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师徒文里的漂亮蠢货 第78章

他现在要去,将那些人挫骨扬灰!扒了他们的心脏喂狗!

下一瞬,衣袖就被人从后面抓住了,白秋意脚下狠狠一顿,僵着脖子回眸,就见林时桑眼眶通红濡湿,小脸苍白,还努力冲他笑了笑,用那种沙哑又有点哀求的语气问:“小元子,你个死没良心的东西!枉我还给你藏了几颗野果子,你就打算抛下我,独自离开了吗?”

说着,林时桑还把那几颗野果子掏了出来,更加用力地去抓白秋意的衣袖,“果子给你吃,你……你……别走。”

他不知道该怎么挽留这个萍水相逢的小书生,也不知道,小书生到底可不可靠。

但他清楚地知道,如果小书生此刻离他而去,那么,山间的野兽嗅到了血腥气,一定会过来把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小书生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娇娇弱弱的,但在此刻,却成了林时桑的救命稻草。

林时桑心想,这个修真界肯定不全是坏人的,应该还有好人在的。

自己生平没有行过什么恶事,在马路上捡到钱,还会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会主动搀扶老爷爷老奶奶过马路,在公交车上也会主动让座……

运气肯定不会那么差的,他只是有点傻,但真的……真的罪不至死啊,他罪不至死!

就差直接说,小书生,求你救救我了。

白秋意更难受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突然怎么了,看见林时桑用满是伤口的脏手,托举着几颗艳红的野果€€€€这种东西,给他喂狗,他都嫌差,但此刻,却是林时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他现在就特别想问问林时桑,哪怕是沦落至此,也不后悔离开师尊吗?

有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后悔不应该因为一时之气,就离开师尊?

白秋意不知道林时桑会不会因此而后悔,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很后悔。

虽然,这种后悔,白秋意并不会承认的,但他的心脏在此刻,疯狂地告诉他€€€€他对林时桑动了真情。

当然,他同样也不会承认的。

只要他不承认,那么,他就无悔,也无情。€€

第九十章 师尊喜欢小桑果

林时桑见小书生神色冷峻,不苟言笑,迟迟不曾开口,心里顿时一个咯噔,凉嗖嗖地想,小书生该不会是想见死不救罢?

虽然,救人是情分,不救是本分,道理他全都懂,但眼下,小书生真的是救他的唯一一根稻草了。

如果,小书生铁了心见死不救,那么,林时桑也无计可施。

本来,他就欠小书生一命,眼下又有什么立场,什么资格,去请求小书生再度对他施以援手。

若是换做旁人,也许林时桑一时心里的坏水冒出来,还会给对方下点东西,哄骗对方说“我给你下的是鹤顶红,倘若你不救我,那么,你就必死无疑了”。

可面对着的是一个才救过他性命,又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林时桑的那点坏水,还没开始冒出来,就被他生生打散了。

那抓着小书生衣袖的手指,渐渐松开,林时桑嘴角划过一丝苦笑,佯装无所谓地说:“没事没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道理我都懂……我现在确实是个累赘,我……我没事,你先走吧。”

说着说着,他的手已经彻底松开了,慢慢地垂落下来,瘦弱的肩膀狠狠颤抖了几下。

哪知下一瞬,他还停在半空中的手,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紧紧抓住了。

林时桑微微一怔,猛然抬眸,满脸不敢置信地望了过去,苍白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却如鲠在喉,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你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你,独自离开?”白秋意紧紧抓着少年满是伤口的手掌,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微微弓着身子,同他四目相对,满眼温柔地轻声道,“我说了,我看了你的身体,就会为你负责到底。”

“不怕,还有我在,我是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林时桑难言此刻的感受,就好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几乎窒息而死的前一刻,有人抓住他的手,紧紧的抓住他,不让他窒息而死。

这是他穿书以来,遇见的第一个好人,也是第一个真心待他的人。

身处在泥沼之中,即便伸手拉他的是头狗熊,在此刻林时桑的心里,也是光芒万丈的英雄。

更何况,小书生又生得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丰神俊朗,说话总是不急不缓,温声细语的,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

倘若他是个女儿身,那么,他一定会喜欢小书生这样的人。

只是可惜,林时桑觉得好可惜的,自己不仅不是女儿身,还早就被人剥夺了纯贞,并且这具身躯还被反复践踏过,已经脏得不能再脏了。

林时桑在心里,暗暗谴责自己,千万不要对小书生产生特殊的情感。

他早晚得跟小书生分道扬镳的,否则,若是有朝一日,被白秋意抓住,只怕小书生也要受他牵连,难逃一死。

“你的腿受伤了,只怕不好自行走路,来,我背你罢?”

白秋意伸手摸了摸林时桑的头发,将他凌乱的额发,轻轻梳理平整,顺手就捻掉上面的枯枝烂叶。

完全没有任何嫌弃,直接背对着林时桑,单膝跪地,回眸轻声轻语地道:“来,我带你回去。”

林时桑抽了抽鼻子,才刚要伸手,准备抚上小书生的肩膀,很快又有点迟疑地道:“我很重的,你确定背得动我么?”

顿了顿,他还是不想连累小书生一起死,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又道:“而且,我身上流了太多血,血腥味极重,这荒郊野岭的,野兽只怕不少,万一被野兽嗅到了血腥气,肯定会寻过来的,到时候,你背着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几乎快要听不见了,“肯定跑不快的,我……我真的不想连累你。”

说完之后,林时桑下意识屏息凝气,心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哪怕小书生听了之后,害怕得调头就跑也在情理之中。

哪怕换作是他自己,遇见这种情况,也会三思而后行,所以,将心比心,即便小书生真的临阵脱逃了,他也不可以因此迁怒于人。

也不可心生埋怨。

毕竟他们只是萍水相逢。

哪知小书生却道:“无妨,若是野兽真的寻来了,我就背着你跑快一些。”

若是真的有不长眼,嫌命太长的野兽追来了,那再好不过了,他的阿时饿了,正愁没有好吃的,给阿时补补血。

倒是可以生剖野兽的肝脏,给他的阿时吃。

“那如果,你跑不快呢?”林时桑又问。

“如果,我跑不快,那就没办法了,”白秋意故作苦恼地叹了口气,就在林时桑以为,他要说,跑不快就只能把你丢下了的时候,他却满脸认真地道,“我们就只能一起死了,死后还能结伴而行,共赴黄泉,如此,也不会孤单了。只不过……”

顿了顿,他更加苦恼地长叹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时桑忍不住追问:“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还尚未娶妻生子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死了,终究有些遗憾。倘若,你愿意与我冥婚,我想,就算是死,我也死而无憾了。”

此话一出,林时桑的下巴差点直接惊掉,赶紧手脚并用地往后乱爬,满脸惊悚地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啊,哪怕我俩一起死了,也都还是男人!男人和男人,怎么可以成亲呢?”

“不行的吗?”白秋意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我以为,只要情意相通,那么,情爱就无关男女。”

“但……但前提是,我俩心意也不相通啊!”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小书生突然的疯言疯语吓到了,林时桑的额头止不住地冒汗,他一边抬手擦,一边苦口婆心地劝,“男女之欢,就是那什么阴阳调和,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佛云,哦,不对,道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糟了,我忘了……”

他急得都忘了说辞,语无伦次地道:“反正不管怎么说,我只是把你当兄弟!”

真要是跟小书生在一起,且不提白秋意会如何发疯,只怕小书生的亡母,能气得直接扒开坟墓跳出来,把林时桑活活掐死。

白秋意故作遗憾地嗯了一声,然后,又道:“随你了,不过,你快过来,我背你回去,再要耽搁,只怕野兽就真的要寻过来了。到时候,你就算不愿意跟我一起死,也由不得你了。”

林时桑顿时哑口无言,知道现在不是矫情扭捏的时候,反正同为男人,小书生背他,也不见得就是自己吃亏了。

深呼口气,他又手脚并用地爬回原位,再双臂搂住小书生的脖颈,上半身小心翼翼地,压在他的后背上。

一趴之下,林时桑忍不住暗暗一惊,心道,看不出来啊,小书生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手无缚鸡之力,想不到后背倒是很宽厚,很结实。

趴在上面,说不出来的安逸。

小书生竟好像没有使多大的劲儿,就轻而易举地将他背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一只手紧紧扣着林时桑的后腰,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他的臀腿。

原本林时桑身上的衣裙,就破烂不堪,被荆棘划得一条一条的,跟碎布没什么差别。此刻那只托他臀腿的大手,温热的掌心,好似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上了他的皮肉。

以至于,林时桑羞耻得扒拉着他的脖颈,往上爬了爬,试图让臀腿脱离那只大手。

可随即,那只大手就追了过来,再度托起他的臀腿。

“小……小元子,你……你的手……”

林时桑咬了咬牙,很介意一个男人这么托着他的臀腿,这让他心生恐惧,就好像是背着师尊,私底下给师尊戴绿帽子一样。

总有一种很心虚的错觉。

白秋意故作迷茫地问:“我的手……怎么了?你放心,我背得很稳,双手会一直稳稳地托起你的,绝对不会让你摔下来。”

如此,林时桑反而觉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算了,就当是病不忌医了。

生死关头,其他的东西都不值一提。

“没什么,”林时桑心惊胆战,又小心翼翼地趴在小书生的背上,小声道,“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说谢谢太生分了,”白秋意温柔款款地道,“以后,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救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不求你的回报。”

“小元子……”

“如果,你真的很感激我的话,那就好好活着,还有……”白秋意故作很累的样子,“你确实有点沉,不如你唱首歌给我听吧?”

“啊?”林时桑觉得他的话风跳得太快了,有点接不上,很诧异地道,“唱歌?!唱什么歌?”

“唱你会唱的歌啊。”白秋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笑容灿烂地道,“你的声音清清脆脆,就好像黄鹂鸟一样,无论唱什么歌,应该都很好听。”

“可我……我不太会。”

林时桑有点苦恼,他确实不太会唱歌,也从未给哪个男人唱过歌,就连儿歌都不会,倒是之前有男同学逗他玩,给他唱过十八摸。

就是摸脸啊,摸这摸那的,倒也不是很下流€€€€反正林时桑一向认为,审美应该是求同存异,雅俗共赏€€€€只是,他有些不好意思唱十八摸就是了。

还有就是《探清水河》,可这是讲述男女爱情悲剧的民间小调啊,他虽然会唱几句,但是……会不会被小书生误会他什么啊?

白秋意催促道:“还不唱么?你确实有点沉,哎呀……”说着,还故作体力不支,佯装差点跌倒的样子,吓得林时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生怕小书生再把他另一条腿也摔断了。

“……我只会唱一点点。”林时桑很为难,脸还不由自主地开始红了,“只会一点点,你不许笑啊。”

白秋意:“我绝对不会笑话你。”

林时桑咬了咬牙,在经过了短暂的心理建设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唱《探清水歌》,没办法他会唱的确实不多,可小书生非要听。

清了清嗓子,他缓缓哼唱起来:“桃叶尖上尖,柳叶擎满了天,在其位的稳坐细听我来言呐……”

少年的声音清清脆脆的,自带一种清雅之感,又因他身上疼痛难忍,时不时还发出几声难忍的哭音,他唱得虽然很正经,歌词也专挑正经的唱。

可落在白秋意的耳中,就是那勾引男人的小伎俩,光是听这几句唱,就勾魂摄魄,让人心神摇曳,忍不住面色发红。

好你个不知廉耻的孽徒!

居然在别的男人面前,唱这种勾栏院式的调子,简直不知廉耻!

气得他恨不得直接将背上的孽徒,狠狠摔下来,再摔断他另外一条狗腿才好!

可白秋意却将人背得稳稳的,生怕稍有不慎,就颠疼了少年,等少年唱完了,还笑着说:“唱得真好听,我从前都没听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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