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拾檀理亏,只能顺着溪兰烬:“听到了。”
“开不开心?”
“……开心。”
溪兰烬满意地点点头,洋洋得意的样子像极了只偷腥成功的猫儿:“那你还为不能实现理想,进入折乐门内门而失落吗?”
谢拾檀一阵无言:“不了。”
“搬来仙尊暂居的地方,你会像内门选拔考试那样紧张吗?”
“不会。”
这账还真是一笔笔算的。
谢拾檀回完这个促狭的提问后,溪兰烬的下一个问题果然如他所料:“那你还为你夫人抛弃你三次而难过吗?”
溪兰烬问出来的时候,更想笑了。
真是没看出来,谢仙尊也这么能编瞎话,为了掩饰身份,编前头那些也就算了,怎么连被老婆抛弃三次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堂堂谢仙尊,面子都不要的嘛。
他等着谢拾檀解释,但好半晌,都没听到回应,奇怪地抬起头,便和一直注视着他的那道幽深眸光撞上了。
谢拾檀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轻声道:“难过。”
溪兰烬怔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怎么这个回答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谢拾檀说还难过……难不成他还真有个夫人,那夫人还那么不知好歹,抛弃了他三次?
溪兰烬如坐针毡的,心里闹不明白是什么感觉,敛了敛神色,试探着问:“你不会当真……”
谢拾檀望着他,平静地点了下头:“被抛弃了三次。”
溪兰烬哑巴了。
本来只是调侃调侃谢拾檀,欣赏下他那副难得的窘迫样,怎么还不小心戳人伤口上了。
可是在谢仙尊的各种传闻里,他就没听说过任何桃色绯闻啊?
哦,除了他刚醒不久,还很弱小,觉得自己树敌良多,出馊主意蹭谢拾檀热度搞出的那个绯闻外。
一般情况下,溪兰烬很懂分寸,不会主动窥探别人的秘密,更不会去揭别人伤疤。
可是关于谢拾檀的这个秘密,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脱口而出:“是谁啊?”
谢拾檀盯着他不吭声。
溪兰烬已经忘记自己是想教训谢拾檀了,愤然一拍桌:“你还维护那人啊?到底是谁,你告诉我!”
居然敢那么玩弄抛弃谢拾檀!
谢拾檀看他那副样子,知道他是越想越歪了,解释道:“并非你想的那个样子,我……”
“什么都别说了。”溪兰烬也说不清自己怎么就那么恼火和憋闷,“下次要是遇到,你告诉我,我给你把他绑过来。”
谢拾檀再次想要开口,溪兰烬一个眼刀飞过去,凶巴巴的:“闭嘴,不准替他说话。”
隔了会儿,溪兰烬又憋不住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值得谢拾檀这么念念不忘的?
谢拾檀刚要开口,溪兰烬又立刻打断:“不许说!”
谢拾檀只能闭嘴。
溪兰烬气鼓鼓了会儿,才把心里那股气咽下去,心道我才不在意,抬眸见堂堂谢仙尊还跟犯错的小孩儿似的笔挺挺站在自己面前,干咳一声,拍拍石桌:“坐下来说话。”
谢拾檀就听话地坐到了他对面。
这让溪兰烬生出一种在和小狗玩耍,命令小狗坐下,小狗就坐下,让小狗抬爪子握手,小狗就抬爪子的错觉。
咳,太冒犯了。
溪兰烬默念几声“罪过罪过”,脸色严肃地道:“现在我要和谢拾檀说话。”
谢拾檀应声恢复原貌,清清冷冷、不染凡俗的仙尊便又出现在溪兰烬面前。
溪兰烬想了一下:“要不你还是变回去吧。”
对着谢拾檀这副如雪似月的模样盘问,他有点说不出口。
谢拾檀听话地又变回了谢熹的样子。
溪兰烬这才开口:“你化身谢熹来外院,是一早就知道我在折乐门,还知道我在外院的身份?”
谢拾檀嗯了一声,眼也不眨地把江浸月卖了:“江浸月发来的传音符。”
很好,果然是你,江浸月。
他身体第一次出毛病,在后山碰到白玉星和江浸月那次,江浸月肯定就发现他了,只是装得人模狗样的,眼风都没偏一下,直接就走了,他才以为江浸月什么都没发现。
结果江浸月回头就把他的行踪报给了谢拾檀。
溪兰烬磨了磨牙:“那你既然知晓我在折乐门,怎么不直接来找我,还这么迂回?”
谢拾檀轻飘飘看他一眼:“我若直接来找你,你会如何?”
溪兰烬被问住了。
按照当时他的想法,他当然是毫不犹豫地找机会跑路了,在拜师大会后,他也确实跑路了,只是被谢拾檀堵着又逮回来了。
想想那次他在谢拾檀面前和“谢熹”面前两头撒谎,被逮个正着,溪兰烬尴尬地换了个姿势:“好吧,我问完了。”
谢拾檀嗯了声:“还生气吗?”
本来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溪兰烬不是耽于过往的人,但事件的主人公就在他旁边,回忆不断浮现,尴尬得他头皮发麻,为了避免露出怯色,溪兰烬故意板起脸:“生气,你联合江浸月骗我,我还不能生气了?”
说着,他看一眼谢拾檀这副“谢熹”的样子:“你还是变回去吧。”
这次谢拾檀不听话了,他沉默了一下,不再谢拾檀、谢熹的来回变,选择变回了原形。
还特地缩小了原形的大小,小小一只趴伏在石桌上,金灿灿的眼睛无辜地望着溪兰烬。
有话好好说,怎么还耍赖啊!
溪兰烬被折服了:“行行行,我一点也不气了……这么说来,笔试上那道奇怪的题目,果然是江浸月特地给你出的吧?”
小白狼不悦地晃了晃尾巴:“嗯。”
溪兰烬更想笑了:“然后你还真就答题了。”
小白狼不太高兴地点点头。
谢仙尊这角色扮演,做得也太努力了。
溪兰烬乐完了才想起自己也答了那道题,顿时也不高兴了:“小谢,你找个时间打一顿江浸月吧。”
今天已经打过了。
谢拾檀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点点头:“好。”
那就再打一顿吧。
盘问结束,溪兰烬也不再不依不饶,看优雅盘坐在石桌上的小白狼,一下心痒痒起来。
这是小白狼哎,不是昨晚在梦里舔他的大白狼。
那摸一下可以的吧?
他悄咪咪探出纤长的手指,在小白狼细软毛绒的背上摸了一下,看谢拾檀没什么反应,便大胆起来,整只手按下去摸了一把。
小白狼的毛比大狼还要轻软得多,触感跟摸小猫咪似的。
溪兰烬心花怒放,胆大包天地又摸了两把,从背上摸到小脑袋,顺手挠了两下下巴,手法十分娴熟,摸得小白狼身体不由自主地舒展开来,翻了个身露出毛茸茸的小肚皮。
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谢拾檀默了默,努力压制血脉造成的影响,想翻回来,哪知道溪兰烬见他这样,两手一抄,就把他扯到怀里抱住了,一双眼笑得弯弯的,埋下头在他肚皮上蹭:“哎呀,怎么这么可爱呀?”
谢拾檀看他高兴,干脆放弃抵抗,由着他又撸又蹭。
溪兰烬兴冲冲地抱着他往屋里冲,并严肃警告:“为了给我赔礼道歉,你今晚不准变回人形,也不准变大。”
谢拾檀没太大所谓:“好。”
身形的大小没有什么影响,溪兰烬还是会被他的梦境影响,进入共梦。
不过谢拾檀猜错了。
溪兰烬抱他回屋里,不是为了睡觉,而是更方便玩他。
从傍晚到半夜,谢仙尊被迫被溪兰烬揪起长毛扎双马尾、被摊开四肢摁着吸,以及其他各种玩弄,谢拾檀数次想要变回去,都被溪兰烬严令禁止,最后只得一动不动地躺着,金灿灿的眼睛都黯淡了三分,像个失去灵魂的玩偶。
玩到后半夜,溪兰烬才开开心心地搂着小白狼入睡。
结果这个晚上,他又做了个关于谢拾檀的梦,在梦里,他是怎么玩小白狼的,就被谢拾檀怎么玩了回去。
甚至还要更过分一些。
他又被谢拾檀咬了。
这次咬的不再是脖子,而是腿侧。
那张英俊的脸埋下去,留下了咬痕,又怕他疼似的,怜惜地舔了舔,抬起头,淡淡问:“下次还玩吗?”
溪兰烬被他咬得腿软,手脚并用试图后撤,狼狈告饶:“不玩了,不玩了。”
结果又被抓住了脚踝。
戴在他脚腕上的黑环衬得肤色极为显眼。
谢拾檀摩挲着他的脚踝时,铃铛叮铃铃地响个不停。
然后他被一把拽了回去,他被困在属于谢拾檀的冷香气息中,听到头顶落下的几个字。
“可是我还没玩够。”
溪兰烬在梦里被玩傻了,好在醒来的时候,谢拾檀不在床上。
他晕晕乎乎地爬起来,手指打着颤用了个洁净术,才双手捂脸,喃喃自语:“我是不是疯了?”
他天天都在做些什么梦啊?
溪兰烬心里别扭,想去山顶的温泉沐浴,走出门了,才发现谢拾檀和江浸月在院子里说话,大概是不想吵他睡觉,给屋里下了道结界,将声音隔去了。
见到江浸月,溪兰烬的脚步顿时就挪不动了,眼里带着森森杀气。
江浸月给他看得后背发毛,无辜地摇摇扇子,用眼神询问谢拾檀:我怎么得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