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 第189章

“刚走过去的……是公主殿下?”夜莺掐了掐手臂内侧的肉,这才确定不是自己困得发慌,出现幻觉了。

司荷瞧着她这副呆愣住的傻样,噗嗤笑出了声:“不然呢?”

“殿、殿下怎地穿着男装?还、还这般……”夜莺嗫了嗫唇,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合适的词出来,她要是说公主着男装时竟比女装还要出挑,远远一瞧,周身的气度比男子还要更英武,会不会惹得公主心生不快呢?

在夜莺心里,哪里会有女子乐意被人说像个男子,何况是像云祈这等本来就生得雌雄莫辨,仙姿玉色的绝色美人。至于云祈是男儿身这件事,夜莺是想都没想。

明日这件事就该天下皆知了,司荷倒没有刻意逗弄夜莺,她眼珠子转悠一圈:“有没有可能,殿下就是男子呢?”

“怎么可能。”夜莺眉头一皱,半点不信司荷的话。

司荷见她不信,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正要继续把话解释清楚,云祈一双乌靴就停在了木门前,低沉轻哑的嗓音就幽幽传来。

“你们二人先退下。”

随着云祈平缓悦耳,却绝不是女子能发出的声音传入耳中,夜莺如遭雷击,要不是在符府时训练有素,怕是要当场惊呼出声。

在司荷笑看夜莺风中凌乱时,陆知杭听到声响已经把卧房内的门开好,云祈疏离淡漠的眸子在触及陆知杭时,逐渐涌上深沉的情意。

“承修,可是乏了?”陆知杭上下打量着他身上的男装,料想应是皇帝赐下的,既然是男儿身,再穿着女装下去也不是件事。

“还有好些话想与你说,精神着。”云祈挑着眉轻笑着,隐隐透着几分暧昧。

陆知杭耳根一热,轻咳着给他让了个身位,知他就是嘴上说得欢,自己真要做些什么,怕是又要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了。

原先还觉得有的是时间让云祈慢慢适应,他自己也还没怎么习惯与男子行鱼水之欢,给彼此个缓冲,没想到这么快连光明正大亲昵都不成了。

“我替你更衣?”陆知杭想了想,主动请缨。

“嗯。”云祈斜过眼眸,刻意避开与陆知杭的视线触碰。

夜色沉沉,屋内只有几根红烛摇曳,身侧是心爱之人稍显粗重的呼吸声,怎能不心生旖旎。

陆知杭默念了几遍清心咒,这才伸出手替他将束着纤腰的玉带解开,在轻轻触及腰侧时,云祈不着痕迹地颤了一下,嘴角抿紧。

“陛下在宫中与你说了些什么?”陆知杭察觉到他的不自然,随口挑起话题。

他与云祈坦白心意不过是昨夜的事,盖着同一张被子彻夜难眠,他的承修怕是短时间内都不能克服心里的那点障碍,当然也有可能就是害羞,但只要云祈不愿,他也不想强求。

“考校了些学问,又问起了不少我幼时的事。”云祈思索了会,如实答道,幽深的眸子定定地打量着陆知杭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替自己褪下外袍,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了一圈。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里边还着了好几件衣裳,怎地经手的人成了陆知杭,他就心猿意马了起来。

陆知杭把他换下的衣物都搁置在一旁,牵过云祈的手腕走到床榻边,温声道:“陛下应是有意立你为储君,你答得如何?”

“自是滴水不漏。”云祈嘴上答着话,脊背却是紧绷异常,躺在床榻上侧过身来与陆知杭对视,顿时有些纠结起来。

明晚二人可就不能睡在一个屋檐下了,该不该今晚就行周公之礼呢?可他们昨夜才诉的情,今晚就圆房会否太急切了些,且他对洞房夜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悸的。

“那就成了。”陆知杭静静地端详着云祈的眉眼,握住他的手嘴角含笑。

云祈侧着脸,瞥了眼被陆知杭牵住的那只手,无端地觉得有些燥热,他迟疑了少顷,低声道:“皇帝还问了我件事。”

“怎么说?”陆知杭摩挲着他覆着茧子的手心,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从对方手中的茧子就能看出,云祈以前的日子必然不好过,哪有自小养尊处优长大皇宫里的皇子皇女手中会有茧子呢,多是细白如玉,冻着了都惹人心疼。

“他问我想住在宫里,还是在安武街择一处做我的王府。”云祈垂下纤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疲态。

陆知杭听着云祈骤然说起这事,眼底的诧异一闪即逝,而后方才斟酌道:“在宫中的话面圣倒是方便些,你……与我的婚事作罢,晏国未成亲的皇子皇女住在宫里名正言顺。”

若是原著里的男主,必然是选择留在宫中的,陆知杭心里明白云祈想当皇帝就得近水楼台先得月,乘胜追击,美中不足的就是,他们往后想见面就难了不少。

云祈狭长的凤眼一瞬不瞬地听着陆知杭在那分析着,冷不丁地打断:“我选了在陆府附近的一处宅院。”

“陆府的宅院倒也不错……嗯?”陆知杭下意识地点头赞同云祈的选择,等听清楚他话里的地方后明显一愣,“陆府是?”

因为陆知杭的到来,和谐了不少剧情,原著里的男主并未在恢复男儿身前出嫁,在太子倒台他顺利走上台前,择了绥邯殿而居,直到后来入主东宫。

云祈瞧着他始料不及的反应,削薄的唇勾勒出一抹戏谑地笑:“自个家都不记得了?”

“怎地选了这处,不太好。”陆知杭暗自分析了会地理环境,只觉得还不如现在的公主府来得好,更不明白云祈为何弃了明显是最佳选择的绥邯殿,也不能说不明白,在他说完这句话的瞬间他就想到了缘由。

“私以为好得很。”云祈雍容散漫,意味深长地说道。

陆知杭在理清楚云祈选择这处宅院的理由后,心里不由一片滚烫,他一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见对方耳尖泛起了红,打趣道:“那殿下可会翻墙?”

“不巧,本王正好深谙此道。”云祈唇边勾起,上扬的眉梢下凤眼流光掠过。

陆知杭被他逗得不自觉也跟着低笑起来,一时之间把刚回府的落寞都扫了个干净,在云祈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翻墙这事,我来吧。”

“王府戒备森严,陆中书身体孱弱,怕是容易被当做采花贼捉了去。”云祈呼吸一重,轻轻痒痒的酥麻感自那处涌入四肢百骸,忍着唇上的异样感,哑着声道。

陆知杭原本正好笑地看着对方的青涩,谁料云祈就说起他身体孱弱来了,他嘴角的笑意微敛,当下就抓着对方的手放在腹间:“孱弱?”

“咳咳……”云祈脸色腾地一片燥热,独属于陆知杭的清淡香味钻入鼻尖,让人心神微漾,暧昧得让人窒息,他赶忙抽回手来,只觉得手心都滚烫发麻得没有知觉了。

“承修,怎地闭口不言了,还孱弱吗?”陆知杭见他背过身去了,凑到耳边追问。

云祈被他扰得没辙,从容矜贵的神情下是一颗悸动不已的心,嗓音喑哑:“陆中书健壮得很,丑时了还这般精神。”

云祈透着欲色的声音引来陆知杭的一阵低笑声,不过时候确实不早了,碍于明日还得天未亮就上早朝,只能讪讪作罢,犹豫了半响还是没把人搂入怀里。

晨光熹微方至,晏都皇宫前就热热闹闹站满了身着官服的满朝文武,神情皆是肃穆,不停地向宋元洲打探着什么,奈何右相大人只是笑而不语,故弄玄虚。

时隔多日,身子不适的皇帝总算拖着病体上朝,想必事情非同小可,昨夜宫中出了内乱,以及皇帝深夜召见宋元洲一事皆传入了消息灵通之人的耳中。

“怎地不见乔大人?”人群中一位官员在寻了好半天,没见到昔日关系不错的同僚,不解地与边上另一人询问。

他不过是无心之问,却没想到在自己话音落下的瞬间,适才还言笑晏晏的百官顿时静了下来,纷纷朝声源处看去,目光说不出的复杂和幸灾乐祸。

陆知杭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反倒是宋元洲亲切地走到他身边,作揖道:“陆中书,提前道喜了。”

“右相大人这喜道早了。”陆知杭淡然一笑,回了宋元洲一礼,哪怕封赏是板上钉钉的事也不敢在尘埃落定前就办喜宴。

周围的官员大多是见过陆知杭的,自然清楚眼前的驸马是近日升任的中书舍人,倒没想到对方竟然能跟宋元洲关系匪浅,他们只扫了一眼就把视线落在了那适才开口问乔氏的官员身上。

那人瞧着陡然变得诡异的氛围,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没等他想好怎么搪塞过去,前方猛地天光大亮,紧闭着的朱红色宫门大开。

第169章

威严气派的漫坡上雕琢着五爪龙在祥云中翻云覆雨, 两侧各排着一队长龙,整齐划一的乌纱帽在人群中攒动,迈着规整的步子往开朝会的金銮殿而去, 神情皆是肃穆。

到了金銮殿时,诸位官员纷纷有条不紊地站定在各自的位置上,左侧为文官, 右侧则是武官,顺序由品阶高低排列, 戒律森严。

陆知杭身穿朱色官袍, 腰悬玉带板, 双手持笏,端得是光风霁月、清明俊逸的世家公子模样,在一众或老态、或普通的官员中鹤立鸡群。

居于龙椅上的帝王不过是随意扫视一眼就瞧见了站在队列中间的人, 想到他连夜让人查的消息, 脸色深沉难测。

朝中文武百官向许久不见的皇帝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态度毕恭毕敬,高声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皇帝眼底下泛着淡淡的青色,忍着困意挥手示意众人起身。

一众官员在发觉太子没有告假, 还不在金銮殿内,甚至其母族乔家所有在朝为官的人都尽数不在列,心里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揣测, 其中太子党更是惶惶难安。

宋元洲双眼布满红血丝, 显然彻夜未眠,他手持玉笏上前一步:“启禀陛下,逆贼乔家一众族人已尽数打入天牢, 抄家所得家产数额颇大, 还未清点清楚, 待尽数核实无误再将所抄财物上奏天听,充入国库。”

“抄家?”

宋右相公事公办的汇报在偌大的金銮殿内响彻,更是引起一阵骚动,只怪这消息对于任何人而言都过于骇人听闻,不约而同地看到了彼此眼里的震惊。

皇帝波澜不惊地看着底下群众神色各异,沉着道:“想必诸位爱卿还不知,昨夜太子伙同乔家谋逆一事,倒无须慌张,牵涉之人已尽数被捕,能站在殿内的皆是对朕忠心耿耿之辈。”

“陛下,臣等之心日月可鉴。”底下无论文官武将皆是上前誓死表忠心,又以昔日太子党言辞说得最激烈,恨不能把心挖出来给皇帝瞧瞧。

“如今逆贼皆已伏诛,当表彰陆中书和淮阳公主救主之功,若非二人及时察觉逆贼的毒计,朕之江山危矣。”皇帝提及太子和皇后等人时,语气不由恶狠了几分,厉声道。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或艳羡或妒忌地目光流连在陆知杭身上,在被其气度样貌惊艳后又讪讪转过头,并不愿在这时候触皇帝的霉头。

“陛下圣明。”

皇帝有意把中间欲要治陆知杭死罪的事瞒下来,见百官没有异议,当下就睨了身侧的太监一眼。

王公公心领神会,持着皇帝亲自写好的圣旨展开,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中书舍人陆知杭才思过人,不费吹灰之力为我晏国夺得汝国边境三城,心思缜密,识破逆贼毒计救天子于危难中,特封从一品郡王,赐封号€€€€北陵。”

陆知杭这一连的泼天功劳下来,直接给那些酸得眼睛都快红了的官员泼了盆冷水,别的不说,单说汝国挑衅时他们可是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被人嘲到了家门口。

这又是替晏国夺回故土,又是救驾有功,单单封个郡王总觉得埋没了,金銮殿内的官员罕见地沉默了片刻,除却那些认不清自个,心有不甘的,张景焕现下对陆知杭还是颇为欣赏的,他犹豫了会没上前说话。

就算再欣赏,那也是皇帝的女婿,怎么地都轮不到他来叫屈。

张景焕哪知陆知杭这从一品的爵位还是鬼门关里,云祈替他谋来的,否则别说是封个郡王,若是他身上没有符元明留下的丹书铁券,怕是半个子都捞不着,命都搭里头了。

“这陆止今年几何,已是封了郡王。”

“听闻还不到二十……”

百官闻之骇然,各自窃窃私语。

台下众人心思如何想不关王公公的事,他收好手里的圣旨,踱步走到已经出列的陆知杭面前,将手里明黄色的圣旨交到他手中,心里又何尝不艳羡呢?

自古的异姓王无不是立下汗马功劳之辈,日后自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说,还能庇荫子子辈辈,世代承袭爵位。

考上状元如何,三元及第又如何,哪里比得上被封为异姓王,这才是真正的飞黄腾踏,改换门楣,多少辈子的功德都换不来的福分。

王公公这等皇帝身边的红人都如此想,无怪乎其他官员哪怕明知这是陆知杭应得的,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眼。

本是同僚,甚至是上司,可日后走在街上都得客客气气称对方一声郡王殿下,让轿等都是小事。

入朝几个月直升机密要职的中书舍人已经让人望其项背,现在更是位入王侯将相之列,怎能不让人捶手顿足,恨不能以身替之。

聚焦百官视野的陆知杭此时却是心平气和,像是察觉不出旁人的情绪般。

“臣领旨。”

他垂下眼眸,双手接过王公公递来的圣旨,与其说是喜悦,不如说如释重负更恰当些。

颁完了陆知杭这头的旨意,按理说云祈现在的身份还不能上朝,王公公亦或者皇帝指派中书舍人亲自到公主府颁旨才对,奈何云祈的情况特殊,皇帝又想在昭告天下前,在百官面前惊一手,王公公只好继续拿出另一道圣旨来。

“这应是给淮阳公主的封赏了。”闻政瞥了一眼,心里暗暗道,又起了丝惋惜之情,皇帝子嗣不丰,既不中看也不中用,唯一能上得了台面的四皇子甚至不如淮阳公主一介女儿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淮阳公主云祈有勇有谋,忠孝两全,率将士于镇阳殿内擒拿逆贼,救天子于水火中,功盖天下,特封亲王,赐封号€€€€宸,钦此。”

王公公尖细的嗓音在金銮殿内回荡,更是在文武百官心中掀起惊涛飓浪,此时便是天上的太阳从西边升起都不及他们现在一半的错愕。

如果说陆知杭的封赏只是让人垂涎三尺,但赏在合理的范围内,属于云祈的这一封诏令就让百官吓得一个趔趄,竟当众在朝会中露出洋相。

不说身后品阶低些的官员,就连朝中权势最重的其中两位都是不可置信,像是怀疑自个听出了般,相互用眼神对视一番,确认皇帝封了云祈为宸王后都是恍恍惚惚,唯有宋元洲和陆知杭心照不宣。

“陛下,万万不可!”张景焕率先出列,手持玉笏上前谏言,哪怕明知刚经历谋逆大事的皇帝心情喜怒不定,胆敢忤逆极有可能招致惩处,可为了晏国的礼法他也得誓死上谏。

“有何不可?”龙椅上的帝王眉头紧皱,面露不虞。

闻政斜眼瞧了会张景焕,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心里对皇帝的封赏倒并不似张丞相那般排斥,反而是心之所归,他斟酌了会,问:“陛下可是要创诸朝之先例,让淮阳公主以女子之身承亲王爵位?”

“女子怎能封为亲王呢,陛下切莫一时冲动坏了礼法啊。”张景焕旁边的官员跟着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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