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叫的是那个他说过的哥哥吗?
即便是在梦里,也叫着的人……
他的晏晏,在梦里没有叫他的名字,而是叫着别的男人哥哥。
“哥哥。”晏秋眉头紧蹙,手紧紧地抓着亚索的手,他的脸贴在亚索的手掌心,似乎声音都有几分哽咽,“好热,好难受……哥哥,帮帮我……”
热,难受……想到的人也是那个什么哥哥,不是他,不是薄见山。
所以晏晏……不喜欢自己对吗?
喜欢的是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哥哥。
是这样吗?似乎窥探到某种真相,那张属于亚索的脸渐渐阴沉难看。
资料上说晏晏不被晏家亲戚收养后在孤儿院的日子也没有什么朋友,又从哪里来了一个哥哥呢?他的一生简单到一眼就看透,大学刚毕业就因为他来到了薄家,如果不是喜欢他,薄见山不相信现在的晏秋会因为被威胁而来到薄家。
还有别的可能吗?
也是有的。
薄见山慢慢地摸上了自己的眼睛。
晏晏夸过他的眼睛好看。
他颈后的印记又开始发烫了,好像要烧起来了一样。
似乎察觉到主人躁动不安的心,那块印记一阵又一阵绵延不断地
散发着热意,仿佛连整个灵魂都烧起来了,令薄见山感到痛苦。
不是因为灼烧痛苦,而是因为知道晏秋喜欢的是其他人而痛苦。
可是晏晏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也许不是呢,也许只是做了什么梦。
而且哥哥,一听就是兄弟,兄弟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旁边桌子上,晏秋的手机振动起来。
是傅云舟。
薄见山冷冷地盯着傅云舟的来电,按了静音,他又去看向晏秋。
晏秋紧蹙的眉头已经缓缓地松了松。
亚索的腮帮子扭动了一下,他声音沙哑地叫着,“晏晏。”
“哥哥。”
仿佛得到了回应的青年连情绪都平静了下来。
晏秋确实做了个梦,他从黑暗中挣扎出来,却只看见了一片白。
晏秋好像生病了。
他躺在床上,歪头看着风吹动窗帘,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
门外的母亲祈求着医生救救他。
旁边床头柜的玫瑰花刚换过,还滴着露水,娇艳欲滴。
“哥哥。”
背对着眼晏秋倒水的男人转过头来问,“晏晏怎么了?哥哥给你倒水。”
晏秋轻轻眨了眨眼,“哥哥,你今天不上班吗?”
“晏晏不是想哥哥吗?”男人一向锋利冷漠的眼在看见晏秋时温柔而深邃,“哥哥的任务就是陪着你。”
晏秋哦了一声,他歪头看着旁边的玫瑰花,“花园里的花是不是被哥哥剪没了?”
“明年还会有的,会更漂亮。”
“我还能看得见吗?”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遮住晏秋的眼睛,然后笑了笑,他说,“当然看得见,只要晏晏想看到的,都会看得到,晏晏喜欢的哥哥都会给晏晏取来。”
“万千世界中,只要晏晏想要的,哥哥都会给。”
晏秋也弯唇笑起来。
他笑了一会儿又拉了拉被子说,“哥哥,我有点难受……”
有点难受。
晏秋想。
他叫道,“哥哥。”
“晏晏。”
晏秋努力地睁开眼,看着装修华丽的房间然后转过头去,看着旁边的男人。
“亚索……”晏秋微微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薄见山已经努力地压制住了自己的嫉妒,他站起来说,“刚才听见晏先生在说难受,所以过来看了一下。”
“诶?”晏秋一下子坐起来,他说,“我这是说梦话了?”
薄见山问,“晏先生梦到什么了?”
晏秋想了想,摸了摸耳垂,“梦……我好像,忘记了。”
忘记了,说明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薄见山在心底告诫自己,所以不需要在意,不需要在意那个哥哥,只要晏晏谁也不喜欢都好,反正晏晏是他的。
晏晏是薄见山的。
属于亚索的脸上的肌肉紧了紧,他微笑着说,“应该不是什么好梦,忘了也挺好的。”
晏秋没有和亚索争论这个,他只是看着亚索,表情有些奇怪。
“晏先生?”
晏秋摇了摇头说,“没事。”
真是奇怪,为什么觉得亚索怪怪的。
晏秋看了一眼滴滴答答地挂钟,才发现他根本没睡多久。
难怪还是这样的困。
他又躺下去发了会呆发现自己已经睡不着了。
晏秋摸过手机看了下才发现傅云舟打了好几个电话,晏秋看向亚索,又收回视线。
他没有给傅云舟打过去的意思,把手机锁进抽屉里,晏秋才掀开被子预备起床。
沉默站着
的男人及时地蹲下来,伸出手把鞋子给晏秋递上。
晏秋一顿,他说,“亚索,不需要你帮忙,我自己可以。”
薄见山鼓了鼓脸,他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晏秋那双玉白的脚。
一双漂亮得如同艺术品的脚,薄见山不自觉地伸出手,他想把这双脚握在手里,他想看晏秋震惊的模样,他想晏秋知道是他会怎么样。
但是……
薄见山的手硬生生地停下。
不可以。
这不是他薄见山,这是亚索的身体。
“亚索?”晏秋疑惑叫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晏先生。”薄见山开口,才发现亚索的声音低沉沙哑得可怕,充满了浓浓的欲念。
他那双鹰隼一般的眼眸看向晏秋,“晏先生,现在要去哪里?”
晏秋被亚索的声音吓了一跳,他问,“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然还是去看看医生吧?”
薄见山紧紧地盯着晏秋,直把晏秋看得心头打鼓。
“亚索。”晏秋的声音响起来,带着不悦之色,“不允许这样看着我。”
薄见山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目光,然后半阖上眼又睁开,“抱歉晏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管好你的眼睛,如果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会不高兴的。”晏秋抬起眼眸看着面前的亚索,“我脾气不是很好。”
薄见山心头有些好笑,他的晏晏脾气不是一般的好,为了让别人害怕自己,这样说吗?
“是晏先生。”薄见山低下亚索的头,“我知道了。”
这个人的眼睛确实不配那样看着晏晏,如果不是暂时需要这具身体的话。
……
“晏先生。”门外管家敲了敲门,“先生说,想邀请你一起赏月。”
赏月?
晏秋转头看了一眼窗外银色的月光。
“先生说了,今日的月色很好,晏先生肯定会喜欢的。”管家又说道。
晏秋唔了一声,他问,“唐绥呢?”
"先生回房换衣服去了。"管家回答,“他说要和晏先生赏月的话,肯定是要穿得得体的。”
晏秋:“……”
他说,“我知道了。”
人家都已经准备好了,那么就去吧,反正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一旁默不作声的亚索眸色阴翳,他沉默地看着晏秋去柜子里取了衣服,材质柔软的衣衫覆盖上那具漂亮的身体。
晏秋站在镜子面前,慢慢地伸出手指整理开襟的拉夫领衬衫,拉夫领柔软的蕾丝围住他修长雪白的颈项,又露出精致的喉结,锁骨若隐若现,如同一只漂亮的白天鹅。
身后的男人手指动了动,他很想帮助晏秋整理,如果不是这具身体限制他的话,此刻晏秋已经在他的怀里了。
“晏先生穿这套衣服,格外好看。”亚瑟的声音响起。
晏秋看着镜子里的亚索,男人在触到他的视线后又低下头去。
晏秋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