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林时桑就从没亲眼见过这么多的残骸,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但他知道,哭是没有用的,他已经十七岁了,不是个小孩子了,遇见危险不能全仰仗别人,一定要自救。
他渐渐冷静下来,开始施法召唤命剑,可是千秋就是毫无反应,怎么都不肯来。
就连他那把锈迹斑斑的破菜刀,也音讯全无。更惨的是,这里冷得要命,他被冻得浑身瑟瑟发抖。
“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林时桑咬牙切齿,突然发觉,自己原本的断腿,居然不疼了,肩胛上的伤,也不知何时恢复如初,有了这个发现之后。
他再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自己原本是有伤的,此刻却恢复了,短时间内怎么可能恢复?
如此,他现在肯定不是在现实中,应该是因为某种缘故,而误入梦境,或者是幻境。
但他在这个修真界,人生地不熟的,即便原主那个蠢货在山中不受人待见,但也罪不至死。
不会有人那么闲,为了报复他,就如此大费周章,直接当面打他一顿,其实更简单。
反正他在山里,也无人真正关心他,即便他挨了旁人一通毒打,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所以,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是白秋意!
一定是他,是白秋意追过来了!
林时桑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只要一提到“白秋意”三个字,他就本能地想蜷缩成一团,最好是挖个地洞,先藏进去。
但由于被卡在石壁之中,他根本动弹不得,只有双手还能自由活动。
深呼口气,林时桑大声叫骂:“白秋意!我知道是你!有本事,你就不要装神弄鬼!”
周围一片死寂,他的声音传了很远很远。
“白秋意!你不要当缩头乌龟!我既然敢跑,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还是无人回应,林时桑现在情愿白秋意现身,把他狠狠教训一顿。也不愿意再继续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阴暗潮湿又凄冷,只有一堆堆的尸骸同他作伴。
就跟把他一个人关在太平间,有什么分别?
不,这里比太平间更可怕,就跟把他一个人丢在乱葬岗似的。
幸好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心脏是好的,否则,林时桑早就吓得当场死亡了。
“白秋意!你给我滚出来!我告诉你,我不怕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少跟我装神弄鬼!我不怕你!”
林时桑大声叫骂,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心底的恐惧宣泄出来。
他其实很害怕再见白秋意,未知的恐惧,让他整个人瑟瑟发抖。
但他更害怕一个人被关在这里!
叫骂了不知道多久,依旧无人回应他。
林时桑的嗓子干涩发痒,剧烈咳嗽起来,暗道,没理由啊,如果真的是白秋意把他弄到了这个鬼地方,听他如此大逆不道的叫骂,早就现身掐他的脖子,抽他的嘴巴了。
没理由叫骂了那么久,还是毫无动静。
难道,把他掳来此地的,根本就不是白秋意?那又会是谁?
蓦然,就听见细微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还伴随着类似于钝器,拖着地面的沙沙声,由远及近。
林时桑下意识屏息凝气,心脏几乎要破胸而出了。€€
第九十四章 和小怨妇的极限拉扯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好似鼓点一般,狠狠敲在他的心头。
他的心脏砰砰乱跳,倘若不是因为紧闭双唇的缘故,只怕要当场从嘴里直接跳出来了。
林时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几乎要沉浸在这浓稠的恐惧中,活活窒息而死。
但并没有,他狂跳不止的心脏,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他此刻还活生生的。
直到声音骤停,一股难以言状的森寒之意,便落至了林时桑的身后,原本此地就分外潮湿阴寒,眼下更是如坠冰窟一般。
他的脊梁骨,也下意识紧紧绷着,脖颈宛如生锈的铁具,伴随着他回转过头的动作,而发出卡擦卡擦的可怖声响。
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那面光秃秃的,粗糙且潮湿,还布满了层层青苔的石墙。
林时桑艰难万状地吞咽口水,双眸死死盯着身后的石墙,恨不得直接燎出两个窟窿来,他好知道来人到底是人是鬼。
便听嘭的一声,重物落地。
林时桑的小心脏也随之狠狠跳了一下,而后,下一刻,一只冰冷刺骨,还有些粗糙的大手,毫无任何征兆地抚上了他身后的皮肉。
林时桑的脑子轰隆一声炸开了,下意识往前窜了窜,试图摆脱着只大手。
可是没有用的,他的腰肢被卡得死紧,除非他拦腰将自己挣断,否则,根本就无法挣脱!
冷静!
他一定得保持冷静!
越慌越没用!
不管遇见什么样的危险,他必须头脑清醒,保持冷静,才有希望助自己逃出生天!
林时桑深呼口气,只觉得鼻尖满是潮湿的土腥气,他虽然看不见石墙背后,到底是谁,但他清晰无比地知道,那人的手上,一定套了护甲。
而且,还是皮革制的护甲,触碰到他的皮肤,刺骨冰寒,摩挲时,还会有轻微的刺痛感。
他怀疑,对方是白秋意,在做了无数个心理建设之后,林时桑还是选择了主动出击,故意选择最容易激怒白秋意的方式,来逼他主动现出真身。
林时桑揣摩着用词,语气无比嘲弄讥诮地道:“师尊,我知道是你,有什么好藏的?我都猜到了!”
石墙后面的白秋意,很明显微微一愣,随即忍不住微微一笑,心道,小桑果比他想象中要聪明许多,竟然一下子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不仅如此,小桑果的反应,也着实出乎了他的预料。
他本以为,小桑果醒来之后,一定会吓到崩溃大哭,在被一个不知来历的陌生人囚禁,并且抚摸肌肤时,会百般哀求。
谁曾想,小桑果非常冷静,冷静到让白秋意觉得有些惊讶。
但随即,白秋意觉得这个游戏似乎更有趣了呢。
他并没有着急暴露身份,特意选择套上了漆黑的皮革护甲,就是不想让林时桑那么快察觉到他的身份。
还有就是,套上皮革护甲,更刺激,难道不是么?
“怎么不说话?被我猜到了,对吧?”林时桑内心慌乱得一批,表面却佯装镇定,继续讥讽道,“我从逃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早晚会被师尊抓住。我不怕你,白秋意,是个男人就别装神弄鬼!”
其实他现在也有赌的成分,他在赌石墙背后的人是白秋意,如果他再度落在白秋意手里,受了些侮辱,倒也还好。
反正受一次,跟受一百次,区别并不大。
但倘若是被别人抓去,受了此等侮辱,林时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这副已经肮脏不堪的身体。
石墙背后的人,始终沉默不语,倘若不是那只套着护甲的大手,依旧角度刁钻地在林时桑身后游走,他都会误以为对方是不是离开了。
林时桑狠狠咬了咬牙,眼眶都羞耻得通红,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又被他强行逼了回去。
直到那只套着护甲的手指,角度无比刁钻地探了进来,他的心理防线狠狠一颤,几乎瞬间分崩离析。
从他的嗓子底,发出一声惊叫:“不要!!!”
可是果然无用,那只手宛如歹毒狠辣的蛇,肆意在黑暗的甬|道中游走,原本就濡湿的石洞中,响起了越来越多的水声。
滴答滴答……叽咕叽咕,好像鱼儿在水底吐着泡泡。
林时桑的鼻尖,很快就嗅到了更浓郁的腥气,不知打哪儿传来一阵阴风,吹得石墙上的长灯摇曳不止,洞府忽明忽暗,最终啪的一声,长灯彻底爆裂开来,眼前瞬间被一片漆黑所笼罩。
他既羞耻,又害怕,总觉得自己好像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旁人的宰割,无尽的黑暗,几乎要将他的心理防线,寸寸粉碎殆尽。
更糟糕的是,那四根手指好似扇子一般,一字排开,在黑暗中摸索得游刃有余,如鱼得水。
根本就不像是个新手,必定是熟门熟路,才能如此熟练。
虽然羞耻,但林时桑还是沉下心来思考,更加确信,把他抓来此地囚禁侮辱的人,就是白秋意!
可白秋意不说话,也不发出任何声音,甚至,不肯现身一见,一直藏在石墙之后,肆意妄为!
难不成,白秋意就是故意如此,想营造成他被陌生人欺辱的假象?
以此来羞辱他?
但倘若,是他猜错了,又该如何?
林时桑整个人绷得紧紧的,两手攥紧,脸上的冷汗顺着凌乱的额发,滴答滴答砸落在地。
如果他猜错了,该怎么办?
他死都死过一次了,又有什么想不开的?既然非他自愿,那么,他的贞洁也不应该仅仅停留在衣衫之下。
即便猜错了,也应该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来日就能东山再起,行恶之人都没死,凭什么要他去死?
对,他不能死,即便是死,也得把伤害他的坏人,一并带走才行!
还有就是,既然叫骂没用,那么,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试探出对方究竟是不是白秋意。
想清楚这点之后,林时桑狠狠咬了咬牙,而后,他就不再挣扎了,双腿一软,渐渐泄下劲来。好似已经屈服了,姿态都透着几分顺从。
白秋意瞬间就察觉到了林时桑的变化,顿时火气簌簌地窜了起来。
好你个孽徒!
居然这般容易就顺从,还主动门户大开地迎接他的手!
这算什么?竟如此淫|荡下贱的?都不再挣扎挣扎的?
确定不再疯狂地破口大骂么?如此轻而易举地就顺从了,这到底算什么?
难道说,在林时桑心里,贞洁一点点都不重要,谁碰他都行,谁来都可以吗?
为了活命,连自己的身体都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出卖?到底是怎样的出身,能让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这般不知廉耻?!
难道这个少年从前,当真是干那种营生的?否则,但凡换个人,即便不是羞愤交加到当场咬舌自尽,最起码,也得拼命挣扎吧?
白秋意原本是想逗弄一番林时桑,好让自己寻个开心的,眼下乐子半点没寻到,反而气愤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