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 第133章

许是会试将近,到了岁春过后,燕曲干脆让他们辰时吃过早点后,就到他府上专心习经义,做最后一搏,把心思都放在科举这边。

二月的晏都仍不抵酷寒,但较之正月还是要暖和不少,楼宇林立的长街上悬挂着红艳艳的灯笼。

陆知杭看完张氏寄过来的信件,提笔回过信后,抿了抿唇。

自从把张氏接到江南后,他娘清楚家里富裕就耐不住思念,时常给他寄来书信,陆知杭都会一一回复,至少让她心安,报喜不报忧。

“山上的梅花,这会应该开了。”陆知杭坐在案台前,呢喃了一声,转而吩咐道,“夜莺,备马。”

在原著剧情中,和嫡母斗智斗勇的女主,在这一日会到平望山为染了风寒的庶弟祈福,从而遭到相府嫡二小姐张雨筠的陷害,被云祈意外相救。

皇后乔氏前几日赏雪时病倒,一心盼着能让嫡女当上太子妃的嫡母,当然坐不住了,哪怕张景焕明面上因为符元明一事,对太子殿下生了隔阂。

在几位公主殿下和大臣嫡女结伴前往平望山替皇后祈福时,张楚裳尚被排挤在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先众女一步。

张雨筠向来看不惯她,在嫡母的哄骗下误以为张楚裳的娘亲才是不知廉耻勾引她爹的人,意外撞见张楚裳准备前往平望山,还以为是为了争宠,顿时就心生歹念。

古早女频小说中,恶毒女配陷害你,不是推下池塘就是下点□□毁坏名声,在这两种里,张雨筠选择了后者。

中了□□的女主遇上男主,结果不言而喻。

陆知杭光是想起这剧情,就觉得牙疼,心也疼,浑身不舒坦。

哪怕还未发生,单单在脑子里想一想就难受得紧。

犹豫片刻,他揣起陆昭送给他的面具到怀中,紧赶慢赶到了平望山的山脚下,再往上得自己徒步走过去。

一片盛开的梅花中,鲜艳欲滴的娇花点缀巧笑嫣嫣的闺阁女子,她们顺着阶梯款款朝山顶的庙宇走去,唯有张雨筠秀美的脸上笑容有几分勉强。

张楚裳那贱婢娘亲害得她家离心,她娘身为嫡妻却时常要看一个妾室的脸色,如今这贱婢与男人苟合生下来的野种,竟还敢恬不知耻的回来争宠。

张雨筠越想越气,心下忐忑不安的感觉这才减轻了几分。

张楚裳都能行这些不齿的行径,她又何须怀有罪恶感呢?

张雨筠一路上魂游天外,满脑子都是待会发生的事,既不安又兴奋,以至于走岔路了都没发觉,身形与尽数绽放的梅花相映。

随身的丫鬟不过是被诸位闺阁千金的谈笑吸引,稍一晃神,再回过头来就瞧不见自家小姐的身影了,脸色不由一白。

另一边从山脚上走上来的陆知杭,特意寻了条偏僻的道路,免得和女主撞上了。

他记得原著中有提及,等祈福过后,几人会结伴赏梅花,亦或者到庙宇中求姻缘,云祈则是不喜这些呱噪的聚会,在寺庙中寻了处厢房歇息。

该如何用现在是身份,顺理成章的与他的承修相见呢?

陆知杭垂下眼眸,在脑海中发散思绪,突然觉得以赶考的书生和对方结识,还不如面具人的身份来得顺理成章,至少也算相识了。

他入晏都以来,也没少探查云祈的动向,大多一无所获,只能从旁人的只言片语听到一些传言,论不了真假。

从几个月没有人打搅过自己来看,云祈要么根本没细究过自己的身份,要么就是调查过,没打算继续纠缠。

陆知杭暗自揣测着充满不确定性的见面,蹙起眉头思虑良久,不知不觉间早已走到了半山腰,满山遍野的红梅傲立其中,还有一道纤细娇小的身影游荡在道上。

“……”陆知杭匆匆看了一眼,见是位穿着打扮华贵的少女,就移回了目光。

嗯……好像有哪处不对劲?

按理说,既然穿得起这身贵重的衣料,怎地不见身边有侍女伺候在旁?

这念头刚起,他还没想好怎么做,就听到一声惊呼。

“啊€€€€”张雨筠在满山的梅花中迷了路,本就娇柔的身子走了许久的路,早就疲乏了,一不小心在阶梯上踩了个空,身形不稳直接往后方跌落。

要知道,这后头可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石梯,她摔下去少不得滚个几圈,磕碰毁容都是轻了,严重些可是会要人命的。

想至于此,张雨筠惊惶失措地挥舞双手,想找点东西能稳住,可面前空空如也,最近的梅树也隔了几人远,整个人失去制成直接往后倒去。

那落空感吓得张雨筠脸色煞白,无数念头闪过,顿时懊悔起了为什么要陪着这几位皇室贵女、官家小姐一起祈福呢?

张雨筠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身子往后一倒,紧接着就被一双温热宽厚的手接住,在搀扶住她,确定站稳的瞬间,温热的感觉转瞬即逝,却是来人伸回了手,片刻都不曾多留。

张雨筠站定在台阶上,耳朵嗡嗡直响,险象环生下久久不能回神,她后怕地搓了搓手臂,半响才想起来要谢一下仗义相助的恩人。

按捺住心下的惧意,张雨筠侧过头正要开口谢过,映入眼帘的人却让她把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初春温煦的明光透过梅树,照在那张清隽得犹如水墨画的脸庞上,笔直如修竹般的男子一身月白色长衫,好似通体渡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眼角眉梢处都透着温柔。

张雨筠心口漏跳一拍,连忙移开目光,讷讷道:“谢……谢过公子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陆知杭不过就是顺手扶了一下,没打算索要什么报酬,朝她微微一笑,“在下就先别过了。”

张雨筠正春心萌动着呢,哪里舍得陆知杭离开,可她一个正值谈婚论嫁年纪的女子,莽撞拦住对方,未免太过孟浪。

“公……公子,小女子与同行的玩伴走散了,说是在庙中汇合,可我是头回来,并不识路,要是公子顺路,可否让我与你同行?”张雨筠触及他温和清雅的眉目,鼓足了勇气道。

与同伴走散?

陆知杭听到这话,这才认真打量起了眼前女子的样貌,匆匆扫过一眼,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从对方身上穿着的绸缎来看,非是权贵穿不得,而今日不正是京中那些名门闺秀上山祈福的日子?

陆知杭看着那张与张楚裳有些相似的脸,心下咯噔一声,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是救了谁。

毕竟他穿到的是陆止身上,对于这位原著中的妻子,可谓是印象深刻。

前生的陆止凭借着一张俊逸斯文的脸,让张雨筠一见倾心,非他不嫁,这才铸就了陆止亨通的官运。

陆知杭本以为自己穿过来后,不会再与张雨筠有任何接触,却没成想单纯路过,都能碰到原著里,命定的妻子。

“咳……顺着这条梯子直走,别往岔路上走就到了。”陆知杭轻咳一声,委婉地拒绝了张雨筠想要同行的想法。

这话一出,张雨筠顿时没了扭捏,尴尬地踟蹰在原地,讪讪道:“多谢公子指路。”

“嗯,那在下就先行一步了。”陆知杭不想得罪张雨筠,先颔首示意过后,就赶紧找条小路离开了。

哪怕走这条道,自己还需多费些功夫,陆知杭还是硬着头皮上了,等到身后没了被人注视的感觉,他才松了口气。

“好险。”陆知杭拍了拍胸口,加快了步子往庙宇中走去。

万一张雨筠惦记上他了,陆知杭孤家寡人的如何扭得过丞相府的大腿,宋元洲愿不愿意为他出这个头都是个问题,他也不想凭白惹来麻烦。

原著中,陆止对于被相府嫡亲小姐看上,自然求之不得,可陆知杭却对成为凤凰男没什么兴趣。

他三步并作两步,不稍片刻就进了人满为患的庙宇,穿过香堂走进后边的厢房。

边走着,陆知杭还不忘了观察四周有没有女主的身影,看了半天没见着人,他仍不敢放松警惕,开始在附近流连,有些估摸不准云祈在哪。

不如找位道士问问?

陆知杭念头方起,余光就瞥见了一抹殷红的衣袂,白净精致的侧脸赫然是着了女装的云祈。

见到日思夜想的人,陆知杭眉目不经意地舒展开,犹豫片刻连忙拿起怀中的面具戴上,随后就迈开步子,准备去寻他。

谁料才走了一步,没等他追上云祈,后脑勺猛地一疼。

“哼……”陆知杭感受着剧烈的疼痛涌入骨髓,忍不住痛呼出声。

在被敲了一闷棍后,视线和意识也随着棍子落下,而逐渐变得模糊不清,陆知杭身形踉跄几下,强忍着晕眩想看一眼偷袭之人的样貌。

只是这天旋地转的反应过于强烈,不等他看清来人,在触及对方腰间挂着的腰牌时,就先晕了过去。

“算你小子有福气了。”收起手中的木棍,外表普通的壮硕汉子冷笑道。

他使了使眼色,很快就又来了一人,帮着他一起抬起晕厥的陆知杭,朝正中央的厢房走去。

“这小子怎么还戴着面具?”同伙方才抬起身来,诧异道。

“这庙附近不是有处摊子卖面具,不稀奇,正好能坐实他们二人苟合。”壮硕汉子不以为意,推开门就把陆知杭放在了地上,点好屋内催情的熏香。

两人不怀好意地一笑,把厢房的木门缩紧,检查几番,确定没问题了才放下心来。

他们这边刚办好事,好不容易从扎堆的贵女中跑出来的张雨筠神色紧张,指了指那壮硕汉子,询问:“办妥了没?”

“张小姐放心,这事妥了。”汉子朗声笑了笑,拍着胸脯保证。

张雨筠仍有些犹疑,可事情做都做了,容不得她后悔,就只好敷衍地点点头。

是张楚裳先不仁,总不好怪她不义吧?

张雨筠定下心来,转身就准备先与丫鬟汇合,等到时机合适,再带着众人来抓奸。

此时的张雨筠哪里知道,手底下人随手抓来的‘奸夫’正是她一见倾心的书生。

她走到角落处,跟在几位皇室贵女身后附和,待日头烈了不少,祈福好了后,众人都有些累了。

“不如先去这庙宇后边的厢房歇息会?”一身藕粉色长裙的女子提议。

张雨筠怔了会,然后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笑了笑。

这是不等她开口就有人先把事办了,还免了旁人怀疑。

等几人都同意了去厢房歇息的提议后,张雨筠明亮的眸子环顾四周,像是想起了什么,耳根热了热,对着家丁吩咐道 :“你们去这附近寻一下,看看有没有一位穿着月白色长衫的公子,生得如芝兰玉树,打听好家世与我禀报。”

“月白色长衫?”壮硕汉子仔细听着自家小姐的描述,突然感觉有些不妙。

月白色长衫的公子,他刚刚不正好打晕了一位,穿着的就是这身衣物?

不过那人戴着古怪的面具,家丁倒看不清他的脸,只从身段来看,说是立如芝兰玉树,完全当得这称赞。

张雨筠见家丁神思不属的样子,眉头不由蹙起,不满道:“站在这作甚?还不快去!”

“小……小姐,我们方才敲晕的男子,好像就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衫。”在内心陷入多重争斗后,家丁硬着头皮道。

“什么!”张雨筠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直接风中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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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仄闷热的厢房内,平静了许久后,陆知杭吃痛地睁开双眼,只觉得双眼的眼皮好似要打架般,死活睁不开,费了半天的力气才好些。

只是比起外在的疼痛,更让他难受得是眉心和额角处,颇有种要炸裂开的刺痛感,让他意识都混沌了几分。

陆知杭捂住疼得几欲裂开的脑袋,掸开衣物染上的尘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视线在略显空荡的卧房内环顾一圈。

这间屋子陈设简单,除了放置了一张圆桌两张鼓凳外,就只有靠墙处摆了张床榻,而榻边浓烟阵阵,吸食到体内隐隐有些发热感,让人止不住产生某种冲动。

陆知杭眸色一深,脸色涨红,连忙屏住呼吸,捂着脑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不知是否因为被人敲打到了脑部的缘故,原本清晰的记忆莫名混乱了起来,只要稍加回忆就疼得愈发厉害,直叫人不敢深思。

他现在勉强只能记得那人腰间佩戴了腰牌,其余就都想不起来了,就连他为何要到这山中庙宇来,都记得不太清楚。

好像是来走剧情的?

陆知杭不确定地想着,视线游离在屋内,在望向床榻时,猛地一顿。

他抿紧了唇角,试着往那边挪了几步,直至只离了几步路才停下,目光凝望床榻上的人,在看清楚躺在上边的人生得是何模样时,突然觉得头晕目眩起来。

一席红衣如火,剪裁有致的绸缎上绣着精致的织金花纹,三千鸦色的长发简约别起,衬得那张雌雄莫辩的俊美容颜,愈发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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