较深的部位,伸手轻轻一触,指尖濡湿冰冷,他抬手一看,也没有血色。
看来并不是鲜血。
这让裴景元稍微松了口气,可随即又喃喃自语道:“师尊那样喜洁之人,无论何时总是一袭白衣,不染纤尘,就连洞府内外,也干净整洁,何时会在榻上,留下半点脏乱……难不成……”
林时桑被白秋意往怀里一捞,竟然整个人面对面坐了上去,如此一来,他就更深层的了解了师尊的狰狞可怕!
他吓得很厉害,只觉得自己不是坐在师尊的怀里,而是坐在了马路牙子上的石墩子上!
以一种特别勉强,十分勉强的姿态,短暂地接纳了师尊!
更可怕的是,他现在终于缓过来气了,一抬眼,入目就是逼王大师兄俊朗的面容!
这种迎面暴击,宛如惊雷一般,瞬间在林时桑的头顶骤响,他只觉得头顶的天,都随之坍塌,好不容易苦心经营才塑造起来的世界观,轰隆一声,彻底分崩离析了。
林时桑吓得厉害,下意识提腰起身,想要从白秋意的怀里爬起来。
哪知经历了一夜的折磨,他的双腿早就软得像两根面条似的,才刚刚提了提腰,竟啪叽一下,重重跌坐回去。
只一下,他的瞳孔都溃散了,满脑子只浮现出一个念头,那就是€€€€他想找个地洞,赶紧藏进去算了。
丢人啊,太他娘丢人现眼了!
小怨妇会不会误会他是故意的?又会不会误会他是下‖贱‖淫‖乱,故意如此?
林时桑哆嗦着嘴唇,颤颤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嘘。”白秋意伸手一根手指,轻轻贴在了少年艳红油亮的嘴唇上,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本座不想追究了,但现在你大师兄在此,你当真想让他知道,你私底下是如何淫‖乱的么?”
林时桑:“!!!”
他又猛地反应过来,大师兄还在跟前!
可他也不傻,大师兄面对面站在榻边,竟也不喊不叫,也不震怒,反而像没看见他们一样,旁若无人。
这不就说明,师尊必定是下了结界,所以,大师兄现在根本看不见他们。
林时桑想明白后,稍微松了口气,可很快,他又狠狠提起了心,满脸通红且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大师兄,居然伸手扯起被褥。
盯着那块颜色较深的位置看!
如果林时桑没有记错的话,这块颜色较深的部位,不是因为淋了他的眼泪,口水,而是……而是他的……
他实在羞于启齿!
眼下竟被大师兄拿在手里细瞧,就跟看他的处子之血,有什么区别?!
林时桑的脸色瞬间通红无比,皮肉下的血管都夸张地暴了出来,理智告诉他,这种时候绝对不可以发出声音,引起大师兄的怀疑。
可眼看着大师兄竟然凑近,细细嗅着被褥……热血轰隆一下就窜了上去,林时桑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咬牙切齿地道了句:“你这个畜生……住……住手啊!”
可是大师兄根本就听不见,当着二人的面,细细嗅了嗅被褥,而后面露沉思,好像在思索这不是血迹,到底又是什么。
林时桑简直要当场抓狂了!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屈辱的时刻!
上一回这么屈辱,还是被继母诬陷他偷了家里的钱,逼他脱衣自证。
还时不时用鸡毛掸子抽他,甚至,将只穿了一条短裤的他,反锁在了阳台上。
而阳台正对着一条热闹的大街。
但当时,他年纪还小,只有十岁。现在他好大年纪了,十七了,他都十七岁了!
居然还被人脱了衣服,以这么难堪的姿态,出现在一个仅仅只有几面之交的大师兄面前!
还亲眼看着,大师兄深嗅他的……他的……
林时桑的道德观也随之开始崩塌了,眼泪争先恐后地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他想让大师兄住手,可才伸出手去,就被白秋意一把抓住,按压在了怀里。
“怎么,就如此迫不及待想让你师兄发现?你以为你现在的样子,很好看么?”
白秋意说着,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了林时桑的身上,肆意打量着他的全身。
该说不说,此刻的林时桑确实很好看。
面若海棠,吐气如兰,本来皮肤就似珠玉一般莹白,此刻因为羞愤,而染上了一层浓郁的绯色,就连双膝都跪出了粉色。
此刻正以一种非常难堪,非常淫‖乱的姿势,坐在男人的怀里。
看起来哪里还像个名门正派的弟子,分明就是烟花柳巷里偷跑出来的小倌,仙门圈养的炉鼎,被人反复玩弄的禁‖脔。
香艳得让人难以自控,白秋意从前只知这个徒儿的模样身段,都是山中最出众的。
眼下才知,这具身体是如何勾魂摄魄,风情万种。圈在怀里疼爱着,还真是……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可即便如此,白秋意却告诉他:“你也不过如此,白生了张好看的皮,用起来却没滋没味的,倒也可惜……”
“本座听闻,你此前喜欢偷看你的师兄弟们洗澡换衣,还偷他们的贴身之物,私藏在枕下……想来,你也是喜欢你师兄的。”
林时桑惊慌失措,赶紧摇头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白秋意当然知道他没有了,那都是从前那个漂亮蠢货干的好事,但既然面前的少年不肯承认自己夺舍……那么,这些事情,他就必须得认!
“……你还偷拿过为师的衣衫呢,师尊身上的气味,好闻么?”
林时桑赶紧摇头:“不……不……”
他不敢啊!
“不好闻?”
不好闻,那就是不香,不香不就是臭?臭不就是嫌弃?嫌弃他?竟敢嫌弃他?
白秋意冷笑一声,忽然抓过徒儿的腰肢,将人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
林时桑只觉得自己好像整个人悬空了,但也没有完全悬空,因为,还有一根……师尊进来后,就没再全须全尾地出去了。€€
第四十九章 你当本座聋了吗?
这种姿势坐在男人怀里,实在太诡异,也太难堪了。
林时桑忍不住小幅度地挣扎,试图摆脱这种难堪的境地,随即头顶就传来一声闷哼。
他一怔,下意识僵硬在了当场。
一只冰冷纤细的大手,从背后绕了过来,轻轻摩挲着他的唇,林时桑觉得疼,张口就要去咬师尊的手指。
但随即想起了什么一般,实在没敢咬下去。
白秋意清冷的声音,从背后缓缓响起:“怎么停下了?继续扭啊。想不到你年纪不大,勾引男人的本事倒是无师自通。”
“早知你如此自甘堕落,当年,本座就不该救下你,也不该带你回山,还收你为徒。”
“就该让你流落烟花柳巷才是。师尊真是耽误了你的大好前程。”
“你现在可怨师尊?”
白秋意一边说,还一边扭过少年的头脸,迫他与自己对视,审视的目光宛如刀子一样,落在他的脸上。
林时桑觉得这样子说话,实在太难堪了,尤其大师兄还在一旁杵着,灼灼的目光好似要穿透结界,直接落在了他最隐秘的部位。
他好想把膝盖合拢起来,想把双足放下来,可是白秋意不允许,好像给孩子兜嘘嘘那样,从背后托着他的双腿。
故意让他门户大开地对着裴景元!
当真是可恶至极!
“师尊!好师尊!”林时桑决定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了,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徒儿不怨师尊!徒儿一直都很感激,当年师尊的救命之恩,永世不忘!”
白秋意轻轻笑了一声,心道,这孩子年纪不大,倒是挺能忍的。那好,他倒要看看,这个孩子究竟能忍到什么程度。
“哦,是么?你不说的话,为师以为你浑然忘了,以往,为师命你过来问话,你总是推三阻四,听闻,你背地里跟其他弟子议论,说为师常年一身白衣,披麻戴孝,就像你之前下山游历,遇见的白衣吊死鬼,是吗?”
白秋意一边笑,一边有意无意地拨动。
哗啦哗啦€€€€
搅弄起一片鲜艳的红浪,泥泞得好像雨后翻浆的山路。
林时桑头皮上的神经,都剧烈地弹跳起来了,好像被钉住的蝴蝶,被迫分开双翅。
以一种羞耻到了极致的姿势,正对着大师兄。
大师兄的目光,一点点地聚集过来,眸色晦涩得好像翻倒了墨汁。
林时桑的眼泪都快冒出来了,赶紧道:“不是的!师尊!徒儿没说过!师尊可要相信徒儿啊!”
“便知你不会承认的,罢了罢了。”白秋意轻声笑道,“别怕……你抖什么抖?是怕了,还是……你喜欢师尊这么对你吗?”
林时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回答喜欢,那么,不就实锤他天生淫‖贱,喜欢被男人没皮没脸地玩弄了?
如果回答不喜欢,那么,以他对小怨妇的了解,这货一定会想尽办法,逼他说他喜欢。
深思熟虑了片刻之后,林时桑才咬牙切齿地道:“师尊对徒儿有恩!对徒儿打也是恩,骂也是恩,徒儿……无话可说!”
不!他有话可说!
小怨妇道德沦丧,品德败坏,枉为人师,枉修正道!这个畜生,变态,人渣!!!
白秋意道:“那你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