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师徒文里的漂亮蠢货 第103章

林时桑攥紧筷子,没敢动。

“怎么不吃?没胃口?还是饭菜不合口味?师尊让他们重新做?”

林时桑还是没敢动,一动都没敢动。

沉默了好久,他才颤着声儿问:“师尊,是不是吃完了这顿好饭,我就要死了?”

就好像是猪圈里养肥了的猪一样,临过年前,吃好喝好,然后找个适当的时机,再一刀宰了。

他现在宁愿白秋意跟以前一样,不给他吃喝,或者是,随手丢给他几个馒头,或者一些凉透了的点心都行。

就是别这么抱着他,给他准备一大桌的饭菜。

这会让林时桑觉得,自己吃完这顿,就没有下顿了。

白秋意反问:“你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他没有杀人之前,还给人准备顿好饭的习惯,他没这么仁慈。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怀里的少年,攥着筷子瑟瑟发抖,心惊胆战的可怜样子,白秋意竟然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从前太过分了。

否则,只是一顿饭菜而已,不过是区区几盘菜,在白秋意看来,根本就不值一提,是他可以随手就挥霍的东西。也是根本不值钱的东西。

可是,在林时桑看来,却是吃了这顿,就要立马去死的断头饭。

无论如何,白秋意觉得有些心酸,他觉得,自己心疼的不是林时桑,而是他的魔骨。

可林时桑就是他的魔骨。心疼林时桑,就是心疼魔骨,反之亦然。

“师尊不会杀你,饭菜都是干净的,你放心吃罢。”

顿了顿,为了让林时桑放心大胆地吃饭,白秋意又道,“你现在可是我名义上的义女,若是你日渐消瘦,那么,旁人该指责我没有照顾好你了。”

林时桑一听,觉得甚有道理,但他还是有点放心不下,毕竟才刚刚经历了一次合欢丹风波,谁知道小怨妇会不会在饭菜里动手脚?

要是再不小心吃了合欢丹,再再被师尊龙精虎猛地一顿淦……那么,林时桑真的会死掉的!

而且,会死得凄惨无比!

“师尊也吃!徒儿喂你!”

林时桑夹了一根豆芽,递到了白秋意的嘴边,“师尊,张嘴!”

白秋意:“……”

寻常,这两个字都是他对林时桑说的,等徒儿一张嘴,就会立马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完整地送进去,肆意玩弄徒儿的嘴。

眼下听见这两个字,让他有片刻的错愕,甚至有种被亵玩的错觉。森寒的冷意,迅速涌上双眸。

但见林时桑如此真诚的神情,眼中的寒冰渐渐消散,竟鬼使神差地张嘴吃了那根豆芽。

不情不愿地嚼了几下。

“师尊,好吃吗?”

白秋意心不在焉地说:“一般。”

“那再尝尝这个!”林时桑从糖醋排骨那盘里,精挑细选了一颗蒜头,满脸期待地递到了白秋意唇边。

白秋意眉头蹙了蹙,但还是耐着性子吃下了。

“师尊,这个好不好吃?”

“还行。”

接下来,林时桑就开始从每一盘菜里,精挑细选出他不爱吃的东西,然后喂给白秋意吃,让他当小白鼠,先试一试毒。

在确定白秋意吃了完全没事之后,林时桑才放心大胆地抓着排骨大啃起来。

“你怎么不吃豆芽?”白秋意突然问。

林时桑:“我一会儿就吃!”

然后,他又抓了一块排骨啃。

“怎么不吃蒜头?不吃辣椒?不吃胡椒?不吃那个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白秋意又问,冷笑一声,“把你不爱吃的,都夹给为师吃,还能顺便给你试毒,你这算盘打的,远在玄天墟棺材里的师姐都听得见。”

林时桑吃得正香甜,嗦着排骨的骨髓,故作不懂地地道:“啊?”

“你胆子真大!”

“啥?”

林时桑颤着手,继续去抓排骨啃,没办法,他以前活着的时候,家里条件一般,偶尔做顿排骨吃,他都不敢伸手。

因为伸手就会被打,继母的筷子敲打上他的手背,啪啪作响,骨节生疼生疼的。

只有等同父异母的妹妹,吃完了,他才能去啃妹妹没吃干净的骨头。

后来跟哥哥搬走之后,日子过得很穷苦了,所以,有的吃,他就想多吃一点,把哥哥吃不到的那一份,也一起吃了。

哪怕是死,他也是个饱死鬼,以后入了黄泉,跟其他排队喝孟婆汤的鬼魂哈牛皮,才不至于被人嘲笑,连排骨都没吃过。

“吃得好饱啊!”

林时桑满意地打了个饱嗝,舒坦地伸展开身躯,一手揉了揉吃圆鼓了的肚子。

“……我从未见过,有谁比你还要能吃,你是八辈子没吃过饭么?”

白秋意瞥了一眼满桌的狼藉,再低头看看躺在自己怀里,撑到直打嗝的少年,状若无意地问,“以前也不缺你吃喝罢?”

林时桑不知道自己没穿书前,这具身体的主人,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但想来,他好歹也是白秋意名正言顺的亲传弟子,即便品性再低劣,再不讨人喜欢,再愚蠢不堪,最起码也是吃穿不愁的。

而自己不一样,打小就过着风雨飘摇的日子,理想中风花雪月,那是一点没沾,说是凄风苦雨,还差不多。

但他不能表现出,自己从前过得很艰辛,否则会惹白秋意怀疑,而且,也会令他更加看不起自己。

所以,林时桑毫不犹豫,直接把这个锅甩到了白秋意的身上,他一边揉着圆鼓鼓的肚皮,一边抽着鼻子,装模作样地说:“师尊明知故问。”

白秋意:“……”

他很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才摇头道:“你没有说真话。”但也并没有追问的意思。

反正面前的少年,到底是谁,都不重要了,白秋意早就为他选好了结局,他认也好,不认也罢,这都是他的命,要怨就怨他自己罢,夺谁的舍不好,偏偏要夺他徒儿的舍。

“你这副样子,真像是被师尊弄大了肚子。”

白秋意话锋一转,眼睛突然就盯上了林时桑圆鼓的肚子,随手将他的爪子推开,隔着衣衫覆了上去。

透过薄薄几层衣衫,几乎都能感受到柔软温和的肌肤,白秋意好像得了肌肤饥渴症,明明不久之前,他才抓着林时桑,彻夜未眠地狠狠做了一夜。

眼下只是隔着几层衣衫,就突然有些心神摇曳,难以自控,想直接运转灵力,将碍事的布料燎成灰烬,直接摸索上令他口干舌燥的皮肤。

但白秋意还是存有几分理智,明白徒儿眼下伤势未愈,还在用药,一时半会儿只怕好不利索。

若是强行取出玉器,再度行事,倒也并非不行,只不过会让林时桑伤势加重,受很多的罪而已。€€

第一百一十五章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白秋意深呼口气,终究还是把手收了回去,将人重新抱回床上之后,落下一句:“安分守己,切莫再招惹是非。”说完之后,随手一挥,林时桑的头发就自动解开,而后编成了少女的发髻。

而后一转身便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林时桑不禁暗暗感慨,小怨妇真是法力无边,神出鬼没。但问题是,他一直是个安分守己,从不招惹是非的人,分明是陆师弟对他心生怀疑。

无论如何,眼下吃饱喝足,又百无聊赖,索性顺势拉上被子,打算稍微补补眠。

只是让林时桑感到有些别扭的是,身上还封着那劳什子的玉器,方才躺在白秋意怀里,没觉得有什么。

此刻屋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一个人闲躺着,就怎么躺,怎么不舒服,总有一种小怨妇还没有抽身离开,一直与他紧密相连的错觉。

虽然玉器是没有温度的,冰凉冰凉的,好像含了冰块,同小怨妇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但小怨妇也说了,尺寸和形状一模一样这难免会令林时桑浮现连篇。

以至于他越睡越精神,越是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越是忍不住去想,尤其他每次翻身,或者挪动双腿的时候,总是会不小心出来一些,再哧溜一下,回归原位。

因为玉器再厉害,终究只是一样没有生命的死物,而死物又如何能动?

动得不过是林时桑自己罢了。

他又强迫自己睡了一会儿,可连短暂的睡梦中都会梦见,自己被小怨妇狠狠压在某个地方,有时是床榻上,有时是冰凉的地板,窗台,桌面,荒郊野岭的草地,林叶茂密的大树上……甚至是人来人往的街头。

他们共骑一匹马,旁若无人地缓行在最热闹的街头,周围人山人海,川流不息。

人人都穿着得体,只有林时桑一人不着寸缕,连鞋袜都没穿,赤果果地骑在高头大马上。

身体发红发热,热汗簌簌往下淌,好像才被人从油锅里捞出来,整个人湿淋淋的,油光水滑,连濡湿发红的皮肤上,都闪烁着光泽……

而白秋意就坐在他的背后,死死将人圈在怀里,咬着他的耳垂,在齿间研磨,戏谑地笑问他:“师尊的东西,可还受用?”

啊!!!!!!!!!

林时桑吓得瞬间从梦中惊醒,整个人翻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的冷汗密集成珠,成串成串地砸落下来。

就连梦里,白秋意都不肯放过他!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连梦境都会被人剥夺!

林时桑惊魂未定,面红耳赤,怀疑是不是白秋意搞得鬼,否则他不可能做那种不三不四的梦,他还没有淫贱到那个程度!

一定是那根玉器的缘故!

对,一定是!

林时桑羞愤不已,认定了是白秋意搞得鬼,一气之下,解开腰带,就要把东西取出来,然后丢得远远的,最好是能扎在白秋意的坟头上。

可是手指才一触碰上,那露出来的一点点冰冷的尖,又胆怯地缩了回去。

心想,也许白秋意就是故意以此来折磨他,等到他受不住折磨,偷偷将之取下,白秋意好借题发挥,再狠狠折腾他一回。

一定是这样!

真是好歹毒的白秋意!实在太歹毒了!

林时桑气愤不已,顿时困意全无,气鼓鼓地把腰带重新系好,穿上靴子就急火火地冲出房门€€€€他要去找白秋意问个清楚,到底对他施了什么术法!

哪知推开门后,一脚才踏出门槛,就听见楼下大堂里传来一阵嘈杂声,林时桑下意识走到楼梯口,探头一瞧,就见大师兄等人,呼呼呼地往大堂里挤,这架势,这排场,就好像是要夜扫寡夫村。

林时桑估摸着发生了什么大事,特别好奇地扶着栏杆,往下眺望,便见大师兄身后,七八个弟子簇拥着,抬了个什么东西进来,因为大堂里人影幢幢,过于杂乱,不好辨认,只依稀能瞧见,血淋淋的一团。

看起来好像是个人,但又不太像,比较需要七八个弟子动手抬,肯定不是个人。

所以,林时桑又看了看,然后暗暗卧槽了一声,还真是个人。

但浑身血淋淋的,早就看不出衣服原本的颜色了,被七八个弟子,抬胳膊的抬胳膊,抬腿的抬腿,就好像是逢年过节要杀猪了,好多人抬起,呼呼呼地从外头进来,又呼呼呼地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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