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 第136章

他要是有办法,当初云祈还用强忍着碎骨剧痛,不肯服用解药?

就连宋元洲寻他来治这坏血病,王大夫都束手无策,要不是半道出了个神医,这宋和玉估计是活不长久的。

“真的无能为力吗?”陆知杭打量对方良久,不信邪地问。

“老夫骗你作甚?真的无能为力。”王大夫摇摇头。

“……”陆知杭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对于空手而回有些失望。

王大夫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讪讪地侧过头去,“莫不是不给你个交代,就不走了?”

“倒也不是,就是身子不利索,这几日打算在大夫你这歇息。”陆知杭嘴角微微上翘,冲他温和地笑了笑。

两人落脚的都是阮府,王大夫是想躲也躲不掉,听着陆知杭郑重其事的话,他老眼一花。

然后,他就真见到陆知杭跟了他一整晚,待入寝了才回到屋中,次日一早又到了偏院。

“你不是下月就要会试了?”王大夫受不住陆知杭一直盯着他看,哪怕对方相貌生得俊俏。

听着王大夫近乎规劝的话,陆知杭从袖口掏出一本书籍,温声道:“无碍,燕先生这几日有事外出,我记了心得,闲暇时看看即可,不牢大夫费心。”

“……”王大夫嘴角抽了抽,他哪里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三日后的响午,王大夫到底是受不了了,他扯过一张方子给陆知杭,凝重道:“这药方乃是祖上留下的,管不管用老夫可不能保证,你要吃出病来,怪不到我头上。”

他那日替陆知杭把过脉,见各项症状体征都与先祖记载的一般无二 ,这才敢壮着胆子给了药方。

陆知杭如今的情形颇有些特殊,乃是解忧后患引起的,具体缘由,他们王家祖祖辈辈几代人都没研究透彻,就连这药方都不知道管不管用。

“谢过大夫了。”陆知杭接过药方,随即朝他笑着致谢,而后才低头打量起了上边的内容。

单从这方子里的各种药材来看,除了名贵些,陆知杭看不出有什么特殊。

甚至不能把它与恢复记忆联系上关系,就是在现代都难以办到,他不过是顺从心里的想法寻了王大夫,没成想还真拿到了一张药方。

“公子,老夫这还得炮制些滋补的药丸给阮大人,你这……不如先回去歇息?”王大夫暗示道。

闻言,陆知杭心下了然,对方这是下逐客令了,可他心中还有些疑问,因着阮阳平不在家的缘故,只能埋在心里。

陆知杭重新望向了王大夫,见对方战战兢兢的,方才轻声问道:“王大夫,我记得你是在沧县那边过来的,不知你可知晓我与一位女子的过往?”

“女子?”王大夫眼皮一跳,立马就回想起戴着灿金色面具的高挑女子,摇摇头,“不知。”

“……”陆知杭抿紧嘴角,端详了片刻也不见对方有丝毫的动摇。

不管怎么说,王大夫都给了他个交代,陆知杭瞧着架势,再逼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只能折返回了住处。

阮阳平这几日陪着燕曲外出,今日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见师弟手里拿着张纸,时不时翻看医书,嘴里念念有词,不由有些好奇。

“师弟,你这是在研究什么神丹妙药?”阮阳平眼底泛着淡青色,趴在桌案上,随口问道。

“师兄来得巧了。”陆知杭正愁找不到人,见到阮阳平,登时眼睛都亮了几分。

阮阳平被他看得脸色微红,压下心底的一丝悸动,状若打趣地问:“怎地,有好事要与我说不成?”

“应该算不上好事。”陆知杭端详了几眼,见他累得眼皮打架,一时有些迟疑,该不该询问。

既然要问在江南的事情,想必得说上好些时候,他师兄困顿成这样,可别说着说着就睡过去了。

“那就别说了。”阮阳平打了个哈欠,调笑道。

“还是得说的。”陆知杭沉吟片刻,忍了几天寻不到人问,还是忍不下去了。

那江南女子这几日时时出现在他梦中,就犹如心上有根羽毛在不停地撩拨般,让他抓心挠肺,恨不能一睹真容。

“师兄,我在江南时,可曾与一位女子有过情缘?”陆知杭问出口时,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啊?你除了盛姑娘,还与旁人有过瓜葛?”

第115章

“盛姑娘……是何人?”陆知杭听他师兄提起这人时, 心间无端地泛起了涟漪。

“???”阮阳平眨了眨眼,下意识掐了把自己的脸,在一阵刺痛后才恍惚明白, 这不是梦。

陆知杭目不转睛地观察着阮阳平的举动,嘴角抿起一丝淡笑,温声解释:“师兄,是我唐突了, 还未与你道明前因后果。”

“我不过是外出了几日, 莫不是变天了?”阮阳平捂住发疼的脸颊, 大惊道。

“没那么惊世骇俗, 不过是前几日去山中祈福时, 被歹人伤了脑袋,好些事情记不清了。”陆知杭瞥了他一眼,气定神闲地说着。

“什么?师弟可有大碍。”阮阳平一听他被人伤了脑袋, 登时就不淡定了, 连忙站起身就想探寻, 嘴里囔囔道,“是哪处来的贼人这般胆大包天!定要禀报晏都的府尹严加处置。”

“已经看过大夫了,轻伤, 师兄莫要惊慌。”陆知杭把面前的人按在了鼓凳上, 话锋一转道, “师兄, 能否与我说说盛姑娘?我这几日夜夜梦见一女子,好似在江南, 却又记不清了。”

阮阳平还待继续追问伤情, 见师弟神情严肃, 关切的话又卡在了喉咙里, 惊疑道:“你记不得盛姑娘了?”

他平日里可没少梦见师弟忘却前尘往事,与他厮守到老,这会师弟真忘了,他反而有些慌乱无错起来。

“嗯。”陆知杭笑意收敛,轻轻地颔首应道,“师兄可知盛姑娘是哪家的千金?”

阮阳平盯着他瞧了许久,见他是真忘了,面色变得凝重了几分,迟疑道:“我对你与盛姑娘的事,知晓得并不多,就连身份都不明了。”

“师兄能将所知尽数告知与我,已是感激不尽。”陆知杭听罢,微微一怔,脸上若有所思。

按理说,怎会连人的身份都不明了呢?

师弟既然都说到这地步了,阮阳平不好再拐弯抹角,便直截了当地开口道:“我只知你与盛姑娘在江南时,情投意合,成日……咳,如胶似漆。”

“这么说来,我俩感情应是极好的。”陆知杭的思绪被打乱,注意力登时都转移到了阮阳平的话语上,听得极为认真,就连眉眼都温柔了几分。

哪怕是忘记了对方,师弟一提起盛姑娘还能这般情意绵绵,看得阮阳平臼齿都酸了大半,有些气馁道:“自是如此,不过后来盛姑娘就回了晏都,你俩至今都未曾见过。”

在江南时,阮阳平也曾问过,得知师弟的心上人回了晏都,未免他为情所伤,便没再陆知杭跟前提起过,他自己还吃着云祈的醋呢,哪里会自讨苦吃。

到了晏都,本以为有情人终成眷属,没想到师弟一心只读圣贤书,他好不容易提一嘴,反倒惹得师弟不快。

“怎会如此?”陆知杭呼吸一窒,蹙起眉头追问。

在他朦胧的记忆中,并未有任何两人感情不和的记忆,相反从他留下的潜意识来看,自己对盛姑娘应是情深意切,如何会江南一别就不再会面了。

“其中缘由,我并不清楚,怕是不能替师弟解惑了。”阮阳平勉强扬起一抹笑,回道。

“师兄可知,除你之外,还有何人知晓我与盛姑娘之事?”陆知杭顿了顿,深深吸过一口气后问。

“……”阮阳平听他问话,没来由地沉默了,半响才回了一句,“师父。”

闻言,陆知杭垂下眼眸,没再细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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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国历届来的会试都定在阳春三月,正是千里莺啼芳菲尽放的季节。

京中闲赋在家的子弟还有赏花踏青的兴致,正欲会试争高低的学子却是忙得焦头烂额,恨不得多些时日苦读。

来自五湖四海的读书人遍布京都,共赴三年一届的春闱,这一科正好在庚辰年,于三月初九开考,至四月放榜,届时杏花满林,故又称杏榜。

“师父,阮兄,预祝你俩都能榜上有名,得中贡士。”宋和玉在悉心照料几个月后,身子骨都硬朗了不少,今日会试还能在侍女的搀扶下,跟着一起到贡院来。

哪怕听了几个月的师父,再一次从宋和玉口中听到,陆知杭还是有些违和感,只得淡然一笑,轻声谢道:“那就借和玉良言了。”

“谢过宋贤弟了。”阮阳平笑了笑。

他们几人的辈分有些古怪,干脆就各论各的,免得繁琐起来。

这前来应试的学子不仅来自晏国各地,绝大多数还是往届落榜的举人,像陆知杭这等头一次赴考的并不占多数。

各路选出的举人汇聚一堂,哪怕是到了阮阳平这等久负盛名的才子都倍感压力,更遑论陆知杭,他们二人在赴考前几日就不再苛求多写几道题,而是调整起了心态。

能中杏榜,他们还得应下月的殿试,才有留在京中为官的希望,倘若连这一关都没过,不说几年精心筹备落空,一切都要休提,重新等三年了。

晏国的会试向来由四位主考官主持,只是这考官也分正副、职权大小,而今年位高权重的一位便是右丞相€€€€宋元洲。

凡是重要事宜皆要右丞相过了目,点头了才算数,其余几位进士出身的大学士从旁协助,另增十几名翰林充当同考官。

其余诸如弥封、誊录、校对、阅卷、填榜等手续,与陆知杭在北川路参考的乡试一般无二,只不过会试考的乃是三场,分别在初九、十二、十五开考。

“阳平,切莫小觑,答卷时需得专心致志,想清楚了再落笔,万万不能污了卷面……”阮原掀开马车的帘布,临去前不忘了叮嘱几句。

“伯父,阳平记下了,大事面前定不会有玩笑心态。”阮阳平正了正脸色,认真道。

阮原对他这态度甚为满意,点头就让马夫驾车离去了,留下三人在浩大的人群中,等着搜身入考场。

“得入考场了,和玉。”陆知杭听着前方闹闹哄哄的一片,轻声提醒。

“不急,等师父到里头了,我再走。”宋和玉摇了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陆知杭瞧。

几人又闲扯了几句,很快就轮到陆知杭了。

许是会试太过重要,他一路上检查过好几次的考篮,排着队马上就要搜身了,也不忘了再看一眼,确定无误才放下心来。

他的盛姑娘,原以为是在江南才不曾相见,没想到是在晏都,而他却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

陆知杭跟随着前人,把官府发下来的蜡烛放在考篮里,没了旁人在耳边念叨,就止不住地想起了那抹纤细高挑的身影。

哪怕是晏都的贡院,这单间还是破落得一般无二,长五尺,宽四尺,高度堪堪一人高,坐在里边都觉得呼吸不畅,逼仄烦闷与牢房无异。

好在,陆知杭算得上是身经百战之人,在江南就模拟过无数次恶劣环境,与院试相比,晏都的贡院甚至称得上独具一格。

至少不用担心卷子写到一半,头顶漏雨等问题。

到了会试的规模,人员设备都是晏国科考中仅此于殿试的配备,他没闭目休息多久,卷子就下发了下来。

照例看过题后,陆知杭直接凌乱了。

晏国科举题目除时文策问外,其余皆是从四书五经中出题,而这题又分大题和小题。

大题多是四书五经中完整的单句,甚至是以全章来出题,对于应考的学子而言,自然是轻松不少,只因这题目至少是完整的。

他手中的卷子所出的第一道题就是出自论语的一道大题。

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

称得上中规中矩,只需在理解题意中歌颂圣贤的功绩,顺道赞扬当朝皇帝,总出不了错。

而小题多割裂经义、街首断尾的题意极不明确,单单从题目中就要发散良多,牵连甚广,就连题意都悟不出,谈何作答。

一连几道题下来,看得陆知杭胸有成竹,早就在脑子里打好了腹稿,甚至因一连几个月与宋和玉的接触,对主考官宋元洲的喜好极为了解,对自己能否考中贡士信心大增。

正当陆知杭以为此次会试有惊无险时,他就看见了最底下的一道题目,倒不是有多晦涩难懂,换作方才启蒙的人来看,还会以为这是道简单明了的题。

陆知杭如浓墨般的长眉微微蹙起,他覆着薄茧的指腹拂过纸面,在最后一道题目上停顿良久。

只见这平整光滑的卷面上,干净利落的写了一个字€€€€二。

“二?”陆知杭端详这字半响,悟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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