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则真是个混蛋。】系统骂道,【居然逼着你去刺他自己。】
【他故意的。】晏秋很清楚,【他就是在逼我,逼我做选择,逼我留在他身边,这样我必会求他放过隋让。】
不愧是他人狠话不多的哥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挺多的。
嗯……不过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逼他的话,他可是会生气的。
系统问,【那你妥协了?】
晏秋,【要不然怎么办?】
系统叹气,【隋让真可怜啊,老婆没了,还得在西北待一辈子。】
晏秋轻轻咳嗽了一下,他很想知道,若是系统有朝一日发现自己骂的和可怜的人是同一个人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隋让要走你都不和他来个分手告别什么的……】系统问。
晏秋乐了,【我现在这两个世界你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啊?】
系统心虚,【也……也没有啦。】
它接到上级通知让不要管宿主怎么走感情这样的话绝不能说,不过真奇怪,难道它这个野生宿主还是关系户?
它更奇怪的是,晏秋要做什么,真的喜欢隋让吗?还是……
【你这个世界不是闭麦吗?】晏秋奇怪问,【怎么又来了?】
系统:【!】过分!
【闭麦了!】
安静了。
晏秋盯着面前的一大堆奏折感到头疼,又转头去看躺在龙床上的秦牧则。
晏秋站起来走到龙床边蹲下,他撑着脸盯着秦牧则的脸,老实说他没想到秦牧则这么疯。
看着温温和和的一个人,怎么干起事来这么……
哥哥有这么疯的时候吗?
也许是晏秋看得久了,床上的人睫毛颤抖了一下缓缓地睁开眼。
他盯着明黄色床帐,然后慢慢地转过头来。
看见晏秋的时候,他眼中盛满了惊喜,“兄长……”
晏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活着啊?”
秦牧则一呆,闭了嘴。
“秦牧则。”晏秋道,“从你握着我的手刺向你心脏的那一刻,你在我心里就已经死了。”
“兄长。”秦牧则着急地坐起来,到底还是牵动了伤口,他却管不得那胸膛渗出来的血迹,忙去抓晏秋,“兄长,兄长你不能不要我,没有你我会死的兄长。”
“你不会,你算得那么好怎么会死呢?”晏秋唇畔溢出一丝冷笑,他后退一步瞥了一眼秦牧则的伤口,“你别动了,这次晕倒了我不会守着你等你醒来的。”
“兄长……”秦牧则徒劳地伸出手,“求你了,兄长你不要这样对我。”
“是我的匕首刺向了你,此刻你应该把我下诏狱。”
“兄长。”
“你应该杀了我,现在你就不会这样难受了。”
“兄长,我求你……”
晏秋没理近乎崩溃的秦牧则扬了扬声道,“张有德。”
外面的人连忙进来,“王爷。”
“陛下醒了,去请太医,然后着人来伺候。”
张有德忙道,“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兄长。”
秦牧则声音沙哑,他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兄长真的……不要我了吗?”
“君臣有别,陛下自称错了,陛下准备把隋让如何处置?”晏秋问。
秦牧则微微张了张嘴,然后在晏秋无波无澜的目光中小心翼翼道,“兄长想如何处置?”
晏秋奇道,“你是皇帝,你问你与隋让有私情的臣子如何处理?”
“兄长。”
晏秋又后退一步,微微拱手行了个礼,“陛下,隋将军十数年镇守边关,功劳苦劳都有,无论陛下做什么决定,在这之前都望陛下好好地考虑一下。”
秦牧则怔然地看着晏秋。
他好像……错了。
他从未算错过,在他兄长那里他永远是最重要的人,所以他逼着自己的兄长留在自己身边,也……
可是兄长好像彻底地退到了一个他无法触碰的位置。
礼数周全,君臣之别……
“兄长!”他又叫道。
晏秋微微低着头道,“陛下可还有什么事吩咐?”
“兄长不怕我杀了他吗?”
晏秋疑惑地看了秦牧则一眼,又道,“陛下的决定,臣不会干涉。”
秦牧则的手紧紧地攥紧被子,他看着晏秋退出去,太医和宫婢太监们纷纷进来。
他的兄长……不要他了。
就算留在这里,也不要他了。
“陛下。”凌既白见秦牧则神色茫然,平静开口,“你当真要杀了隋让?”
秦牧则声音依旧喑哑,“这不也是你所希望的吗?”
凌既白道,“是,我希望。”
“但是……”
秦牧则眸光闪动抬头看来。
“晏哥哥为了替隋让开脱,把一切罪名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还说过若是要杀便杀他这样的话。”凌既白冷冷一笑,“如今我只担心杀了隋让,晏哥哥也会随他而去。”
秦牧则喉头腥甜,他硬生生把那口血咽下去才喃喃道,“朕知晓了。”
难怪兄长根本不在意他如何处置隋让,兄长已经想好了,若是隋让死他也死……
“晏哥哥去牢狱见过隋让,他想让隋让回西北继续做他的大将军。”凌既白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里都透露着浓浓的不甘,他们本来都打算好了,若是能杀了隋让,那便杀了。
可是现如今……
不能杀。
秦牧则看着重新缠上的伤口,神色阴沉又低落。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后悔,他以前从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兄长……本来也不会去西北的。
隋让走了就走了,只需要他暗中操作一番,隋让不可能再回京,兄长也不会与隋让再见面。
他本来根本不需要把隋让放在心上的。
可是现如今变成了这样。
兄长不理他了,兄长甚至更在意隋让了。
秦牧则不知道,有没有他搅和的缘故,若是有的话……那他便是自作自受。
他看着晏秋离开的方向,又想起那双冷漠的眼。
“兄长……”秦牧则低声喃喃,“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他还是说不出来那句我错了。
第80章 多情王爷(13)
晏秋恪尽职守兢兢业业地在户部开始处理事务。
从秦牧则醒来之后他便一直没再去看过秦牧则。
张有德来过两次, 晏秋都找借口推辞了。
张有德心知肚明安王是不想去见陛下,但是他不敢明说,不管是安王还是陛下, 他哪个都不敢得罪。
他心中甚至有一种这是夫妻吵架, 他在中间劝和的错觉。
“兄长还是不来?”秦牧则低低的咳嗽了一声问。
张有德干笑,“安王事务繁忙,户部的事情堆积如山……”
“不来是兄长还在生气。”秦牧则喃喃, “兄长在生气就说明他还在意朕, 若是真的如他所说要君臣有别, 那么你第一次请他他便会来……”
不仅会来, 还会做足臣子的姿态与秦牧则划分界限:你看,你让我来我来了,这是臣子的本分。
张有德连连道是,他忆起安王说不来的那个神情实在没有看出安王哪里有生气的迹象。
他甚至还看着安王和户部的人约喝酒……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告诉陛下比较好。
……
晏秋醉醺醺地来到诏狱之中。
隋让一见他便站起来, “王爷喝酒了?”
晏秋脑子还比较清醒,他就是身体有些晕乎。
他站在昏暗地牢房外, 一双水润的眼专注地打量着隋让,看得隋让心间跳动。
“王爷和谁一起去喝酒了?”
“你管本王?”
隋让道, “不是,只是王爷喝酒身边也不带个人?”